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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匪婆-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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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给覃团长喂水吧,我去看看你萧爷爷歇得怎么样了,万一一会儿覃团长的腿又疼起来,还得给他扎针呢。”话音没落,程之鹤人已经到了外间,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

陶伊曼给覃慕枫重新围好了毛巾,便重新拿起水杯喂他喝起水来,一边喂一边笑道:“这老爷子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急了些。”

覃慕枫连喝了几口水润了嗓子,才轻轻笑道:“风风火火的性子很令人羡慕,可是我却做不来。”

小熙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当然只体现在大事要事上,平日里还是挺沉静的一个人儿。买地、做芳疗馆、弄草药园子等等这些事儿,她从来都不含糊,说做就做,换句话儿说就是极有魄力。

他也知道,他优柔寡断了多少年,根本就跟不上她的脚步。可他还是有意无意的总想靠近她,不是一路人,也想走同一条路。他默默的拉着乔一起做精油出口,又默默的叫乔四处请香水技师,总以为这样就能离小熙更近些。

可是积习难改啊,他只顾得用生意把自己跟她贴近,却从来不曾想过要改一改自己的性格、忘掉过去的宿怨,一心一意的重新来过。

本来小熙似乎跟他离得已经很近了,他只要伸一伸手,就能抓住她、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可是万美琪再三的胡搅蛮缠,边防又是狼烟四起……他终于狠了狠心,在乔那里将小熙一把就推得远远的。

难道他心底最深处还是最想解决宿怨的?或就是最想保家卫国,个人情感可以先放一放?时至今日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最想要什么。他只知道,他后悔过。

可就算没有万美琪,他也会上前线去的不是么。难道他舍得先把小熙拉到身边,再把她丢在京城日日期盼他凯旋归来,或是叫她盼回来一个缺胳膊少腿的他,甚至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覃团长喝了水就再眯着眼歇一歇吧,”陶伊曼轻柔的话语声打断了覃慕枫的胡思乱想:“我去外面回廊里给您煎药,您要什么或是哪里不舒服就喊一声,我就在窗户外面,都能听得到。”

程之鹤身边有两个小药童,采药买药挑拣瑕疵、配比好了再熬药这些琐碎事儿,本该唤着小药童来做,可陶伊曼不放心。

她听程爷爷说过,像覃团长这样在前线受的伤,其实应该进军队医院治疗。可军队医院里到处是伤兵,环境不够好不说,萧大哥又信不过那些军医的水平,因此才会千叮咛万嘱咐的前后来了几封信,把覃团长托付给程爷爷,又派了几个亲近的马弁护送着人回到京城。

送覃团长来程宅治腿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程爷爷这几年年纪大了,轻易不再收治病人,这处宅子里的环境那是一等一的清静幽雅,又有她帮着忙里忙外的,也不怕怠慢了英雄。

只是这大热天的喝些热汤药,还不得出一身的汗呐,这雨闷了好几天,怎么还不下呢,陶伊曼微微皱着眉头,一边摇着扇子扇着小红泥炉里的火,一边想道。

覃团长伤成这个样子,腿上又糊着药膏打着夹板,多出几天汗的话,不说身上会其痒难耐,那夹板底下的肉皮儿还不得长满了痱子?

“程爷爷说没说,这个汤药要喝多少天?”有个声音在陶伊曼头顶上响起,她一抬头,正是萧炎立在她身边问她。

陶伊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要喝二十几天呐这大热天的,谁受得了呢。若是普通人还好,出了一身的汗还能沐浴,再不济也能擦洗擦洗。可是覃团长这个伤,翻个身都费劲,再说了,翻了身也擦不到夹板底下啊。”

“那你先煎着药,我去找我祖父和程爷爷,问问有没有可能替了这个汤药的丸药。我倒是能跟我祖父照着这个药方把丸药鼓捣出来,可二十几天的工夫太紧迫了,又怕疗效不如汤药好。”萧炎嘱咐陶伊曼道。

“好好好。”陶伊曼紧着点头,手里的蒲扇始终也没离开眼前的小炉子。

萧炎又朝他祖父歇息的客房走去。

方才程之鹤正在那边跟萧广卿商量,叫萧广卿干脆从干面胡同的小宅子搬到这里来,说是都住在这边,覃团长也能少受些罪,毕竟打吗啡不如施针止痛更稳妥,“……何况咱们俩老头子好久不见了,还能秉烛夜谈把酒言欢。”

“你祖父答应搬到我这里来了,小熙已经开上车去了干面胡同,说是把你祖父的行李都带过来。”看见萧炎回来,程之鹤便告诉他。

这里是程家的老宅。程老爷子的大女儿早年嫁到了东北,两个儿子也早早就在上海和天津各自成家立业了。几个儿女张罗了多少次、要把老爷子接过去颐养天年,可这老头儿非要住在京城老宅,说是丢不下这个老家和病人,等做不动了再去叫天津的大儿子给他养老。

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老伴儿又在头两年去世了,程老爷子这种性子,也就贪恋起热闹来。先是收了陶伊曼做徒弟,这又要拉着萧广卿搬到他这里来住,甚至还打算不叫萧广卿回南洋了……

小熙这算不算是躲了出去?萧炎低头笑想。明明那会儿他跟她说了,说覃慕枫也许马上就要醒了,不如两人一起去陪着覃慕枫说说话儿,给他缓解缓解疼痛,她怎么一个人儿开上车去了干面胡同给祖父拉行李?

定下来的亲事,确实不能轻易说更改。萧炎不怕这个,他只怕小熙心疼覃慕枫眼下这暂时的脆弱。就连伊曼那个小丫头,前些日子还对他纠缠不休,如今不也换了个人儿似的,眼里只有覃慕枫那罐子中药汤了?

只是这时的萧炎却没想到,金熙这一去……险些就成了永别。

第二百九十九章路上遇险

金熙离开程宅、开着车前往干面胡同时,天色已经黑得像个锅底。暴雨终于要来了,金熙猛踩油门,加快了行车的速度,依然只怕到了干面胡同还没等拍门、就被倾盆大雨浇个透心凉。

车子才从威治医院的大门前驶过去,金熙本能的看了眼倒后镜。天已经阴成这样了,路上少有行人,就算有零星的几个也都是飞奔着朝家跑的,为何她车后却有两个高大的男人紧紧追了她一阵?

按说人跑步的速度是追不上车的,她这会儿又开得快,这两人徒步追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金熙笑想着。她又是个姑娘家,不可能允许不认识的人搭她的车,更别说那是两个强壮得像大猩猩的老爷们儿了。

可再看向倒后镜的时候,那两个男子已经飞奔到她才开过的路边,匆匆上了一辆没有号牌的汽车。而那汽车似乎早就有司机点着了火儿、只等那两人上车,车门才一关好,已经像离弦的箭向她这边追过来。

不好,金熙暗叫。若那两人只是悠闲的行人,之前并没在她车后狂奔,如今再怎么上了车又车速极快,她也根本就不会注意他们,只会以为不过是顺路,更不会朝不好的地方想。

可如今见到这架势,就算只是巧合,她也不由得警醒起来——先不说她前生的职业本就叫她警惕心极重,只说她最近没少得罪人,这几个人多半儿是冲她来的

再仔细一琢磨,她在后视镜里看见那两人时,那两人似乎已经累得不善。难道她才开着车从程爷爷家的胡同里出来时,这两个人已经盯上她了?按说那种体格的男人,如果只跑了三两百米的路,是不该累成那种样子的。

想到这里,金熙更是开足了马力,就算马路上没什么行人和车了,她也频繁的变换起车道来,眼睛也紧紧盯着前方,只盼着赶紧遇上个十字路口或是三岔口。

遇上路口后不再直行,再遇路口还是拐弯,那时就知道身后这辆车到底是不是在跟踪她了。哈,这也不叫跟踪,这叫明目张胆的追呢。不过谁怕谁呢,等大雨彻底下起来,路上除了两辆车根本就没别的人了,再主动出击也不迟。

前面就是一个十字路口,金熙稍稍思索了一下,便打着方向盘右转奔南而去。果不其然,后面那辆车如同迅猛的幽灵般,已经追了上来。

金熙无奈一笑,这是多亏她在去年年底换了辆新车,若还是租车行赁来的那辆杏子黄老福特,保不齐现在都要被人撞了车尾了。

拐弯之后疯狂行驶了有三分钟的路程,前方又是一个叉路口,金熙想都不曾想,又迅速向右掰轮——再下一个路口直接朝南行驶六七里路,向左进村,再开上两分钟就到了花圃。

那辆车还在身后。如果她运气好一直没被追上,金熙打算进村就猛按喇叭。如果运气再好些,疾风和闪电就能听出来她来了,没准儿还会狂吠着、带着几个孩子出来迎她。

今天是她的疏忽,她忘记带枪了。可能是最近几年日子过得过于舒心的缘故?遇上什么难题也好,危险也罢,都是有惊无险的处理掉了,渐渐的竟然能令她忘记带枪

忘记带枪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前些天去火车站送孙廷栋、接萧老爷子,她也忘了带枪。那一次她事先倒是犹豫过,想着万一在萧老爷子跟前不小心把枪露了出来,说不得就会令人对她有不好的看法儿。

因此那一次也许是故意的,与今天不同。金熙一边紧紧盯着路,一边摇头叹气。

日子再舒心,也不能忘记了海防线上还有倭奴作乱呢啊,那次在果东明的牙行里遭遇了藤田,还不够叫她日日打起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么?

对了,后面这辆车,不会是跟藤田有关系的吧?似乎只有按到藤田身上,说是倭国的奸细要给前任报仇,才是最可信的。

她前些天确实也干过别的“坏事”,比如捉林所长和万美琪的奸,并且那个奸情第二天就被各大报纸公布于众。

可那两人会知道那件事与她有关么?倒也没准儿,因为坏人永远有坏人的思路。

叫万美琪和姓林的那种人相信他们的下场是自作孽不可活,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只会迁怒,只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何况她金熙也不是君子,那事儿本就是她干的。

就算那两人没有一点证据能把罪魁祸首按到她身上,毕竟之前他们才合伙对付过她。哪怕捉奸是无意中发生的,还极有可能叫她背了黑锅呢。

可是万美琪有这么大的胆子?一次次的不死心,总想找人对付她?那次晏忆杭的人跟踪她,不也是偷偷摸摸的么,今天这个竟变成明目张胆的了?

这姓万的已经被晏家赶出来了不是么,难道这么快就又勾搭上了能给她撑腰或者卖命的人?如果说只是用钱买的黑道,金熙不信,除非是从外地找来的。

或者不是万美琪做的这事儿,而是晏忆杭,毕竟报纸上的新闻令他丢了脸面。金熙又仔细看了看后面那辆车,车的型号颜色确实与晏忆杭的一模一样,只是瓢泼般的大雨已经倾泻起来,她无法看出新旧程度。

还是不对。捉奸的事情,晏忆杭是想不到她金熙头上的。万美琪不可能前脚儿跟林所长合计了算计她,后脚儿就告诉晏忆杭。这种事儿,饶是姓万的再不要脸,跟自己的丈夫如何说出口?

何况晏忆杭知道金熙“攀上了军界要人”,再也不敢对她动手,连带着万美琪都被他警告了,否则万美琪也不会找上姓林的——萧炎说得好,晏忆杭是聪明人。

前面就是村口的路。金熙咬着下唇琢磨,真要进村开到花圃去么?后头那辆车万一跟万美琪等都没关系,却是倭国奸细,确实是多几个帮手是几个,倭奴这种玩意儿,来了就不要想走,全尸都不能留。

可是,如果真是倭国奸细的话,他们又是从哪里得知藤田是被她金熙告到警局、才导致当时的细作机构全军覆没的?好吧,就算倭国小鬼子也会推理吧,何况架不住有汉奸呐,金熙轻蔑的想道。

如果真是倭国小鬼子,手里一定是有枪的,她把小鬼子带到花圃去,岂不是害了那几个弟弟妹妹?

他们匆匆跑出来迎她,只会以为她怕大雨淋,至多会给她拿个雨衣或是雨伞出来,怎么会随身带着武器?一身的武艺只能做近身肉搏不是么?哗啦啦的大雨声外加炸雷声,她可是怎么警告都没人听得到的。

可是她这时已经驶上了进村的路了啊

金熙咬了咬牙,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之前想好的进了村就狂按喇叭,这会儿真的行不通了。如果没下这么大的雨,天色又没早早的黑暗起来,她还能开着车绕着花圃跑几圈,有眼尖的也能看出她被人追杀,可惜……

对了当年为了对付涂燕生,不是在花圃后头挖了一截子大沟么?虽说后来被麻老黑制止了,带着几个人去了村口便把涂燕生派来的人给阻击了,那个大沟也没完全填实呢

金熙继续猛打轮儿,开着车绕着花圃跑了起来,直奔后院墙开去。她这一绕,后面的车显然有些没纳过闷儿来——她不是应该停下车下去喊帮手的么?本想等她下车后,远远地瞄着她给她几枪,总有那么一两枪能打中,可是怎么不是那回事儿?

“别愣着,追”后座一人对司机吼道。又朝副驾驶那个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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