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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因此我恨不了你,也没有对你失望过,爱你太深。
陈涛起身,忽然夺走他手里的烟,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健阳,我跟你保证,下一次选择,我不会一个人替你决定。”
其实我後悔了很久,我一直以为我不是自私的,把你放走,给你前途,替你牺牲,我幼稚地以为我那麽伟大。这一生你输给我很多次,但在爱面前,我输给你,没有你那麽执著无畏。
上天给了我三年的惩罚。
健阳轻轻地咳嗽,“行了,什麽都别说了。我跟你,没有什麽解不开的心结。”
“你总是为我想,今後,也让我替你想著点。那麽晚了,我送你回家。”
陈涛扶著墙要站起来,却使不上力,被他从背後抱了满怀,“第一次被上,知道我当年的痛苦了吧?得了,我背你回去。”
没有说话,任由著他把自己靠在肩上,说了一句,“你瘦了。”
半夜三点的路上,无声无息。
多年以前,我也这样背过宿醉的你,现在角色更替,你已经足够成熟。
一路上,他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说是三年这里变了太多,大街小巷都已经变成了他不熟悉的模样。
陈涛的身体瘫软地趴在他身上,看见他久违的幸福笑容。
黑漆漆的夜里,想对你敞开我的心扉。
这时候街上没有车,健阳慢慢地走著,看著前边一片居民区,满头大汗,“我说你家在哪儿呢,这一片怎麽拆了那麽多?都不认识了!!”
“健阳……。你停下,我有话跟你说。”
“什麽话不能到了家再说呀?”小阔少著急了“我他妈都快累死了!!”
这句话,我藏了三年。
健阳把他放在路边的台阶上,看著他的眼睛,瞪大了看,好像要从瞳孔里读出他的内心。
……
……
天亮前我想说一次──
“我爱你。”
“什麽?”小阔少一惊,身子往後倒,再稳住了,忽然扑了过去,凑近了陈涛的脸,“你刚才说什麽?你再再……。再说一遍!!”
我想听你再说一遍,再一遍,千次,万次,都还不够。
陈涛执拗地别过脸去,没有再说。
却听见健阳偷偷笑著的声音。
忽然悃了,累了,陈涛的眼合上了。
把他抱在怀里,靠在他的肩上,坐在台阶上,健阳也睡著了。
天亮之前的大街上,安静,温暖。
梦里,也有你在我身边。
第五十六章+尾声
“阿嚏─”第二天清晨,健阳就感冒了。塞著鼻子,喉咙口冒火,喷嚏打得整个人都在哆嗦。最後还是被陈涛背回的家。
刚刚回国,就成了病人,这是谁都没想到的。原本江海洋吆喝了一群哥儿们上他们家闹腾,结果全被这场病给搅和了。一群人被陈涛挡在郭家大宅门口,江海洋当时脸都绿了,你说这……。这什麽人啊,有了爱人就忘了哥儿们,什麽时候不闹病现在闹病?这小俩口分明是一个鼻孔里出气,怕人打搅他俩好事儿。
气啊,江海洋今天才知道了忘恩负义四个大字怎麽写。
小少爷躺在床上一上午,哼哼唧唧,无精打采。硬是被陈涛灌下了两粒感冒药,还没来得及折腾就给药物催眠了。一睡十多个小时,晚上睡醒了,人也好受多了。睁开眼就见陈涛坐在自己跟前,打著瞌睡,脑袋耷拉在他一条胳膊上。
慢慢的抽手,却一下把陈涛惊醒了。
“你醒了?”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睛,直起了身子,“还有哪儿不舒服?”
“好多了。就是嘴苦,胃也苦,这药太毒了。”健阳哑著嗓子抱怨,瞥见陈涛微微皱起的眉头,“我想吃点东西。”
“那好,你等著。”端著杯子走出了房间,过了二十多分锺後端了一碗面条进来。
健阳接过来,美滋滋地把著筷子一大口一大口往嘴巴里送。
一碗阳春面,还记得那时候在路边,你请我吃的那碗阳春面。
小阔少抹著嘴,“陈涛,还是你手艺好。我在美国那时候,我哥动不动给我做色拉,那东西恶心,滑进了肠子就粘乎,我一吃就吐。还有在德国那时候,我天天啃土豆,啃的我脸都成土豆了,你看看我这脸色,都菜了!!”
说的酸啊,说得他肚子里都酸,他觉得委屈啊,好久没吃上这麽好手艺的面条了。
“改天我教你做吧。”陈涛伸手,撂著这小子吃不干净直往外掉的面疙瘩,突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别教我了,我那麽笨。”笑的白亮亮的牙闪著光,“有你在,这辈子我还怕吃不上好菜好饭?”
他又磨嘴皮子了,抓住陈涛的手不放,“我再不走了,要跟你在一块儿。要是你敢离开我,我就拿一把好刀,捅死你,然後抹脖子,一起殉情上黄泉路。”
我说的是真的,不跟你开玩笑,你看见我的表情有多狠毒了嘛?
陈涛点著头,他说得那麽可歌可泣。
掐住他死命往捏著自己的手,下半身动了动,突然皱起了眉头,“郭健阳!!你小子还有一只手在干嘛!!!”
夜半色狼出没,健阳的左手不安分的搭在陈涛的裤头上,贼贼地笑。
一拳挥了过去,被陈涛压在枕头里无法动弹地哀号,“松手!!快松手!!!我是病人!!!”
快乐地疯狂地大笑著。
时光凝聚在这一秒。
忽然意识到,
还好我跟你错过的不是永远,
否则这辈子我又如何去寻找另一种幸福和快乐?
走过了十字路过,
我再不松开你的手,
想这麽走到,
下一个永远。
曾经有一个古老的童话,王子找到了他的灰姑娘。
擦肩而过的恋人啊,最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一年过得很快,健阳在外租了房子,搞起了独立创业,跟他爸的有钱有势划清了界限。小少爷翅膀长硬了,学会飞了,初出茅庐却有著成为一等一企业家的雄心壮志。陈涛大学的第四年,跟健阳过起了正式的同居生活,忙著实习找工作,忙著照顾这个出去了三年却还是没法把自己照料好的臭小子。
乐此不疲,幸福地活在爱与被爱之中。
第二年的春节,来得早,刚过完健阳的二十三岁生日,就又挨上过新年,陈涛的本命年,也算是双喜临门。
郭大总裁这些年都没跟儿子一块儿过年了,人老了怕寂寞,这才知道事业成功的同时,亲情淡薄了许多。一个电话打到家里来,语气强硬,要儿子无论如何得回家过年。
周末的深更半夜,二人世界到一半,破天荒地又接到他哥从美国打来的长途,说是他妈的病这一年恢复的好,趁著过年回来看他,但听他大哥这拐弯抹角的口气,他妈放不下的好像不是他这个儿子,而是那个固执的糟老头。分开了那麽多年,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有什麽不能化解的?
大年三十,提著两瓶茅台就上门了。
当时他哥开的门,看见陈涛吓一跳,跟在後头咳嗽了一声对他弟弟指手画脚。健阳大手大脚把他哥推开,拉著陈涛就进了屋,叫了声,“爸,妈,我回来了!”
郭总裁跟郭妈妈在客厅里正聊著,见宝贝儿子回来还牵著手带个人,都惊得没说出话来。
小阔少把东西放下,一手搂在陈涛的脖子上,“我给你俩老介绍,陈涛,我老婆。”
脚底下突然被陈涛踩得疼到骨头里,两眼狠狠瞪著他。
郭总裁一口名贵龙井从嘴里喷出来,以为自己人老耳鸣,“你说什麽?”
健峰赶紧堵著他嘴把健阳推到一边,“爸,别听这小子瞎掰。健阳他说这是他老朋友,跟你闹著玩呢。”随即掐他弟弟的手,撕著耳朵警告,“你小子不想活了,让老爸知道不扒了你皮?!”
转眼郭家大少爷支开他爸进了书房,老人家的思想啊,难开导。
郭妈满脸笑盈盈,招呼儿子跟陈涛客厅里坐下,又给倒茶,又问这问那的。
“陈涛是吧?我听阳阳在美国那时候老提到你,跟他在一块儿好些年了吧?”
“妈!我什麽时候跟你提起过他了?”健阳摸不著头脑,口水一咽就插嘴──照说在美国那一年多他是死也没出卖过陈涛啊。他能出卖他爱的人?捅死他也没这心啊。
陈涛带著怀疑的目光看著他,又冲郭妈妈点了点头,“好些年了。算上今年就是第七年了。”
“我听阳阳那会儿晚上做梦,老是喊你名字,就一直想著我儿子心上人长什麽样?”郭妈忽然伸手拉住了陈涛的手,“我这个儿子从小没怎麽得到过爱,我不在他身边,他爸又只知道赚钱,一个人该是怎麽寂寞,当妈的不会不知道。他这个孩子,干什麽事儿都那麽执著,一个人摔倒了,摔得头破血流,也硬是要爬起来。我一直觉得我儿子的眼光不会差,要是可以找到一个能爱他的人,能在他边上看著他的人,我这个儿子也算是摔得值得了。”
“妈……我……”健阳的嗓子哑了,终於感到那麽多年,他妈不在身边,心却总是那麽细腻。
有哪个母亲会不惦记这样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重要的不是你爱的那个人是谁,重要的是你跟他在一起,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很久没有摸著儿子的脑袋,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可以勇敢的站在爱人的面前。
陈涛看著这个老妇人,好像看见自己的妈一样亲切,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妈……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松开他的手……”
我们俩之间,可怕的不是我错过你,可怕的是我错过一次之後,再撒手,错过整整一生。
幸好你我都是聪明人,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郭妈妈欣慰地笑了,望著陈涛的眼神里那麽慈爱,望得被忽略的小阔少都有点暗自神伤了。
下午郭妈妈下厨房,想让久违了才聚在一块儿的一家人吃上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家庭便饭。陈涛二话没说,跟著郭妈妈进了厨房。小阔少正看著电视,想帮忙却被陈涛踹了出来。多少年了这小子每回说要帮忙,可又有哪回是四肢健全出了厨房的?不是磕著手,切了手指就是砸了菜刀,虚惊一场。
郭健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耳朵边上唠叨几句,这小子脸色一变,就放下手里的苹果往他爸的书房钻。
他大哥随即掉头又往厨房里跑,看见陈涛在池子边上切菜,突然咳嗽了一声,仔细打量著切的土豆丝,“弟媳,我说这土豆条是不是切粗了点?”
陈涛一愣,回头拿菜刀往郭健峰跟前一晃,埋头又切了两条,又细又长,“郭先生,你有话快说吧。”
“好吧,陈涛,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四年前是我把你们拆散了,但健阳这小子非但没死心,还把我揍了一顿,脸上的伤一个多星期才好。以前,我一直觉得欠我这个弟弟的,他叫了我那麽多年大哥,到头来我也没怎麽照顾他,总不知道这小子一个人寂寞的时候在想什麽。回来以後想弥补他,替他在前进的路上把坎坷全挖走,带他走,以为都是我这个当哥的该做的,却没想到这小子找到的是一个他这辈子都放不下的人。”
陈涛释然地笑了,“你我都是自作聪明的人,你是他哥,不想他走上歧路。我是爱他的人,所以那时候我放手,谁都以为自己没有错。但郭先生,绝对没有下一次。否则我保证我每一拳都比健阳揍你的还要狠毒。”
没有谁还可以轻易地拆散我们,现在的我们是牢固的,你有了你的事业和幸福,我有了我的幸福和你。
郭健峰心里一阵发毛,看陈涛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子身手不凡,赶紧替弟媳擦汗,“得了,陈涛,还郭先生郭先生的叫我,我都快奔三的人了,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哥?一家人能有什麽隔夜仇?”
话刚说完,突然听见外头像是砸家夥的声音,健峰拽著陈涛就冲了出来。
只看见小阔少从书房里头跳出来,右边脸颊火辣辣的一片红。站在陈涛跟前赶忙拿手捂脸,笑的眼角抽筋的,“我没事儿……真没事儿,老人家思想封建又冲动,扇了我俩耳光,砸了一个高级花瓶。没那力气再打死我,让我一个人出来好好反省反省。”
陈涛挥开他的手,嘴角有点淤血,连著鼻子里往下淌的血,有点狰狞,赶忙扶他坐下了。
! “可让我反省什麽?我郭健阳长那麽大,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也没干什麽缺德的事儿,犯过什麽原则性错误了?我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小阔少委屈啊,趁著陈涛给他擦脸,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