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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色因为下雪的关系已经暗了下来,可是到底还早,客栈大堂里的人也不算多,他们三人便一人捧了杯热茶,再度闲聊了起来。席君买与薛仁贵不仅是同乡,还是同门,当年如果不是薛仁贵的父亲、母亲先后过世,他要守孝的缘故,他早便和席君买郎舅俩结伴去边城投军了。
这两位坐在一块,说来说去都是些行军打仗的事,永宁多数都听不大明白,不过偶尔遇到她能听明白的地方,她的“高见”也经常会让这两位历史上的名将眼前一亮。以至于在这两位心中,袁天罡天师的形象无限的高大了起来,只不过这两位一感慨“有其师必有其徒”,永宁就直翻白眼。几年不见,永宁都快连袁天罡长什么样都给忘了。
这薛仁贵正与席君买讨论辽东局势的时候,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年因着储位之争,朝局多有动荡,听说这次陛下有意亲征,也不知是真是假,说起来,如果陛下真的有意亲征,怕是这新任储君的人选,便也该定下来了……”
永宁因为薛仁贵的话,不由得恍了恍神。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年,可是李承乾的太子位至今未废,但是李世民的东宫禁足令也一直未撤,东宫署官也早被遣散,便是那些为太子抱不平的死忠太子党,也都被李世民收拾的差不多了……魏王李泰三年前因为一些小事,被李世民痛斥了一番,然后被远远的撵到岭南被看管了起来,看管他的人虽名声不显,却都是李世民的心腹之人,李泰被压制的完全动弹不得,魏王一党凡是有所动作的人,也都被李世民不动声色的收拾干净了。
自从太子李承乾失势,魏王李泰被逐之后,吴王李恪便被李世民留在了长安,常常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一时之间吴王的身价大增,向他靠拢献忠心的官员不知凡几。不过这吴王李恪还真是个聪明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被迷花了眼,为人处事居然越发的低调了起来,便是房玄龄偶尔托了袁天罡找人带给永宁的信里,对李恪也多有赞语。
李治是彻底的沉寂了下来。只不过也没人敢小看这位晋王殿下,有心人细心观察之下,便会知道这位并无失宠之忧。虽然李世民从不曾在人前称赞于他,但是这个已经出宫开府的皇子王爷,一个月里倒有二十多天还是宿在两仪殿的配殿之中的,学业也是李世民这位皇帝陛下亲自抓的进度,为他进讲的老师多是房玄龄这样的近臣。
永宁这些年对长安的消息并没有太留意,再加上她的行踪飘忽不定,以至于长安这边想送信给她,却难上加难。五年里,她没有写过一封信给李治,也从不在家书中提起他,完全拿他当成陌生人对待。为此,高阳公主还硬逼着袁天罡捎给她一封十几页的书信,将她批得体无完肤,但是她恍若未闻般的一切如旧。
对李治,即使现在,她还是有些矛盾。如果她想要嫁人,那李治绝非上佳人选,更何况这几年的悠闲生活惯得她,压根就没有嫁人的念头。若是一辈子都能像现在这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走便走,想歇便歇,岂不是比困守在一个小院子里,看人脸色过日子,要快活上很多吗?
一句话,永宁这就是跑野了
虽然偶尔会冒出想念长安的念头,但是她只要一想到回到长安后要面对的人和事,她那点小小的念头就会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乎,近两年来袁天罡对于她的行踪掌握的力度是越来越小,最近这大半年来是封家书也不曾送到她手上过。别人是近乡情怯,她却是念乡情怯——提起来就怯
永宁见薛仁贵与席君买两人都皱着眉头不说话,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得抿唇一笑,轻声问道:“不知两位兄长倒是觉得哪位皇子,简在帝心,储位有望呢?”
席君买挑了挑眉,目光流转,似笑非笑地说道:“若是提起这个,有你这个袁天师的高徒在坐,哪里还有我与兄长去猜的余地?”
“就是”薛仁贵立刻接过席君买的话茬儿,两眼放光的看着永宁,问道:“妹子,且跟我说说,你可见过吴王殿下与晋王殿下?袁天师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什么?”
永宁似恼非恼地瞪了席君买一眼,说道:“这样的事,师傅便是提起过,我又哪里敢乱传?再说了,就我师傅那谨慎的性子,他便是心中有了成算,也是不会露出来半分的……做为师傅的关门弟子,这些话也不是我可以提起的……”
薛仁贵与席君买同时默了一下,然后两人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再席议论起了这次朝廷招募私兵征伐高丽的问题。永宁只安静地听他们在那里猜测皇帝陛下会如何排兵布将,却不再参言,心里将当年收藏的那篇总结此战的论文想了又想,最后却不得不承认,虽然那论文写的很有些道理,但是其中提及的弊端之处,却不是她能建言改变的。
她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明明知道有些事有弥补的办法,却只能保持缄默。所以一直以来,都只敢给自己设定极小极小的愿望,只凭她自己就能实现的那种,而那些需要改变别人来达成的,她从来都不敢深想。
永宁有时候心中会升起一种自厌的情绪,她会恨自己的懦弱胆小,恨自己的小心翼翼、不敢改变。事后她会自厌,可是一旦遇事,她仍会用那种消极的态度去面对。她知道自己的缺点,却从不敢像小说中的主角那样任性张扬,她心底藏着一点不明所以的自卑,而这种自卑决定了她的行为。
雪越下越大,大堂中虽然拢了三四个碳盆,却依旧挡不住严寒的侵袭。永宁搓了搓凉哇哇的小手,跟薛仁贵、席君买告了个罪,便先行回了二楼的客房,那郎舅两个也不耐再坐在大堂受冻,也一起回房叙谈。
永宁一进房间,便习惯性地放了几个实用的咒语在房间内外。她这间房恰好临着街,推开临街的窗户,北风卷杂着鹅毛般的大雪灌了进来。街上的行人已见稀少,天色虽然还没全黑,但是街面上的店铺却多数都已关张,一片素白的城市愈发显得萧条了起来。
这样的风雪,总会让永宁想起灞桥驿,想起长安。在来青州的路上,李世民驾幸洛阳的消息便已经传了过来,永宁有些心动,要不要到洛阳去看一眼?关于这场东征,或许她该和房玄龄沟通一下……那些她没有办法、也不敢去改变的事情,或许房玄龄另有想法?
永宁绝对不承认,她也有些想念李治,想见见他,想看看他如今何等风采……她只是想家了,想父亲大人房玄龄,想两位兄长,想……想去洛阳看看,虽然卢夫人与杜氏带着孩子们多半是要留在长安的,可是她知道,依着高阳公主的个性,她是一定会陪着即将出征的房遗爱到最后一刻的。很多时候永宁都很羡慕和佩服高阳公主,她那种敢爱敢恨的性子,是永宁一辈子也学不会的。
永宁被心中的渴望逼迫的坐立不安,最后仍旧是忍不住给薛仁贵、席君买留了封信在桌子上,然后关好门窗,取出魔杖幻影移形。此刻的永宁在魔法界算来已经成年,身体内的魔力也已经稳定,像幻影移形这样的比较消耗魔力的咒语,她也已经能轻松的使用出来。洛阳这个地方,她与松明子一起来过,她为自己设定的坐标位置在城内一座小道观的后院墙外边,那里临着一条小河,又有几棵老榆树,掩饰起行踪极为方便。
洛阳的天气倒比青州好上一些,此时天色将暗未暗,虽然也刮着风,却不算刺骨。永宁缓步从小路走了出去,果然没有惊动任何人,来往的行人匆匆,并没有谁注意到她。她站在一街角不打眼的位置,从袖拢里取了一张纸,叠了只纸鹤,然后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默念了一个咒语,那纸鹤便摇摇晃晃的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起来。
永宁用袖拢挡遮住那只纸鹤,沿着它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这是一个简单找寻血亲的方法,总比她到处找人问路要安全的多。她走的并不快,不过她当时所处的位置离着房玄龄的居所也确实不算太远,她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便已经来到了一栋宅第门前。
不是什么朱门大户,门前也极素净,不大的门脸前面只挂了两盏牛皮灯笼,光线显得雾蒙蒙的,并没有家丁守在门外。永宁站在门前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虽然知道房玄龄就在这宅子里头,可是这里是房玄龄的居所呢?还是他只是来这里做客?她左右看了看,这条街上居然安静的很,连个路人都没有,害得她想打听一下都找不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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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芳华苒苒第一二七章父女
第一二七章父女
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寒风也越发的凛冽了起来。永宁虽然早给自己加了保暖咒,可是单是听着这风声,便从心里泛起一股凉意。她下意识地搓了搓手,再次抬头看了看眼前紧闭着的宅门,又四下望望见真的没有人迹,便一咬牙,一个隐身咒,再加一个短距离的幻影移形,她人便已经进了宅内。
进了这宅子,永宁发现这里边儿外头的门脸儿倒还真相配,两进的小院子,小小巧巧的,倒真像是个暂居之所一般的简洁。她一进来就知道这里估计是皇帝赏给房玄龄暂住的官舍了,她回头间便看见门房里坐着的两个家丁都是房家的下人。
在确认了房玄龄就在这宅子里,而这宅子也正是房玄龄的居所之后,永宁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再次一个移形幻影,又回到了门外。她撤去了隐身咒,整整了一下衣装,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待心绪稍稍平静下来一些之后,才迈步上前敲门。
房家素以家风严谨著称,房家的下人也大多没有一般官宦人家那种高人一等的架式,像应门这样门面上的活计,也向来都是安排的机灵又本分的家丁。永宁这边才一敲门,里面便有人应了一声,然后脚步声响起,门很快便打开了一道缝:“是哪位呀?……”
应门的是家丁柱儿,他的声音有些困惑,自打他们跟着房玄龄到了洛阳住下之后,这小宅子除了房遗爱和高阳公主就没别人来过,而今天房遗爱下半晌才走,没道理这会儿再拐回来一趟,于是他心中倒还真存了三分好奇。
永宁离开长安的时候,还只是个女童,可这五年的时间下来,已经长成了一个娉婷少女,又加上天色昏暗,即使柱儿手里举着一盏灯笼打在了永宁的脸前,却依旧没有一眼就能认出她来。不过永宁身上的道袍实在太能让人联想,而且她虽然眉目都长开了,却依旧能隐约看出儿时的模样。
永宁也没有答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任柱儿打量。
果然,那柱儿多看了几眼后,便忍不住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永宁一番,又惊又喜地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您是,可是小娘子回来了?”
他一见永宁含笑点头,立刻转头朝身后大喊道:“栓子,快,快去告诉大人,是小娘子,小娘子回来了……”
柱儿的话音未落,他身后便又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然后半掩的大门整个被人拉开,那个叫栓子的家丁一见真是永宁回来了,连礼也顾不得行,便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子,连跑边高声喊道:“大人,大人,小娘子回来了……小娘子回来了……”
永宁抿唇一笑,刚才攒起来的那点“近乡情怯”的情绪顿时消散了不少。她伸手拦住了柱儿要行礼的动作,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这次家里都有谁跟着父亲大人一起来的洛阳?大哥可来了?”
柱儿一边侧身引路,一边恭敬地回道:“大公子这次并没有随驾,二公子与公主殿下随陛下住在行宫……”
“这些年,家里可好?”永宁越往里走,心情越激动,她对房玄龄的感情很复杂,有敬有怕,那是她一直当做山一样在依靠的人,久别重逢,她心里的滋味不一而足。
“都好……只是夫人想您想得紧,大人虽然没说,可是他惦记您,小人们也是看得出来的……”柱儿也很激动,这些年房家少有波澜,就是少了永宁,让人遗憾,虽然当初锦绣别庄建成之后,永宁住在那里的时候就多过住在房府,可是那与几年间不见人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永宁跟着松明子离开了长安之后,卢夫人便没有一天不念叨的。好在永宁也能体恤家里,隔三差五便会托人送书信礼物回家报平安,不然卢夫人怕是早就撑不住了。柱儿的话让永宁心中一阵酸涩,虽然时常在心里发狠,想一辈子自私自利地过,可是这些多年相处下来的“亲人”,却总是能触动她心中柔软的地方,让她舍不得,也不愿放下……
就在这几句话间,柱儿已经引着永宁来到了内院。房玄龄已经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