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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奴为后一夜新娘-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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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她很不好受,隐隐觉得,花溶对自己的威胁,比张莺莺等还来得大。如今见机会来了,她笑起来:“官家,原来是这等事。依臣妾看来,金兀术既然指定要花溶,何妨就让她出使?”

赵德基面色阴沉:“你叫朕生生将她送给金兀术?”

“这又有何不可?这女子不识好歹,辜负官家一片心意。臣妾曾听说官家救她性命,她不思回报,如今,正是为国家出力的时候,古也有昭君出塞,文成公主进藏,能去和亲,也是她的荣幸呢。”

赵德基听得如此,勃然大怒,一把将参汤拂落地下:“厮贱妇,你把朕当作了什么人?你可知,她也曾两次以性命救护朕?”

潘瑛瑛不如吴金奴心机深沉,原以为花溶被幽禁,这一番提议,准合官家心意,没想到他大发雷霆,吓得立刻跪下去:“臣妾失言,请官家恕罪。”

这一日,风雨大作,才到7月中旬,就仿佛进入了秋季,天气凉飕飕的。

幽坐不知身外事,花溶不知道,出征不久,老迈的宗泽大人,就因为夙夜操劳,病死开封。宗泽一死,如大厦将倾,新生的帝国立刻如飘摇中的一条小船,金国闻讯,立刻增派大军,逼进宋国边境,利用和议为幌子,实则是要捉拿赵德基的人头。

花溶无法出门,看了一会书,拿出一团散茶,用茶具煎煮。煎好茶,盛了两杯,自己喝一杯,又看看对面的杯子,长叹一声,要何时才能够再和鹏举这样对坐饮茶叙话?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道:“谁人?”

是一太监的声音:“奴才奉命给花小姐送来茶团。”

“请进。”

门一开,三个太监服侍的人鱼贯进来,花溶刚看到王渊,再看他身边两名身材高大的人,面色大变,站起身:“王渊,你这狗奴才……”

她声音未落,已被来人一把捂住嘴巴,按坐在了椅子上,而王渊早已见机退出,立刻关了房门。

花溶被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怒道:“金兀术,你竟敢来此?”

金兀术放开她,他的侍卫武乞迈也退到后面。他这些日子都在驿馆里藏着,因为他虽身材高大,但金人特征并不明显,而且汉语流畅又艺高人胆大,穿了汉服在应天走来走去也无人注意。如今,竟然靠着王渊的带领,公然到了宋国临时“皇宫”的外城。

“金兀术,你知不知道,纵然你本领再高强,我喊一声,你就没命了。”

他径直在她对面坐下:“花溶,你憔悴了。”

花溶没料他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怔了一下,不曾做声。

他又细看她几眼,她的面色十分苍白,因为多日失眠的原因,眼眶深陷,眼睛里都是血丝。

“花溶,你看本太子没说错吧?赵德基就是这种货色。”

“什么货色?”

“本太子遣使议和,指明要你做人质,他已经答应了。”

花溶愤怒万分:“你胡说。”

“本太子怎会骗你?否则,本太子怎能进到这里?”

花溶颓然靠坐在椅背上,浑身无力。应天虽称不上固若金汤,但叫金兀术这样乔装闯进来,又还谈得上什么防御可言?

金兀术但见她坐在椅子上,满面愤怒,满面绝望,脸色慢慢由绯红转为惨白,待要再刺激她几句,想想,又忍了。

他四处看看,这时,才闻得满屋的茶香,见茶具尚温,显然是她在亲手煎茶,又见她一双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栏,十指苍翠,莹白如玉,忽道:“花溶,你学会煎茶了?可否让我喝一杯茶?”

他见花溶不应,自己端过她对面的茶杯,正要喝,花溶忽然跳起来,一把将他手上茶杯打掉:“我生平煮茶,只为一人,你这金贼,怎配喝我茶水?”

金兀术勃然变色,完全明白她“只为一人”——为的是谁人!

他横扫一眼满屋子的书籍和冷清,冷笑一声:“你不过是赵德基的阶下囚奴,又能如何幻想嫁给岳鹏举?”

“我纵使不能嫁他,也绝不嫁你!”

他抓住了她话语里的漏洞,双眼一亮:“这么说,你还不曾嫁给岳鹏举?”

“关你什么事?”

“岳鹏举四月才悔婚郡主,这之后,你一直在应天军中,赵德基五月登基后,你便再无机会和岳鹏举独处,现在又被关在这里,你何来机会与他成亲?”

花溶哼一声,他这么清楚,肯定是王渊卖国贼告诉他的。

“像岳鹏举这种人,你们宋人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叫做‘不欺暗室’对不对?他喜欢你,一定会堂堂正正娶你!”

她心里一震,当今皇帝官家认识自己姐弟日久,可一旦听自己和岳鹏举成亲,就直斥鹏举无耻。他对鹏举的了解,尚远不及这对面的大敌!

“我第一次战败,就是遇到岳鹏举!像他这样的豪杰,辅佐赵德基,真是可惜了。”

花溶大声道:“新帝并未对我怎样!”

金兀术冷笑连连:“花溶,你以为我不知?你为什么会被软禁在这里?当初我的告诫可会错了一星半点?赵德基和他老子一样无德无耻,你姐弟为他卖命,换来的是什么?你曾为他不顾生死刺杀本太子,你换来的又是什么?”

“……”

“休说你不从他,即便你从了他,只要本太子索取,他也不敢不给。像他这种小人,只要能保住自己的皇位,连父母兄弟妻儿都可以不救,何况是你一区区女子。花溶,你看看你过的是什么日子?是囚奴!与其如此,不如随本太子离开,至少有个自由自在……”

花溶做声不得。

金兀术住口,叹息一声:“花溶,宋国一定会亡,你守在这里毫无用处。跟我离开,不好么?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

“我不是守在这里,我也会走的,不过,我是跟岳鹏举走,而不是你!”

“赵家天子尚且保不住你,何况小小岳鹏举!”

他不及说完,忽听得门外一阵咳嗽声,武乞迈匆忙过来:“四太子,赶紧离开这里,有人来了……”

他顾不得再说,二人匆匆夺门就走。花溶淡淡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她深知,纵然金兀术再厉害,自己只要一开口,外面的侍卫就会抓住他,抓住这金人的统帅,然后交给赵家天子作为谈判的筹码。她微微张口,可是既没呐喊,也没张扬,只颓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来的是许才之,满面不安。

她淡淡道:“许大人有何要事?”

许才之涨红了脸:“花小姐,金使议和,金国方面指明要你前去。”

她冷笑一声:“是么?这是官家的意思?”

“不,官家委决不下。可是,金国方面指明非要你不可,换了许多人选,他们都不满意。”

花溶颓然坐在椅子上,心里对“九王爷”最后的一点幻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屈辱和悲痛填满在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姐弟浴血苦战,当初的一腔理想,究竟换来的是些什么。

她默默地坐一会儿,笑起来:“许大人,我丈夫岳鹏举在外厮杀,令虏人闻风丧胆,而他的妻子却被送去讨金人欢心,让虏人糟践,以此回报他累累的伤痕和血汗,是这样,对吧?”

许才之和她相交日久,本就不愿来,听她此言,恨不得挖一个洞钻进去。

花溶继续逼问:“许大人,官家要我什么时候出发?”

“朕并未令你前去,溶儿!”

一个声音从许才之背后响起。

花溶知是赵德基,也不起身行礼,依旧坐着,一言不发。

“溶儿,你这些日子可好?”

“陛下过虑了,花溶这些日子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白白损耗了大宋不知多少粮食。为报答官家恩典,不妨以身侍虏人,换取他们的退兵。”

赵德基见她语气冰凉,不再称官家,而是叫陛下,语气疏远得仿佛初次相见。他自行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花溶看着他:“陛下,什么时候把我当礼物送给金兀术呢?他是这次南侵的主帅,对吧?”

“溶儿,朕并未要送你走。”

“哦?”

他见她眼神里的那种嘲弄和愤怒,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溶儿,你把朕想成什么人了?纵使情况危急,议和不成,朕也绝不可能把你送给金兀术。朕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还好不好。”

他说完,转身就走。

花溶起身追上去,他和许才之已经出了小院门口。

她停下脚步,没有再追,只看天色一点一点完全地黑下去。

正文 第109章 就要她

驿馆里,摆着一桌极其丰盛的酒菜。

金兀术坐在上首,看一眼毕恭毕敬地坐在下首的汪伯颜,喝了一杯:“多谢汪大人送来此好酒好菜。”

汪伯颜受宠若惊:“承蒙不弃。”

他不知此人就是金军主帅金兀术,但觉他做派很似汉人士子,可是,韩青昌等既不曾介绍他的身份,他也不敢问。只见韩青昌等以他为尊,就丝毫不敢怠慢,极尽奉承之能事,尊他为大王。

“汪大人,我们的条件,赵德基可都答应了?”

“敝国皇上都答应了,只是第三条……”汪伯颜为难道:“大王可否换一个女子?不不不,我们可以为大王送来十名甚至百名女子。”

金兀术哈哈大笑:“一定要花溶前来!”

他见汪伯颜满面为难,笑道:“怎么?赵德基不肯?”

“其他条件都行,主上惟这条不同意。”

“不同意?好,那就别怪我十万雄兵逼进应天府。”

“大王息怒,待小人再奏请皇上。”

金兀术大摇大摆的:“你可以告诉赵德基,现在宗泽已死,他已经无所倚仗,还是乖乖听话的好。对了,你顺便还可以告诉赵德基,他的那个茅草棚里,没有任何秘密!也没有任何屏障可守!”

他语音轻蔑,将应天行宫称为“茅草棚”,汪伯颜等平素已经怕极金军,见他似乎无所不知、有恃无恐的样子,更是惶恐,回去后,急忙飞报赵德基。

自这次金兀术和赵德基相继来小院后,花溶才从侍卫口里得知宗泽逝世的消息,一时,心沉到谷底,这才明白,难怪金兀术敢大言不惭地来索要自己。

她想了想,收拾齐整,就往外走。自从上次赵德基来这里后,对她的监管就放松得多了,甚至她在周围走动,也不加干涉了。一名侍卫叫住她,语气很客气:“花小姐,你有事情么?”

“我要去见许大人。”

侍卫不敢阻拦,很快将许才之带来。

“花小姐,你有何事?”

“许大人,这次对金和谈的主要人物是谁?”

“汪伯颜等人。康公公和王渊等都有陪同。”

“我想去见见金军使者,叫康公公带我去吧。”

许才之很是不安:“这,太不安全了。”

“不妨,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官家那里……”

“你先别禀报官家,就唤康公公陪我前去即刻,顺便也能先探探金军的虚实。”

许才之迟疑一下,匆匆回去,寻了康公公,事关重大,他终究不敢隐瞒,还是禀报了赵德基。赵德基见她居然主动要去金军驿馆,也不知是喜是忧,犹豫片刻,不置可否,许才之就带了康公公出门。

花溶事先来到城门口等候,看到城门,花溶心里忽然跳起来,只要这样一出去,就是海阔天空了!

她伸出脚,只走得一步,又退回来。

官家,他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送给金人。如此,自己又怎能悄悄不告而别?

正犹豫,却见张弦警惕地站在一边,扮个普通人模样。他奉命悄然留在应天外面,连等几天,没有花溶的消息。他追随岳鹏举日久,对他所托,自会竭尽全力。当下跟里面熟识的侍卫一打听,才知花溶已经被解职。后来,终于联系上花溶,就一直等在外城,准备营救。

他自然也听得和金军议和的风声,甚至打听得金人指名要花溶前去。这一去,必然有去无回,他心急如焚,却见花溶向自己使一个眼色,就悄然跟在后面。

这时,康公公已经和许才之等赶来,见张弦,意外道:“这位……”

“只是军中一个兄弟。”

康公公不认识张弦,许才之见他面熟,又见花溶如此,便不再问,四人一起往驿馆而去。

金使驿馆,一片莺歌燕舞。

汪伯颜在应天找了几名上等歌姬连夜送来,金兀术正在欣赏南朝歌舞,见汪伯颜又来了,也不起身,斜睨他一眼:“花溶呢?”

汪伯颜跪下:“今日给大王带来了十名美貌处女。”

金兀术大怒,霍地将酒杯差点掷到他身上:“本王要花溶,你送其他人来做甚?”

一众美女本来是拉开了丝弦正要弹奏,经此一吓,立刻退开,蜷缩到门口。

“滚回去,马上告诉赵德基,明日就将花溶送来,否则,大军攻破应天,全城屠杀,男女无一幸免!”

汪伯颜吓得满头大汗,赶紧走了。

金兀术挥挥手,正要一众歌女退下,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一柄刀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一人低喝道:“金兀术,你嚣张到这等地步!竟然敢来我大宋驿馆口出狂言……”

金兀术闻言狂喜,完全忘记了架在自己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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