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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心。”
此时,王子衿忍不住又向那石室之中看去,只见到嬴楚整个人都忍得瑟瑟发抖,面色青白一片,唯一露出来的半张脸,整个肌肉都在扭曲,显得痛苦之极。她沉吟良久,才低声地道:“嘉儿,你虽然言之有理,可我却觉得这世上断没有如此深情的人,咱们没有办法控制嬴楚,最重要的原因是没有找到他的弱点。他明明身中五毒散,却还装作若无其事,依我看,咱们好好留心,说不准这将来就是一个突破口。”
郭导倒是难得赞同,他对于五毒散可是深有体会,当初几乎是拼尽了一身的全力才能勉强扛下,若无纳兰雪药物的支持,他更加不可能度过那段艰难的时日。此时,看到嬴楚也同样受着五毒散所苦,他忍不住道:“五毒散之痛非常人所能忍受,纵然嬴楚心志坚韧也是个人……王小姐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李未央笑了笑,不以为然,在她的心底对于裴后和嬴楚都有十分的了解。嬴楚此人心性坚韧、性格冷漠,但越是这样的人一旦动情,就越发情深似海,这许多年来,裴后让他做尽一切的事情,让他满手鲜血,如坠地狱,可他还不曾离开那个女人。这次他的离开,一方面是为了试探裴后的心意,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验证他心中的猜测,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一个情字。若非如此,他早知道裴后对他下药,完全可以离开她,为什么要拖到今天呢?原本李未央同意郭导将对方活捉,也是抱着一丝将对方折服的信念,可是看到刚才那一幕她恰恰明白过来,在任何情况下赢楚都不可肯背叛裴怀贞。
但现在李未央不想多说什么,她知道郭导和王子衿都不信这个邪,他们想要试一试。李未央也想知道,嬴楚究竟能扛到什么时候,所以她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们俩难得达成统一的意见,就好好试一试吧,祝你们早日成功。”说完,她已然转身翩然离去。
王子衿听李未央所言似有所隐瞒,不由眨了眨眼睛,看着郭导道:“你妹妹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她似乎对这个方法不太相信。”
郭导轻轻一叹道:“嘉儿的心思谁能猜得准呢?论起察言观色、看人心事,她的确是高明之极,但凡事总是要试一试才好!须知人心多变,说不准嬴楚会改变主意,这样咱们也免得白忙一场!”
王子衿显然也是这样想,只是她素来与郭导为敌。对方说是,她偏要反对,对方说不是,她偏要赞成,所以她只是冷淡地道:“谁说我和你意见一致,这法子可是我先想的!”
郭导一愣,随即笑了:“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王小姐如何收服嬴楚了。”
王子衿冷冷一笑道:“那你就擦干净眼睛,等着瞧吧。”
距离大都之外千里的边境。军帐之中,拓跋玉身着龙袍,正在看手中的战报,战报上提到旭王元烈已经率军到了边境。与他一同来的还有镇东将军王琼以及二十万军队。他们自然是来支援大将军王恭的,这些人数目虽然不多,可却对这场战局起到了重要的影响。拓跋玉看了一眼,便将战报随手丢在了桌子上,他站起身来,刚要召集朝臣商议,却突然听见门外的护卫禀报道:“陛下,娘娘求见。”
拓跋玉皱起了眉头,他登基之后按照惯例册封娉婷郡主为皇后。这一次,他御驾亲征,皇后竟然率领文武百官在乾清宫门口死谏,这一闹死了十三名官员,其他人都被拓跋玉拉出去狠狠地打了一顿板子。娉婷因为是皇后之尊,所以他只是对她严加斥责了一番,并且禁足了一个月。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刚刚离开京城,娉婷居然就不顾他的禁令一路追了上来,这简直是让他恼怒到了极点,若不是看娉婷背后的娘家势力还有些用处,他早已废了这个一直看不顺眼的皇后。
娉婷闯进了帐中,她一身皇后服饰,高贵雍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活泼娇俏的少女,只是再美的服饰、再金光璀璨的首饰,都没有办法掩饰她脸色的苍白和眼中的惶急,她大声地道:“陛下,您一定要带这么多将士与越西拼个你死我活吗?”
拓跋玉冷冷地看了娉婷一眼道:“你是个妇道人家,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必你来管,不好好在京城待着跑到这战场上来,朕还没有跟你算帐!你还好意思跑到这里来胡说八道?”
娉婷咬牙,实际上她的娘家属于鸽派,根本不赞同这次的行动。一直以来,拓跋玉就想御驾亲征,力图发动全面攻势拿下越西的十座城池。是娉婷带领其他人及时出言阻止,可惜,她阻止得了一时,却阻止不了一世。拓跋玉最终还是力排众议,竟然在登基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战争。
娉婷心痛到了极点,哀伤道:“陛下,第一,如今天道不顺、时机不对,您冒然对越西发动战争,所有的百姓和舆论都是支持越西的。第二,越西皇帝虽然暴虐不仁,可是朝政倒还算清明,臣子们都很勤勉。这一回人家又早有提防,咱们冒然动手,已是落了下风。第三,最近几年我国内部争储之风十分严重,您和废太子之间的力量争夺……使得兵疲将倦,厌战情绪蔓延,在这种情况下,朝臣们又都反对这样的战争,陛下为何非要一意孤行?”
拓跋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冷冷地道:“你是朕的皇后,别人不知所谓,你竟然也这样!朕有强兵百万,资财兵器堆积如山,为何不能赢?最重要的是这一次朕想借着登基之势,好好的给越西一个下马威,夺他们十座城池,一雪越西多年来欺我大历之恨!你想想看,越西皇帝素来跋扈,对朕登基一事颇有微辞,若是朕不先下手为强,只怕他们就要借此机会发动进攻逼朕退位!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能够负责吗?”
娉婷着急地上前一步道:“陛下,这只是您的猜测,不一定会发生!”
拓跋玉冷笑一声道:“如何不会?你可别忘了莲妃带着拓跋旭逃往了越西,至今杳无音信,若是越西抓住了拓跋旭,扶持他登上大历的皇位,大历自然就会成为越西的囊中之物,朝臣和百姓也会沦为亡国之民!那时候越西能够获得更多更大的力量,他们何乐而不为?扶持一个傀儡皇帝,可比和朕交好要划算得多!与其等到越西先发制人,朕当然要御驾亲征,扭转颓势!”
娉婷一听,这不就是强词夺理吗?拓跋玉坐皇帝的位置还没有坐稳,第一件事就是发动战争,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可是听他所言却像是处处为朝臣和国家着想。她不知道从前温文儒雅的拓跋玉,怎么会变成如此偏激怨愤的模样。心里一着急,不禁悲从中来,当场留下眼泪道:“陛下,事实明摆着,越西并不弱,若是陛下一定要出动大规模的军队很容易出问题,况且我所忧虑的还不止于此,如今陛下率大军出征,只留下数万弱兵留守京都,我害怕在我们的心腹之地出现不测之变,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拓跋玉冷冷地看着对方,这一点根本不需娉婷担心,他早已经做了妥善的安排,确保京城安然无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娉婷并不死心,又苦苦道:“陛下,您还记得先皇往日里说过的话吗?越西人是我们的仇敌,先帝说过应该逐渐地削弱他们以利于国家,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事,应当徐徐图之而不是大军压境!再加上大周也是野心勃勃,陛下与他们合作,短期看似乎可以图谋越西,但长远看来只怕中了别人的奸计!”
听到这一句话,拓跋玉目光变得更加阴冷:“你此言究竟是何意?”
娉婷忍不住咬牙道:“陛下,纵然您信誓旦旦,我也知道您攻打越西的真正目的!”
290声势夺人
290声势夺人
拓跋玉蹙起眉头,阴冷地着看着自己的皇后。
娉婷被那眼神看着,心中不禁一颤,可她不得不继续说下去:“陛下执意要攻打越西是受了那康兰德的策动,可是这康兰德的来历我查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能够得到确切的答案。细细算起来,当年咱们府上曾经来过一个神秘人,他带着半边面具、形容可怖。从他出现之后,康兰德就被送到了陛下的府上,陛下能够登基,想必这康兰德也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所以他被陛下视为有功之臣,这一点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一直隐隐猜测对方是越西送到陛下身边的。”
拓跋玉目光越发阴沉,口中却嗤笑了一声:“这话倒是蹊跷,你的意思是越西人在朕的身边安插了奸细吗?你也不好好想一想,若是康兰德真是越西所派,他为什么要策动朕攻打自己的故国呢?”
娉婷忍不住道:“陛下,跟着您这么多年,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知的郡主了。康兰德或许是来自越西,可越西国内势力错综复杂,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我是不知道,可康兰德一定没安好心。我想……陛下或许是和越西国内某个位高权重的人达成了某种交易,借以换取某种好处。我只想问一句,这砝码就这么重,让陛下浑然不顾一切吗?”
“大胆!”拓跋玉厉声斥责。
娉婷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腿一软,几乎就要跪倒在地,但她硬是咬牙坚持着,不肯暴露出自己内心的忐忑不安。
拓跋玉目光冰冷地望着她:“朕早已说过,这些事情无须你管,好好的做你的皇后!不该说的事,一句都别说,不该做的事,一件都别碰!”说着,他已然掀开帐子,大步地走了出去。
娉婷追出帐外,凄声地道:“陛下……”
然而此时,对方根本闻所未闻,吩咐人牵过一匹马来,他一身龙袍,云袖翻卷,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似光芒万丈,溢美难言。他跃身上马,居高临下地望了一眼娉婷。此时拓跋玉身上气势昂扬,也蕴含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威严和华贵,隐透着的是能江山折腰,万民俯首的帝王尊贵之感。娉婷一时不敢再多言,低下头去,拓跋玉再也不看她一眼,策马翩飞,飞快离了军账。
拓跋玉一步步蹬上了高楼,目光清冷地注视着北方,远远可以看见越西的城池,此时一个青袍文士走到了他的身边。
拓跋玉不必回头,已经微微一笑道:“康兰德,你可知道皇后刚才在朕的耳边说什么?”
康兰德低下头去:“微臣不知。”
拓跋玉冷笑起来:“她说你是越西派来的奸细,意图从朕这边得到什么好处。”停顿片刻后,他才继续说下去,“但她说的也没错,裴皇后究竟想要什么,她为什么要出卖国内的情报给朕,策动这一场战争?”
康兰德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这是当初娘娘和您早有约定的,她扶持您登上皇位,而这一场战争则是她送给您的另一个礼物。”
拓跋玉冷笑一声道:“你们也别把朕当做傻子,发动战争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更何况朕的皇位还没有坐稳,这场战争胜负如何,结局尚未可以预料。”
康兰德不慌不忙:“陛下此言差矣,您英明神武,顺应天意,威名远播,更拥有大历强劲军队百万,朝廷里也都是杰出的良将,而越西则截然相反。皇帝暴戾,军臣离心,皇子争位,此时正是陛下发动战争是最好的时机。更何况出谋划策的人太多,事情反而不易成功,那些朝臣不理解陛下,陛下就自己拿主意好了,不必广泛地征询朝臣们的意见。那些人不过都是见识短浅的人,陛下如果放任朝臣的意见,哪一天能够得到更多的利益呢?”
拓跋玉挑高了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道:“听你所言,倒像是字字句句都在为朕着想,可朕不会忘记——你终究是越西人。”
康兰德神色平静道:“是,微臣出身越西,只不过在微臣看来整个越西加起来也不及皇后娘娘的一道旨意。只要陛下一切都听从微臣的建议,不日便可以得到陛下想要的一切,包括十座越西城池,也包括陛下心中一直充满憎恨的那个人。”
拓跋玉眼睛微微眯起,笑容有一丝冷静:“你知道朕的心思?”
康兰德低下头去:“陛下不要误会,微臣只是照实转达娘娘的意思,她说陛下是她最好的盟友,自然会完成对您的承诺。但希望您时刻牢记这一点,不要因为那些无知之辈的谏言就放弃初衷。”
听到这样的话,拓跋玉幽幽一叹,目光看向远方,语气颇为感慨地道:“越西皇帝一定没有想到他的枕边人竟然为了自己的私利出卖国家的情报,以至于战事连连失利。不管他派多少的军队,派多少的将领,结局都是一样的。我倒是很想知道,大周的国君……你们又许给他什么?”
康兰德微笑着:“大周与越西之间关系更加恶劣,不必许条件他们也会自己拼了命往上冲的。更何况,之前为了修水渠、抢占河道的事情大周大受损失,现在刚刚醒过味来,知道为他们修建水渠的人是越西派去的奸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