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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才几千人马?”
金兀术一时语塞。
“飞将军,你别忘了,现在,你前有赵德基,后有大金兵马。就算有秦大王的几万人马,但是,你别忘了,凭你们的实力,除了偷袭之外,根本无法撼动赵德基的50万兵马。现在,宋国号称百万雄兵,但是,据我的估计,有效兵马,当在50万上下。早年中兴四大将领,刘光、张俊、韩忠良等各自有约莫十万兵马左右,岳鹏举因为剿匪洞庭湖,扩充了人马,算节制最多的,大概也是20万左右……”
他提到“岳鹏举”时,就仔细看飞将军的脸色,但是,飞将军连眼皮子也没动一下。
“这些年,宋金两国并没有太大的战事。所以,我能够精准地判断,宋军的有效兵力当在50…60万之间,除开川陕边境和北方驻军,以及江南驻军,现在赵德基能够抽调出来对付你们的,至少有20万常规军。这支兵马,如果主要由刘琦率领,基本上,大金都不敢硬碰,更何况你……”
飞将军依旧十分镇定,仔细地听着他的分析。
“如果你抓了本太子,大金势必和赵德基议和,这样,你反而被夹击。你想想,你能支撑多久?”
飞将军慢悠悠的,坐下去,从怀里摸出一瓶烧酒,喝了一口,又递给他:“四太子,你喝不喝?”
金兀术这时已经被松开了一只手,但是,脚上还是被绑缚着。
他接过烧酒,狠狠地喝了一口。
“四太子,你可以给狼主合刺写一封信!”
“哦?”金兀术笑起来,“飞将军,你倒想得美。”
“你认为这是不可思议的?”
“对!我绝不会写!你想本太子写一封信,要大金退兵?或者继续进攻?或者拒绝议和?”
“四太子,你是个聪明人!”
“所以,本太子更不能写这封信。”
“哈哈,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我跟你一起南北夹击赵德基?打下了江山,难道宋国跟你们南北分治?”
“这!”
“四太子,我要杀赵德基不错!要借助大金的力量,也不错!可是,我无意引狼入室。”
“!!!!”
“飞将军,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下一步,就是刘琦的十万大军,从海上到陆上,围剿你和秦大王了。”
“哦?”
“刘琦并非泛泛之辈,他是现在赵德基手下的第一号强将,有勇有谋,并非张俊这种庸人。”
飞将军轻描淡写:“四太子,你丝毫都没错,刘琦的十万大军,正在从临安南下。赵德基,已经沿着火烧粮草的方向杀来。”
金兀术一笑。
“四太子,你是不是认为我对付不了刘琦?”
金兀术十分干脆:“对!你充其量在这里只有五千人马。”
飞将军坐下,前面就是一堆泥土沙子。破旧的山神庙里,冷风一阵一阵地吹入脖子里。他随手捡起一根枯枝,一划,地上,隐约的江南轮廓。“你看,刘琦从这里出发……到这里……”
金兀术随着他的沙盘推演,“不对,刘琦不会走这里……”
两个人,仿佛不是敌人,二人一样的军事战略伙伴。
飞将军的手落下,一块小石子放在角落里。
金兀术一下呆了:“这……”
“四太子,你知道十面埋伏的故事么?”
“没有!”
“当年韩信围攻楚霸王,楚霸王号称天下第一神勇,对汉军也从未败绩。但是,韩信才用十面埋伏,声东击西之计,以至于项羽心惶惶,大败自刎……”
金兀术的声音十分尖锐:“你是韩信还是项羽?”
飞将军大笑:“你认为呢?”
“本太子只知道,韩信和项羽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对!”
金兀术但见他神态自若,这个人,仿佛任何时候都没有动怒的时候,就如一个无血无肉的木偶人。
他忽然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也没有人再问他。
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睛,但见飞将军还在看着地上的沙盘。
金兀术一笑:“飞将军,我其实很讨厌战争?”
“哦?四太子,这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变得讨厌战争了?早年,我是非常好战的!”
“为什么?”
“我想给你讲点八卦……”
“什么八卦?”
“是关于一个故人的!”
“哦?”
“我认识一位女子,她在一场战争里,瞬间白头!”
“!!!”
“你知道哪个女人是谁么?”
“!!!”
“花溶!”
………………………………
四周无声。
空气里都寂静下来。
只有雪,无声地滑落。一片一片的,不知是什么时候又开始了,或者根本就没有停过。金兀术一直牢牢地盯着对面男子的眼睛。尽管,他受了伤,瘫在地上,毫无抵抗之力,此时,却忽然变得那么凌厉!仿佛自己忽然变成了一个极大的强者。
飞将军!
飞将军又能如何?!
良久。
他以为过了很久,其实,并不久。
“花溶?我没听说过。她是谁?”
金兀术呆了。
也许是那风,也许是那些雪,一片一片地,从破旧的山神庙里吹进来,落在他的肩上,头发上,很快,便茫茫地,一层一层地白下去。
然后,他看到飞将军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刚刚的沙盘上,仿佛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值得追求了。
他的语气也变得淡淡的:“也没什么,她不过就是秦大王的妻子而已!”
章节目录 第670章 谁来承受
这话说完,才觉得艰难,呼吸都那么艰难。昔日讲岳鹏举的妻子,现在是秦大王的妻子。
人世之间,缘之一词,竟然如此奇妙。
要得到的,怎么都得不到;
要放弃的,也怎么都放不了。
他闭上眼睛,躺下去,不再看沙盘,也不再看飞将军,就着那堆大火,呼呼入睡。
胜败也好,大金也好,大宋也好,其实,都不如人生一场睡!
飞将军没有再打扰他,甚至没有在叫他一声,也就着火堆坐下,靠着墙壁。
半晌,金兀术睁开眼睛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这个人,宵旰夙夜,与士兵一同起居,那么严谨,对待俘虏,也和其他的武将迥异,并无任何残暴之举。
他究竟是谁?
如果,他坚决不认他是岳鹏举,那么,他究竟是谁?
一轮残月。
在雪夜里悄然地出现,挂在西边的天空,苍白而憔悴。
飞将军忽然坐起来。
金兀术一惊,但见他满头大汗,神情紧张。
当看到对面那双眼睛时,他几乎跳起来,手微微颤抖,又放下去。
金兀术淡淡道:“我还以为你是神,已经不是人了!现在看来,你依旧是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是噩梦缠身?”
他哈哈大笑:“四太子说得好!”
然后,就站了起来,拍掉了自己身上的草屑。
“四太子,我们该上路了。”
“要去哪里?”
“反正你就跟着我就行了。”
金兀术逐渐觉得有些不妙:“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四太子,你只管发号施令,我也会好吃好喝地招待你。”
“!!!!”
“现在开始,你可以令辽东一部,向两河逼近,陈兵边境,但是,没有你的命令不许动弹……”
“哈哈哈!”
“四太子,你笑什么?”
“你认为,他们会听本太子的?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统军的是完颜海陵?他是本太子的死对头,巴不得本太子死掉……”
飞将军神秘一笑。
“四太子这是多虑了。第一,辽东的拐子马,并非直属完颜海陵,而是你的嫡系部队,是你经营多年的心血,领军的是你的女婿,四太子,你还有女儿,你难道忘了?你早在十几岁,就有姬妾生了女儿,那女儿比文龙还大七八岁,早就嫁人生子了……”
一个男人,无论和多少女人OOXX了,也无论他有多少小妾,生了多少儿女,只要他一天没有娶正妻,他一天便是法律意义上所认可的单身汉。
四太子,到此时,都还是真正的“单身汉!”
他脸上红一阵,又白一阵,狠狠瞪着飞将军,这个人,不是人,简直是个魔鬼,怎么会把自己调查得这么清楚?
这个女儿是他的长女,方十四岁就出嫁了。因为当时在外,他便很低调,很少有人注意到此事,到后来,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陆文龙和耶律观音以及再后来第二十八娘子所生的儿子身上。
几曾有人注意到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女儿?
飞将军,竟然了如指掌!
“你明知饷银失窃,受到狼主的猜忌,又有完颜海陵百般做手脚。现在的狼主,已是今非昔比,他大量服用五石散,导致精神有些失常,不停地开始残杀,疯狂而暴虐。这半年多来,他不知杀掉了多少文臣武将,就连他宠幸的张妃小西施,也被他砍掉了一只手臂……这些,在大金,都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人人自危,只要稍作打听,便会知道……”
金兀术的目光随着他转动,脖子几乎都要僵硬了。
“你四太子明知受到猜忌,而且完全了解狼主的状态,为了以防不测,早早地做了姿态,放手兵权,借口在家养病,出外云游。但是,你暗地里,却是没有放权的!因为,你早已扶植了辽东的亲信,你的女婿,夏金吾。”
“现在,便是夏金吾执掌辽东兵马大权。你说,他岂能不听命于你?”
“!!!!”
“再说,完颜海陵不听,难道韩常,武乞迈也不听?”
金兀术终于开口:“武乞迈,他没死?”
“他当然没死!我还要他去通风报信,他怎么死得了?四太子,你的几名亲信都还没死,你放心了么?”
金兀术重重地喘息,声音几近嘶哑:“你这个魔鬼,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此时,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一丝鱼肚白。
他悠然坐下,从怀里摸出两块坚硬的干粮,自己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又看看金兀术,抛了一块过去:“四太子,你要不要?”
金兀术接着窝头,几乎要咬碎牙齿。
“来,先吃点东西。天寒地冻,四太子玉体金贵,肯定没经历过这些吧?”
水壶就放在火堆旁,金兀术就着热水,吃着冷硬的干粮,心里完全不是滋味。
“四太子,一支人马从辽东下来,一支人马从关内急行军,然后,秦大王的军队南下,你猜,赵德基会怎么安排?”
金兀术气急败坏。
赵德基的重兵如果被牵制到了两河,南方重地,必然相对虚空。
这个飞将军,到底要干什么?
他忽然警惕起来:“莫非,你想篡位?”
“篡位?”
飞将军哈哈一笑,神秘地摇摇头。
如果这么大规模的起事,显然是经过充分准备和酝酿的。如果师出无名,怎能悍然出兵?赵德基贪婪之下,贸然攻打海上秦大王,已经牵制了十来万兵马。如果两河兵变,又是困住二三十万大军。但是,仅仅这样,也不足以号令天下赵德基就会垮台。
唯一的办法是,这飞将军手里肯定有什么秘密的武器。
金兀术盯着他神秘的笑容,神色,慢慢地忽然变了。
“飞将军,你可认识一个人?”
“谁?”
“郓王!”
“!!!”
郓王是宋徽宗的第三子,也是他最有智谋,最有本领的一个儿子,深孚众望。宋徽宗早年便是想传位给他,只因为靖康之变来得太快太早,根本来不及筹划,宋徽宗情急之下,只好让原定的太子宋钦宗继位。
可以说,正是靖康之变,保住了宋钦宗的皇位,真不知这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厄运。
传闻里,郓王当年在当地一个看守菜园子的姑娘的帮助下,悄然逃跑,回来后,在太行山等地号令天下群雄,逐鹿金军。
但是,后来在金军和赵德基的双重围剿之下,坠崖身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据说,他手里握着宋徽宗和宋钦宗两代帝王的密诏。
金兀术想到这里,面色更是风起云涌的变化。
如果郓王不死,被这个飞将军捏在手里,又拿着父兄的密诏,他当然理所应当该继位。要知道,赵德基排行九,他是三;再者,赵德基登基,是没有父兄授权,完全是凭着父兄惨死,无耻继位的。
如果郓王真的手握遗诏出现,赵德基岂不是就不合法了?
就算南方队伍因为渡江的利益,生怕一朝天子一朝臣,从而对他忠心耿耿,可是,北方的呢?
金兀术越想越是可怕,面色更是变化:“韦太后的两个儿子果然在你手里?”
他神秘一笑。
“当初本太子还以为你抓了那两个野种,是为了送给秦大王!不料,你却是另有打算……”他的声音被彻底打断,这时,一个人推门进来。
这人头戴儒生巾,身穿紧身军服,不伦不类的,但是,面色儒雅,显然是军中的谋士之类的。他拿出厚厚的一叠文告:“飞将军请过目。”
飞将军接过来,细细看了一眼,点点头:“很好。”
他随意地,拿起一张,递给金兀术:“四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