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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床上男人头痛欲裂,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耳边隐约传来女人的声音,他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而后警觉地睁开眼睛。
“秦深,你醒啦?”女人笑得一脸娇媚,含羞带怯的样子一看便知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深吃了一惊,他一下将女人推开,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林笙箫怎么会在这里?!究竟出什么事了?
他按住太阳穴仔细回想,只记得昨晚自己原本约了沈让在阅江楼见面,本想兴师问罪,结果却碰见沈尽欢在大厅被一猥琐大汉刁难。于是出手相救,之后送她去医院,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糟糕!一定又是第二重人格跑出来了!
秦深眼眸一刺,心中顿时横生怒火,他凉薄的视线落在林笙箫身上,她同样没穿衣服。一双大眼我见犹怜,刚才秦深那一下下手挺重,林笙箫从床上直接滚到了地毯上,这会儿正攥着床单无辜眨巴眼睛。
秦深冷漠地别开视线,心头如擂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太混账了!
林笙箫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委屈地说:“秦深。昨晚是你给我打的电话,我进来之后你就主动吻我,还”
虽然最后紧要关头他忽然昏厥并未对她做什么,但看他现在一副什么都记不得了的样子,林笙箫岂会放过这等好机会?只要她撒了谎,秦深就必然要对她负责。这婚事也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032】屋漏偏逢连夜雨
林笙箫话没有说完,但是言语之中极尽暧昧之意,越是模糊不清的解释,越是容易混淆视听,让秦深误以为自己和她发生了什么。
秦深揉着快要炸裂的太阳穴,一张俊脸紧紧绷着,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林笙箫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他会拆穿她的谎言。
谁料秦深只是冷漠地眯起眼睛,掀开被子下床,瞥见床单中央殷红的血迹,没说什么,而是当着她的面穿衣服。
男人生来便高人一等,就连穿衣服的姿势都无比矜贵倨傲,他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目光里没有半分柔情,有的只是冷漠,无尽的冷漠,黑眸深不可测,完全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林笙箫一下就慌了,他没有个表态,那她该怎么办?是要继续撒谎圆过去,还是说坦白从宽?像秦深这样极度危险的人,若是以后知道她骗了他,只怕她的下场会很可悲。
秦深默不作声。直到穿好鞋子,英姿笔挺,看不出昨夜半点狼狈,林笙箫愈发觉得奇怪,昨天晚上明明他既暴力又热情似火,哪儿像现在这么冷淡?
她咬牙攥了下手掌心,而后笑着迎上他的视线,说:“其实也没什么,男欢女爱各取所需罢了,我也没有非要你负责,只是”
秦深漠然挑眉:“只是什么?”
林笙箫将手臂伸过去,上面青青伤痕累累,一看便知昨晚有多激烈,她面颊绯红颇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只是下次你能温柔一点吗?好疼哦”昨晚前戏很足,可惜关键时候男人不给力,床上那血迹也是林笙箫自己弄破膝盖滴上去的。
秦深黑着脸。一想到自己昨晚在失控的情况下碰了林笙箫,他便恨不得将秦时从身体里拉出来一顿暴揍,憋着一肚子的气,扫了林笙箫一眼,未置一词。
“秦深,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我爸爸的,昨晚你喝了不少酒,我猜也是酒精主导了你的思想。”
秦深勾唇,若有所思:“你能这么理解甚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看都没看林笙箫一眼,拉开酒店的门阔步离开。
林笙箫跌坐在地上,衣服穿到一半,这下顿时没了心情,她死死咬着牙关,目光怨毒地瞪着秦深的背影。可恶!昨天晚上紧要关头撂摊子昏睡,想不到今早她都这么说了,他依然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房门被关上,林笙箫缓缓回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也罢,反正她和他有没有发生什么都是她一口说了算,秦深就算想赖账也不可能了!
秦深从酒店里出来,脸色极差,他摸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电话刚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昨晚怎么回事?”
男人声音冰冷如初,何路在那一头愣了愣:“秦总,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林笙箫怎么会和我在一起?我记得在阅江楼我是带沈尽欢走的。”间歇性人格分裂症就是比较特殊,主人格被入侵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昨天晚上他和林笙箫之间到底有没有做什么,秦深实在没有把握。
“秦总,难道您又”何路一顿,瞬间明白了过来,关于秦深的人格分裂症,除了秦家人之外就只有何路清楚。
秦深走到停车场,自己的车子完好无损地停在那里,他按了下车钥匙解锁,而后拉开车门坐进主驾驶。
车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和今早林笙箫身上的味道一样,这下不难想象,昨天晚上秦时那混蛋究竟做了什么!该死!他竟然故意给他惹麻烦!
秦深敛眉沉思,何路在那一头说:“秦总,昨晚十点之后,您和沈总去了千夜夜总会,还有印象吗?”
“沈让?”
“是的,”何路毕恭毕敬,“秦总。您还是先回来一趟吧,我给您约一下陆医生,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也好。”秦深摸了下衬衣口袋,发现里面有一张照片,取出看了下,竟然是之前在他钱包里丢失的那张沈尽欢的相片!
照片上,沈尽欢青春飞扬,朝气蓬勃。秦深不由觑起眼睛,回忆猝不及防涌入大脑,他仿佛又看到了在樱花树下翩翩起舞的少女,拎着漂亮的裙摆,笑着对他说:小舅舅,长大后我要嫁给你~
何路的话打断秦深的回想。
“对了秦总,您让我查的资料已经查到了。”
“好,带上,家里见。”
秦深挂了电话,油门一踩,低调轿车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绝尘而去。
资料,沈尽欢的资料,他倒要看看,这些年她究竟过得如何!那个所谓的“宝贝”究竟是谁!
“阿嚏”
沈尽欢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王玲一个激灵从床上醒来,揉了揉眼睛道:“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可能是有人想我了。”沈尽欢尴尬地笑了笑,王玲倒头继续睡,不过却没了睡意。
王玲问:“欢欢,现在几点了?”
“十点四十,你再睡会儿吧,等我做好饭我叫你起来。”
王玲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正要说话,门铃响了,她嘟囔着坐起来,拉过毯子将自己裹好:“这一大早的谁啊?”
沈尽欢心里没底,生怕是秦深找上门,她朝王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是房东太太。”沈尽欢小声道,王玲捂住嘴,眨巴眼睛。意思是假装不在家。
“叮咚叮咚”
对方不厌其烦,似乎知道他们在家。
沈尽欢心虚不已,不知道该不该开门,房东过来自然是催缴租金的,可是她一直没找到工作,最近也没有接到私活,手头实在拮据,一下子要交三个月房租。另外还有物业费水电费,回头九月份火儿开学她就真拿不出钱了,所以只能一拖再拖,尽量避开房东,谁料今天她竟然亲自找上门了。
“沈小姐,我知道你在家,你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谈谈。房子你要是继续租,那就赶紧把租金交了,要是不租就把水电煤给结算清了。”
沈尽欢为难地拧着眉心,王玲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我手里还有些钱”
“不行,我不能再问你拿钱了,你的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没道理贴给我。”
王玲瞪了她一眼:“我们之间分那么清楚干嘛?你就当这钱是给火儿以后娶老婆的。”
“不行,总之我是不会要的!”沈尽欢态度坚持,王玲心里又气又疼,她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竟然还死活这么倔强,难不成,她真想让自己和火儿流落街头吗?
房东在外面扯着嗓门叫喊:“人呐,还是得自觉点儿。这房租都拖了半个月了,你到底有没有钱给啊?要是没钱,那就赶紧收拾收拾搬走吧,我这房子租给别人也好过租给你。”
“你要是实在没钱,那好歹也说一句吧?我知道你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不容易,但是我们也都是普通人家,你在我房子里白吃白住实在不合适。”
按门铃没用,房东索性用手掌拍门。说话也是夹枪带棍各种冷嘲热讽,像极了琼瑶剧里的某个尖酸刻薄坏女人。
沈尽欢羞愧不已,她正要开门和房东说再缓缓,王玲已经气愤地拉开门,对上房东凶神恶煞的脸道:“喊什么喊?不就是三个月房租吗?谁说不给你了?再说谁还没有个手头紧的时候,你何必催得这么紧?”
王玲说话不留情面,房东先是愣住,没想到屋子里还有别人,再看看她不伦不类的打扮,当时就皱起眉头:“这交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衣服布料这么少干脆别穿了,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沈小姐,你们该不会是从事那一行的吧?”
沈尽欢心叹一声不妙,王玲那边已经瞬间炸毛,指着房东太太的鼻子便是一顿臭骂:“哪一行的?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从事那一行的人又怎么了?我们有手有脚凭真本事赚钱,关你什么事?”
房东顿时看着她的眼光都变得很世俗。她厌恶地皱起眉头:“小小年纪真不自重,做那种事情还引以为荣了,你们赶紧走,这房子我绝不租妓女!太脏!”
“你他妈说谁妓女?”
“说的就是你,难道你不是?刚才你自己说话都承认了,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正常女孩子的模样?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下三滥的本事。”
“我靠,死老太婆你说谁呢?!”
沈尽欢站在一旁。彻底懵了,王玲就这样和房东太太起了争执,最后惊醒了卧室里正在睡觉的火儿,她们看到有孩子在场,才渐渐收敛了,不过依旧互相看不顺眼。
“给你们一天时间,立刻搬走!欠我的半个月房租我不要了,算我自己倒霉!房子租给坐台女真是晦气!”
房东撂下这句话。转身便走,留下沈尽欢和王玲二人大眼瞪小眼,王玲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去继续和那老太婆理论,却被沈尽欢拉住了。
“算了吧。”沈尽欢叹了口气,忧心忡忡,这里不能住了,她和火儿该去哪儿呢?原本就没钱交房租,这下连住的地方都没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往后的日子究竟该怎么过?
“怎么就能算了?她凭什么不续租?再说坐台女怎么了?我凭自己的本事赚钱,我又没有勾引已婚男士,我怎么就得罪她了?”王玲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大声,没多久,整个楼道的人都听见了,纷纷打开门朝她们的方向看过来。
“看什么看?没看过坐台女吗?!”王玲没好气地骂回去,那些人各个目露厌弃,仿佛她们身上有什么洗不掉的细菌似的。
“玲珑,你冷静点儿,得罪了他们没什么好处。”沈尽欢急忙关上门,王玲气得脸红脖子粗:“欢欢,你说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看不起我们?我一没偷二没抢,都是赚钱,只不过我靠出卖自己的色相,我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些男人自个儿定性不足,他们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作风不好?我要是生来养尊处优,我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事情?还不都是被生活逼成这样了吗?我妈当初要是没嫌贫爱富,我们一家也不会遭遇变故,我也是爸妈手心里的小公主啊!”
沈尽欢摇摇头,尚未开口,裤脚被一只小手拽住,火儿稚声稚气地问:“欢欢,王玲阿姨,什么是坐台女呀?”
王玲一怔,顿时窘迫不已,沈尽欢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小孩子别问那么多,洗脸刷牙去。”
火儿摸了摸鼻子:“哦,欢欢,我们是不是要搬家啦?”
沈尽欢再次揉了揉孩子柔软的发丝,点点头:“对,要搬家了。”
火儿小眉毛一拧,而后屁颠屁颠地跑到卧室过了一会儿再折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猪储蓄罐:“欢欢,这是我的私房钱,你拿去交房租吧!”
沈尽欢和王玲相视一眼,同时红了眼眶。
后来。王玲强烈要求他们搬过去与她同住,沈尽欢推脱不掉,加上自己现在真的无家可归,于是只好答应了。
差不多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母子俩就收拾好行李搬到了王玲家。
“欢欢,你们就别跟我客气了,尽管把这会儿当成自己家,安心地注下吧。我保证以后不会有人来骚扰你们。”王玲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地承诺。
“谢谢你。”
“嗨,和我说什么谢,你早该搬来了,非要自己逞强,对了欢欢,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沈尽欢一边收拾房间,一边说道:“一点起色都没有,这几天被秦深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我都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