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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誓,他若能活着出去,便再也不去赌坊了。
这日,他照例闭着眼睛不敢睡觉,只能小眯一会养神,他才放松心神,恍惚中就听到有人在耳语。
“你看,那个就是息家二爷,哎,真惨哪……”
“是啊,他以前不是和那个浑狗关系不错么?怎么浑狗这次没进来,他倒被抓了……”
“嘘,别提了,我听人说,是有人给了浑狗一笔银子……”
“啊,怪不得不见这狗日的,感情发财了?”
“发什么财呀,是有人给浑狗银子,让他给息家二爷下的套子……”
“不会把,谁和息家有仇啊?”
“这人还不是息家的仇人,听说就是息家府里边的人,你说黑不黑……”
息二爷听到这里,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就见刚有两穿衙役衣服的人正刚好走过他的牢子,依稀只能见个衣角。
他忡怔在那,翻来覆去的想,刚开始还认定是这些人瞎说,便想的多了后,便觉得可能真是这么回事了,要不然最后他怎么根本就没见到过浑狗的人影。
而且这么久,息府也没人过问过他,想到这里,他已经看不清脸色的面上就一片狰狞,牙关都被咬的咯咯作响,他就咆哮出声,“好狠哪……好狠哪……”
139、到我铺子里喝杯热茶
刚入腊月,天色亮的迟,早上雾气重,整个南香坊市很多的香铺都还没开门,街面上行人稀少,皆都掩口捂鼻地来去匆匆,这个时候日头还没出来,到处都还是灰蒙蒙的雾气,带着冬天才有的寒冷,冻人指尖。
王冲腆着个肚子,今早的腰带许是系得紧了点,他不适地抠了抠,扯地松些,然后慢条斯理地踱到坊头的花家香铺,从腰身挂着的大把铜圈钥匙中,眯着眼睛取下一把,哐啷一声,开了门,这预示着,花家香铺今天开门了。
开门后,自有也来的早的伙计进进出出,打扫卫生,整理香品,一派忙活的迹象,王冲站在门边,他虽长的矮胖,但是依然将背脊努力的挺直了。
他的视线在对面暗香楼还未打理出来的烧焦废墟上转了一圈,那双和鼠一样大的眼睛里就流泻出轻蔑,作为地段最好的两家香铺,暗香楼一直和他较劲,从前他不屑,现在么,即便前段时间暗香楼那不知打哪来的华十三调香师父能调制奇香,又有稀世香花压轴,闹得昭洲城沸沸扬扬,他也没放心上过,要知道他身后的可是京城花家,而他,在昭洲的花家第一人,哪个见他不是恭恭敬敬一声“王管事”来着。
现在成为废墟的暗香楼,就更是没有半点威胁了。
然后王冲视线放远,从坊头一直瞧到坊尾看不见的地方,心中便有一种自得,这也是他每日都喜欢站这静静看一会的原因,这昭洲的一切,全是他一手撑起来的,前段时间,京城花家那边已经透口风出来了,今年过了年关,京城的香铺会有空缺,而他是最有资格被调派回去的。
京城啊,他从来昭洲的第一天就想着有朝一日能风风光光地再回去。
王冲想着这些,蓦地眼角瞥到一抹黑色的帷帽影子闪过,他愣了一下,心头还在想怎么觉的眼熟,就看到那戴黑纱帷帽的人身后跟着个小厮,那小厮怀里还抱着两东西,皆被绸布遮掩,但他那双毒辣的眼睛还是从绸布翘起的一角中,看到一片枝叶,他使劲嗅了嗅鼻子,便有一缕极淡的幽香散落在雾气中,他虽不会调制香品,但那双鼻子却是极灵的,不逊一般的调香师父。
“那两人站住。”转瞬之间,他冲的追了上去,并大喊出声。
花九听着身后的呼喊和追赶的脚步,她在黑纱帷帽下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果然不出她所料。
今日本是她邀约封家封墨在清风茶肆的烟茗雅间的一见之期,本是约的午时,但她一早就拉着春生带上还剩的两株火绒香花先出了门,她早便发现花家香铺的王管事每日清早都会在香铺门口站一会,于是她便特意转悠过来试试,熟料,鱼儿还就真的上钩了。
“你是?”花九转过身来,压低嗓子就问道。
“在下姓王,花家香铺的管事,敢问您可是华师父?”王冲能坐上管事的位置,且在昭洲这么多年将香铺经营的顺风顺水,不可谓不心思敏捷,只那一眼,他便已经确定眼前这身打扮的人是谁了,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和华十三正面接触过。
“原来是王管事啊,不知道您拦住我是何故?”低哑的声音中透出一种恍然不悟,花九明知故问。
“瞧这天寒的,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咱们到我铺子里去喝杯热茶在走不迟。”王冲是个很精明的买卖人,半点不提春生怀里抱着的香花之事,只热情客气地邀请花九到花家铺子喝茶。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一举动换做是他人,即便想要拒绝都不好直接开口了。
“这……”花九佯装迟疑了一下,拿不定主意。
王冲的眸色亮了一点,“华师父还跟在下客气什么,我可是听我兄长说过华师父那技艺是一等一的好,也多亏了华师父给我兄长那一棒子,要不然指不定他还像个井底之蛙。”
“哪里,哪里。”花九拱拱手,示意客气了,然后不动声色地退后一小步,拉开点和王冲的距离。
“必须的,华师父必须进去,就为我兄长的事,我也该敬华师父一杯热茶。”说着,就要来拉花九。
眼见欲擒故纵地差不多,花九脚快一步,避开了来,“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咧。”王冲这下脸上的笑容将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都眯的看不见了,只剩那么一条缝,那眼缝中隐约可见其光,他跟在花九后面,眼神从小厮怀里的那两钵香花上溜过,他已经可以预见要是拿下这两株香花,他被调派回京城的事便十拿九稳了。
王冲热情的简直像是一团火,只恨不得将花九也烧起来,到了花家香铺中的待客小间,他亲自去泡茶,还端了些瓜果点心上来,笑的跟个弥勒佛一样。
“这位小兄弟,来我帮你拿那两东西,你也吃点。”王冲搓搓手,就往春生身边凑。
春生人机灵,她脚步一转,抱着两钵香花就到花九身后站着,正眼都不瞧王冲一下。
“王管事,不用管她,”花九伸手拦住,“那两东西重要,我这小厮性子怪,贵重的东西她非要亲手理着才放心,就是我碰她都不愿。”
王冲的鼠眼睁的大了一点,他大肚子一挺,就又笑呵呵的将这尴尬揭过,“如今暗香楼那样了,不知华师父有何打算?”
王冲不急,花九自然也是不急的,她也愿意陪着打会哈哈,“哎,东家说要回京城,将那楼给卖了,觉得愧对我,就送了我两株香花算是补偿,你说我一调香师父又不懂的栽种之术,这香花拿着又有什么用。”
“暗香楼被卖了?”猛然听到这消息,王冲倒还吃了一惊,要知道一向昭洲城这条南香坊市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
“是啊,也是昨夜才发生的事,所以王管事才不知道吧。”花九端着茶,捻着茶盖,划了下茶沫子,但却并不喝,要知道她这会还带着黑纱帷帽,要喝茶,这帷帽便是必须要取下来的。
“那华师父可找好下家了?”其实这话问的有些失礼,但偏生王冲一直笑脸相迎,又是泡茶又是点心的,这一举一动间,便将两个人的关系拉进一大步。
花九心中暗赞,这王冲也是有些本事的,根本让人对他起不了恶感,如若不是她不待见花家的一切,这个人她都想挖到自家铺子里去了。
“哪有那么快,我准备着先将这两株香花处理了,然后到京城去看看,听说那边的香铺更适合调香师父。”花九这话说的也算实话,她今日出来本也是处理两株香花,而京城的香铺以买卖香品为主,不似昭洲这边,还是以香料为主,故大多的调香师父,有条件的还是想到京城去碰运气。
“我就跟华师父说句真心话,京城花家不用我说,华师父应该也是知道的,不如华师父考虑一下到我这边来如何?你这两株香花,我也可以一并帮你处理了。”王冲正色,一脸热切帮忙的模样,仿佛他这是真心为华十三好,而那两香花成了帮忙而已。
花九就想笑,要是换个心眼实在的人,听王冲这般说,估计都忍不住心动了。首先这京城花家,估计对很多调香师父来说都是个诱惑,而且明明是他也十分迫切的想要得到火绒香花,但他从进门就只字未提,现在提起倒就成了附带。
你看我帮你解决了前景问题,还顺带帮你处理了那两株没啥用的香花。
这典型的是要卖了别人,还要别人帮着数钱,脑子不灵光点的,事后还会对他感激涕零。
眼见花九沉默,王冲也不说话,他这是笃定对方无法拒绝。
“华某多谢王管事的好意,实在是华某早便已经邀约了封家今日看这香花,华某不能失信于人,得罪了。”花九说着这话,就起身朝王冲拱手。
王冲心头一惊,他没料到中途会杀出个封家来,“慢慢,华师父你慌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且坐下。”
花九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复又坐下,这会她茶也不碰了。
“华师父别担心,封家跟花家的关系那是几十年的老关系了,不会为这点事闹不愉快的,而且我跟你说,过了年关,听说京城花家还会和这封家联姻呢。”王冲喝了口茶,小声的跟花九道。
隐于袖中的手屈了一下,花九心中有讶异闪过,尔后再一想她又释然了,以花业封的为人,这再正常不过了,而且花家也有好几个女儿家到了婚嫁的年龄,倒也合适。
“那华某就先恭喜了。”低哑的嗓音听不出喜乐。
“对了华师父,在下一直对那火绒香花好奇的紧,不知道这会能不能看一看。”王冲主动提及这茬,他观花九那态度是铁心要先给封家验看,而且有两株,他心思就动了,不能全部拿下,就算有一株那也是好的。
花九朝春生点了下头,春生抱着两花钵,放下其中一株搁案几,小心翼翼地揭开绸布,顿时一股更为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屋子。
王冲飞快的变幻了一下,玩香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这香味的难能可贵,没见到之前他还不放心上,可这一看,他就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要留下一株,两株不能全给封家得去了。
花九大方的让王冲观看,一点也不介意的模样。
良久,听得王冲道,“真乃稀世之物啊,让华师父笑话了,不如华师父让出一株与我如何?无论封家出什么价格,我王冲都在这基础上追加五百两。”
哪想,花九只摇头,“不好意思,王管事,华某已经答应了封家,是两株一并验看。”
听闻花九这般说,王冲立马便了脸色,他走到门开,朝旁边候着的伙计耳语一句,那伙计便跑的飞快,到外面,只听得砰的一声传来,却是王冲吩咐人将香铺大门都给关了。
“王管事,你这是要作甚?”花九腾地起身,声音中冰寒之意。
“不做什么,只华师父割爱,让出一株而已,要不然今天我看华师父是见不到封家的人了。”王冲说的很嚣张,他微扬着头,矮胖的身型上就有一种蔑视的情绪外露。
这才是王冲真正的性情。
“哼,我就不信,你花家还能强买强卖不成。”花九状若颇为气愤的一挥衣袖,十足一个死心眼的性子。
“花家不能,但是我王冲能。”王冲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嘴皮一掀吐出茶梗子,简直狂妄到极致。
花九不说话,帷帽之下,她淡色的眼眸泛着冰冷的寒光,半晌,她才状若无可奈何的道,“好,那就让与你一株。”
王冲连忙放下茶杯,他几步到花九面前,这会又满面笑容,变脸速度之快无人能及,“哈哈,那就谢谢华师父了。”
说着,他躬身到那花钵面前,低头一嗅,便有更为浓郁的花香被吸如口鼻,有一股清凉舒畅之感浸入肺腑。
花九缓慢地走近,离的王冲近了,她弹了下修长的指甲,便有细微灰尘的香粉末从指甲缝中扩散下来,混杂在火绒花香之中,根本不察。
“王管事,还是写个交易字据吧,免得封家的人怪罪到我华某的头上。”有轻笑出声,花九就低低说道。
王冲只觉那花香太过腻人,一时之间头晕沉了一下,恍惚中他听见花九说了什么,他想了下就一口应承了,心头想着,反正火绒香花到手,回京城花家的时候便又是一功,其他的倒无所谓了。
140、本公子要怎么收拾你才好
午时,花九戴着春生抱着剩下唯一一钵火绒花,准时到清风茶肆的烟茗雅间。
封家封墨早已经等候多时,与他同行的还有那天花九见过的年轻面容柔美的女子,那女子一见花九进来,就好奇的瞅着,恨不得亲自动手掀了黑纱帷帽一看究竟般。
“封公子,华某可是只邀约了你一人。”花九就站门口,她也不进去,语气里已经透出不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