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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九自然知道息晚晚心中对自己的害怕,她轻声笑了一下,如若她早这么听话,她也不会那么对她。
所以有时候人哪,你就不能对其太好,要知道,有些人就是天生皮子泛痒,不狠狠得抽一抽就不得安生。
春生拿了扫帚进来打扫偏厅,她看见桌上那丝布角,疑惑地拿起看了看,倏地猛然才想起,这不是那日她和姑娘男装时,在花家香铺被王冲给抢买了一株香花那次,她亲眼见姑娘使了香品,迷了王冲心智后,趁他恍惚间,从他身上撕扯下来的一角,当时她还不明白姑娘这是要做什么,今日刚才封家兄妹造访,又死了火绒香花,她便肯定这是自家姑娘的手笔。
“还是咱们姑娘最厉害了。”春生将那布角连同脏泥一起打扫干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凑到花九面前。
花九抬眸看了她一眼,往她手里塞了杯凉掉的茶,没好气的道,“重新泡了,拿到香室来,我去看看秋收。”
155、真真是个好管家
自从花九教会秋收调香,这丫头便已经痴迷其中无法自拔,每天除了定点出来给花九做饭外,就都一头扎进香室里,不见人影。
连花九都好几日未见过她人,今天有空,她一踏进香室,险些没吓一跳,原本脸颊圆乎乎的秋收这才数日的功夫,那下颌竟然已经尖了起来,以前可爱的婴儿肥这就消减了下去,再不复。
“秋收!”花九厉声,脸上有再是严肃不过的神色,“你几日没出去过了?”
秋收被这声音一惊,她手拿着香勺的手一抖,配伍的香料量就错了,“姑娘……”
末了眨眨眼,示意花九看她手下正在调制的香品,竟还有委屈的神色。
花九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上前给秋收脑门就是一巴掌,“你学傻了?难怪我说这几日饭菜味道不对,感情你是迷在香品出不来了。”
“啊,”听闻花九这般说,秋收眼眸睁地大大的,“不会啊,婢子都有好生做饭的。”
“那些全是你调制的?”花九一直桌上摆着的一溜香品瓷瓶就道。
“恩,”秋收兴奋地点头,献宝的将得意之作呈到花九面前,“姑娘,你瞧瞧,我这味对不对?我是不是可以出师了?”
哪想,花九冷笑一声,神色颇为怪异地瞧着她,“你以为你调制这么多,就是为你家姑娘好了,你个笨脑子怎么不想想,你调制的这些都是要摆到息香去卖的,你家姑娘又分不到一文的利,你那么用心做什么?有这功夫不如多研究下怎么调制出属于自己的奇香,待日后暗香楼重新开张,也好能独当一面帮衬我一把。”
花九这话犹如当头棒喝,瞬间将秋收给打醒,她懊恼地垮着小脸,可怜兮兮的道,“姑娘,婢子忘了。”
花九叹气,她身边的这四个丫头,春生和夏长为人处世都还颇为灵活,冬藏年纪还小,就只有这个秋收是个死心眼的,凡是不喜欢多用脑子想想,搞不好哪天遇到个一肚子坏水的男人,指不定就给卖了还乐呵呵地帮人数钱。
“调香也不是你这么每天关在香室就能调出来的,按照配方上所说的调配那是最为下乘的调香之法,世间香品千万种,只要稍微配伍不同一点,制出的香就各不相同,所以平日,还是要多出去走走看看,闻闻不同类型的香味,调制出来的香品方才有灵气。”
花九算得上是苦口婆心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教一个人。
秋收眼睛越来越晶亮,她重重的点头,“婢子记住了,那婢子将这些香品送老严那去,以后就不整天呆在香室了。”
说着,她就要将全部的香品装好一起送过去。
花九抚额,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周围的人都太过聪明,所以秋收才养成这般凡是不动脑子的性子,“你一起送过去做什么!拿个三五瓶过去就好,隔几日再拿一瓶,你现在调制这么多香品,以后少了这数凭白惹人非议。”
息香虽说是花九掌管着,但花九并不事事亲为,她将大部分琐碎的事都交给了老严在理着,这样太爷也放心。
秋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才恍然大悟般,随后她小心地瞄了花九一眼,眼见她并不是真的生气,才笑嘻嘻地凑近道,“姑娘,晚上婢子给您做凉菜,蒜泥白肉怎么样?”
花九斜睨了她一眼,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算是不计较了,“换身衣服,跟我出去看看暗香楼建的怎么样了。”
“好嘞,姑娘,你等下,婢子很快就好。”话来没说完,秋收就冲的已经没人影了。
看的花九暗自摇头叹息,幸好她今日想起了过来看看,要不然指不定秋收还要在调香歧路上走多远去了。
昭洲城里,只要是有人的地方,这几天都在感叹,往年也热闹,但只有今年是最为热闹,只因花家香铺和封家又掐起来了,这次封家来势汹汹,直接上来就断了花家大部分的原料供应,并放言,要拿花家王冲手里那株火绒香花来道歉,才肯言和。
王冲自是不同意的,用那株香火绒香花道歉,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他还指着靠那株香花开春后获得调回京城的机会,他大骂封家是痴心妄想。
这样的口水仗几乎每天在南香坊市都能看到,也直接导致了最近这一段时间香坊市来往的人极具增加。
花九带着秋收走在坊间,这会时候根本不早了但坊里还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十个就有七八个是在讨论封花两家的事。
花九薄凉的唇边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这才只是开始哪,这般儿戏的掐架力度还根本不够,她觉得过几日还得往里面加一把柴火,让这火烧的更旺些,才不枉她布下这么久的局。
暗香楼原来的位置就是好,就在香坊街头,花九远远的就看到那地已经建起了一半,初具规模,看来虽然息子霄人是离开了,但他办的事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负责督建的是个老匠人,留着胡子,皮肤黝黑,手上指关节很突出并有很厚的老茧,一看就知道是个做了一辈子匠人的,有手艺。
他见花九走来,老远就脸上带笑地迎了上来,并恭敬的拱手道,“东家。”
花九颇为意外,她之前从未露过面,只这第一次来,就被人认出了,“你认得我?”
“是,息先生之前全都安排好了,也跟我犟老头说起过东家。”那老匠人也是个趣人,竟自称犟老头。
“犟老头?”花九疑惑的问了句。
“是,小匠为人太犟,所以大伙都叫我犟老头,但是东家放心,小匠这修建手艺几十年了,绝不给东家出半点纰漏。”许是怕这绰号给花九留下不好的印象,犟老头赶紧解释了一下。
“犟老是息先生找的,我自是放心,只是当初我跟息先生说过,除了重建这个暗香楼还会修建一座别院,不知犟老可曾听息先生提起过?”其实今个花九最主要的心思还是想知道,息子霄人是走了,那答应修别院给她银子的事不知还能不能作数?她可是半个银子的影子也没见着。
“知道,知道,”犟老连连点头,说着从怀里摸出好几张图纸来,“息先生说不知道东家的别院是修在哪,所以叫小匠多带几张图纸给东家瞧瞧,息先生还嘱咐小匠不要到府上去找您,所以小匠就随身都带着这别院图纸,想着哪天东家过来就顺便看看。”
花九满意了,只要息子霄提过,那么银子的事想必他也办妥了,不用她操心。果真是当做账房的人,真真是个好管家。
花九心底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从犟老头手里接过那几张图纸,细细看了遍,只第一眼她就认出,这图纸是息子霄画的,那笔锋那线条转角的力度,和上次送她昭洲城那张地图一模一样。
这些图纸中有依水而建的,有傍山而修,也有平地拔起的,许是不知道她要修在哪,便任何地势的都画了一份。
花九最后选了靠山而建的那张,看布局,看外貌都颇得她喜欢,遂对犟老头道,“就这个吧,地址在小汤山,犟老什么时候能开工?”
“随时都可以,但凭东家一句话,小匠手里有人,这要过年了,大家伙都指望多接点活多挣点银子回家过年。”犟老也是实在的,直接跟花九实话实说了。
花九点点头,私心里,又给息子霄加了一分,这看人的眼光也不错。
“过几日吧,开始动土的时候我会差人来支一声,不会超过十日。”花九估摸着这会京城那边苏嬷嬷应该早收到她的信笺了,加上打理京城事务,还有来昭洲的路途,估摸着十日内尚礼和苏嬷嬷必到。
“好嘞,东家要不看看这楼吧,息先生走时说,建的越快越好,所以小匠加紧了,再有十五到二十日,东家就可以重新开张了。”说到修建,犟老头便脸有得色,不是他吹嘘,要说这昭洲城内,谁能比的过他去,那还没有出生。
花九大赞了一句,一切事情都按照她计划中的行进,她也不想再多看下去,虽然只和犟老说了几句话,但大抵上她放心了。
她转身,朝着花家铺子的方向看去,因为和封家的矛盾,也直接影响了香铺的生意,至少在花九今天看来,花家香铺已经没有往日那么多客来人往。
嘴角一勾,微翘的唇尖就更翘了一点,花九眉目安宁,只那唇边有很隐晦的冰冷讥诮。
花家香铺,就再等它苟延残喘些时日,这才只是她倾覆花家的第一步而已。
156、苏嬷嬷来了啊
花九回息府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变暗,她才刚一坐下,连口水都没来的及喝,秦老妈子就来报说,丫丫烧退了,人好些了。
花九当即赶到丫丫那边,因为以前柳青青也算息子霄的人,所以花九在菩禅院中也划了个静谧的小偏房给她,丫丫自然也一直住这边。
小偏房位于菩禅院的东南角,采光不错,平时也安静,环境也还不错。
然而,花九没心思欣赏这些,她急急到丫丫房间,一推开门就见丫丫坐在床上,摆弄一些有鲜艳色泽碎布缝制的娃娃。
她见花九进来,眨了眨黑亮的大眼,然后冲着花九咧开嘴就笑了起来,“母亲!”
那两字喊的脆生生的,精神的很。
花九心中有欢喜,她脚步不自觉地放缓,到床沿边坐下,为丫丫理了下额头的细碎柔发,才温柔的道,“丫丫,感觉好一些没有?”
许是在思考这话的意思,丫丫想了下才回答,“母亲,丫丫很好。”
见她这般反应有些迟钝,花九便知这是上次那蚺蛇之毒留下的症状,那毒伤脑子,虽然丫丫是捡回一条命,但毕竟脑子是伤了,加之人还太小,更脆弱,所以很多时候,她都要想半天才能反应过来,明显不管是语言还是动作上都比以前迟钝多了。
“丫丫,你能不能跟母亲说说那晚的事?就是池塘里有个姨的那晚上。”花九生怕丫丫害怕,但还是坚持问出口,她捧着丫丫小手,杏仁眼眸定定地望着丫丫,面就带慈爱的鼓励。
丫丫小脸瞬间就白了,眼眸里有惊恐之色,或许是花九这种无言的安慰起了作用,她虽还是害怕,但还不至于像那晚上一样吓的尖叫不停。
“母亲,丫丫其实没看清。”丫丫说着这话,颇有不安之色的瞅着花九,生怕惹得花九就不高兴了,那小心翼翼的小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没关系,”花九抚摸了一下丫丫柔软的毛发,手心有软软的触感,像阳光的感觉,“以后别去那院了,有很坏很坏的坏人,他要是将丫丫抓走了,母亲会很伤心。”
这话让丫丫很认真的想了起码有半刻钟,然后肉肉的手抓着花九的一根手指头,“嗯,母亲不伤心,丫丫都听母亲的。”
这孩子乖巧懂事的不像话,花九明明都还记得她第一天入府那日,还很顽皮地爬到息子霄那假尸体上去玩了半天,那时候灵动又活泼。
可今日,才没多少天,丫丫就很明显的脸蛋都瘦小了,柳青青的死,被迫让她突然懂的很多大人的世界,虽然她说不明白。
“那丫丫好好休息,等病好了,母亲带你出去玩好不好?”花九将丫丫抱来顺躺在床上,眉目都有圣洁的柔和光芒。
“丫丫要吃糖葫芦,还想要面人儿。”丫丫拿着碎步缝制的娃娃高高举起,显然对于能和花九一起出去玩她很高兴。
“都可以哟。”花九点了下丫丫的鼻尖,清浅的瞳色中有宠溺。
谁知,突然丫丫就看着花九发髻上的花钿眼珠子不转了,脸上还露出愣愣的表情。
花九摸了摸那花钿,今日她钗的是那红珊瑚珠的流苏花钿,细致圆润,颗颗不经意间的相碰,都能撞击出好听的环佩声响来。
“母亲,娘亲离开的时候,那个伯伯靴子上有母亲头上的这种红色珠子,丫丫记得。”蓦地,丫丫就冒出这么一句。
花九心头大动,“丫丫,你没看错或者记错?”
丫丫摇摇头,撅着小嘴,似乎为花九不相信她有点不满般,“丫丫才没看错,那伯伯的鞋子上就是有红色的珠子,不过比母亲头上的这个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