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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女儿香-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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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愤填膺。

花明轩撑着头,玉冠上有一缕发垂落而下,遮掩了他半边的脸,他唇边带起了一丝笑意,“通杀啊?那就这么做吧。”

尽管他知道,花九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香行会有这么一条可以与会长斗香的挑战规矩,但那又有什么,终于她要被逼到了头,他不介意那个时候再伸一把手,给她那个人不能给的一切。

221、你玩过糖人么

香行会的动作很快,在花九根本还不知道的时候,有接二连三归属香行会的调香师父到暗香楼邀约秋收斗香,秋收闭门不见,不轻易接受斗香,有那些性子急躁的便搬了凳子在暗香楼门口坐着不走了。

秋收无法,只得到小院找花九,奈何花九已经几天在香室未出,不得已之下,秋收跟春生商量了后,挑着个技艺一般的调香师父应邀。

结果那日,前来观斗的人无数,秋收大惊,才知晓自己是中了香行会的圈套,但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硬着头皮,然而紧接着更无耻的是,香行会临时换人,只说邀约的那调香师父突生恶疾,换上技艺明显比秋收高一筹的师父上场。

这一场斗香,毫无悬念,秋收输的很惨。

斗香散场之际,秋收看着香行会那帮人撇着嘴昂头冷嘲热讽的嘴脸,即便她眼眶红的像兔子,但就是不吭一声,她心中有愤然,有委屈,可是绝不是在这些人面前低头,远远的,她还看见花明轩站在那群人中,神色淡然,漠不关已,仿佛这场斗香之事在他眼里就是一场小儿闹剧。

花九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距离那场斗香过了两天,整个昭洲从香行会传出花九不配碰香品,根本不懂调香只是浪费香料的言语,秋收和春生站在她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但仔细了看,就能发现两人中秋收有眼泪珠子吧啦吧啦地往地下落,溅起无数水渍。

“哭什么,把泪珠子给我吞回去,你什么时候见你家夫人遇事只会哭来着?”花九将手边的茶盏搁在案几上拍的一声。

“知道,这件事,你们错在了哪?”花九紧接着问。

春生抬了一下头,才缓缓地道,“没知己知彼,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花九点头,春生能在事后反省出这结论,已是不错了,“记住了,这世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会没有原因的,接到香行会的斗香邀约,你们没有去想这事背后有何深意,如果真是单纯的斗香,暗香楼已经在昭洲出名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斗不好,偏生这这个时候,连这点都没弄清楚,就妄自接下斗香,也难怪接着被人坑第二次。”

秋收抽抽搭搭地抬眼,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知道了,夫人。”

“特别是你,秋收,”看着秋收那样子,本想凶她一句的花九,一下敛了气,轻叹一声,“你不仅是我的婢女,还是暗香楼第一的调香师父,作为调香师父,日后与人斗香不可避免,但也不是什么邀约都要接的,那岂不是显得太没身份了,虽为斗香,实为斗心,要找准了对手,找到对方软肋,给对方致命一击,这才算真正的斗香。”

秋收连忙点头,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进去。

花九看着这丫头,瞬间就没语言了,也罢,这四个丫头中,有春生和夏长机灵点,冬藏心眼也有,三个人看着一个没点心计,脑子简单的秋收,总不至于还会让人给又坑了去。

“那姑娘,现在要怎么办?暗香楼的情况又坏了。”春生想了下,还是问了句,她总觉得自己若能再谨慎些,秋收也不会中香行会的圈套。

花九沉吟了一下,屈指敲了下案几,才对门外道,“行云,进来。”

长的再普通不过的行云闻言踏进来,穿着灰布衣,整个人全身上下就没半点吸引人目光的地方,“说说你查到的情况吧。”

闻言,春生双眸睁的大了点,狐疑地看向行云就道,“你早去调查过了?那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

行云瞅了她一眼,眼见花九没露出不满的神色,才朝着春生轻笑了一声,“你又没问我。”

“你……”这话让春生一噎,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尾都急红了,这般大的事就因为她没问他,他便置之不理!

眼见一句话就将春生气的红了眼,行云赶紧摆手,离她近了一步,“不是,是你们应邀的时候,我真没查出什么。”

花九将这幕尽收眼底,眸底有隐晦的笑意,看两人这样,估计也是双方都有好感才是,她也就放心了,“好了,春生,行云不是故意没跟你说,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你和秋收被人邀约的时候,行云就跟我说过了,我想着你们也该有点历练,而且也想看看香行会到底想干什么,所以才让行云查了一下。”

春生垂头,发丝垂落,掩盖了大部分的脸上表情,“是,夫人,婢子没规矩了。”

行云又特意看了春生一眼,然后才转头对花九回禀道,“小的查到,是香行会会长主使的,至于花家那个明轩公子有没有参与,小的就不知道的,那会长这般急切的想在昭洲通杀了夫人,只因香行会有过一条规矩,凡是调香赛事的第一名,可邀约行会的任何人斗香,赢的人能获任输的一方的所有东西,包括地位和在行会中的职务。”

行云说到这里,花九眼眸一亮,“包括行会会长之职?也可邀约斗香?”

行云笑了一下,那张普通平凡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特别的俊秀之色,“自然,行会之职本就是靠斗香而上的,只是昭洲这位,当初用了小手段,要说调香技艺,那是远远比不上夫人。”

花九眸色幽深,当初是不知道香行会有这么一条规矩,所以她答应息子霄不争这个第一,但现在知道了这个规矩后,她觉得自己是必须要去争一下,要不然香行会大多有京城花家把持着,她根本动不了手脚,也插不进去人,虽然她一直想从香行会入手,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送到她面前,她觉得自己不利用一下就太可惜了。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行云跟我去一趟香行会。”花九想了下,现在花明轩在那里,出了这样的事,她的人被欺负了,要是她还不上门就显得太没脾性了不是。

“是。”三个人应声,一道退了出去,走到门外。

行云看了眼先离开的秋收,朝春生喂了声,眼见春生看着他,倏地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呐呐了一句,“你玩过糖人么?”

春生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等她回神之际,就只看见行云匆匆离去的背影。

花九的到来,似乎早在花明轩的意料之中,他占在香行会的台阶上,垂眼看着台阶下的花九,脸沿一瞬柔和,眼梢就有如竹般秀挺的玉色,“大妹妹,近来可好?”

他问,她便答,“劳烦明轩哥哥惦记,阿九一切安好。”

一问一答,透过岁月静好的疏离,仿若她和他历经人事,依然还是再花府之时的那般模样,她孤立无援,他亦孑然高傲,在那吃人的深宅之中,只能彼此为盟,才存活了下来。

然而,还是有什么是不同了吧,花明轩的视线从花九绾着的发髻上一扫而过,那是独属出嫁妇人的发髻,少了女儿家的娇羞稚嫩,多了女人的妩媚,而他,从玉冠上垂落而下的那一丝如绸的发,完美的遮掩了那右脸上的丑陋疤痕,看似依然俊秀,实则已经不堪。

“来到明轩哥哥的地头,怎的哥哥都不请阿九进去坐一下?”花九敛了下眉,轻笑了一声,那目光只在花明轩脸上流连了一瞬,半点停留也没有。

待两人都相对而坐,端着热茶,却一时相顾无言。

花九沉默了一霎,有轻叹不小心飘逸而出,“身子可养好了?”

她还是选择从他的伤说起。

“嗯,都能来昭洲了,自然是没事了。”花明轩摸了下茶盖,就语气平淡的道。

花九不想提他脸上的伤,只的移开话题,“我那婢女可是被明轩哥哥的人给欺负的哭鼻子了,哥哥莫不是其实想找阿九来着?”

花九没直接说花明轩是想找她麻烦,但那话语里的意思却明显的很。

花明轩笑了,脸颊的发梢有拂动,带起轻柔的弧度,这相貌半掩的他,似乎比之从前更多了一分的味道,“要不然,我到昭洲这么多的日子,大妹妹可就未曾过问过半句哪。”

听闻这话,花九瞅着他,似笑非笑,“难怪,那青柳姑娘前些日子到我那去,还真是得了明轩哥哥的意思,看来是我误解了,早知道这样,我便早些来瞧瞧哥哥了。”

花明轩眸色闪了一下,眼底有寒气蹿起,但他有很快掩饰了过去,“难为阿九还记得青柳,杨府那次,她张口胡说,事后我将她扔进深山老林,想任她自生自灭,但我看到她在狼群之下,都还在奋力挣扎,那么强烈的求生意志,倒是和大妹妹颇为相似,我便留了下来,她手脚还麻利灵活,便一直在我身边做个婢女。”

花明轩自发的就对花九解释了,他甚至没想过自己为何要这般详细说道的理由,只觉得不想她有半点的误会。

“所以,明轩哥哥性子还是一如既往。”这话却是有讽刺的,在花家那会,谁不知道花明轩性子怪癖,除了调香便不管任何事,如今对一曾经污蔑过自己的女子心生怜惜,刚才他的说词,花九是半点不信的。

许是不想多提及青柳,花明轩遂道,“听说,大妹妹在昭洲调制出的香品无一不是精品奇香,不知,我可有幸一睹?”

“当然可以,不若我直接邀约行会会长斗香一场,让明轩哥哥当场旁观可好?”言语柔柔,但那话语里的意思却是步步紧逼,花九这是在一见面便逼迫花明轩。

她和他之间的相处,一如之前的毫不和谐,不管任何时候,她总习惯占据主动的位置。

222、除名者,无资格

偷泄进来的日光明亮,有细小的尘埃在光晕中盘旋而上,安静悬浮,在花九说完那话后,便是长久的静默。

“当然,”花明轩顿了一下,他垂眼看着手边的茶盏一缕一缕的轻烟上浮成各种的图案,然后抬头看着花九,有风而起,吹过他脸颊的发丝,花九就眼尖的看到他隐藏之下的那道疤,“不好。”

花九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初见他脸上的那道疤,一时间她就忘了回答。

“阿九,可能不知道吧,虽然我的身份在整个大殷的香行会有挂名,但事关会长,我还是不能做主的,自然,这斗香之事,我也不能擅自就应下来。”花明轩还是多说了一句,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话里有多少真真假假。

细长的眉梢微挑,花明轩会拒绝,倒也在花九的意料当中,如若他一口就同意,反倒是她要多心思了,“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就像外面的人那样闲言碎语一番而已,明轩哥哥你说是不是?”

手中的茶都凉了,花明轩依然不放手,就只听得他漫不经心地道,“这事,我早查清楚了,是香行会一个技艺低下,品性不好的师父出去乱说的,我已经叫人将他给撵出行会了,大妹妹可是要见一见,出一口恶气?”

花明轩像打太极一样,解了花九丢过来的问题,又甩出一个问题给花九,两人见招拆招,竟都不相让。

“既然明轩哥哥已经为阿九惩治了一番,阿九自然消气了,所以还是明轩哥哥懂妹妹的心思,心眼小的很,有仇必报,不隔夜。”花九轻笑了起来,言笑晏晏,半点看不出里面有旁的心思。

但花明轩听的懂,她这是在跟他说,她心里还存有气,这一笔账是要找对正主算回来的。

他眼睛在温暖的日光之下眯了起来,透过眼睫毛的缝隙看着对面的花九,他其实觉得就这么跟她坐在一个屋子里,说着争锋相对的话,牵扯出一团根本算不清的糊涂账,那总归也是有关系的,要比他往日独坐静默无数个日日夜夜来的好。

“花芷从平洲张家那边得到了栽种之术,大妹妹可知道?”他脑子里转过很多的念头,挑着花九想知道的说,不让两人之间的谈话有冷场的时候,因为往往冷场就意味着花九会起身离去,他私心的想时间可以多一点。

花九点头,没什么表情,既不吃惊也不意外,“听说了。”

“大妹妹,干脆每日过行会来,我恰好记得那本栽种之术的内容,教授于你算是那个调香师父污蔑你的赔罪吧。”花明轩口气随意的问出,他假意侧头搁置手里的茶盏,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问出这句话,他也是犹豫了很久,他直觉花九并不会稀罕,毕竟在花九时,她便已经懂的很多香花种植的事。

果不其然,花九摇头,“明轩哥哥的心意,阿九领了,妹妹和这行会可是犯冲,还是少来的好。”

花明轩低低笑出声来,“大妹妹真是说笑了,这行会说是咱们花家的都不为过,何来犯冲之说,还是大妹妹真要我说出,我此次来昭洲的目的?”

他言语有了不易察觉的威胁,但花九半点不在乎,“不外乎就是关于玉氏配方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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