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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趁热,日后反倒不便。”
赵德基兴奋说:“如此甚好。”
他说完,就带了冯益和两名侍卫出城进入军中。冯益很得皇帝宠信,他和康公公等原来连汪伯颜黄潜善之流都不放在眼里,更不将武将放在眼里,平素对他们都是大刺刺的。但对于岳鹏举和韩忠良,一直不敢呼来喝去,一路都小心翼翼,保持着尊敬。
一路上,岳鹏举怕冯益通风报信,就对冯益说:“此回,冯大官当大义灭亲。”
冯益此时已经想通,又见朝廷大军已经完全控制了临安城,此时只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连声说:“自家一定听令。”
此时,吴湛正得意洋洋地回到军中,做着自己荣华富贵的美梦。但见岳鹏举和冯益一起前来,不疑有他,立刻热情相迎。
岳鹏举笑道:“吴太尉,下官前来和你共同点校大军。”
吴湛见岳鹏举的剩余的八百军马,虽然站在泥泞里,也毫无惧色,军容十分整齐,很有几分敬服,就说:“久闻岳宣抚治军严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伸出手,和岳鹏举相握,岳鹏举一笑,握住他的手,一用力,便将他中指折断。吴湛痛彻心扉,额头渗出帖豆大的汗水,一躬身,岳鹏举一脚便将他踢翻在泥泞地上,一脚踏在他的背上,抽出腰间佩刀。
几名侍卫立刻上来抓住他,将他绑缚。
众人见此剧变,惊呆了,岳鹏举大喊:“吴湛私通苗刘,我奉圣上诏令,将他擒获。你们都是忠义官兵,原不知内情,一概既往不咎,每人犒赏8贯钱。”
吴湛的几名亲信部署,自然不服,可是,迫于岳鹏举的军威,根本不敢出面反抗。吴湛转向冯益,嘶声说:“你是我亲戚,原是保我荣华富贵,如今怎生说?”
冯益迫不得已:“你私通苗刘,这是圣驾之令,自家无法。”
吴湛自知死到临头,就破口大骂:“赵德基这个独夫民贼,不救父兄,自己登上宝座,名不正言不顺,才惹得大金屡次攻击我大宋,民不聊生。这厮无信无义,重用汪伯颜、黄潜善,不听朝政,逃亡的时候,还纵情声色,得了阳痿。如此一个宦官不如的狗杂种,有什么资格做大宋的皇帝?他男不男女不女,日后必将断子绝孙。这厮作恶多端,心肠歹毒,食言而肥,反复无常,你等替他卖命,日后也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冯益感觉不能听他如此责骂下去,一使眼色,一名侍卫手起刀落,立刻将吴湛斩杀。岳鹏举本是要将吴湛带回去受审,但见冯益抢先动手,也不能再说什么。冯益已经令人将吴湛的头颅割下来,装在匣子里,带回去复命。
就在岳鹏举斩杀吴湛的时候,吕颐浩已经率领张俊等将领赶到殿堂。文武百官此时方朝见天子,目睹天颜。
小皇帝已经从宝座上站起来,按照太后的教诲,跪在父亲面前:“臣儿年龄幼小,理不得国事,奉请父皇登基。”
赵德基抱住儿子:“日后,朕当效法太上公公,将皇位传给你。”
殿下,吕颐浩为首,文臣武将山呼“万岁”。赵德基在这样排山倒海的欢呼声里,正式复辟,方才重新体会到天子的威严。
吕颐浩、张俊、韩忠良等勤王的大功臣,自然成了赵德基最恩宠的对象。他对三位好生抚慰一番,才说:“众位爱卿都有封赏,待岳鹏举归来,一同庆功。”
三人谢恩而去。
众臣退朝后,赵德基也了无睡意,和一众宫女在后殿摆上茶点美酒庆祝,此时,已经得到快马回报,说吴湛已经被斩杀。他仰天大笑三声,吴金奴等纷纷恭喜他。
不一会儿,岳鹏举和冯益已经回到宫里。
赵德基也不避嫌,就在后堂亲自召见岳鹏举。
岳鹏举刚跪下行礼,他立刻扶起他,沉声说:“鹏举真是朕的救命之星,多次救朕于大难之中。这次又杀得吴湛逆贼,真是国家栋梁,国家栋梁!”
岳鹏举忙说:“臣也是托赖陛下洪福。”
他的目光不由得看着后宫济济一堂众人,赵德基知他心意,这时才说:“鹏举,溶儿到显寺护驾时,不幸被乱军冲散,如今,朕已经派出大军追踪下落……”
岳鹏举心里一慌,急忙问:“文龙孩儿呢?”
赵德基长叹一声:“宫里出了内奸,正是吴湛私通,将孩子带出城,如今和溶儿一起下落不明,朕已经派了三支大军出去搜索……”
岳鹏举一口气忍不住,几乎要喷出血来,顾不得君臣礼仪,转身就走:“陛下请恕罪,臣要立刻去寻找妻儿。”
赵德基看着他仓促退下,颓然坐在椅子上,只喃喃自语:“天下虽安,溶儿不安,这可如何是好?”
一边侍立的吴金奴立刻柔声劝慰:“岳夫人母子尽忠,也是为天下为陛下尽忠,若有不测,当厚加封赏,以彰显忠烈……”
张莺莺也说:“圣体万安才是国家根本。如今但愿岳大人能救出岳夫人母子……”
赵德基自然知道二人都说的是废话。他仰赖岳鹏举救驾,却护不住岳鹏举的妻儿,心里十分惭愧,自然顾不得岳鹏举的失礼。
后宫里,也是乱做一团。
太后也坐不住了,天薇泪眼朦胧:“既是岳夫人将儿子托付我,如今散佚,如何是好?”
太后担心花溶母子安全,更担心她那件冠服里藏着的秘密泄露。如今苗刘兵败,赵德基复辟,如果冠服里的秘密泄露出去,便是天大的祸患。但此事只她和天薇知道,根本不敢和赵德基商量,急得一口气上不来,几乎要晕过去。
天薇急忙扶住伯娘,颤声说:“伯娘,我想亲自出城寻找。”
太后摇摇头:“不可,你一弱质女子,能找到哪里去?”
“岳大人护驾大功,自家妻儿却保护不得,岂不是令功臣寒心?再说,岳夫人出城前,一再叮嘱我看护文龙,如今竟然在我眼皮子下面失踪,我无法坐等……”
正说话间,宫女通报皇帝到了。
太后和天薇没法再商量下去,只得强自镇定。赵德基率一众宫女进来,向太后请安。太后扶起侄子,赵德基感激说:“此回多亏伯娘。”
章节目录 第262章 忠臣贼子
太后叹道:“幸得昊天上帝和祖宗保佑,我大宋中兴有望。此回功臣不在老身,朝廷上的功臣,第一个该是吕相公和岳宣抚;内廷的功臣第一功臣则是公主和岳夫人,九哥日后需善待他们……”她看看抱着小王子的潘贤妃,虽然潘贤妃面临急难完全没个主意,可是,也需给她一个体面,就说,“贤妃娘子这回也辛苦了。”
潘贤妃很是高兴,抱着小王子向太后行礼。
赵德基说:“臣尊伯娘懿旨。”然后,他又问,“此回苗刘行凶,除了勤王大功外,召集众位官员复职,也有多人不应命。御史回报,说苗傅几次召秦桧回朝为宰相,秦桧都借口推辞了,煞是忠义。臣认为,这干官员也应褒奖……”
天薇心里一沉,太后只说:“老身居九重宫闱,外界事物理会不得。当日勉强周旋,被迫垂帘,煞是吃力,如今,自然由九哥全权处置。”
“此原是臣侄不肖,连累伯娘受苦。此后,伯娘当安享晚年,臣侄一定孝顺恭奉。”
太后点点头,才又说:“可惜婉婉下落不明。”
赵德基正要问原因,只听得宫女通报,门外,一个女子跌跌撞撞跑进来,也顾不得行礼,就扑在太后怀里,正是婉婉。
太后和天薇大喜,立刻扶住她:“婉婉,你怎么回来了?”
原来,婉婉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放了。可是,自己被抓到哪里,见了什么人却说不清楚。众人听到叙述完,流露出的种种蛛丝马迹,都怀疑是伪齐刘豫指使。
赵德基怒道:“刘豫这贼子,朕一定要派人将之剿灭。”
太后点头:“刘豫终是大患,九哥不妨放手一举拿下刘豫,否则,终是不宁。只是,岳夫人和文龙孩儿失踪,这可如何是好?”
赵德基也无可奈何:“溶儿落在苗刘手里,二贼往福建一带逃亡,必是用来要挟岳鹏举,一时半刻估计不会要她性命……”
天薇急了:“这可如何是好?”
“朕已经派了几支人马搜索,岳鹏举也亲自赶去了。”
婉婉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赵德基便率一众宫女出去了。
众人走完,四周安静下来。太后早已注意到婉婉欲言又止的神情,屏退左右,关了门,才低声说:“婉婉,你可是有何要事?”
婉婉泪流满面,神情惶恐,扑通一声跪在太后面前:“伯娘,我疑心害我的是王君华这毒妇……可是,当着九哥面,却不敢说……”
太后和天薇均很惊讶:“你可有证据?”
“没有。我只是直觉认为是她。”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丝毫证据,只凭猜测,怎能扳倒王君华?更何况,秦桧早已病退。
太后缓缓开口:“你二人需知,九哥如今已赞秦桧忠诚,加上王渊之死,更对秦桧有利……”王渊是医官王继先的兄长,王继先跟秦桧的关系,太后也是略知一二。赵德基阳痿后,全靠王继先的药才能OOXX,换了任何一个医官都不行。如今回宫,肯定又是须臾不离王继先。有这两重关系,如果没有任何证据弹劾秦桧,不但没有丝毫意义,反倒引起赵德基反感。
婉婉不服,颤声说:“当初那妖妇要我写信给花姐姐,引她上当。可是,花姐姐没有上当……”
太后和天薇对视,这也不能证明那就是王君华啊。再说,王君华能蠢到那种地步亲自露面?如果真是王君华,放了天薇,不怕她揭发?可是,显然劫持花溶的跟婉婉的是一帮人,天薇焦急,要问一些线索,但婉婉来回被蒙头,打晕,根本说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太后说:“婉婉,既然逃得劫难,就回家好生休养。你二人需知,以后多吃饭少开口,老身年岁无多,你二人更要小心谨慎,长保富贵。”
二人只好受教。天薇急忙又说:“岳夫人怎么办?”
婉婉也看着太后。
三个女人手足无措,太后只说:“既然九哥已经派人,还有岳宣抚亲自出去,我们还能有其他什么办法?”
天薇忽然想起马苏,马苏是秦大王的属下,事到如今,只能找马苏商量。
她悄然附在太后耳边讲了几句,但并不透露马苏的身份,只要太后设法召马苏会见。太后垂帘这些日子,要见马苏并非难事,可令旨下去,还是在第二日,才见到了马苏。
此时的马苏已经是一派士子装扮,赵德基封赏时,对吕颐浩的“门客”很是青睐,超擢七官,此时,在礼部任职。
马苏进来,只见后面垂着帘子,左右无人,只一个温柔娇美的声音传来:“马大人安好。”
马苏行礼:“下官参见公主。”
天薇也顾不得虚言客气,低声说:“岳夫人被抓走,这可如何是好?”
马苏也听得花溶被抓走,正在犹豫要不要设法告知秦大王。秦大王好不容易才和花溶“一刀两断”,如果再纠缠不清,真不知这一辈子会如何。可是,依照秦大王的脾气,如果花溶有难,自己不通知他,事后不知会如何震怒。
他只能说:“公主,实不相瞒,下官早已设着派人告知大王,可是一时片刻也联络不上。好在岳大人已经亲去。”
天薇至此,再也无计可施,她内心里,对九哥是并不完全信任的,觉得他派出的人马,不会有什么作用。
她只回礼:“既是如此,就有劳马大人了。”
马苏透过围帘,但见那双玉手莹白,心里一怔,才缓缓告退。
这是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地面非常泥泞。
花溶紧紧抱着儿子,在乱刀驱赶下,艰难地往前走。虽是黑夜里,她也很快发现,这伙人绝非苗刘的叛军。
黑暗中,一人吆喝一声:“太慢了。”
立刻,两名侍卫冲上来,夹住她就拉上马背。孩子受此惊吓,又哇哇大哭起来。花溶搂住儿子,轻轻拍他的背,心里反倒镇定一点。这伙人拿住自己,肯定是为了威胁岳鹏举,因此,一时半刻,还不会要自己母子的命。
她勒住马缰,高声问:“你们是谁?”
“少废话,快走。”监押之人一鞭挥下,她肩头一阵生疼。陆文龙又“哇”地一声哭起来,那人大喝:“小兔崽子,不许哭……”又是一鞭,是往陆文龙打去。花溶一侧身,挡住儿子,又挨了重重一鞭,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肩膀上浸出来,也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两相混合,冷了,凝结在肩上,疼得刺心入骨。她咬紧牙关,抱住儿子,忍住那种钻心的疼痛,生怕一昏迷过去,儿子会遭到不测。
这一段路,不知走了多久,马飞奔起来,到天明时,花溶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浑身冰凉,手脚麻木,也不知是在路上还是牢狱里,只下意识地大喊:“儿子……”声音是沙哑的,怀里空空如也,儿子已经不知去向。
她挣扎着站起身,才发现自己是坐在冰冷的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