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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嘿嘿一笑:“没事,我不就两瓣嘴变成四瓣嘴了吗,我不在乎,你给我拿来。”伤感慢慢的从心肺间溢了上来,我在乎的,很在乎的,女人的脸破了,心就跟着碎了,自信全没了,人生灰暗了。我变成了丑姑娘,毁容女,猩猩他,会在意吗?
嫣然磨蹭了半天还不去,最后还是明堂一蹦三跳的去给我拿来了,口中念道“有什么呀,让她看看好了。”就是,有什么呀,毁了容不要紧,只要我还活着就好。
明堂倒拿着镜子往我眼前一搁,我大叫起来:“妈呀,这是谁呀?”
嫣然急到:“小姐,你怎么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不对不对不对,这镜子里的女人……怎生苍白消瘦的似聊斋女鬼一样?眼睛怎生如此的大,大的骇人,大眼睛倒是不错,可要是大的骇人,那就真骇人了,又大又凹,戴上假头套,半夜趴在坟堆上,路过几个吓死几个。
鼻子,还有肉吗?没了,瘦削挺直,更男性化了。
我的嘴…我的嘴…没有变成四瓣?我忙让明堂拿近了仔细瞧,不错,没有裂成怪物嘴,可嘴角的肉有一点点纠结,那是刀子划开的痕迹,一条斜纹由左至右挂在我嘴唇上,唇纹彻底歪斜了,晕,也…挺难看的。我哀叹一声:“还好没破的太厉害。”心里已经有些烦躁了,我的红樱桃小嘴不见了,现在变成了个长成畸形的樱桃,虽然畸形的不太狠。
往低了看,脖子上的伤还在,几道浅浅的痕迹,倒也并不明显。
嫣然道:“小姐可还记得,几月前你被…。嗯…大人摔伤那次,大人给你的药?”
我点点头。
“那药便是能消除疤痕的,小姐扔了,我将它拣回了,这几个月,大人每天都来为你擦药,这伤渐渐就淡了。”
心中一片暖流通过,猩猩每天都来给我擦药?那不是每天都抚摩我的嘴唇,不知道他…。有没有趁着没人…。哦买疙瘩!这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电光一闪,我忙问:“我身上呢,我身上是不是有很多疤痕。”
嫣然不说话了,我的心又凉了,鞭子抽了怎么不留疤,还真当师傅是神仙吗?一身的疤,叫我以后怎么嫁人?新婚之夜一脱衣服,把新郎倌吓的赶紧乱摆手势: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不过若是猩猩的话…他也许不会在意。不行!我不干,我要大量的玉瓶子,消疤!
看我脸上表情明灭不定,嫣然对明堂道:“你先出去。”明堂傻呼呼的:“我干吗要出去,我还没跟她说话呢。”
我知嫣然定是有秘报,赶紧哄明堂:“你先出去溜达溜达,我擦擦身,一会你再来。”
小正太嘟嘟囔囔的走了。
“想告诉我什么?快说快说!”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嫣然在我床边坐下,拉着我的手道:“小姐别跟大人致气了,他…他对你真好。”
我假装不屑:“好什么呀,我不觉得。”
“小姐啊,那日你没有回府,大人疯了一般的寻你,京城郊乡都被他翻了个遍,船都备好了,预备再往远处寻寻,正巧悠然姐回来了,又给了大人一封信,说是段大…段公子交的。”
段凯…?又是他…
他又救了我一次!看来他真的曾经是项语的心腹,每处藏匿点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知道他现在可好,悠然已经在他身边了么?那…当然最好不过。
“大人带了兵去将你救回,也没回府,直接到了太医院,叫人通了我一声,收拾东西随他一起带你上山。太医将你医治了一遍,身上的伤都涂了药,喉咙里也灌了滑油,我们便连赶了几天的路来了这里,请小姐的师傅继续为你医治的。”
我静静听着,这三个月于我而言完全空白,不觉中,冬天竟快过完了,春日又将来临,初来无涯,也正是此般时候。
“来山上之后,大人日日不离小姐,前几日他都没有休息,整夜陪在小姐床边,小姐师傅叫他去休息他也似听不到般,只会握着你的手叫你的名字,一连好几天,我见他也瘦的厉害。平日吃药喂饭梳头擦脸他都没有让我做过,我帮小姐洗澡时,他就将你抱进浴桶,出去门外候着,待我将小姐洗好,大人再进来将你抱到床上,唉,我从未见大人对哪个女子这般好过。”
我的脸腾的烧了起来,嗫嚅道:“洗澡…他也在?我…没穿衣服?”
嫣然扑哧笑了,“当然是穿着亵衣的,待他走了我才给你换过。”
晕…我又联想到了不良场面。
“这下可好了,小姐总算醒了,大人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我更开心,猩猩彻底开窍了,这都是我的功劳,我突然觉得我这伤受的值得起来,能让闷嘴儿葫芦放开情感的去喜欢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突然冒出一个坏点子,忙让嫣然把明堂喊来。
他俩站定,我道:“我教给你们一个任务。很艰巨很光荣,要考验你们的演技、耐力、责任心、友爱心、保密度数,你们,有没有信心!”
嫣然道:“有!”
明堂道:“你又搞什么名堂?”
我没劲,坐不起来,只能用手有气无力的挠了一下,权做我打了他:“什么什么名堂,我这个任务是很重要的,你若不愿意帮我,你从今以后就别跟我说话了。”
明堂白我一眼:“你啊,一醒来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还不如不醒呢。”
我有气无力的哭嚎:“哎呀,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师弟他咒我死啊,无涯观里容不下我啦,嫣然给我找绳子,我上吊算啦。”
嫣然吃吃的笑,明堂不耐烦的一甩手:“别装了,你且说说吧。”
我立马停住哭嚎,正经道:“我只求你们帮我一个忙,待师兄回观时,你们谁也不许说我醒了,只说我还昏迷便可。”
明堂奇道:“那为什么呀,你明明醒了,怎么能骗师兄呢,他那么关心你你还骗他,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
我道:“好好,随便你怎么说我,只要你帮我这个忙就行。”
明堂眼一瞪:“我从不说谎。”
我眼珠一转,忙道:“那你就别说谎,只要师兄回来看见你问你,你就装哑巴摇摇头即可。”
明堂又瞪:“凭什么要我装哑巴,我又不是语公子。”
我咯噔一下不说话了。心中似被针狠扎了一下的疼痛。那人,我不想提起却无论如何也忽略不去,被抓到了么?皇帝会怎么对他?会不会砍他的头?他虽骗我害我,可那些美好回忆竟是怎么也抹不掉。一时心中竟郁闷顿起,瞪着床帐出起神来。
明堂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我帮你就是,你别不说话呀。”
我缓过神来,心情却已不太好了。微笑道:“行,就按我说的做,明堂你去告诉师傅一声,让他也帮着我瞒瞒。”
明堂又想瞪眼,嫣然在旁边狠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第二日,因为心中有事,我早早的就睁开了眼睛。听着窗外怪鸟叽喳乱叫,竟也觉得心情很好,今日猩猩就要回来了。
嫣然替我擦了脸,又扶着我的颈子让我漱了口,喂我吃了米粥,我仍是使不上力,想是躺的时间太久了,肌肉都萎缩了,我要快快的好起来,赶紧把身体锻炼好,身体是胡闹的本钱嘛。
门口一道白影闪过,嫣然背对着,没看见,我叫:“谁!”
嫣然忙放下碗出去查看,半晌,手里拽了一个人进来了。我定睛一瞧,不是林忆莲又是谁呢?穿着件白裙,头发绾的倒也整齐,只是目光,还是那般呆滞,看着我,小嘴一嘟:“我不去。”
那一刹那,我的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何整日嘴里叫着我不去,原来,是那坏家伙以情诱之,逼她去杀猩猩,她重情重义不肯去啊!竟被柳琴活活折磨成了一个痴人,这曾经仙子般美丽灵动的女子,受了蒙骗,遭了毒手,我…。一时竟无法形容心里的感受,只觉得内疚阵阵涌出,忙对嫣然说:“快把林师姐扶到我床边来。”
林忆莲在我床边坐下了,一时望望嫣然,一时望望我,眼睛里一团死灰,我忍住心中难过,问嫣然:“林师姐何时回来的?”
林师姐道:“我不去。”
嫣然显然已经习惯她的这句话,自顾回答:“两个月前,你情况稳定了,明堂去将她接来的。”
我又问:“师傅有没有看过林师姐的病?”
林师姐道:“我不去。”
嫣然道:“看过了,疑是脑中淤血,正在为她制药,但小姐师傅说恢复的可能不大,因为受的伤太重又拖的太久了。”
我心下凄然一片,这可怜的女子,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遭受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痴傻对她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若是记忆恢复,她定会伤心至极。
我道:“嫣然,你辛苦了,要照顾我,还要照顾林师姐。”这山中只得我们三个女子,一个痴一个瘫,嫣然一定累坏了。
林师姐道:“我不去。”
嫣然笑道:“不辛苦,照顾小姐是应该的,况且大人一直都在,我也没怎么动手,林小姐这样定是不能照顾好自己,我每日便帮她打理一下。”
我点点头,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嫣然无论说多少话,林忆莲一点反应也没有,可只要我一开口,她就必说我不去。
我试验:“我师兄可说何时回来?”
林师姐道:“我不去。”
嫣然道:“晌饭后应该就能回来了,他就在离这儿不远的礼州寻线索呢。”林师姐没动静。
我再试:“礼州有何线索?”
果然林师姐又道:“我不去。”
嫣然道:“据小姐师傅说那制毒人的夫人曾经在礼州住过。”林师姐又没动静。
有趣有趣!她为何只对我的声音有反应?我忙问嫣然:“林师姐平日是否经常对你们说,我不去这三个字?”
林师姐:“我不去。”
嫣然道:“经常,不过只会在小姐房里说,她每天早上和晌后都会过来看小姐,说几句我不去便走了。”
这是为何?她惟独对我一人感兴趣,以前不是这样啊,我初见她时她也会说我不去的,为何现在变的只对我一人说?莫不是……她能记得我便是那救她之人?想起那日我要离府,她死死拽住我的腰带死活不松手,还真有这个可能,她被柳琴致痴之后,定是到处流浪要饭,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和侮辱,没有人收留她,没有人给她一点关心,在她被毒打的时候,我出现了,救了她,所以,她便认定了我,认定我是个好人,只愿意亲近我。可我却还一度厌烦她愤恨她恶毒的腹诽过她,我…唉。
想着想着,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拼命用力向前抓住了林师姐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我再不会伤害你,一直都对你好,我们永远是师姐妹好么?”
林师姐望着我,眼睛里一丝朦胧的光彩显现,一如她看见了饭菜般,轻道:“我不去!”
晌午睡了一小会儿,嫣然慌张的跑进来报告:“大人回来了。”
我立刻精神抖擞,威严的下达指令:“一切按计划行事!”
甘来
我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装尸体,很快,便听到门口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嫣然推门道:“大人,刚给小姐喂完饭,您进去吧。”
猩猩的磁性嗓音随后响起:“这两天,她怎样,有无好转?”
嫣然道:“小姐还是没什么动静,一直睡着。”会演。
“唔。”脚步声逼近,那熟悉的味道很快俯近了我的脸,我差点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跳起来大喝一声:我都想死你啦!
嫣然道:“大人您在这儿,我去看看小姐的药。”
“唔,去吧,烫意少些了再端来。”细心。
嫣然出去了,房内只剩我和他两人,我紧张的手心出汗,竟觉得身上似多了些力气。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半天没有动静,我好想眯开一条小缝瞧瞧,又怕被发现而错过了他的好戏,只好静静待着。
忽然感觉被子一角被掀开了,一只手摸了进来,啊!!看你平时道貌岸然原来是个色狼,趁我昏迷占我便宜吃我豆腐,你真不是东西!诽谤未完,那手已将我手握住,大拇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呃…原来只是拉拉手……有暖意流过,由手掌流向四肢百骸。
“天歌。”他开口了,我急速命令所有耳神经都给我立正站好,确保一句不漏。
“我两天没见你了,你为什么还不醒?让我等的心焦…”唉,我也想醒啊,就怕醒了你又开始装化石,听不到你的真心话了呗。
“我去为你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