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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捏在一起的右手几乎接近碎裂,充满威仪的脸上也极为扭曲,怒目圆睁,瞅着地面无法自拔。
“太后娘娘,现在去抓人,恐怕不妥!”慕枫适时提醒。
“为何不妥?”
猛地,太后站起身指着朝阳宫方向怒吼:“难道哀家还不能处置一个对哀家如此不敬的宫女吗?”
“太后娘娘请息怒!”
四周的宫女太监们一见这架势,立刻匍匐了下去,怪不得昨晚回来后就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原来是受气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惹她?
慕枫也是一阵微颤,这火够大的,恐怕那云挽香一来,都要尸骨无存了,那元玉泽岂不是要将太后囚禁在这栖凤殿?那自己不也得跟着囚禁?
如今元玉泽还没被拉下呢,不行,最少也得等那男人垮下时再走这一步比较好,现在云挽香没了,太后没了,他也未必坐不好这江山。
“回太后,皇上显然就很重视她,你这时候把她抓来,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太后何苦不忍一忍?”
“难道哀家在他心里还不及一个如此卑贱的宫女吗?忍?堂堂太后去忍一个宫女?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偏头不予去看任何人,浑身都在发抖。
“太……太后娘娘,听闻皇上惩罚她去扫恭房了!”
这时,一个宫女低垂着头结结巴巴的禀报。
慕枫挑眉,趁胜追击道:“太后娘娘您也看到了,皇上的心里并非没有您,这宫女对他来说固然有一定份量,搬住朝阳宫,历来有哪个女人有这等福气?或许皇上甚是喜爱她,却还是因为她对您不敬,惩罚去清扫恭房了!”
“皇帝当真让她去清扫恭房?”太后边问边慢慢坐回了凤椅,气好似消了不少。
“是的!”小宫女继续点头。
太后冷哼一声,确实没有再那么气愤,咬牙道:“一国天子,竟然去临幸一个如此不知廉耻的宫女,还带着一个孩子,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知不知道这已经令天下所不耻了?”
呼!慕枫呼出一口气,保持着跪地的姿势,缓缓抬头,这元玉泽够聪明的,好在他这么做了,否则今天定是云挽香的死期,抿唇笑道:“这女人虽说貌丑,但皇上看中她,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奴才也知道这确实不妥,但娘娘您与皇上关系向来不好,这种事还是顺着他的好!”
“你说得简单,他这皇位是凭空而来吗?弄垮一个赵忠良,又来一个段云涛,你说哀家!”抬手狠狠揉向眉心:“哀家的家人怎就会如此的野心勃勃!”真是后悔扶羽儿为皇后了。
当初挺听话的一家人,怎就养虎为患了。
“自古哪有人甘心匍匐在他人之下?有能力,谁不想做君王?好在皇上继承了太后的睿智,将大元帅之位夺回,由此证明,皇上也并非他们可玩弄于鼓掌的,奴才相信皇上定能稳固元家的江山!”爬吧,爬得越高,摔得也就越疼。
太后听了这话,气可谓消得忽略不计,满意的点头:“那孩子,被!”被云家教育得很好,特别是那个至今都杳无音讯的奇特女子,奈何当初为了泽儿的安全,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被谁家收养,好在林涛给了她一点头绪,名为挽香,虽无过人之处,却自十岁就独自一手抚养泽儿。
十岁,自己十岁还需要大人来哄着喂饭才肯吃,听说若不是那女子,泽儿不知都因为调皮死多少次了,而这个女子却总是能把他救活。
十岁开始做饭洗衣,砍柴,甚至去山上挖药去卖好让泽儿将来有钱可以去考取功名,她这个母亲没做到的,对方都做了,为何你不让哀家来报恩呢?
这么多年,问泽儿他又只字不提,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已经……死了?
慕枫忽然见妇人落泪就开始猜测这其中的意思,是因为云挽香吗?呵呵,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绝不能让太后认出云挽香,绝对不能,否则他们倒是团团圆圆一家人,自己呢?要让太后知道自己屡次想加害那女人,还不得被抽筋挖骨?
“娘娘保重凤体!”
太后意识到失态,抬手擦去老泪,摇头道:“是啊,他确实很聪慧,但一国之君最重要的就是作风问题,不是哀家一定要阻止他娶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一旦他这么做了,那天下的女子们还不得翻了天?认为带着一个孩子都可以做妃子,岂不得随随意意就让男子来休离,后改嫁?而男子们认为皇帝都能娶这样的女人,他们又何尝不能?这不得天下大乱吗?”这就是君王,有些事,老百姓可以做,而他是万万不能。
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老百姓模仿,如此一来,岂不得败坏帝月国的风气?肯定会有人看不顺眼,到最后来反他的。
幸幸苦苦得来的江山,岂能因为这个女人而毁于一旦?
“说的也是,如今天星国本就人才济济,且繁荣度超越了帝月国两倍,无数有才情之人如今都纷纷搬离到天星国定居,如此一来,唯恐有更多的大臣辞官去天星国发展,那么到最后,公孙离炎定会攻打帝月!”看来元玉泽想娶云挽香,首先太后这一关他就过不了。
只是云挽香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听闻她一口咬定就是她所生,如果不是她生的,说出来或许会有至高无上的待遇,莫非真是她生的?
那这次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入死角,又怪得了谁?
看得出那女人很爱元玉泽,既然爱,为何又要成亲?难道她的爱真的如此泛滥吗?可以在一生中爱上两个男人?
落月宫。
“娘娘,当真这事以后,妹妹还可以侍寝吗?”
一位极为清秀的女子坐在下方期待的望向苗温娇,今晚本该她侍寝的,居然就这么落空了,说不失望是假,皇上只有在每年的今天才会招从未侍寝过的女子侍寝的,没想到被拦轿了。
可又不能不妥协,这个女人她连一根脚趾都惹不起。
苗温娇见翠荷搀扶着打扮好的阿莲前来,就扬唇摇摇头,如此盛装,居然还是如此的平凡,哎,让这么平凡的女人去侍寝,她都觉得有点对不起皇上了。
“放心吧,明日你便就去侍寝了!”看了那清秀女孩一眼,后冲阿莲道:“记住,一定要在紧急关头的一瞬间,才说你并非是才人暖秋,你是一个急需要圣上帮助的女人,那时候皇上想反悔也忍不住内心的邪火,定会发泄,一旦发泄了,他就不得不收你,然后他问什么你就老实回答,就说是本宫这么安排的,其余的就交给本宫吧!”
阿莲头戴各色珠花,身穿绫罗,裙摆拖地,一袭大红,衬托的白皙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红润,五官确实不出众,所以也在担忧皇上会看不上她,让她返回。
此刻心里很是紧张,有太多的紧张,第一害怕君王不满意,第二便是……
过了今晚,我们才算是真正的割袍断义吧?
杭野,听闻你很快就要回朝了,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见面了呢?两年了,你是否早就将我忘记了?
“奴婢明白!”男女之事,她可是清楚得很,男人只有在那一瞬间才会形同醉酒,神智不清。
“去吧,好生伺候!”摆摆手,不管你有没有办法抓住君王的心,本宫也希望你能,这样本宫也算多了个左右手。
这个阿莲,可谓是刚正过头,要是她,情愿接受别人的施舍,也不会走这一步,这种人,对别人狠,对自己就更狠了。
等都离去后才转头道:“出来吧!”
柳若云边捂着脸颊上的伤口边委屈的走出,后跪在屋子中央撅嘴道:“姐姐,妹妹求您一定要为妹妹做主!”
“都被弄成这样了,还想报仇?听闻皇上都赐予了你一条白绫,怎么?不要命也要拉她们下黄泉吗?”有意思,既然有人能将一个人恨到不要命的地步,这后宫最近真是无奇不有,够热闹的。
“妹妹已经毁了容貌,已经不想再争斗什么了,只想出了这口恶气,好带着女儿像潘媚儿那样吃斋念佛度过下半生!”这口气不出,她情愿去死。
皇上,你那么喜欢她吗?既然您无情,也休怪臣妾无义。
是您逼臣妾的,是您逼的。
苗温娇满意的点头,扬唇道:“那出事了?”
“臣妾一人担当!”柳若云赶紧脱口而出,只要她帮她报仇,她愿意担当,不过一定不会出事的,不是都已经天衣无缝了吗?
“本宫凭什么来相信你?”苗温娇慵懒的单手拖着侧脑,见她紧张的抽泣就挑眉道:“去将云思焉请到落月宫好生照料,妹妹,不是本宫不相信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姐姐相信你明白!”
柳若云闻言惊慌的仰头,是啊,万一真出事了,阿焉怎么办?苦涩的点头:“倘若当真出事了,妹妹希望姐姐可以善待阿焉,妹妹定在天国好生为您祈祷!”
“这没问题,好了,现在开始我们就不要再说什么皇上皇后了,找来的男人他并不知道要与他共度**的是皇后,否则他会胆怯的,翠荷,将他带来!”扬眉示意门口的侍女。
翠荷欠身,不一会带着一个贼眉鼠眼的高大男子走入,尖嘴猴腮,头颅显得很是细小,可谓丑陋至极,却身材魁梧,眼珠子不断乱转,瞅着苗温娇直淌哈喇子。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男人狗腿的上前下跪,将额头都贴服到了地面。
苗温娇拧眉不满道:“怎么这么丑?”就不能找个俊点的吗?
没等翠荷说话,男人就抬起色迷迷的眼笑道:“奴才名为钱大福,娘娘别看奴才样貌丑陋,可这床上功夫可谓首屈一指,奴才最会做的就是伺候女人,保证全都欲仙欲死!”早就知道她找他来是要去和女人翻云覆雨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染指宫中的女人,啧啧啧,那可是皇帝的女人,福气不小啊。
“娘娘,奴婢找过几个俊俏的,可他们都说他们有的是女人倒贴,不来冒险,所以……就这个人说他天不怕地不怕,做梦都想尝尝皇上的女人!”翠荷也很是为难,这么短的时间,让她去那里找那么好的?
封葆都摇摇头道:“他说如果觉得他丑,就将他蒙起来,他足以满足十多个女人!”吹牛吧。
苗温娇看一眼就不想再去看了,这也太丑了,云挽香,段凤羽,你们可别怪本宫,真的很想给你们两个找个挺俊俏的,奈何……
“起来吧!看见没,这就是后宫的柳妃娘娘!”指指地上跪着的凄惨女人。
钱大福闻言立刻转身,倒抽了一口冷气:“天!娘娘?怎会被打成这样?”不是吧?谁这么大的胆子?
“最近后宫来了两个胆大妄为的宫女,有那么点本事,到处欺压各宫妃子,这不?刚被本宫查出,连妃子都敢打,可见本事不小,本宫这害怕她们两个将来去引诱君王,万一真成了,还不得翻了天,你就负责先去破了她们的身子!”边嫌恶的看着男人边命令。
太丑了,五官都不端正,瞧那鼻子塌的,牙齿上还有污渍,啧啧啧,和皇上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这事就包在奴才身上了,娘娘,您能不能不要杀她们?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实在不行您就把她们两个许配给奴才好了!”钱大福的花花肠子不断蠕动,今天捡大便宜了,要是不听话,他打也打得她们规规矩矩的。
“哟呵,看不出来你心肠还不错,好,本宫答应你了,只要你好生破了她们的身,在她们身体里下了你的种,本宫就将她们许配给你!都起来吧!”如果告诉他那是皇后,他还敢要吗?真想看看他的胆子大到了何种程度。
“谢皇贵妃娘娘!”
封葆见已经成定局就邪笑道:“奴才这就办!”
紫宸殿。
何骇匆匆忙忙拿着一封信笺步入寝卧,见主子已经在命人褪去凤袍就擦擦热汗道:“娘娘,云挽香拖人让奴才将这封信交与您!”
“哦?”段凤羽狐疑的偏头,信?想起君王有命令她不得出朝阳宫就明了的点头,接过信笺缓缓打开。
“三更御花园后恭房见,急事相商,云挽香拜上!”
“呵呵!她倒是会找地方,此处夜间向来无人走动,看来是真被皇上禁足了,等等吧,三更前叫本宫!”将信笺给予了何骇,自己则走到书桌后夜读。
朝阳宫。
云挽香愣愣的瞅着手中的发黄宣纸,这……似乎有些不可能吧?皇后要见她,直接来朝阳宫不就好了?为何要相邀恭房?
慢慢坐在椅子上沉思,还是三更……阿莲现在在和皇上……用力摇摇头,精神无法集中,脑海里全是元玉泽的事。
这要万一阿莲和杭野是误会,可就真造孽了,哎!他真的对着好兄弟的女人有感觉吗?太不是人了。
越来越让人恨不得狠狠教训一顿,要是以前,他敢这么做,定惩罚,玉不琢不成器,可是现在他不归她管,想教育都没那个能力。
可惜啊可惜,曾经那么的乖巧懂事,如今如此的灭绝人性。
怎么又去想这些了?抬起宣纸,皇后找自己去恭房商量什么要事?难道是跟下午的事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