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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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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军哪里的话,”赵淳爽朗笑道,“卑职只是确认一下,不然碰上浑水摸鱼想要偷溜出宫的,届时被查了出来,怕又要说卑职失职了。”

虽说南衙与北衙早形同水火,但在这上面他没实在是必要同陆稹撕破脸,赵淳正了正身姿,退开一步,对身后的侍卫说道:“放心。”又对福三儿拱手,“请。”

福三儿哼了一声,帘子就这样落了下来,在阖上之前梅蕊似乎是瞧见了赵淳眼底复杂的情绪,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躬身站得久了腿也发麻,陆稹恰好说了句:“坐下吧。”

这会儿来装善解人意,梅蕊倒有种最后的慈悲的感觉,都说那些被判了斩刑的犯人,在处斩前都会给他们吃些好的,免得他们饿着肚子上路。陆稹现在的这幅做派,是不是怕她腿站麻了走不动黄泉路?

她寻思着这会儿反正都已经被带了出来,要杀要剐只能悉听尊便,也索性依了他的话坐下,低低地说了句:“多谢护军。”

药瓶还在手里攥着,已经被她捂热了,梅蕊惴惴不安地盯着车帘子,生怕下一瞬就有几个生得虎背熊腰的人进来将她给捆住。

但车帘子上的花绣的繁复而精细,看得久了,眼睛就有些发酸,梅蕊抬手揉了揉,就给揉下了两颗泪珠子。

她正想在裙上擦干净,就听着陆稹漠然问道:“你哭什么?”

第14章 闭良家

他这样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一路风雨飘摇,步步都走在刀尖上,早就锻造出了副铁石心肠,但她不过是落了两颗泪,也能劳得他问上一句,虽然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嗓音,细细品咂,到又能咀嚼出些暖意。

你说他薄情寡义,他又偏有副慈悲心肠,一而再再而三地显露在她面前,丝毫不加遮掩。

梅蕊很实诚地道:“看门帘看久了,眼睛涩得很,让护军费心了。”

陆稹还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样的缘由出来,或是求情,又或是悔改,没料到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话,直截了当地说明了与他沾不上边,枉他还以为是自己将她给弄哭了,结果是自作多情。

心里的邪火不知怎么就窜了上来,陆稹挑起笑来,虽是惯有的疏离模样,但衬着他独绝的眉眼,倒生出惑人的颜色来:“怎么,那门帘比我还好看?”

这话说出口就觉得不对味,他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拿来和门帘相较,这不是折了自己的身段么?但出了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陆稹索性压下唇角,拿眼睇着她,等着她的回话。

梅蕊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怎么就从那人的眼中瞧出了嗔怪的意味来,她情不自禁地脱口道:“怎么会,护军要好看多了。”

她还真是实诚,陆稹被她这句话逗乐,勾起唇角在笑,这笑就和平日间那些寡淡如水的笑容不怎么一样了,玉雕的人似活了过来般,梅蕊看得两眼发直,赶忙移开了眼,怕被那笑勾去了魂,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话太直白了些,赧得红了面。陆稹拨转着拇指上水色极好的翠玉扳指,将嘴角的笑意压了压,又听她很谨慎地问道:“护军还未告诉奴婢,这是要去哪?”

“总之不是要将你丢入宫人斜。”

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她那点心思,梅蕊悬在半空的心落了下来,本是坐如针毡地举止也缓和了些,她抚着胸口,对陆稹笑道:“多谢您,您大人有大量。”

可他到底还是没告诉她这是要去哪儿,车外边儿传来喧闹的人潮声,想来是路过集市之类的地方了,长安的西市她只在七年前去过那么几次,自打入了宫就再也没能瞧见过万家灯火的盛景了。打心里说她是很憧憬的,车窗帘子被风吹得掀起又落下,她眼风不住地往外面扫,一颗心都像是要飞出去了般。

那满心的期冀都被陆稹看在眼底,但他也只是看着而已,梳着盘桓髻的美人就坐在那里,双手很矜持地叠放在膝头,脖颈微微往一侧偏着,倒令那线条显得格外赏心悦目。冬衣臃肿,将她的身段严严实实地裹在里面,却还能瞧出些玲珑的曲线,若是换作夏日,学宫妃们穿上薄质鲛绡外衣,臂上挂着轻容纱加泥金绘的披帛,大撮晕缬团花的衬裙,胸前一抹风光,该是多么美的风情。

想着想着便歪了,陆稹拿拇指压住虎口,直至车停下来,都未曾有过多的言语。

马车在一处宅邸前停了下来,福三儿打起了帘子,道:“大人,到府上了。”

陆稹点了点头,看梅蕊坐在那里没动,只皱了下眉,福三儿便心领神会地拔高了嗓对梅蕊唤道:“蕊姑姑,您这边儿请!”

梅蕊正出着神呢,被福三儿这一声唤得魂魄归位,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正对上了陆稹波澜不惊的视线,霎时清明了过来,转头去看福三儿:“到了?”

福三儿嘿笑了声:“是的,到了,请姑姑下来吧。”

梅蕊搭着福三儿的手踩下了地,转过身,陆稹也已经弯腰从车里走了出来,站在那居高临下地俯睨着她,她也算是有些眼力的,上前一步举起来自己的手,果然,陆稹的手臂就搭放在了她手心上。

隔着厚实的冬衣袖子,她能勉强握出他小臂的线条,格外有力,没准儿里面就藏了副劲痩的好身板。都说见色起意,梅蕊也难避俗,陆稹的品貌是拔尖儿的那种,怎么挑都挑不出差错,只可惜不算是爷们儿,否则不知要成多少闺阁千金的梦中人。

她暗自里有些惋惜,扶着陆稹从马车上下来,将手撤开退后一步立着,眼神往宅邸门上一扫,铁画银钩般的三个字——“护军府”,赫然跃入眼底。

一般来讲,宦官是不允许在外置办宅邸的,就是想要出宫,也得瞧着上头的意思。但陆稹不同,他是跺跺脚长安城都要抖落一层灰的人物,宅邸也修的恢弘大气,门前两只瑞兽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镇着这方朱漆的大门。

梅蕊看得咋舌,她记得当年寄居在赵府,也不见得有这般阔气的排场,乌头大门下悬着两盏红彤彤的灯笼,天色近晚,该是时候将它们点亮了。

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面出来四个侍从,清一色的青衣,为首的那个对陆稹道:“护军怎么想着今日回来了?也未提起说一声,膳菜尚来不及备好呢。”

陆稹举步往里走去:“无妨,我不过是回来看看。”

他前脚都跨进门槛了,梅蕊还在原地待着,福三儿拉了她一把:“姑姑,回神了。”

梅蕊晃了晃脑袋,跟着福三儿往里走,她越想越不明白,看着陆稹负手在前面走着,便压低了声问福三儿:“福公公,护军他这是什么意思?”

福三儿冲她眨眼:“您觉得大人是什么意思?”

似乎跟着陆稹待久了,他身边的人都学着他,说话拐弯抹角地,就是不愿明白地告诉你。梅蕊有些急,放缓了步子将福三儿拉住:“福公公,你行行好,说老实话,我之前对护军是很敬畏的。护军今日的行事出人意表,让我着实有些忐忑,福公公跟了护军这样久,想来能替我解惑,还请福公公告诉我,护军他是否是真的动了气。”

说着往前瞥眼,瞧着没人发现,就要摘下自己的耳坠子塞给福三儿。

福三儿嗳哟一声:“使不得,使不得啊姑姑!”他声音稍大,梅蕊还未来得及让他小声些,就被前面的一行人听见了,陆稹转过身来,正好瞧见她摘耳坠的模样,神色淡淡地问道:“学士在做什么?”

梅蕊不吭声,陆稹吩咐侍从去准备晚膳,顺带也将福三儿打发下去,便背着手站在廊庑那头将她看着,天际那残留的余晖渐渐暗了下来,让他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梅蕊只听到他的声音传来,辨不出喜怒:“有什么事情直接问我便好,学士为什么总是喜欢问旁人呢?”

“奴婢问过护军了,但护军并没有告诉奴婢。”

她一五一十地答道,陆稹轻笑:“不是这件事情。”

果真是将她带出来算账的,梅蕊咬紧了牙,想着多半就交代在这座宅子里了,若是现在低头向他认错,不晓得还管不管用,还在盘算的时候,陆稹就已经背过身去,扔下一句:“先吃饭。”就往前行了。

梅蕊愣了愣,阴下来的府邸像是磨着獠牙的兽,张牙舞爪地要将人吞没,她急急忙忙地赶了上去,离陆稹约莫三步远,不敢靠的太近,她是着实猜不透陆稹的心思,感觉比女人还要神秘莫测。

跟着进了屋子往左侧走,就瞧见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热气腾腾的菜肴,梅蕊闻着香气,才突然觉得有些饿了,最前面一道是貂蝉豆腐,将泥鳅比作了威名一时却结局落魄的董太师,梅蕊记得这是怀珠顶喜欢的一道菜,她曾借了荣妃宫中的小厨房来给怀珠做过,馋的怀珠将那一盘豆腐都吃了个精光。

她这会儿还没回去,怀珠该着急了!梅蕊眉头蹙了起来,陆稹业已在桌旁坐了下来,手搭在桌上,屈起手指来敲了敲桌:“还愣着做什么?”

这是要她同他坐一桌吃饭?梅蕊再往桌上看去,桌上果然摆着两副碗筷,这一餐越看越像鸿门宴,梅蕊垂下了眼:“奴婢不敢。”

“学士还有不敢的?”陆稹的语气里带着讥诮,“我敬学士是位女中豪杰,想与学士把盏言欢,没想到学士竟不肯赏我这个面子,实在是遗憾。”

哪里是不给他面子,分明就是根本不明白他究竟要干嘛,梅蕊绷着唇角对他道:“护军说话向来都是这样喜欢绕弯子的么?”

陆稹微微眯起了眼:“学士何出此言?”

他分明是要高出她许多的身份,却一口一个学士地叫她,其间怕是没有多少尊敬的意味了。梅蕊这会儿才定下神来,不避不让地看向陆稹:“护军是在恼奴婢向陛下询问,您与怀帝之前的事情么?”

怀是先帝是谥号,见他没有说话,她挺直了背继续说了下去:“万事不复醒,徒令存者伤,这句话,是您念给怀帝听的,是么?”

烛影幢幢间,陆稹的神色变得阴郁,他嘴角向下一塌,掀眼看向她:“你确实胆子不小。”

第15章 琐朱户

兔子被逼急也是会咬人的,她并非是逆来顺受之人,只不过学了道家的无为,对什么都秉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罢了。平日里名不经传地,却暗藏了玲珑心肠,陆稹动她的可能微乎其微,先不说她被陆稹带出来时被赵淳瞧见了,若是她就此再无踪影,赵淳势必会知晓这与他陆稹脱不了干系。

她前两次在小皇帝面前的试探也不无道理,她越是受小皇帝重视,那陆稹对她就更是要再三思量,她晓得陆稹对她向来都是有所防备的,因着她与赵太后的那一层关系,无论怎样都打消不了他的疑虑。

深吸了口气,她到底是胆怂,硬气也只是一会儿,他还没使出恐吓的手段来她就率先服了软,低眉顺眼地:“奴婢想与您诚心地谈一谈,您愿意听么?”

陆稹拨转着指头上的玉扳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罢。”

如蒙恩赦般,梅蕊松了一口气,她到底还是把不准陆稹,将他激怒并非是件好事,但现下只有将月夜中未曾讲明白的话说个透彻,看看能不能缓解僵局。

她背脊依旧是挺直了,声音像刚出窑的茶盏,摔在地上都是脆生生的响:“您大抵将奴婢的什么都看过了,也知道奴婢进宫是攀了太后娘娘的关系,但自打奴婢进了文学馆,就再也未与太后有过什么旁的牵扯了,这一点您随意让兴庆宫或是文学馆的人来问,都是能知晓的。奴婢从未想过要涉足这洪流之中,有立足之地安然无恙地度过余生便已知足,至于那些高不可及的殊荣,奴婢是想都不敢想的。”

话说出来便好受许多,压在身上的那些枷锁都笼统卸了下来,梅蕊落得一身轻松。乌木笃笃笃三声响,陆稹半含着眼,微弱的火光在他眼中跳跃,他唔了一声:“所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振振有词,突然觉得豪气万丈,就像是立于朝堂之上舌战群儒,纵然眼前的“群儒”只有难以揣测的护军一人,“那些道理奴婢都懂,您若是不放心奴婢,大可忤了陛下的意思将奴婢打发出宫,这样方可绝了您心间的隐患,您若是放心奴婢,那还请您今后莫要再疑。”眉心悄悄地蹙起,哀戚心酸的模样,“您这样,很令奴婢心寒。”

她其实有副伶牙俐齿,里面藏着珠玉,能将话说的天花乱坠,陆稹眼中的阴翳散了些,神情也有所松动,眉峰微微一动就站了起来,袍服落落拓拓地坠下,惊动了窗外的风。梅蕊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携着骇人的气势,心里打鼓似地,慌忙出声:“护军……您这是要做什么?”

这句话仿佛问过许多次了,陆稹都未曾回答过,只是向着她越走越近,梅蕊下意识往后退去,但她退一步,他进两步,那张冠绝的脸也离得更近了。他每一步都走得沉着,梅蕊还记得他左腿上被烫伤了,怎么就不见得他有丝毫异样?

是他对自己太狠了,痛都算不了什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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