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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奴为后一夜新娘-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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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奇妙的感觉。

多么酸楚的感觉。

孩子好奇地看着三个大人:“吃呀,你们怎么不吃?”

三人如梦方醒,岳鹏举大笑着举起酒碗:“秦大王,认识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跟你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秦大王并不回答,只是养着脖子,咕隆着,一饮而尽。拿起自己面前的酒坛子,又连倒三碗。

岳鹏举也连喝三碗。

花溶静静地坐在一边,柔声说:“鹏举、义兄,别只喝酒,先吃点东西……”

秦大王见她放在自己碟里的那块虎肉,几乎要痛哭出声,也不用筷子,随手拿起就放在嘴里,大吃大嚼,哈哈大笑:“丫头,这是老子第一次吃到你挟的菜……”

她微笑着,又往他的碟子里添几块肉:“这些日子,你都在金国边境?”

“嗯。”

“扎合呢?”

“他出来一趟,还是不愿去海上,说怕海上炎热,留在燕京了。”

“你在金国有什么奇闻异事么?”

秦大王端着酒碗,明明是黑夜,却能在黑夜里照见她的影子——那晃荡的,酒波微漾,如当时的海面,粼粼的波光,自己和她,两个人坐在甲板上,讲自己早年的经历,千山万水。

可是,在金国,这一年多,有什么呢?天天在金国的白山黑水游荡寻觅,跟各种植物打交道,几乎变成了一个药农,有什么奇异的经历呢?

章节目录 第225章 如你所愿

也有的,那就是金兀术,给金兀术的绿帽子,画的大乌龟,那漫天的焰火……他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大笑:“金兀术,金兀术这个大乌龟,哈哈哈……”

陆文龙好奇地问:“笑什么呢?”

“老子在金国时,闲得没事,就做了一百顶绿帽子去送给金兀术……”他笑得更是不可抑止,一碗酒差点泼出来。

花溶和岳鹏举对视一眼,不禁莞尔,竟不知秦大王还有这样一面。她心里隐隐猜到几分,难怪金兀术会气成那样子,而且她也在怀疑,金兀术怎会发现耶律观音的私情,敢情是秦大王去揭露的?!

秦大王想起自己的得意之举,真是越想越开心,笑得几乎把桌子都掀翻了。

就连花溶也从未见他这样笑过,这一刻的秦大王,真是开心得不得了,她微微错愕,仿佛不是离别的夜宴,而是和生平最熟悉的陌生人在把酒言欢。

最熟悉的陌生人!

自己和秦大王,从来不曾真正靠近,纠缠到今天,竟然生平第一次有了亲密的感觉。

因为这样的笑声,她很想喝一杯,手轻轻摸到酒坛子上却被另一只手伸出,不经意地拿开,她看到丈夫温和温存的目光,那是无声的提醒。

她嫣然一笑,是啊,以后喝酒的机会多的是,又何必在意此刻呢?

她叹一声:“多谢你,在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为我寻药。”

他一瞪眼:“老子是觉得这里山水好,游山玩水,跟你毫不相干。”找药,只是顺便而已,“再说,你好起来后,老子就跟你两不相干,要你谢什么谢?”

花溶微微一笑,并不和他分辨。心里十分酸楚,如秦大王这样的人,习惯了海洋的纵横捭阖,为了寻药,却乔装混迹在这偏僻荒凉的异国一年多,从千年灵芝到巫医神秘药物,他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

纵然有千般的不是,他也还清了。

“多谢你!”

碗里的酒不是酒,是毒药。就如身边的脸,那是温柔的毒药,秦大王几乎要把碗摔在地上,却生生忍住,又喝三碗,哈哈大笑:“老子打伤你,现在治好你。丫头,你记清楚,老子于你无恩,也无义!你休说那等虚伪之话。”

花溶挟菜的筷子停在半空,那是一盘山蕨菜。

秦大王从不吃这种菜,可是,此刻,却那么渴望她挟给自己——并不是要吃什么东西,而是需要这种感觉——渴望这种烟花泡沫般立即就要覆灭的家庭的感觉。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筷子。

花溶只低低地,又说一声:“多谢你。”

这一次,秦大王竟然连气话都不敢再说半句,如果可以换得她的那一筷菜,自己宁愿不说任何一句话——哪怕是泄愤,也不说了。

终于,他看着自己碟子里多出来的那一簇翠绿的蕨菜,油油的,仿若某一种奇珍异宝。

一边的小孩儿陆文龙看得奇怪,站起身,伸手抓一大块熏羊腿给他,好奇地问:“舅舅……”

这一声“舅舅”,如一块石头砸在心里,他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勃然大怒,抓起那块羊肉就丢在地下:“小兔崽子,谁要你假好心献殷勤?就跟你老子一样狡诈……”

孩子从未见他如此凶恶,吓得嘴巴一扁,就要哭。花溶摸摸他的小脸,只将旁边的罗汉拳人塞在他的手里,柔声安慰他:“乖……”

岳鹏举温和说:“孩儿,先跟乳娘下去歇息……”

乳娘立刻进来抱了孩子出门,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再也无人说话,三人都成了哑巴。秦大王只和岳鹏举一碗一碗地喝酒,仿佛比拼谁喝得更快。

秦大王盯着自己碟里堆得越来越多的菜,来者不拒,绝望的心里,隐约最后的安慰,毕竟还有这些,还有最后一点她亲自布的菜。

从来,只能是自己给她挟菜,何曾轮到她给自己?

他开始高兴起来,到吃完最后一块肉时,已经喝下整整十八碗酒了。而岳鹏举身边的酒坛也早已点滴不剩。

此时,夜早已深了,醉醺醺的二人,和一直静坐一边的花溶。岳鹏举平素并不酗酒,所以醉得更是厉害,趴在桌上,几乎昏睡过去。

秦大王双目血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丫头,我走了。”

花溶静静地点点头。

秦尚城走到门口,见岳鹏举也摇摇晃晃站起来,冲他挥手:“秦大王,你保重。”说完,又软趴趴地坐下,睡倒在边沿的炕上。

秦大王忽然就笑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只是狂笑不已。

“丫头……”他口齿不清,“丫头,我走了……”

“丫头,我真走了……”

每说一次,花溶都不厌其烦地点头,回答一声:“好的。”

他忿忿地,耳朵里一直重复这声“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就没有其他任何作别的话语了?

他又大声说:“丫头,老子走了……”

“好的!”

“丫头……”

她忽然说:“等等……”

秦大王站住,心里一喜。

她慢慢地起身,拿起那种奇怪的药,这些药,一看就绝非是中原之物。她很早就想问的,可是,他一直避而不答。

“这是哪里来的?”

“老子找的。”

“到哪里找的?”

“你管不着。”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你也管不着。”

她微微有些怒意:“既然是给我的药,我总有权利知道。否则,我就拒绝服用……”

他勃然大怒,狠狠地拍一下桌子:“老子送来你就服用,何必东问西问?”

她并不丝毫的让步:“不,除非你告诉我来历!”

他待要再拍桌子,却见她那样纤细的身子,放在桌上的手,能看到全部的青筋,这才明白,那可怕的伤痛是如何折磨她,曾经玲珑剔透的人儿,如此憔悴,遮都遮掩不住。

他生生将手拿下去,自从那一掌之后,他就很注意控制自己这只手,仿佛它是罪魁的祸首。

她的语气固执:“你说!”

他的声音软下去:“丫头,是老子花高价买来的,你放心。老子有钱,你是知道的。”

她还是很狐疑:“就这样而已?”

“难道你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见她眼中还有怀疑之色,这才补充说,“那老妖怪嗅出老子有千年人参,叫老子拿人参跟他换的……”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可是,花溶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到底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他瞪着她,眼神慢慢变得柔和:“丫头,你还想问什么?”

她一怔。自己还能问什么呢?

想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你今后找个好女子,找个比我好一万倍的女子……”

他退后一步,看着对面那么明亮的眼睛,指着她的鼻子:“哈哈哈,丫头,以后老子一定要忘了你!从此,再也不会记挂你了。”

这是真正的离别了吧。期待已久的结果,竟然有微微的伤感。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除了鹏举,他就是最重要的人了。因为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鹏举,再也没有比他待自己更好的人。可是,这些,很快就必须一刀两断了。因为,人是不可能同时得到双倍好的,你选择了一个,就必须放弃一个。

心潮翻涌,她沉默一会儿,才微笑说:“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十年了!”

他一怔。

一怒。

又悲伤。

“丫头,老子一定如你所愿!”

她的声音更加柔和:“好的,我希望是这样。”

他笑得更加响亮,却语无伦次:“丫头,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可不要再装死了,再装死吓唬老子,老子也是不会管你的,再也不会管你了。真的,老子再也不会稀罕你了……丫头,你会后悔的,你总有一天会后悔嫁给岳鹏举的……”

她微笑无声。

纵是醉成这样,他也看出她那样沉静的笑容,仿佛在说:我怎么会后悔呢?不会!绝不会!

这样的笑容几乎彻底击溃了他,他转过身子,脚步踉跄,掉头就走。

花溶跟在他身后,直到他快走到门口,才慢慢开口:“义兄,你保重……”

他遽然回头,狠狠地盯着她。

花溶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凶狠的目光,比在岛上第一次见到他时,更加凶狠,甚至比他当初拖着自己的头发肆虐时,更加凶狠。她慢慢地移开目光,并不和他相对。

“叫老子秦尚城!”

花溶没有做声。

他扶在门上,摇摇晃晃地,酒喝得太多,眼前金星乱冒。

“丫头,叫老子秦尚城!”

她沉默无语。

“丫头,叫啊!”

难道这一点要求都做不到?难道“秦尚城”三字不比“义兄”二字亲切千倍万倍?

一阵风来,他扶在门边,如一只穷途末路的豹子,直着嗓子:“丫头……”

“秦尚城!你保重!”

他一怔,忽然奔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头,痛哭失声,继而,又放开她,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获得了极大的安慰,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一出门,就开始狂奔起来。

花溶慢慢地从炕上下来,走到门口,看他的身影如离弦的箭,在满天的星光下飞奔,远远地,是马苏和刘武二人等着他。

告别的晚宴。

明日隔山,世事两茫茫。最边境的北方小镇,最南方的汪洋大海,从此,真是天涯海角,永不得见。

她眼里慢慢掉下泪来,伫立在门边,好一会儿,风一吹,脸上的泪痕就干了。

她慢慢转身,原本伏在桌上“醉得”人事不省的岳鹏举,这时却抬起头来,醉眼朦胧地看她,眼睛那么明亮,忽然笑起来,跳下炕,跑到门边,一把抱起她,声音那么柔和:“困了么?”

章节目录 第226章 愚蠢

她点点头。

他伸手关了门,将她抱在炕上。

烛火熄灭,花溶贴在他满是酒味的怀里,觉得自己也醉了,醉得只想呼呼大睡。她闭着眼睛,很快睡熟了。

前尘往事,其实,只是人生一场醉。

满天的星光逐渐黯淡,黎明,就要来了。

秦大王的身子在马背上歪歪斜斜,脑子却清醒得出奇。

马苏有些担忧,策马上前:“大王……”

他哈哈大笑起来,口齿不清:“老子真高兴……”

“啊?”

“老子竟然做了她的义兄,义兄啊,哈哈哈……”

从丈夫到义兄,这就是十年追寻的结果。

“哈哈哈,总比义兄都没得做好吧……哈哈哈……做了义兄,我是不是随时都可以来看她了?啊?随时都可以来,对吧?义兄啊!无论她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了……哈哈哈……舅舅,那个该死的小兔崽子居然叫我舅舅……呸,妈的……”

马苏低声安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大王,好女子多的是……”

他马鞭挥下,忽然一鞭打在马苏身上。

马苏猝不及防,这一鞭下去,鼻血都流了出来。

他退后一步。

秦大王的身子从马上掉下来,真个人瘫软在草地上,马鞭滑落在地上:“哈哈哈,老子发过誓的呀……发过誓的……哈哈哈……发不发誓又有什么关系呢……哈哈哈……”

一股秽物从嘴里吐出来,他不知是呕吐还是嚎啕,只发出一阵又一阵绝望的嚎啕,揪扯着身边的青草:“丫头,丫头……坏丫头……”

“大王……”

马苏和刘武二人赶忙跳下来,去扶他,他却双手挥舞,逐渐地,瘫在地上,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

刘武长叹一声:“大王此番回去就好了。希望再也不要出来找岳夫人了,从此一刀两断。”

马苏也叹一声:“哪有那么容易?大王答应巫医的事情,还没做呢。”

只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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