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于房玄龄所说的刊印发行那三本儿童启蒙书籍的想法,李治自然是大力造同的,甚至他还打算把今日方从李琮口中听说,又在永宁亲笔所书的那本《三字经》上再度看到的那四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立碑
不管是弘文馆,还是国子监,甚至致知书院,都当立此碑,以激励学子奋发
李治和房玄龄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地热烈万分,反倒是与这些悉悉相关的永宁,却一脸无聊状地陪坐在那里,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第二六零章惊思
房玄龄离开大明宫的时候,仍难掩那一脸的神情激荡。
虽然永宁一再表露出,并不想借此扬名的意思,但是最后也没能抗住李治的游说,拿了李琮和借口,最后还是让她同意了不宣扬,但是也不豆腐的默认态度。
也就是说,从很大程度上,这三本童蒙教材和那四句格言,在一段时间内,将会以口耳相传的形势,默默在民间流散,但是等到传扬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显然永宁的名字是要被镌刻在史册之上的。从某些方面来讲,她披上这样的光环,对于李琮的将来发展,意义重大。
而房玄龄的那份激荡,却来自于,追根究底,永宁还是房家的千金,是他房玄龄手把着手教会她认字读书的亲闺女!虽然心中还是有些隐隐地遗憾,这份才情没有遗传到儿子身上,但是他房家的女儿从来不比儿子差!
再往远处想去,李琮的教育是永宁一手看着、教导着走过来的,那么……大唐,后继有人呀!
他当年于乱世之中,凭借着一双慧眼择明主而侍,除了那份渴望建功立业、名载史册的念头之外,又何尝不是再不愿见民生凋零、百姓凄苦?!不管这些年来,发生过什么,经历过什么,他心中由始至终的那点期望,一直都不曾改变——他想看到一个盛世明达的年代,即使他明白没有永远的盛世,却也期盼着这盛世可以持续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等房玄龄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人似乎多了些,不光自家几个儿子都陪坐在正堂,更有魏征、王圭、于志宁,甚至连孔颖都坐在,几人都是一般的神情,一个个心不在焉地端着茶杯出神。
房玄龄一回来,便有门上等候的家人,将正堂这几位到访的事告诉了他,他自然不会觉得意外,别说当时王圭在场,便是那些学生,这会儿怕是也已经折腾的长安城人尽皆知了吧……
房遗直、房遗爱和房遗则三人,各存了心思。房遗直是在琢磨这事对房家的影响,他日后必定要袭爵的嫡长子,如今已经很有些样子,能从家庭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也全面了很多。而房遗爱却纯粹是来凑热闹的,他本来正陪着一干多日不曾相聚的狼朋狗友在西市浪荡,结果就听说了致知书院出了神童的事,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这神童说的像是他家外甥,本来他倒是害怕被李琮连累着在房玄龄那里再落着一顿训斥,本来是想着回家来探听消息的,结果正遇上一脸兴奋地跑回来的房遗则,只从他家三郎的描述里,他也知道这事绝对是件大大的好事,说不得还能得老爷声赞呢,于是他才留了下来,可是等着魏征他们这些人陆续赶过来之后,他这心思也就变成了等着看热闹、听八卦了……
房遗则虽然眼神里还是露着激动的神情,可是心底却多多少少带着点失落。房玄龄偶尔也会不自觉在家里叹息,几个儿子各有不足之处,相比之下却永宁更胜了三分,却又偏偏是个女儿……最初听到这样的话,房遗则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出生的时候房遗直都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而房遗爱更是个整天不着家的野性子,兄弟姐妹之中,就属永宁与他亲近,甚至因为家中的种种事端,他的启蒙教育都是被卢夫人交待给了永宁的。
等着那样的话听房玄龄念叨的多了,他难免生出了好奇之心,悄悄地去问了卢夫人,才知道房玄龄真正感慨的却是,房家这些儿女之中,真正从小被房玄龄一点点教育长大的,竟是只有永宁一人。
房遗直小时候正赶着乱世,房玄龄第一次见到自己长子的时候,房遗直早就被族学里的先生教成了一副敦厚的性子,他再努力地往外掰,也难免会生出事倍功半之感。虽然他也是下了功夫、尽了心,可是效果却实在难如人意。
房遗爱这小子就更别提,一看见书本就头疼的一个人,自然不必对他的学问见识报什么太大的期望,只要他那副鲁莽的性子别总惹祸就算是好的了。
到了房遗则的时候,房玄龄原是有心亲自教导的,可是却又偏偏正赶上了朝局动荡,又暗中经历了几场人员清洗,一连几年等他再闲下来的时候,房遗则的教育也在永宁手里被带到了自由散漫的路上去,于功名权势什么的,竟是没有半点想法,对于权谋的认识更是只浅显得局限在纸面上,从不会往心里过的……
对于房遗则会被教成这样,房玄龄是最感无奈的。在他看来,永宁明明对于某些东西很敏感,于机变一途的认识更是颇有天赋,可是她替房遗则启蒙,却教出了一个散人逸士出来,这多少让房玄龄有些失落,也有些不能理解。
及至后来房玄龄把房遗则送去一个故友那里求学,其实也是想着能掰一掰他的性子,结果学了两年回来,竟是更让房玄龄失望,性子什么的且不去提,竟是连原先的那点灵气都不见了……
家里的这些儿女,若说房玄龄尽心最少的,自然还是大女儿房永宁,可是那毕竟是个闺女,又从小并没有在跟前长大在,他能补偿的实在有限。可是抽、撇开了房永宁,剩下的这些孩子里,最得他看重的自然是长子房遗直,最让他操心是房遗爱,最让他费心的却是永宁,但是得到最少关注和教导的,竟然是幺子房遗则。
房遗则自认为他是很有理由委屈的,可是只要他一想到房遗直身上背负着家族重担,房遗爱看似鲁莽,可是一旦家中有事,从来都会拉了高阳公主顶在前头的责任感,再到永宁看似为了爱情嫁入宫中,却也时时将房家的利益放在心上的……只与兄姐这样一对比,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那点委屈根本就说不出口了。
做为幺子,他在成长过程中,几乎没有承受过来自家庭的任何压力,甚至可以说,在他出生后的成长过程中,是房家发展的最平稳的时期,虽然在这个时期内,有来自于永宁的不和谐因素存在,但是那些事却也从来都不是能够动摇房家根本的存在,甚至几番变换之后,房家如今站得倒是更稳当了。房遗直幼时经历过的乱世困顿,房遗爱幼时经历过的打压试探,都是他不能想像的……
这些事都是房遗则自己一个人独处时,自己想明白的,然后他心中曾经升起过的诸多嫉妒、不满和委屈,也便悄悄地消散了。他一直都记得永宁跟他说过一句话: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得失之间,勿忘本心……当年他并不是很理解永宁这句话的深意,及至后来,等他再度想起时,感触愈深,也隐隐有些羞愧,是否在年少之时,他便已经显露出了那种嫉妒的本性,所以才有了姐姐这番提点?
他自己在心里的这番折腾,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只是之后的行事越发的从容淡定,为人也愈显平和,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经历过了怎样一番自我折腾,才能这样鲜亮干净地立于人前。他本为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很平静地面对兄姐们的优秀,可是今日李琮的表现,还是让他深深的失落了。
只从自家兄弟姐妹的教育上来看,他一直都在内心深处嫉妒着几乎是全程都处在房玄龄教导之下的永宁的,偏偏这会儿说出了那样的话来的,又是永宁的儿子……他能歪着联想到正解,其实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魏征和于志宁会坐在这里,起因全在王圭。王圭自己受了刺激之后,本来是神思不属地被送回了家,可是他又哪里能在家里呆得住?进了家门连夫人都没见着呢,就又唤了人备车,直奔魏府而去。魏征正在家中与于志宁商讨公务,一见王圭这么气喘吁吁地跑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等着王圭从头到尾的一说,甚至连他站在门外听到的那些话都没瞒着,这两位也一齐心情激动地坐不住了,然后三人一商量干脆都到房家等着去好了……
至于孔颖达,他虽然一向对致知书院的变革,很有些看不过眼,总觉得有违圣人之道,可是碍着房玄龄在那里戳着,而且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致知书院背后的真正大神,正是皇帝陛下本人,再加上不管是《格物论源》,还是致知书院的论讲,等等一系列的创举,影响毕竟还是很下面的,于是虽然他表面上看来还是一副不待见的模样,但是心里的抵触却已经越来越小了。
近几期的论讲,孔颖达的弟子都有人参加,而参加后也都会来与孔颖达讨论,但是今天论讲的的内容是没有人关心的,就连孔颖达也在听到了那四句话之后,便再也听不进其他的东西了,坐在书房里拿着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脑子里转来转去的就是那四句话,最后,这老先生一咬牙,也登上了近三、四年都没再踏上过的房家大门……
第二六一章肯定
其实魏征等人会专程上门来等着房玄龄,还真没什么其他意思,只不过是心情激荡之下,做出的决定,当然其中也有点想探听八卦的念头在里面。
对于永宁,这些人自然不陌生,可是要说熟悉、知之甚深却更谈不上。更有甚者,如孔颖达,对永宁是绝对没什么好感的,就算是魏征、于志宁二人,对永宁也多有顾忌,若非看在房玄龄的面子上,又有房家的家教做保的话,他们怕是早就对永宁动手了。
永宁的存在,对于在意嫡室正统的人来说,那实打实就是最碍眼的一根刺,而且一个专情、深情的帝王,对于天下来说,并非什么好事,即便从防患于未然的角度上考虑,他们也是不愿意有永宁这样一个人存在的。只是永宁这些年来的做为实在让人抓不住什么把柄,而且又有李治明里暗里的维护,更有李琮这个深得父祖两代帝王看重的皇子在,永宁这才算是被前朝这些大臣给尽量无视了。
但是今天李琮的几句话,却再度将永宁推到了风头浪尖。一个媚主专宠的后妃,和一个能将皇子教育的极为出色的宠妃,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虽然唐人还没有什么优生学的概念,但是优秀的父母生出的孩子也会很优秀这种想法却也是自古皆有的。
可以说,李琮的表现与永宁地位的安稳是悉悉相关的。李琮表现的越优秀,相对来说,外界对永宁攻讦的力度便会越小,而现在永宁从侧面让人了解到了她学识渊博、智慧过人的一面,无疑也是从另一方面反过来替李琮加分不少。
《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三本书出现在魏征、于志宁和孔颖达三人面前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忘记了这三本书的原作竟是他们偏见颇深的永宁,一字一句的研读,只在永宁着意删改部分略有停顿之时,才会宽厚地想起,这书其实也只是一个女子,秉着为人母的本性,仓促而成,教导其子……只这样想,倒也并没有太过挑剔,只互相讨论着,又少做修改,便有成文之意。
撇开魏征和于志宁不提,孔颖达一生几乎都致力于教育事业,关于幼童启蒙教材这一块,他也有过诸多想法,但到底没有能够沉心静气地坚持下去,及至此刻看到永宁手抄,遍布着李琮青涩笔迹详解的几本书,不免喟然而叹:“也唯有为人母者,方有此心力,为其子耗心意,成奇文”
“这笔法倒是老到,怕还有奇文存世,玄龄兄却藏私了吧?”魏征轻抚着永宁一笔簪花小楷留于《三字经》扉页上的那四句话,笑着说道:“尝听人言,玄龄兄家里的几位世侄、世侄女,也唯有淑妃娘娘是自小由玄龄兄启蒙课读教导的,这学问上想来也是下过苦功的,只是这词练意达、意简言赅笔力,可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呀”
于志宁也同意地点了点头,只看着房玄龄不说话,貌似也想探出个究竟一般。
房玄龄对永宁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当年的“青山旧客”之上,至于其他,甚至永宁学习的程度,他也早就没了底了。他今日在李琮那里见到的几本书,能与外人道的,还真是只有这三本,其他尚有几册却都是讲述的帝王心术相关的一些东西,连他都是不好细看的,自然也不便与魏征等人提及。
只是房玄龄这样一犹豫,倒像是佐证了魏征的说法似的,可是他的表情倒也让几人明白,未曾宣之于口的,怕是有些妨碍,毕竟事涉宫廷皇室,几人也都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也就没有再继续探问,只与房玄龄继续说起这几本书的后续推广,以及李治关于立碑的设想。
对于李治想要把“为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