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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用弹弓骚扰了人群,终于引起下边人的注意,大家带着几分愤怒抬起头看来,待看到这一群人的打扮显然非富即贵,又有吴家管事的人看到了,带着笑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众人便都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这孩子见这样又觉得没意思了,将弹弓随手扔在一旁,有些烦躁的踹了栏杆几下。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喊道,“现在就走现在就走,不等叔叔。。。。。”
仆妇们忙纷纷出言安抚,正热闹听楼下又是一阵喝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孩子身上,并没有去看,只听的喝彩声接连不断,孩子终于停止闹腾,向楼下看去,见是一个十二三的小丫头正在踢毽子。
“没见识的,不就是一人场户…”他看了一眼哼了声说道,再看一眼忽的咦了一声,身子坐正看过来。
场中小丫头穿着打着补丁的葛布麻衣,脚上的鞋磨破了边,但那毽子却如同长在她身上一般如影随形,变幻出各种花样。
刘梅宝也是惊呆了,拍手拍的手都红了,果然人各有所长不可小瞧。
一场下来,青丫大汗淋淋,因为剧烈运动再加上被众人围观小脸通红。
“这大姐儿踢得怎么样?”吴家管事的含笑大声问道。
“好”满场叫好。
青丫的脸更红了,眼睛却激动的冒光。
“小小心意,姐儿图个乐。”管事递上一串铜钱,笑道。
刘梅宝微微有些失望,看着管事的又依次将铜钱发给其余踢得好的人,原来那一盘子的铜钱不都是给一个人的,不过这也不错了。
“姑娘。”青丫拿着钱激动的想哭,捧给刘梅宝看。
“青丫真厉害”刘梅宝满眼赞叹,将钱拿着贴身收好,“一下子就挣到这么多钱。”一面又忙问这吴家的毽子下一场什么时候踢。
“要是月月都踢个两三回,我还挖什么药材啊,就靠着青丫你就够了。”她笑道。
“姑娘。。。。”青丫扑哧笑了,脸上却难掩激动与自豪,“一年最多两回,要是靠这个,咱们可得饿死了。”
刘梅宝哈哈笑了,挽着她的手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此后两天,青丫都因此激动的神采奕奕,她终于能为姑娘做点事了,而不是只能看着姑娘操劳,自己吃闲饭。
给予永远比接受更幸福,刘梅宝知道这个道理,她也很高兴让这个小丫头多享受一下这个滋味。
“你跟谁学的呢?这么厉害。”随后的两天刘梅宝总是不经意的说起这个话题。
“姑娘,你忘了,那一年家里来人送年礼,来的那个桃丫姐姐教我的。。。。。”青丫咧嘴笑着说。
“家里?”刘梅宝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她有些疑惑,“是哪里?”
家不是已经破了,莫非还有别的地方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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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有家
第二十九章有家
青丫拍拍头,她又忘记了姑娘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老爷的家啊。”她笑道,“也就是姑娘你的祖父家。”
刘知县自然也是爹娘生的不是孙猴子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刘梅宝恍然,她倒忘了这茬,实际是也不是她要忘,也没人和她说起过。
“那家里也没人了吧?”她自然的问道。
“老太爷早过世了,老夫人还在,还有大老爷,大夫人好多人呢。”青丫扳着手说道。
刘梅宝眉头皱起来了,停下手里的活。
“这样啊…”她如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说她并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孤儿?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既然有祖母和伯父在,我们为什么不回他们那呢?”
不管怎么说,就是在现代,家里还有这奶奶和叔叔这两个亲属在的话,也绝不会让孩子寄养到外祖家,更何况这个外祖家只剩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舅妈,更不用提这是宗法森严的古代了。
这话问出来,青丫面上也有些郁闷。
“是啊,都这么久了,老夫人怎么也不来接咱们…”她手拄着头,说这话,还小心的看了看宋三娘子的屋子,将声音压低几分,“该不会真的像舅夫人说的,老夫人他们不要咱们了吧。。”
说完这句话,她又有些慌张,忙忙的伸手轻轻打自己的嘴。
“姑娘,婢子瞎说的,你可别往心里去,老夫人他们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或许已经派人来了找不到咱们。”青丫忙忙的说道。
刘梅宝笑了,摆了摆手。
“很显然,舅夫人说的对啊。。”她笑道。
“姑娘,”青丫眼睛红了,“那次舅夫人是因为你闹着要自己跑回家去生气,才说那些话吓唬你的,姑娘,从这里到京城远得很,那时候又乱,又没有钱,实在是不能回去。”
“是在京城啊。”刘梅宝点点头,对于其他的话根本不在意,只对京城这个词还算感兴趣。
不知道这里的京城是后世的哪里,青丫提过叫宿安,但原谅她浅薄的地理和历史知识,实在不知道这是哪里。
不过京城总是一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要说回到古代能旅旅游见识一下各地风光人俗也是不错的…。。
“姑娘。。”青丫满心的担忧又说了好些宽慰的话,突然发现自己的姑娘貌似已经神游天外了,不由跺脚提高声音。
刘梅宝这才回过神,哦了一声,接着清理手里的药材。
“姑娘,老夫人他们…”青丫还想接着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想那么多,就等着吧,什么时候来接都成…”刘梅宝点点头说道,不来也没关系,最好不来,那样避祸弃亲不顾的人家,不回反而更好。
因为这个谈话,青丫情绪有些低迷,就坐在墙角的石头上,开始说家里的事,刘梅宝虽然不怎么感兴趣,但她是个很好的听众。
“我是在家里长大的?”
“是啊,老夫人身子不好,夫人一直在家里侍奉,五年前才带着咱们搬过来的。”
“哦,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大老爷大夫人,小姑奶奶,大姑娘大少爷二少爷小少爷小小少爷。。。。”青丫扳着手指数,忽的又很是担忧,“姑娘,哎呀,你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会不会认不得他们了?”
那是肯定的,刘梅宝点点头。
“这么多人啊,家境想必不错吧?”她含笑道,将手里的药材用力甩了甩,然后用菜刀切整齐,码在墙角石板上晾晒。
“总比现在好。”青丫闷闷道。
“难道不好啊?”刘梅宝从她这句话听出意思,笑问道。
对于京城这等天子之地,刘家真的算不上什么大家门庭,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诗礼之家,没有大富大贵也没有穷困潦倒,安安稳稳清清白白的人家。
这等人家都是祖上做着不大不小的京官,乡下有不多不少的田庄,城里开一两个不算发财略有盈余的铺子,儿孙们循规蹈矩的读书,或者靠入试或者靠荫荣获得一个可以奉养自己但不足以富贵的官职,与跟自己一般门庭甚至有时候还要低一等门庭家的结亲,生儿育女繁衍生息,总而言之,这是这个王朝官宦阶级里最简单最普通的家庭之一。
刘梅宝的父亲是妾生养的,妾母早逝,嫡母养大。
“那是不是老夫人对咱们特别不好?”听到这里,刘梅宝的眼睛一亮,颇有些兴趣。
“有吗?”青丫倒瞪大眼。
“没有吗?”刘梅宝问道,一般小说上都是这样写的,大妇怎么会看小妾的子女顺眼,怎么也得给穿穿小鞋。
“姑娘,老夫人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骂你了吗?”青丫很感兴趣的挪过来,问道。
这话问的刘梅宝黑脸,她怎么知道,只是根据惯律猜测而已。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这不是问问你嘛。”她咳了一声,含笑道,不过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久都没人来接,就是慰问探视都没有。
说这话,门外忽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孩子跑进来,将院内的二人吓了一跳。
“谢老三,你瞎跑什么谁让你进来的”青丫如今对于男性很是防备,立刻护在刘梅宝身前大声喊道。
这个孩子刘梅宝认得,是常和周良玉一起做工,曾经好几次见他在门外等着周良玉,有一次刘梅宝还客气的招呼他进来坐,倒把这孩子闹个脸红站的更远了。
“周大哥。。周大哥被牛顶了。。。”谢老三喘着气慌慌张张的说道。
“什么?”刘梅宝吓得立刻站起身来,还没细问,就听屋门砰的一声响,宋三娘子已经冲出来,也没说话跑了出去。
刘梅宝也顾不得细问,忙提起裙子跟着就跑。
周良玉这几日在隔壁叫做铁匠屯的村子里帮工,这个村子因最早落户是一群铁匠而得名,村子比起永安村要大一些,一多半的田地都临近河水,因此肥沃,当然跟这时候所有的地方一样,那些肥沃的土地大多数都属于当地的大户,然后印证那个越有钱就越有钱的定律。
两个村子不远,过了小河,隔着一条沟,远远的就看到地里站着好些人,正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刘梅宝跑近河边的时候,宋三娘子已经冲入人群,人群被冲散开,露出躺在地上的周良玉,刘梅宝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脚一软。
人的命其实很轻很贱。。。。。
宋三娘子抱起周良玉又是哭又是喊,然后刘梅宝看到周良玉伸出手拍打宋三娘子的胳膊,似乎在安慰。
刘梅宝长长出了口气,这一停顿,青丫和谢老三赶上她。
第三十章欺否
第三十章欺否
“姑娘。。”青丫上气不接下气,“。。。老三说,少爷腿受伤了。。我们抬了门板来。。。。”
刘梅宝回头这才看到青丫和谢老三手里抬着门板,她对谢老三说了声多谢,将视线投向那边,只见宋三娘子抱着周良玉一面察看,一面冲一旁站着的一个男人激愤的说话。
那中年男人在听了宋三娘子的质询后,从怀里掏出几个钱。
“给给,不就是要钱嘛。”他说道,一面扬手将钱扔过来。
十几文铜钱飘落在宋三娘子和周良玉身上又滚落地上。
事情其实很简单,周良玉运气不好,赶着的这头牛因为长时间做工有些暴躁,事实上再老实的牛也是有脾气的,突然发了狂乱跑乱顶,周良玉挨的最近,措不及防,亏的周良玉瘦小机敏躲得快,没被顶到肚子,只在腿上戳了下,又万幸这牛角是被磨过的,要不然只怕这条腿就报废了。
主家倒也不错,将工钱给了,还多给了十几文钱当做医药费,但再想多要些钱,那就不成了。
“牛大同”宋三娘子声音颤抖,又气又急,“你别欺人太甚这十几文钱够干什么请个大夫的车马费都不够”
“我怎么欺负人了?”中年男人也拔高声音,面上变得不耐烦,“没追究打我家牛的事,给了你们工钱,又给了医药费,竟然还不知足,还想怎么着?告诉你,想讹人门都没有”
“什么叫打了你家的牛你家牛顶人难不成我们还要生生受着不动?”宋三娘子尖声喊道。
牛顶过来,周良玉自然要防备,用鞭子抽了牛的眼,也正如此才侥幸躲过去。
宋三娘子低下头,看着周良玉的腿,只觉得浑身发烫,心都缩成一团,周良玉腿上一个大大的口子,用衣服紧紧裹住了,但血还是不断的渗出来。
她的儿子,她的命根子,她周家唯一的命根子…。。
“他要不打,我家的牛能顶他吗?我家的牛可是很老实的,要不然这么多年别人都没事,就顶这小子了。”中年男人嗤了声,抬着下巴说道,“说我家的牛无缘无故的顶人,谁看到了?有人证吗?”
他说这话环视四周,被他看来,周围的人立刻缩头缩肩,低头不言。
且不说这牛家家大业大,就是一般人,也断没有为了个外村人得罪本村人的道理,这也不叫道理,但却是千百年传下来的定律。
宋三娘子气的直哆嗦,却是无话可说,到底因为记挂儿子的伤只得作罢,才要招呼人帮忙抬回去,就见刘梅宝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捞起一把铁耙冲了过来。
围观人的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宋三娘子身上,竟没有人注意有个小姑娘什么时候站过来,待发觉的时候,刘梅宝的铁耙已经对准那中年男人的脖子。
如今的农具也很值钱,一般农户家置一件农具是很大的开销,这大户家也不列外,这把铁耙显然用了很多久了,有些生锈,斑斑驳驳的,但这并不能减少架在脖子上给人带来的恐惧。
“打了牛所以牛才顶人,也就是说我现在打了你那也可能是因为你先打了我的缘故…。”刘梅宝沉着脸说道。
她的手微微发抖,一方面是因为紧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铁耙有点沉。
四周的人都惊呆了,村子里打架当然也是常有的事,一般都是男人们动手,女人们偶尔也动手,但都是先动口骂到无可骂的时候才扭打在一起,像这样一句话不说就直接将铁耙架对方脖子上的这种打法,他们还是头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