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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发呆的越临突然被人敲了一下肩膀,猛地转过头只看见两个漂亮的侍女正端着一个盘子,歪着头正瞪着自己。
“……?”
“大人叫你端东西进去。”漂亮的女人不由分说将手中的东西塞到越临的手中。
越临看着手中的盘子以及盘子上的好看的紫色液体,“端东西?”
侍女蹙眉,见越临似乎不愿意过去的样子,顿时没了好脸色道:“别让大人等久了,你还想不想活了,别连累我们!”
端着手中不知名的紫色浆水,越临加快了脚步走进中庭内,穿过曲折的长廊,一个露天水池出现在他的面前。
哦,不是水池,是洗澡堂。
北庭的雄伟辽阔,充满了冲击性,就想一座中世纪欧洲的建筑,古朴,别致,即便越临作为一个现代人也不得不震撼于这座独特建筑的雄伟。
虽然极其不想说眼前这个露天的水池是——澡堂,但是正在里面泡澡的男人显然没有给越临这个机会。
拿着酒站在水池的附近,水池里的男人终于转过身从水池里走了出来。
几个侍女赶忙将浴袍给男人穿上,胸口裸露在外,棕色的头发因为雨水变得极其湿润弯弯曲曲地贴在他的胸口上,几个侍女红彤彤的脸低着不敢直视,纷纷低下头。
茅坑里的那位大兄弟?
越临看着男人随意的从自己手上的托盘中拿起杯子和壶,一杯接着一杯,一旁的男人絮絮叨叨地报道着情况。
端着盘子在柱子旁站了半天的越临努力举着手中的托盘,太重了,托盘很粗糙,由于技术和条件限制的原因,盘子厚重顿时,好几斤的重量一直单手拿着,任谁也会手酸。
“那大人我就先回去了。”报告完事情,益槐恭敬的向男人行礼,右手握拳放在左边的心脏边上,说完得到男人的示意后,转身就往外走。
正在心理非议男人的越临突然眼前一黑,男人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微笑着道:“看见我你好像并不惊讶,又在想什么东西?”
“……”
越临收起心中所有的非议,正色道:“其实我特别惊讶,真的,我没想到原来……”
“掉在厕所的这位大人,您就是野禅大人。”
声音骤然变小,为了给男人一些面子,越临小声地对眼前的男人说到后面半句话。
“……”(╯‵□′)╯︵┻━┻
野禅盯着眼前的少年看了一会儿,伸出一双手突然抓过越临的双肩,然后顺手把越临丢到池子里,连带着托盘里所有东西,掉到水里。
在水中扑腾了好一会儿的越临,终于站稳了脚,耳边响起男人威胁地低语,“再提这件事情,我就把你丢在厕所里,淹死。”
随后男人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可是越临却觉得浑身发冷,自己现在是奴隶,应该摆正自己的态度,如果眼前的男人真的再丧心病狂一点,可能那天晚上自己救了男人之后,就该命丧黄泉,到地府报道了,更别提自己还在男人的面前提起男人掉在厕所的这件囧事。
男人穿着浴袍,站在高台上俯视着水中的人,一双迷人的墨绿色瞳孔,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光辉,似乎想要从水中的人眼中看出些什么东西。
越临促着眉头,也不做辩解,用着用自己的双手将自己的身体从水中撑了起来,拂过额头上的露水和雨水,狼狈的走到男人的面前,低下了头。
野禅好笑的看着像落汤鸡一样的小奴隶,此刻小奴隶似乎有点紧张。
“之前不是挺威风的嘛,每次见着我,胆子不是很大吗?现在怎么了?”
越临看这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之前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是这个地方的主人,既然你是主人,而我是奴隶,那我就应该对你尊重。非常抱歉我之前的无礼的行为,希望你……您不要记在心上。”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起那件事情,否则我真的会把你丢在厕所里淹死。”听了越临的道歉,男人满意的点点头,眯着眸子看向眼前的小家伙。
男人甩下一句话,一双脚赤裸的踩过满是水的路途,“跟我来。”
紧跟在男人的身后,穿过一片白色的长廊,长廊的边上是哗啦哗啦的水声,溅在地上形成白色的水花,因为地上的积水,雨水滴落,形成大片白色的水花,长廊的边上是绿色的藤蔓,围绕盘旋。
在雨水的洗礼下,这座庭院就好像是一个水底世界,在雨声中寂静聆听着夏意连绵。
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体上,浑身不自在的越临跟在半裸的野禅身后,心里难免抱怨了几句。
走到一间屋子里,小屋内陈设着一些简单的摆设,男人就站在对面,突然抬手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白色的衣服,递到越临的手中,“这是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洗好了,给你。”
接过男人手中塞来的白色衣衫,迟疑地看了男人一眼,越临点点头,没有说话。
野禅将衣服递给越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眯着眸子看向越临,“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给你,至于理由,你知道。”
大概是因为不想要欠眼前这个人任何东西,野禅慷慨地说道。
耳边响起男人如低音炮一样的声音,越临抬头看了男人一眼,不知道男人在想些什么。
这又是个什么节奏?!刚才还说要把自己丢在厕所里淹死了,现在又问自己有什么要求,想要的东西?这是要给我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既然你把我调到了这个地方,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昨天说的话都是假的,我是最近才被带到你这里做奴隶的,如果可以,我想回去找我的家人。”
越临满怀希冀的看向男人,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也许野禅自己的这个现任主人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他并不缺一个奴隶,毕竟这里有这么多的奴隶为他服务,供他驱使,而自己却必须回去,自己的男人还在等着自己,与其冒着危险被杀,不如乘着这次几乎表明态度。
“你是一个贵族,只是不小心被人抓了?”野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所有他能够记得的贵族什么样子?却没有一个和眼前这个少年长得相似的人。
野禅撑着脸庞,随意的坐在自己的长椅上,问道,“你是哪一个城池的贵族?”
“我并不是一个贵族,我只是一个普通平民,我因为不小心和家人走散,所以才会被人抓走,那个抓我的人一路带着我到襄遂城,我想我的家人正在焦急地找我,所以我才会跟你说,希望可以调到大门口,其实也是希望能够可以离开这里,回去找我的家人。”
男人突然低头,神色严肃,他的眸子里透着几分冷意,似乎在思索越临所说话的真假。
等待这野禅的答复,越临焦虑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个可以决定自己去留的男人。
“好,明天我就让人送你走。”虽然眼前的小奴隶很有意思,但是也只是有意思而已……
野禅撇撇嘴。
这么容易?
也对,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对于眼前的人来说,自己的去留其实并不重要。
听见野禅答应自己的请求,越临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看是不是在做梦!感觉,“高兴傻了?”野禅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并没有想过要杀眼前的小奴隶。
被人带到新的小屋,显然这间屋子是给有一定级别的人住的,越临推开房门,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比起之前所住的大通铺这里简直就是豪华酒店的级别。
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屋,越临在心里给野禅点了三十二个赞。
不知道被人发了好人卡的野禅正在自己的屋子里闭目养神。
“大人今天请您就在这一间屋子休息,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祝您好梦。”这个侍女并没有见过越临,因为内庭,外庭也有明显的等级制度,吃饭所在的食堂也不在一个地方,没见过越临的侍女客气地说道。
第97章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床上,皮肤上,照射在卷翘浓密的睫毛上,睫毛的阴影落在少年白皙的脸上,像一把浓密的小扇子。
迷迷糊糊之中,外面满是嘈杂,越临从半梦半醒之间从床上爬了起来,门外几个人正在窃窃私语,显然是在讨论自己的身份。
妥贴的收拾好自己,越临仔细打量里一下水中自己的倒影,精气神已经全部回到身体的越临顿时浑身充满里力量,从被抓到到襄遂城,十来天的日子非快的流逝,乌宸可能已经找自己找疯了。
想到乌宸,越临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
换上野禅让侍女给予的另一件衣服,一件属于贵族的墨绿色衣服,虽然没有宝石来装饰,但是用简单的贝壳穿插在袖口,衣服的样式并不复杂,这件衣服放在现代也许会让人觉得手工粗糙上不了台面,但是放着这里却是一件不折不扣的贵族衣衫,低调但是并不掉价。
和昨天穿的男侍服不同,华丽的衣服承托着少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公子。
站在外庭弯曲的水池边上,越临静静地等待野禅来兑现承诺,送自己离开襄遂城,当然自己有必要提及京鸿的事情,毕竟京鸿也是和自己一起来的。
正想着自己怎么开口的越临,并没有注意到男人已经到了。
野禅单手靠着柱子,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这个昨天还不修边幅,脸上挂着胡须,头发像个鸡窝似得少年,应该是在今早用刀剃过自己的胡须,此刻面容才算露出了真容,头发也明显打理过,只是野禅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拥有如此出众的外貌。
少年说自己只是普通平民这句话,也许值得自己考虑考虑,不诚实的小家伙,满嘴的谎话。
……
听到召唤的管家恭敬的踱着小碎步走进中庭内,如树皮一般的皮肤像被太阳暴晒后干裂的土地一般,他凹陷下去的双眼,像一个骷髅。
听了越临的描述,沙哑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疑惑,管家疑惑地看向越临,半眯着眸子,道:“是有这么一个孩子,不过那个孩子后来突然倒地死了,所以我让人丢去乱葬岗了。”
“死了?”越临皱着眉头看向管家,这不可能,当时京鸿根本就没有受伤,何来死一说?自己这个被人用石头敲了脑袋的人都没死,京鸿更不可能死!
老管家认真的点点头,道:“我没有必要欺骗您,刚带过来的时候,哪个孩子确实好好的,可是没过一会儿,他突然倒在地上就死了。”
听了老管家的描述,样貌方面可以确实确实是京鸿,但是……京鸿突然倒地死了,这个说法越临听了满腹的怀疑,虽然理智上越临告诉自己老管家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野禅点点头,让自己的老管家下去休息。
为了确认京鸿的死活,越临最终决定先去乱葬岗看一眼,经过这么多天,尸首很可能已经腐烂,但是越临必须去确认一番。
野禅也自然答应了越临的请求,左右不过是让人陪少年走一趟乱葬岗。
夜色缠上月儿的弯勾,越临迷茫地看着夜空外的月色,乱葬岗的尸首太多,腐烂不堪根本不能辨别,想从里面找出京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大多数尸体已经被虫子吃掉了部分肉体,旧的尸体还没被吃掉,乱葬岗就迎来新的尸体。
京鸿死了……
努力让脑子里丢开京鸿死去的消息,越临开始考虑别的问题。
襄遂城,如果没有推断错的话,荒寂山脉附近被部落的人都已经被抓到这里变成了奴隶,黑熊也应该就在这里!
只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方便去寻找黑熊,只有等先回去和乌宸汇合之后再作打算,至于那些被抓走的人怎么办,还有待商榷。
也怪自己一路跟着京鸿乱跑,否则也不会被人抓到襄遂城,只是京鸿……
京鸿怎么可能就死了?
使劲摇摇自己的脑袋,暂且把这件事情丢出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天色渐晚,越临正在床上侧躺着,突然外面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越临疑惑地点燃油灯,推开房门。
“谁?”
没有光污染的世界,夜色就是漆黑的也,油灯照射不到的地方只有寂静的黑色,肉眼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越临皱着眉头,刚想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屋,突然脚踝被人一把拉住。
“谁!”
突然被人一抓,越临吓得六神无主,油灯向下一照,只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就是被人说已经死掉的京鸿吗?!
“京鸿?是你!”
少年瑟缩成一团,道:“越临巫,是我,我好冷。”
听了少年的话,越临才注意到触碰到少年的身体是一股森然冷意,赶紧将少年带进自己的小屋,越临把杯子递到京鸿的手中。
京鸿喝了几杯热水,似乎缓过气来,惨白的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了几分血色,本来应该是夏天热得让人不想盖被子的时间,少年却紧紧的裹着被子,额头上还有一些细小的汗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管家说你死了!”
京鸿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当时只是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