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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半玄大师是什么意思啊?婢子怎么都听不懂。”秋收跟上花九脚步,就轻声问道,她老觉得这半玄大师长的是不错,但脸上从头至尾都没什么表情,实在是无趣的很,而且说话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谁能懂是什么意思。
花九看着前面几步之遥的男子,随性的僧衣,翩飞的弧度,摇曳的青丝,每个动作举止都似不食人间烟火,恍若一不小心误入凡尘的谪仙,连多余言语都似乎会沾染尘埃的明镜。
然而,他问圆方那些来礼佛上香的京城贵妇在哪?他甚至一句话都不说便带着她一同前往,这番心意在他看来甚至不值多说什么。
“你要能懂,就不是我的婢子了,了觉大师不在,他这自然是替我批命。”花九顺手理了下腰系垂下的丝绦络子,那淡色的眸子便有丝缕的笑意。
“批命?他会么?”秋收似乎颇为讶异,要知道批命这种事需得大能者大家者方能为之,而前面那个半玄大师甚至还留着长发,并不算正统的方外之人。
花九轻笑了一下,“他会不会批命我不知道,但只要能达到我今天来法华寺的目的就够了。”
法华寺仙人湖,传言曾有仙人在此悟道成飞仙,然谁都知道这只是个传说而已。
真正的仙人湖,湖形似飞升仙人而得名,湖中有一水中小岛,岛边长满汀兰,而湖周围一共十二凉亭,每个亭中亦供奉不同神佛。
此刻,供奉送子观音的凉亭内,坐满今日到寺来礼佛的京城贵妇,无一不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妇人。
“几日前宁郡王府的事,你们可听说了么?”说这话的妇人头钗满金饰,芙蓉面,衣衫华美,便是当朝丞相夫人古氏。
“怎么没听说,我家老爷当时还亲眼所见,那嫁妆里的血啊,流的满地都是,吓死人了。”另一妇人手执仕女团扇,以扇掩口,就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可不就是,听说这未过门的郡王妃可是个命中带煞的。”接口的贵妇眉目和善,然而说的话却不是什么和善的,说这话时,她瞅了眼站自己身后的娇娇女儿,心中盘算什么,在座的其他妇人心里却全明白的,不就是也想自己女儿嫁进郡王府么?
“这话可不能乱说,坏人女儿家清白。”古氏横了那眉目和善的妇人一眼,大庭广众的也不知道收敛点口德。
那妇人敛了下眸,就笑的讪讪。
“咦,那不是了觉大师的师侄半玄么?站一起的白衣女子又是谁?”古氏眼尖,一眼就看见仙人湖对面,款款走进另一凉亭的花九和息子霄。
“半玄?可是那与了觉大师齐名的无华大家的徒弟?据说得了无华大师的真传,批命一批一个准。”说这话的是拿团扇的贵妇,她看着白僧衣的半玄,眼眸都泛出光来。
谁都知道大殷王朝,当今两大有名大家,一是了觉大师,二是无华大师,这两人一个善博弈,一个善批命,且当朝皇后据说在幼年,便得无华大师批过一命,那时无华大师便说此女天贵之命,果不其然,数年后,那位便稳重中宫成为众人之上的国母。
后来听说无华大师收有一徒,号半玄,也知道最近此人在法华寺,这也是为什么最近来法华寺礼佛的人瞬间就多了起来的原因,然后却根本无缘得见,不想今日竟在这仙人湖遇着了。
这当,有小和尚脚步匆忙走过送子观音的凉亭。
“那小师父,还请过来一下。”古氏唤住那小和尚。
小和尚年纪尚幼,一时眼见这么多的贵妇女施主,当即满脸通红地站在凉亭外就是不进去,“阿弥陀佛,敢问施主有何吩咐?”
“那对面凉亭里的可是半玄大师?”古氏温言细语的问道。
“回施主,正是半玄大师不假。”小和尚朝只朝对面看了一眼,便很肯定的道。
“那另一女子是谁?”眉目和善的那妇人赶在古氏开口之际,抢先问道,心里那点小心思简直不加隐藏,端的是让人讨厌。
这时,那小和尚看了许久,似乎在思考一般,“应该是花府的大姑娘,刚才有师兄弟见花府大姑娘和半玄大师一起从了觉长老禅院一起出来的。”
这话让众人一惊,一个会批命的大师,一个最近传的风风雨雨命中带煞的女子,现在一块出现,那么这意味便很有趣了。
“半玄大师这……”拿仕女团扇的妇人此刻见对面凉亭中,花九向半玄伸手了手,半玄低头看了半晌,才抬头说了什么,“这是在给花家那丫头批命!”
78、将她入族谱成我的妻
回花府的路上,马车轮子轱辘轱辘地转动,花九撩起车帘,整个人靠在马车里的软垫上,手里擎着一片只剩脉络叶脉的菩提树叶,那叶子被串在一巴掌大的白色锦布上,锦布另一面绣着佛字,然后用丝绦络子系着,便能当压裙装饰用,亦能用做香包平安符之类。
临走之际,息子霄给她这个,说是保平安什么的。
确切用意,她也不是很明白,只是这菩提叶型实在好看,水滴的模样,那脉络就像是人活一场的宿命一般,早既定好的过程,无论困或哭,幸福还是悲剧,都要从头到尾的过一遍。
只是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息子霄是无华大家的徒弟,本就是会批命的,她可以预见今日那些亲眼见证息子霄为她批命的贵妇们,大概明日京城里就会流传出一些其他的流言,那命中带煞自然便是不攻自破。
当晚,花九回府后到木樨苑给花老夫人请安,意料之中,花业封也在,她深知这两人本就是在这等她,估计想知道今日法华寺一行的结果。
“阿九给祖母,父亲请安。”进屋,花九敛衽行礼,小脸上表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花老夫人心中咯噔一下,“了觉大师可是应了?”
花九摇摇头,眼见这两人眉头都锁紧了,她才慢条斯理地道,“阿九并未见到了觉大师,但却是见过了无华大师的徒弟半玄师父。”
花业封国字脸神色一凛,急切的问,“你可曾开口跟半玄师父提批命之事?”
花九还是摇头,待她觉得戏谑这两人够了,嘴角才勾起一丝笑意,“阿九没提批命之事,只是陪半玄师父下了盘棋,然后半玄师父主动为阿九批命了,当着在寺庙里上香礼佛的京城众位夫人的面。”
话说到这,花老夫人和花业封脸上皆露出喜色来,老夫人更是接连说了几个好字,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更是笑开了去。
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花业封,几苒胡须之下的国字脸亦带了点笑意。
“我我就说嘛,我这么乖顺的孙女怎么可能是个命不好的,这不,才出门便有贵人相助,看来,这郡王妃的位置是铁定跑不了!”老夫人从上首下来,亲热地拉着花九小手,一脸慈爱。
花九只是笑,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事实上,到现在她自己都搞不清息子霄为什么会帮她,而且还特意到她到那些贵妇们的面前,当着面批命,虽然没确定的说什么,但光是无华大师的徒弟特意为她批命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命中带煞的谣言是假,毕竟会批命的大家自然是更愿意主动给命好之人批。
第二日,花九依旧如往常一般,到二房花明轩的香室继续学习调制香品,仿若这几日之事与她毫不相关一般。
途中,花明轩几次看着她,似乎有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花九只恍若未见,她其实不愿和花明轩太过接近,毕竟她以后势必会站在花家的对立面,到时候对上花明轩,总归怕自己会手下留情。
而对于息子霄,主动为他批命,还送菩提叶装饰,她虽对他耳目灵通,消息来源之广感到诧异,要知道她根本什么都没提,也想不明白他为她解围是因为什么,但也懒得再去想那么多,她不信任任何人,但谁歹谁心有企图,她还是分得清的,她自认身上还没什么东西可让他图谋的。
她更不会觉得息子霄对她的那点不同,是因为看上她什么,花九从没忘记过,在下北坊那次,息子霄出手相助,但那狭长凤眸中的冷漠,视生命为烟尘的冷情,那才是真正无情的人才会有的情绪。
这样的,接近不得,太过冷漠,太过复杂,也太过出尘。
当晚,花九大大方方地去了吴姨娘的屋子一趟,顺便带了点花色亮丽色泽明快的布匹送予花茑萝。
花九和吴姨娘两人在屋子里聊了半晌,出来之际,已经是月上中天,跟着她过来的春生发现自家姑娘微翘的唇尖一直扬着,显然心情自是不错的。
又几日,花九已经将调制香品的炮制手法练到熟的不能在熟,甚至合香的配伍,她也记的明明白白,更是基本能分辨日常所有香味,只肖小巧的鼻翼一嗅,她便能闻出此香是何配料。
到这种程度的进步,连花明轩都不得不感叹花九的天赋才情显然和他不相上下,这么多年,花家没发现她的特别之处,也不知道是花九故意隐藏的结果还是花府花业封都是白痴。
对于这情况,花明轩和花九很有默契的瞒着花容,常在一间香室练习调香,花九藏拙,可以想见,自然是被花明轩用戒尺经常抽了手心,然后又每晚给她送药膏,花九从最开始的懒得理他,到最后根本见他就进闺房关门睡觉。
花九暗恨,花明轩那是抽人手心还抽上瘾了。
且不说这些,单某日花九正在用午膳之际,木樨苑突然来人,让花府所有人都过去。
花九匆匆扒了几口饭菜,让冬藏给她拿去灶上热着,然后带着春生就出门过去了。
在木樨苑,花府难得有这么人齐的时候,大房、二房、三房、连搬出去单过的四房居然也回来了。
见众人来齐,花老夫人神清气爽的轻咳一声,然后看着底下的吴姨娘,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叫你们过来,那是有个好消息要宣布,老大,还是你来说吧。”
花业封当即站出来,当众走到吴姨娘身边,小心翼翼地拥着她,浓眉大眼罕见的含着几分柔情蜜意,“珠玉怀了我儿子,我花业封这么多年,也有儿子了,哈哈哈!”
吴姨娘闺名吴珠玉,花业封这般轻声喊着,倒显得无比亲密。
所有人皆是一愣,随即大家反映都很快,纷纷恭贺,只是那千百副不同笑脸的背后是怎样的心思就令人玩味了。
“这才多久?大哥怎么就知道是个儿子?”几乎所有人心头都是这般疑问,但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出头鸟,便总有那么一两个沉不住气的,在一片恭贺称喜声中,问出这番冷场问题的自然是四房四夫人戚氏。
屋子里一冷,花老夫人更是冷哼了一声,一家子里,她最不喜这个四媳妇,怂恿她老幺儿子离府单过不说,连孙子都嫌少来看望她,现在又说出这般没脑的话来,在她看来,简直就是上不的台面。
“你乱说什么!”四爷花业昆三十四岁来岁,他的相貌长的像花老夫人一些,眉目比花业封看着斯文多了,但也风流多了。
四夫人撇了下嘴,有点不满,但也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事,就什么都懒得说了。
“四弟妹心有疑问,这很正常,”花业封开口将所有的视线转到他的身上,然后他伸手抚了下吴姨娘还扁平的肚子,“大夫来把过脉了,却是没办法证明是儿子,但我有算过日子,而且珠玉自从怀了孩子后,每个身体反应都和生儿子的一模一样,所有我便觉得十有八九肯定是儿子没错。”
话已经这般说了,众人也只有嬉笑几声,纷纷打着哈哈笑着。
“爷,妾身都这般年纪还能有爷的孩子,妾身觉得实在是要感谢一个人。”吴姨娘美目流转,眉宇之间带着温婉的媚意。
“哦?”花业封尾音挑高,有些不明所以,底下所有的人又静了,竖起耳朵听着,这大房无子的事已经多年,花府也维系成了一种惯例,那就是下一任的家主必是从其他房里出,然而现在突然说大房有嫡子了,花容他们并不放在眼里,一个私生子而已,明正言不顺,但如果这孩子是从花业封妻妾里所出的,那便不一样了。
“爷,你看这个。”吴姨娘说着,从腰身上解下腰饰,那是一片菩提叶清了叶肉,只剩通透的叶脉串在一方白锦布上,锦布的另一面还绣着磅礴大气的佛字,整个物什儿就充满寺庙的悠悠檀香味,凝神静气的很。
“这是?”花业封接过,举过头顶眯起眼睛看了看,“菩提?”
“是的,爷,这是数日前,大姑娘到法华寺一大师送予她的,说是在佛祖座下被供奉了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个信徒供奉之后,才成的这么一片,戴在身上只有莫大的庇佑机缘,那日大姑娘想着要出嫁了还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就将这菩提转赠给了我,结果第二日我不小心滑了一跤后,大夫来把脉,才知道自己有了爷的孩子,也幸好,孩子没事很正常,我就想着定是这菩提庇佑了花府血脉的缘故。”
吴姨娘一口气说完,连气都不喘一下,她温柔的脸上还带着无比的感激看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