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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谭叔叔。”知漪偏头看她一眼,伸出一只手指在宜乐面前晃了晃,见她眼睛都不眨了,觉得有些好玩儿。凑到她身旁,继续一起趴在窗沿,两人一起目不转睛盯着殿内,只不过一人望的是宣帝,一人望的是谭之洲。
而御案边的宣帝和殿中的谭之洲其实早就感受到了这两股灼灼的目光,不过大概都猜得出这宫中能让侍卫们无视,且光明正大在窗边偷看的是谁。
听谭之洲回禀结束,宣帝无奈弯唇,起身正准备去将小老鼠捉出来,外边就有人报“荣寿长公主到——”
宣帝立刻皱了眉头,谭之洲收敛好笑意,准备行礼。同时边上的宜乐郡主也被内侍尖锐的声音惊的一个激灵,连忙站好,露出淡淡柔美的笑容,先向长公主迎了过去,“娘亲来了,兰彤等您许久了。”
长公主对她能主动来寻宣帝的行为很是满意,笑了笑,“见过你表哥了没?”
“还没呢,娘亲刚才去哪儿了?”
“去换了身衣裳。”长公主轻拍她手背,让她扶着缓缓进殿,低声道,“莫要忘了之前娘教你的。”
宜乐郡主柔柔应是。
二人一同入殿,宣帝淡淡唤了声“姑母”,谭之洲上前行礼。
“起来吧。”长公主示意女儿上前,“兰彤,见过你表哥。”
“见过表哥。”宜乐郡主扬起矜持笑颜,端着最为淑美的身姿,灵动的眼眸不时眨一下。
只是……不知是否宣帝错觉,总觉得她看的并非是自己。宣帝不着痕迹瞥了眼旁边的谭之洲,心中一动。
明确感受到了郡主大人目光的谭之洲一脸纳闷,他好像……脸上没长花儿吧?
第48章 权势
许是之前吃了摆排头的苦,知道这个侄儿不会像弟弟那般纵着自己,荣寿长公主自觉许多。加上有外臣在,她便略一颔首,同时暗暗在背后掐了一把宜乐郡主,递去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自个儿女儿自己最清楚,长公主一瞧这谭之洲的容貌便知道宜乐会看得入迷,若平时也倒罢了,这次可是有她这皇帝侄儿在场。
宣帝余光注意到殿门前时隐时现的小脑袋,还在眨眼对自己挥手,眼底添了笑,手指微动,并不准备把人叫出来。
长公主久未回京,这明显是有事要谈,谭之洲自觉再度行礼告退,潇洒的背影差点让宜乐郡主忍不住跟过去,深深惋惜竟然没能和此等美人说上一句话。
谭之洲徐徐后退,刚跨出门槛便看见一张熟悉的小脸,不由笑道:“慕姑娘。”
“谭叔叔。”
谭之洲嘴角一抽,“其实,姑娘之前的称呼就挺好。”
想他不过和皇上平辈,很可能是未来皇后的小姑娘却叫他叔叔,这日后……似乎不大好说啊。
知漪却没回他,而是踮脚盯着他仔仔细细看起来,让谭之洲又不禁心生怀疑,莫非自己真的仪容不当?
他咳了咳,还想问一问自己到底哪儿不对劲,刚好雪宝儿不知从何处冲来,一跃而上扑到知漪怀中,让她瞬间忘了再打量面前的人和皇上的区别,也缓解了谭之洲的些许尴尬,略后退一步,笑道:“慕姑娘若无事,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嗯,谭叔叔走好。”知漪乖巧点头,抱着猫儿送别,让谭之洲脚下一个趔趄,暗暗苦笑摇头。
知漪转身跑回小窗边,里面几人正在谈话,不过宜乐郡主并未参与其中。她明显心不在焉地转视线神,瞥见知漪时眸光一亮,悄悄作口势询问谭美人可还在。
知漪对她摇摇头,便见宜乐瞬间蔫了下来,碍于有娘亲在身旁,还是得扬着笑脸。
荣寿长公主正在同宣帝商议这次回京事宜,隔了十多年再回京城,她原先的长公主府暂时肯定不能入住。宫中倒是有不少空置的宫殿,只是原本长公主在宫中所住的云宁宫早被先帝改成了骊妃的芷汀宫。依照长公主的意思,自然是不愿同骊妃再住同一个宫殿。本来按她的脾性,就是要求宣帝专门再为她建一座宫殿和公主府也不足为奇,但这次居然是出奇的好说话,道只要不是芷汀宫,其他竟随宣帝和太后安排。
宣帝颔首,两人又说起其他事来,知漪听了会儿,就觉得很是无趣了,站在窗边和宜乐郡主比手画口交流几句,便悄悄溜回了敬和宫,叫太后很是诧异,“这么快便回来了?你宜乐姐姐呢?”
“宜乐姐姐和她娘亲在皇上那儿。”知漪软声答道,见太后又在弯腰修剪花枝,忙跑上去接过小剪子,“阿嬷让我来。”
说着扶太后在椅子上坐好,认真道:“阿嬷容易腰疼,太医说不能久坐,也不能久站,弯腰的事情要少做。”
太后失笑,“太医的话儿你倒记得一清二楚,阿嬷在宫中整日无事,再不做什么,闷着怎么办?”
知漪想了想,“我给阿嬷读书?”
原嬷嬷笑,边将花儿搬走,“姑娘若是在这儿,只用待在主子身边就行了,哪还需要做什么。”
太后只笑不语,片刻后慢条斯理喝了杯茶,“方才徐嬷嬷可来告状了,说吧,你方才和宜乐去做什么了?”
“唔……去看皇上了。”知漪诚实道,有点心虚地窝上去蹭了蹭,“阿嬷别生气,我们没有打搅皇上。”
“去看皇上做什么?”太后转念便明白了,“你宜乐姐姐说的?”
知漪点点头,将她和宜乐郡主的话一五一十说出,末了好奇道:“阿嬷,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当皇后?”
太后摸摸她的小脑袋,“为何这么说?”
“因为……”知漪想想,“之前璃姐姐留在宫里有很多人就是这么说的,太学院里先生他们提过,还有元涵哥哥的几个好友都说京城中现在风雨暗涌,许多人都盯着后位和四妃之位,现在宜乐姐姐也这么说?”
如今宣帝二十有七,按照慧觉大师的话,再过三年便能成婚,那在这之前,肯定要提前一至两年选后选妃。拖了十多年之久的帝王婚事,如何不让京城诸多人翘首企盼。
其实早在看到宜乐郡主时,太后心中便对荣寿长公主的回京之意有所猜测,但没想到宜乐如此耿直,直接就告诉知漪了,还暗地嫌弃宣帝长得不对她胃口,当真让太后不知该作何想法。
斟酌了下语句,太后温和道:“知漪知道,何为权势吗?”
“先生说过。”知漪略带懵懂回忆道,“权势,即至高无上,让所有无论是否心服口服之人所见到,都要顶礼跪拜。是翻手云覆手雨,是握杀生之柄,却还需存仁善之心。”
这番话对于她的年纪来说,确实只能听得半懂半迷糊,这有些迷茫的模样让太后微笑,“先生说的不错,知漪觉得呢?”
“应该是……”小姑娘戳着脸蛋想了会儿,“让所有人都会对我笑,而且,会做好吃的给知漪。”
说着,她露出一口小白牙,小模样娇憨天真。
太后一顿,将她搂进怀中,“酣宝儿说得不错,皇后之位对某些人来说,就代表着权势。而权势可以让人完成所想,得到所要的,自然有许多人想要了。”
知漪奇怪道:“那他们就没有一个喜欢皇上的吗?”
“当然有。”太后笑盈盈,“皇上权势更大,怎么会不喜欢呢?”
林嬷嬷取来一盆冰放着,闻言心中不免纳闷,主子今日怎么会和姑娘说起这些话儿来?姑娘不过八岁,同她说又有何意义呢?
知漪闻言显然很是疑惑,托着腮帮满眼的问号,脑子里转的全是皇上?权势?皇后?
太后见她这一脸苦恼的模样,又逗她道:“如果皇上不是皇上了,酣宝儿还会喜欢他吗?”
“咿,皇上为什么不是皇上了?”知漪眨眼,“那皇上是什么?”
太后忍俊不禁,亲亲她的小脸蛋,“不是什么,阿嬷胡乱说的。酣宝儿如今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当皇后了?”
知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趴在了太后怀中,不知在想什么。
第49章 教
荣寿长公主回京一事并未在京中引起多大波澜,数月中也曾有几府请长公主或其女宜乐郡主参宴,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众人多少都知道这位公主的脾性,私底下念两句也就罢了。
而长公主能耐下性子这么久没去作妖,自然是因为感觉宜乐这段时间都在按照自己的吩咐和宣帝好好相处,心情极好。她哪知自己女儿最近跑宣帝那跑得勤都是谭之洲这位美人的功劳。
谭之洲不傻,宣帝最近传他传得勤,而每次又都有一个面上矜持却双眼直勾勾的宜乐郡主在旁边瞅着,他若再没感觉就是木头人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谭之洲本想说这么一句话,然而……
默不作声瞥一眼前方凉亭在和小姑娘下棋的宣帝,谭之洲微微动了动酸疼的脖子,“郡主,您可画好了?”
“没有,还早着呢。”宜乐迅速望一眼,再低头专注作画,手中拿了七八支大小颜色不一的画笔,颜色是用花汁和其他染料一同混制而成。听她说这是从一处退隐高人那儿学的作画方式,用来画人像尤其生动,惟妙惟肖。
谭之洲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他看不到画,但从来往宫人偶尔偷望的惊叹眼神中也可得知,宜乐郡主的画功必定十分出色。
应宜乐的要求,他们站在御花园的花丛中,锦簇花团环绕,芬芳沁香扑鼻。谭之洲几月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宜乐这么认真严肃的神情,专心到有一只花蝶点在她左肩都没发觉。他不由微微一笑,竟觉得宜乐这般模样有些可爱,心中抵触淡去几分。
宜乐郡主的心思和性子他大概有所了解,不过是被娇宠长大,心思简单。对他的喜爱不过来自皮相罢了,像她这种地位的人这种兴致也一般维持不了多久,但他却着实不能再任这位郡主这般纠缠下去了。
要知道他这次回京还有一件大事便是成亲,婚约数年前便定下,为父亲至交好友大理寺卿严正之女,名为严巧璇。巧璇与他是青梅竹马,之前因他外放历练,加上巧璇年纪尚小,众人都舍不得她吃苦,便推迟了婚期。如今他已归京,婚事便不能再拖了。
最近他进宫进得勤,又总被人看见他与宜乐郡主一起,偶有风言风语传出,听说巧璇已有些伤心。而且婚期将近,谭之洲便不能再同这位郡主这般纠缠了,思量着何时找个时机来说清楚为妙。
这一出神,他不免又开始想起两月后的大婚,幻想巧璇身着大红嫁衣的模样,眸中不由溢出醉人的温柔。这一幕被宜乐捕捉到,忙将其绘在了画纸上,倒没怎么多想,只当谭之洲赏花儿赏得太入迷了。
凉亭中,知漪手持白玉棋子,踌躇不定,一会儿试一个地方,不时瞄一眼宣帝神情,想从上面看出破绽来。但除非宣帝故意放水,否则她怎么可能瞧出什么来。
见知漪半天没动作,他也不催,只不紧不慢品一口茶,目含笑意看着小姑娘一脸苦恼的模样。
知漪戳着脸蛋,趁宣帝看向他处时连忙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安德福,安德福也忙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下在何处。
得了暗示,知漪高兴地对他弯眸,再一对上宣帝视线,笑得可爱极了。
“想好了吗?”宣帝故作不知他们二人的小动作。
“想好了。”小姑娘清脆道,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棋子下在了右下方,叫安德福差点忘了场合叫出声来,好不容易止住了叫声,又拼命在宣帝身后挤眉弄眼。
凉亭外的宫人们看他这副模样,嘴角都抽了抽,没想到平日那么正经的安总管每次在慕姑娘面前都是这般模样,着实叫人大开眼界。
“咦”知漪歪脑袋,挪了点位置以让自己看的更清楚,无辜道,“皇上,我不小心放错了。”
将棋子换了个地方,安德福又摇头,知漪再换,宣帝不轻不重咳了一声,“安德福。”
“……奴婢在!”安德福瞬间换了笑脸凑上前去,“皇上有什么吩咐?”
“聒噪。”宣帝头也没回道,“去郡主那儿,看看她还有何需要。”
“……是。”
安德福一走,凉亭内部就只剩宣帝和知漪二人了,知漪蔫了下来,可怜巴巴道:“皇上故意的。”
“观棋不语。”宣帝用折扇一敲她脑袋,“举棋无悔。”
知漪鼓起脸颊,“可是阿嬷说,举棋不悔非女子。”
宣帝略一沉思,还在回想自家母后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下一息小姑娘就推了棋盘,绕过石桌往他奔来了。
“下棋太累了。”小姑娘扒上去,软声讨好道,“我给皇上捶肩。”
宣帝失笑,他许久才需要下一子,其余时间都在看知漪绞尽脑汁地思索,哪里累得了。
捶着捶着,就窝怀里去了,知漪小声嘀咕道:“如果皇上会的东西少一点就好了。”
“为何?”宣帝低头凝视她。
“因为……”知漪眼眸一眨,“知漪没有皇上那么聪明,不能每种都学会。”
宣帝扶着她,闻言觉得颇为有趣,“朕会的,你都要学?”
知漪点点头,“先生说过,两人若是相伴,必须要有相通的兴致、爱好,若一人想的是烹雪煮茶、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