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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沉渊-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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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鸦鸦的乌尔特族骑兵,踏上牛皮缝制的冲梯,借力跳跃,像是一道道猛虎扑向山涧,无所顾忌地跃上城墙,比十日前的银铠破天军还要勇猛。亲王策马站在山丘上,吹响号角,用声音指令本部人马攻击哪处稍显薄弱的地方。

数日前,他们接到叶沉渊许以便利的传信,出动全数人马,从乌干湖冰原上赶来。今日这场抢攻战,他们明白自己的作用,依然无怨尤地供叶沉渊驱使。

幕墙后传来钝响,北理再次出动筒楼巨塔做防御工事。数不清的火石飞枪投射出来,砸向城头的乌族兵。乌族兵呼喝一声,纷纷下马,将手中刀尖刺向马股。胡马受惊,齐齐震蹄而起,撞开身旁的北理军,凌空冲向了筒楼。若是平常战马,决计不能冲上那种高度及距离,但是乌族兵所驯养的胡马,脚长力大,在损伤了两成数目后,千匹马身直接撞上了筒楼!

与此同时,马身上携带的火药燃尽,炸开了筒楼的阀门。躲在里面的操控者发出一阵惨叫,由上到下,裹着层层火油。不多时,幕墙后出动的数座巨塔防御物已经失效,陷落在熊熊火海之中。

聂无忧看得眼急,扯开身上的御寒衾衣,捞起一把战刀,纵马冲向石梯。比他更快的还有一道人影,黑金铠甲束身,气势灿然如虹。

聂无忧回头一看,才发现谢照带着本部一万胡军骑兵赶到,远远的,还有谢飞出动的第二批投石车等器械正缓慢推进。

聂无忧挂念谢照未痊愈的伤势,连忙驱马跃到他身边,与他并肩退敌。

战局即刻变成了乌族兵对胡兵,两拨人均是域外驯马高手,搏击时,避开马匹,只管囫囵砍向对手。乌尔特亲王放眼望了一会儿,急吹号角,指挥本部退下。

他骂骂叨叨地休兵:“他羊头妈哈的,怎么打得这狠,还跟本族人长得一样。”

亲王猜测胡兵中也有乌族人后裔,顿时灭了死对的心思,聚集兵力驻扎在山丘枫林下,等待与叶沉渊进一步商讨军情。

谢照抬袖擦去额上汗水,站在幕墙之上,远望一阵风撤走的乌族兵。身旁聂无忧说道:“你身子未好,早些歇息,下次可不能这样冲出来,不顾死活地打斗。”

听到关切声,谢照心怀感激,在马上对聂无忧抬了抬手:“多谢驸马挂念,我并无大碍。”说完后,动作又牵扯到了伤口,从甲片下淌出一些血迹。

聂无忧催促谢照返营休息,谢照仍在坚守,并说道:“乌族兵打仗向来不讲阵法,来去拼着一阵风。此时不知什么缘由让他们退了,等天黑,只怕又要攻过来。驸马去东门支援谢叔,此处留我防守。”

聂无忧拍了拍谢照的肩,叹道:“谢郎果然是我军中坚不可摧的屏障。”他叹服谢照的勇敢及机智,也是有原因的。自五十日前乌尔特族发兵围困伊阙,带走了叶沉渊并退向冰原后,北理皇廷一度猜测乌族人只是偶尔跑出打打秋风,赚得叶沉渊几许便利,因此放松了对北部的监视。只有谢照,一直主张加强坞堡北面防守,提防预计不到的敌人突然来袭。

眼下果然应验。

聂无忧放心离开谢照这侧,带兵去东门。

就在刚才北面强攻战时,东门战乱趋近尾声。

盖行远带着一千人浴血奋战,拖延华朝骑兵攻城的时间,吸引住了前锋火力。身后约两万残部人马尽数抢进东门,使他少了后顾之忧。他挥舞着长刀,如同远古战神附身,硬是以一人之力力挫六十名骑兵,坚决不退一步。

远在山丘上的叶沉渊看着万千银亮铠甲中那一点黑红的血光,看他孤军奋战,看他胆气震铄古今,看他迟缓的身子仍如霜松傲立不倒,突然明了一年前谢开言远赴连城镇,费尽心力找回他的原因。

谢族有一种人,北理有一批人,即使国亡,也不会被对手剥离掉身骨里的孤勇及傲气。

叶沉渊看看天色,察觉时辰差不多到了,下令道:“活捉盖行远,待以上将之礼。”

巳时五刻,坞堡外的所有战火已经散开,露出朗朗晴空来。北理损伤万数兵力,守住了坞堡,却因被华朝的抢攻战牵引住了军力,不能及时发兵外出,营救被封少卿从边路杀进的伊阙孤城。皇城民众、来不及逃离的深宫妃嫔、侍从、宫女共计五万人,尽数被驱赶出来,匍匐跪倒在长街两旁,迎接未知的主君及命运。

148登楼

安开四年深秋;华朝攻占北理平、青两州及央州一半土地,调集所有军力围困在坞堡外,与最后一座孤城对峙。

封少卿深受左迁染血战旗的鼓舞,又听闻东海战局已被丁武平定;激发出全营骑兵所有士气;一举荡平坞堡外围北理所剩的兵力;替主君扫清了前进的道路。

叶沉渊带着两万亲随骑兵缓缓走进伊阙;一路畅通无阻。皇城遍布华朝太子府专用的锦青龙旗,正迎风猎猎飞舞;昭示着乾坤已经易主。数不清的民众跪在长街两旁;以降民之姿,恭迎华朝骑兵入驻。

马蹄声缓慢踏进,听似杂乱,却不败叶沉渊亲随军的阵型。他们安静跟在主君身后,无一丝喧哗,用严整军威迫得北理民众透不过气来。等到冰冷至极的气流尽数走过后,有大胆之人抬头,远远望到队列前的主帅,绾冠发束战甲,背影挺直,果然端有君临天下的风姿。

民众小声议论:“听说华朝太子不喜降民,那他会不会杀光我们?”这般想着,已有人在瑟瑟发抖。

盖行远被抓之后,华朝兵卒将他看得紧,防他自尽,强行给他上了疗伤药膏,并催促他跟上太子的亲随军,一同走进伊阙。此时,盖行远听到民众的议论,再看到妇孺抱住一起低泣的模样,扬鞭抽打马股,追上了前头队列。

内城尽是深宫中人。嫔妃们钗环散落,衣衫却是完整,个个花容失色跪在玉石街上。叶沉渊驱马走过时,手中长枪划开沉沉暮色,透出一股冷亮,仿似在睥睨众生面相。宫人们害怕不过,齐齐膝行躲避。

叶沉渊暗哂一声,将长枪丢向一旁的骑兵手中,下马走向北理国政正殿无极宫。宫内栏屏旁陈列着众多犀角、象牙、玉石金器,映得倒影迷离。他走过一地的华彩,径直坐上国君的金座,安静对着冷清而富贵的殿堂。

骑兵屯守在外,众多妃嫔侍从民众挤挤攘攘跪在门口,低声哭泣着。

盖行远大步走进殿门,问道:“殿下如何处置这批降民?”

叶沉渊以手支颐,靠坐在椅身里,双膝上安静摆放着红光凛冽的蚀阳长剑。他对着灯影看了一刻,并不答话。

盖行远又问:“殿下可是在等人?”

叶沉渊不置可否。

大门处转出一道佝偻的身影,来人不断咳嗽,穿着皇袍,正是北理染病的老皇帝。

叶沉渊端坐不动,冷淡看着座下。

老皇帝行将就木之际,心智越发清明。聂无忧带兵驻守坞堡之前,力劝他一起随行,可躲避战乱。可是他决然不应,只说用国君最后的身份,为自己的臣民做点事,稳固后方军心。

封少卿攻克皇城内外,揣测到主君心意,将老皇帝也请了出来。

老皇帝看清形势,知道臣服一事无可避免。他吃力走到金座玉阶下,说道:“城破前,我已将传国玉玺送到驸马手中,此时,驸马便是我北理第十任国君。我以未亡皇亲身份,领受殿下一切处罚,只求殿下放过五万民众,留得他们性命。”

封少卿侍立一旁,喝道:“既是自认为罪民,接受殿下处置,为何不跪拜献礼?”

华朝素来讲究礼节,太子府作为法礼典范,对下时,可谓等级森严。如今北理皇城沦陷,昔日的皇帝与嫔妃在华朝人眼里,等同于阶下囚。

老皇帝明白四周处境,不禁颤巍巍地跪落双膝,朝着金座中的叶沉渊叩头行了大礼。

门外的哭声更大了,夹杂着一些“陛下使不得”的细微言语。

盖行远走到老皇帝一侧,跪落单膝,要将老皇帝扶起身。皇帝不动,他便朗声说道:“殿下要折辱人,由我这个粗人代领受罪就是了,何必为难陛下!”

叶沉渊冷冷道:“这是受降礼节,又晚到了两年,不杀他,已是天大的恩赐。”

老皇帝挥开盖行远的手,对着叶沉渊三叩九拜,完成进见帝王的大礼。一众哀戚的哭声中,老皇帝再也没有直起身子,匍匐在地,吐出最后一口气,薨毙。

叶沉渊看着老皇帝的尸身,下令道:“打开城门,将北理人尽数赶向坞堡,是生是死,让他们守在一起。”

万象楼屹立于斯,巍峨华贵。叶沉渊登上两百九十尺高楼,独然而立,肩上仿似披着青紫色的天幕。至此为止,华朝、南翎、北理三国中最高最华美的地方,已全然被他征服在脚下。他放眼远望万千宫宇,连绵不断的宝顶盛着一层淡薄的月华,像是天外仙境。再朝外看,青山原野相阻隔,遮挡了他的目光。

远方,应该有一座孤城,坐落在黄沙牧野之中,不进不退,再无任何音讯传来。

南方,延绵万里的华朝锦绣山河隐没在夜雾中,不曾落出任何一点柔美的面容。

叶沉渊站在无人可以企及的高度,手握无限风光,静寂看了许久,最终承接住了一身的夜露秋凉。楼下驻守战甲齐整的虎狼之师,另有一批诚心降服的北理臣民依然跪拜在地,等待新任君主的首肯,收留他们做子民。

盖行远看着密密麻麻或跪或立的人影,无声长叹。战乱之下,能够保全性命永远是上上之策,对于改变了立场的北理民众,他没有资格批判一番。

叶沉渊在两旁随侍的簇拥下,走下楼来。

盖行远问道:“殿下权势已经登顶,放眼这天下,再也没有任何微末事物能阻挡殿下称帝,殿下可是满意了?”

坞堡虽未被攻下,然而整个内陆大地上,也只剩下这座巨型堡垒游离在华朝的管辖外。假以数年之后,待华朝休养完备,掀起第二次的攻击狂潮,坞堡能否继续保持不倒的地位,实在是个未知的问题。

叶沉渊踩着众多的尸骸走到今晚这座高楼,细细算来,竟然历时十一年之久。他不答盖行远的质问,因为心底的感觉已经告诉了他,他从未满意过。叶沉渊这个名字需要走到的帝王路,他已经走到了最后。但是更多的夜里,当他睡在冰冷黑暗的寝宫床上,他感受到了切肤的冷,比青龙镇叶府里的冰水地棺,更让他寒凉上几分。

他早已明白,缺少谢开言的陪伴,他只能留在寒冷的深宫里,像是浮沉在永远不见天日的渊水中。

所以,他只能孤身一人朝前走,登上极势高楼,独握秋风夜露。

这是他必须承担的,他已经明白。

可是在今晚,似乎有一个非敌非友的对手也看懂了他。

盖行远再说道:“七年前我南翎国破,再加上今日北理几近亡国,谢姑娘都凑巧见不到这些惨淡景象,我想背后大概也有殿下的推动之力,将她隔绝在远地,不至于让她当面伤心。殿下既然存了宽厚心思,为什么不将这种心思发扬下去,罢兵休战,让天下广大子民也尝一尝殿下的福泽?”

叶沉渊转身说道:“你这是在求和么?”

盖行远抱拳说道:“不,我只是僭越了本职,首先向殿下提出议和一事。”他的态度始终不卑不亢,言行举止不违背将风,与北理其余将领相比,更易入叶沉渊的法眼。

深夜,叶沉渊坐在谢开言曾居住的院舍里,开始考虑盖行远的提议,封少卿、丁武陪侍一旁。

木桌上摊开一副北理全景地图,标注清楚了山川地形及土质矿藏。叶沉渊看着坞堡那处标示,久久不说话。随后进来一名高级将领,递上钱粮主簿赵元宝的议事奏折,躬身退向门外候命。

叶沉渊将奏折丢到封少卿手边,封少卿依照往日习惯,拾起奏折读过一遍,禀告道:“赵大人三度进言,说是军资紧张,再也筹备不出殿下需要的口粮。”

站得纹丝不动的丁武嗤道:“那赵大肚子一向是个小气鬼,殿下还没开始打仗,他就嚷着没钱粮了。”

封少卿偷偷看了下叶沉渊的眼色,只是探查到一片漠然。他想了想,试着说道:“话也不能这样说,殿下早就知道开战以来,我朝所耗费的钱粮巨大,仅是开销七十万兵卒的口粮,一月下来,就要七百万贯钱。再加上战衣、马工、兵器、海运等,即使拿上赵大人凑齐的军资,我们也难以熬过这个月。何况本月过后,北理就进入寒冷的冬伏期,坞堡墙壁变得更加冷硬,到时连火炮都打不破。外围的乌尔特族擅长驱马攻城,此次也是无功而返,被迫退了兵。这种种军情表明,殿下此刻不宜再强攻坞堡,留得他们喘息一口气,也是让我朝士兵休整一阵。”

丁武撞了撞封少卿的肩膀,险些将封少卿撞倒。“封将军当然说得轻松,据我打探的消息,封将军与左大人约赌,已经赢了左大人三年俸禄。封将军赚得军功钱银,可怜左大人还留在医舍里,眼巴巴地问,殿下打赢了吗?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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