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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芃,你在哭吗?」阙显阳抱着允芃拉她上来,让她的眼与他对视。允芃脸上没有泪痕——是他多心了!
「你不要这样吓我。」突然扑进他怀里,像是受到什么委屈似地紧紧抱住他,害他以为她正处于极度伤心之中。
芮允芃强压下难过的情绪,展了个甜甜的笑,问显阳:「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好不好?我们从来没像普通情侣那样约会过。」
她拿出她的约会清单,以阙显阳的手臂当枕头,窝在他怀里一项一项的列举。
「看完电影之后我们去吃午餐、暍咖啡,然后再开车到九份?我要吃那里的阿婆芋圆;如果赶得及,我们再去淡水看夕阳好不好?」允芃扬脸求显阳。
她殷切期盼的脸,叫他不忍说声「不」。「好是好,但是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赶在明天解决?」
他的手拨开覆在她颊边的发丝,轻触她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老觉得允芃在哭。
「当天往返台北、九份、淡水,我怕你太累。」他是细心的在为她着想。
「不会,我不会累。」
因为……她只剩一天的时间了,而这一天时间是要当一辈子用的。
「我想去,好不好?」她几乎无法再伪装自己,最后只好将头埋在显阳的胸膛中求他;泪水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偷偷的落下。
而这一次,阙显阳误以为他胸膛的雾气只是错觉,是他太在乎允芃的一种错觉。甩甩头,他应允她的种种要求,安排明天的所有约会。
一整个礼拜天,允芃跟显阳从台北玩到九份,再从九份疯到淡水;从九份到淡水途中还严重塞车,所以他们根本赶不及看夕阳,只能看着海景再直奔淡水当地的夜市,吃过一摊又一摊的淡水小吃。
而夜终于来临,属于允芃的一天就快结束了。
「还想去哪?」阙显阳牵着允芃的手,漫步在海滩。
「回家。」允芃偎近显阳,靠着他的手臂,轻声开口:「我累了。」
「要我背你吗?」阙显阳看出允芃的倦意,蹲下身子要背她。
允芃爬上显阳的背,把睑贴在显阳的肩上。她想再靠近他一些。
她想再靠近显阳一些。
允芃将脸窝进显阳的怀里,贴着他心脏的位置。「显阳。」她轻声叫他,她以为睡梦中的他听不到。
显阳听到了,只是他好累,只能轻轻的以一声鼻哼当回应。
「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抱我。」允芃再次提出要求,用她的手握住显阳的大掌,十指交缠是性的暗示。
显阳这次是真的清醒了,他低头想看允芃的表情,她却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不肯让他瞧见。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今天的允芃特别的奇怪?
「你不要我了吗?」她可怜兮兮地问他,且主动献吻,红唇游移在显阳的五宫、喉节,甚至用牙齿、舌尖挑开显阳的睡衣,舔吻他厚实的胸膛。
阙显阳的欲望来得又猛又烈,昂藏的男性顿时之间傲然挺立,一个翻身,他把允芃压在身子底下,撑起手臂,纳含欲望的眼眸盯住允芃,暗哑的嗓音极力克制即将爆发的情欲。
「我以为你很累了。」他的唇齿学她的动作,一一挑开允芃的衣扣。
「为什么今天如此热情?」他张口含住她胸前的乳蕾,像初生婴儿似的用力吸吮,牙齿厮磨着那挺硬的圆凸,再以舌尖舔逗。
芮允芃闷哼出愉悦的呻吟,弓起的身子迎向他的唇舌。
阙显阳放开了乳峰,手往腹部下方的禁地移去,他修长手指探进桃花源洞中,以指腹按摩花核,刺激花心涌出蜜津。
他的视线固定在允芃睑部表情上。这是他头一次看到允芃如此狂野地享受鱼水之欢,她的发散在蓝色床单上像躺在海里的美人鱼,而激情狂摆的腰肢似浪舞一般,一波波的涌上几乎要将他淹没。
阙显阳加快手指的律动,给允芃更大的刺激。
「啊——」允芃的身体从床上弹跳而起,抱住显阳,双膝紧紧合上,制止他指尖的狂情。她俯在显阳的肩头大力喘气,乳尖随着她的喘气暧昧地顶着显阳的胸。
她要他。
给我。芮允芃用她浓重的喘气声求他,而臀部轻摇,让手掌还锁在她私处的显阳知道她的欲望。
他先以中指闯关,试她的紧密度,等允芃完全准备奸之后,他才托高允芃的臀部,让她坐在他的坚挺上,将它整个吞没。
她的紧度密实的附着在他的阳刚,阙显阳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磨人的煎熬,加强腰部的力道,用力挺进,强悍的律动狂霸地占有允芃。
允芃走了!
翌日,当阙显阳从甜蜜中醒来却独自面对枕畔无人的状况时,他隐隐约约的明白允芃突如其来的热情所为何来。
她想当圣人,想成全语侬,所以她决定退出了是吗?既是如此,那昨晚的一夜激情又算什么?
是她对他的补偿?还是她只想得到另一个小钧!
阙显阳怒气勃发的赶到何家,想跟允芃谈清楚,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前来应门的人是盼盼的妈。
「你走吧,盼盼说她不想见你。」何秋影连门都不让显阳进去。
打从清晨六点盼盼回家后,就抱着她哭;涕泪纵横下,朌盼交待了她跟显阳间的牵扯,其中包括小钧的身世,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五年前迫使盼盼抛家弃母,远走他乡的真正原因是为了显阳。
显阳!怎么会是显阳?介入显阳的感情生活,盼盼犹如他人婚姻的第三者,而小钧则是——显阳的私生子!
她不想怪显阳,因为这段感情,阙、何两家都有错,当初若不是有那桩「指腹为婚」,今天显阳跟盼盼不会这么纠扯难分。
「你走吧,放盼盼自由,对你对她都好。」
「妈,让我和盼盼说说话,我要亲耳听她说——说什么都奸,就是不要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放我一个人胡思乱想。」阙显阳懊恼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怒不可抑的来想讨个解释,但,来到何家,见到何秋影,知道盼盼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对妈说了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掐紧了他的心脏,使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太了解盼盼了,跟他在一起时,盼盼虽说为了爱跟着他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她一点也不后悔,但背地里,这样的身分及与他的牵扯,盼盼一句也没敢对家里人说;怕说了,阙、何雨家的长辈会伤心,所以她小心翼翼的不透露一丁点的口风,而这会儿——盼盼却对妈说了!
这意味着什么?
她真决心斩断他们刚萌芽的爱情是吗?
「盼盼!」阙显阳不顾何母的反对,冲进何家,把一间间的房门撞开,一间间的找;然而——没有,盼盼不在!
「妈!」阙显阳合哑的噪音扯出一声伤心欲绝的请求。
何秋影摇头。「盼盼不在这里。」
「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
「妈!」阙显阳不信。
「我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盼盼回来后先是大哭了一场,说她要把你还给语侬,不再见你,她边哭边收拾行李;我问她要去哪落脚,她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只说她想尽快离开台湾,离开你,说哪班飞机还有空位,那她就去哪。」
阙显阳等不及听完,抓着车钥匙往外奔;这一次,他不能再放盼盼离开。
阙显阳刚踏出大门,就看见乔语侬带着女儿迎向前来;是盼盼临走前通知她们来接他回家的。
阙显阳看见语侬、小亚,眼一闭,决定这次不再心软。他义无反顾的直往外走,与语侬、小亚擦身而过。
「小亚快,快叫爸爸回来。」乔语侬连忙把女儿推向前。
小亚哭着、喊着叫:「爸爸,爸爸……」
阙显阳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回身子,看着小亚,想到小钧。那是他另一个孩子,他从来没疼过的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真的没办法再为了保全语侬、小亚的感受,而让允芃、小钧受苦。
如果他们真要怪,那就怪他吧;是他把事情弄砸,把一个人的错误弄成三个人的不幸,如果大家要批判、要责怪,就全冲着他来吧;他会将所有的罪过一肩扛起,就是别再要他顾全大局而放弃盼盼母子。
阙显阳蹲下身子,亲了亲小亚之后,狠下心转身快步坐上驾驶座,急驶离去。他要去找回盼盼跟他的儿子。
看着一向沉稳内敛的显阳变得如此急躁,乔语侬霍地明白显阳他是永远都不会回头了,自己终究是彻彻底底的失去显阳了。
阙显阳一到桃园中正机场,就急着查允芃母子俩的下落。
「先生,你知道是什么时间的班机吗?」地面空服员客气地询问相关讯息。
「不知道。」
「那,哪个航线呢?」
「也不知道。」
「那,哪个航空公司呢?」阙显阳是一问三不知。
空服员停止询问,客气的告诉阙显阳。「先生,很对不起,你给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我们无法为你查询。」
「你不能一家家的查吗?」
「可是你没给我确切的时间。」
「我知道大约是八点到——」现在几点?阙显阳看了时间,快十点了。「可不可以麻烦你查八点到十点之间所有的班机?」不,不对,允芃是六点回到何家,那收拾行李,话个家常也不过一个钟头的时间,那——「可不可以查七点到十点之间所有班机的旅客名单中有没有芮允芃这个名字?」
从七点到十点!这样的要求真的有点过分,不过——空服员为难的看了阙显阳一眼;这伟岸男子面容焦虑,神色憔悴得令人不忍拒绝他所有的要求。
「好吧,麻烦你等一等。」空服员一一输入航空飞机的名称,一份份的调出所有旅客名单,最后终于在飞往香港的旅客名单中找到芮允芃跟芮家钧的名字。
「这班飞机会在半个钟头后起飞。」
半个钟头后。好。「还有空位吗?」
「有。」
「那给我一张机票。」他要去找回盼盼。阙显阳掏出皮夹,拿出信用卡让空服员刷。
空服员拿着信用卡等着,久久,她看阙显阳没反应才提醒他:「先生,你的护照跟签证。」
「护照?签证!」
「对,护照跟签证。」空服员好脾气地又重覆一遍。
「我没带护照跟签证。」阙显阳表情懊恼不已。
空服员也只能面带遗憾地把阙显阳的信用卡还给他。「那,对不起,我不能为你服务。」
「可是,我并不是真的要去香港,我只是想上飞机找人,找到人之后,我就下飞机;上飞机找人,不用护照跟签证吧。」
「对不起,你没有护照、签证,我就不能让你上飞机,这是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什么你就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上飞机去找人。」眼见允芃跟小钧就在咫尺,却仿如天涯的让他连面都见不到,阙显阳就没了耐性,火爆的脾气冲着那各客气的空服员吼。
空服员让他这么—吼,先前对他的好感与同情全烟沽云散。「先生,请你客气一点,如果你再这么无理取闹,休怪我不客气,找保安人员来请你出去。」
保安人员是吗?
妤吧,横竖他没护照、签证是铁定来不及上飞机,那——他只有硬闯了。
阙显阳不再跟空服员周旋,转身,跨开大步就往登机门闯。
空服员察觉到他的意图,连忙叫保安人员前来支援;阙显阳一路往登机门冲,沿路还跑给保安人员追。
芮允芃带着小钧从洗手间出来,正打算进入登机门时,看到登机门的入口处—片混乱,像警察抓强盗似的,一群人追着一个大男人跑;不久,那个男人被追到,压制住,混乱平复,现场却还是一片嘈杂,一些看好戏的人口耳交传议论纷纷着那场意外。
芮允芃不想介入无谓的纷争中,牵着小钧离开。脚步才移开,蓦地,一记耳熟的叫唤震住了她。
盼盼——
那个人在叫盼盼!
丙允芃讶异地回眸,意外的对上阙显阳的视线。他被两个保安人员架住,衣服凌乱不堪,神情憔悴,不变的是他灼热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她。
他终究是追来了,但,追来了又如何呢?她不能回头啊。
「走吧,我们上飞机了。」允冗牵着小钧,继续往登机门的方向走去。
「盼盼,盼盼!回来,回来啊——」阙显阳边嘶吼边想挣开保安人员的禁锢,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不要离开我。」
芮允芃硬着心肠置若罔闻,小钧停下了脚步,往回看;他拉着妈妈的手,昂着脸问:「妈妈,叔叔是不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