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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上。
天气阴沉沉的,仿佛立刻就要下起大雨来,一群一群灰色的海鸟,叫声如哀鸣,翅膀煽动得如一层厚厚的乌云,比云层更令人喘不过气来。
花溶刚刚被提着脚,吐出好几口水,然后就被重重地仍在沙滩上,仿佛一条刚刚死去的鱼。
可是,她知道自己并未死去,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那么黯沉而可怕的天气。
而同船的其他女人都掉入了海底,无人营救,无一幸免。也不知道这片大海,已经葬生了多少这样冤死的女子。
所有海盗都不见了踪影,只有秦大王,铁塔一般地站在原地,毒蛇一般的眼珠子看不出喜怒哀乐。
惟其如此,她更是害怕。
可是,害怕也变得麻木了,她疲倦地闭上眼睛,一动都不想动,逃亡不遂,无论什么样的噩运,她都准备接受了。
身子一空,已被一只大手抓了起来,只听得背后的衣服“刷刷”的撕裂,她被拎着,像拎着一条死鱼。
秦大王就这样提着她背心的衣服,手指几乎要划破她的背心,也不知道有没有滴出血来,可是,无论多么疼痛难忍,她都没有做声。
前面是那排树木,昨天才抢来的二三十名少女被绑在上面,赤身**,绝望哀嚎。
她见过的,早就见过这样的景象,不过,今天绑在树上的人换了对象而已。然后,秦大王的手一松,她重重地倒在沙地上。
秦大王一俯身,抓住了她的头发,恶毒的眼睛里,冒出一股极其危险的火焰:“你居然敢趁乱逃跑!老子今天要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害怕……”
脚下放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秦大王已经拣了起来。
“姐姐……”
少年岳鹏举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他被迫随海盗出去打劫在船上供役使,回来后,又去厨房帮忙,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花溶。早上听得岛上到处找花溶,他也趁乱跑出去四处寻找,闻声赶来,却见她被带到这里。
他还是个孩子,但也知道这里是岛上最可怕的地方,平素,他从不会来这里的。
而教自己写字的“姐姐”,心目中的“女神”,马上就会遭到极其可怕的噩运。
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是从厨房里下意识带出来的,这一刻,他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孩子,好像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定不能让这个无耻强盗如此糟践姐姐。
他举着菜刀就冲秦大王扑过去。
一声极其可怕的狞笑,秦大王反手一掌就将菜刀夺了过来,菜刀立刻架到了少年的脖子上:“兔崽子,你还敢反了……”
他的刀正要落下,躺在地上的花溶不要命地扑了上去,刀锋差点从她脸上滑过。秦大王一推,两人都跌倒在地,他一脚就将少年踢飞去一丈开外:“等一下再收拾你个兔崽子……”
然后,他伸手又抓住了花溶。
花溶闭上了眼睛。衣服的一身裂响,后面被抓烂的衣服,几乎全部掉在地上,整个背心都空了。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惊惧,四肢都变得冰凉了。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老子把你也绑在树上……”
他拖着她就往最近的一棵树走去。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秦大王停下脚步,狠狠地瞪着她:“你说,还会不会跑?”
她的喉咙里“咯咯”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快说……”
他一只手举着绳子,一只手拉着她胸前的衣服,只要她稍微应答不慎,只怕立刻就会被撕光了绑在树上。
恐惧完全消灭了人类的尊严,她匍匐在地,颤抖得如一只即将被宰杀的野狗,只知道害怕,颤着声音:“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了……”
“还跑不跑?”
“不跑,再也不会跑了……求你,放了我……”
秦大王笑起来,扔掉了手里的绳子。
这个女人居然向自己哀求,苦苦的哀求,驯服得像养的一只猫咪。
“丫头,你是本王的玩物,天涯海角,你也逃不出本王的掌心,知道么?”
她柔顺地回答:“知道。”
他抱起她,非常满意:“这才乖嘛。丫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敢违逆老子,就算求老子,老子也绝对不会再饶恕你。再过些日子,老子腻烦了你,就发一次善心,放你走。现在开始,你乖乖伺候老子,听到没有?”
“听到了。”
她低低的答应,像一只落难的野狗。
秦大王抱起她,旁边的少年正要挣扎着爬起来,他抬起大脚,就向少年的头踏去……花溶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嘶声哭喊起来:“不要……求你放过他……以后,我再也不跑了,无论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秦大王的脚依旧作势,悬在少年的头顶:“你以后再跑,老子就杀了他……”
花溶哭得满脸泪水,将脸上涂抹的那些东西,冲刷得青一块、紫一块,像一个受尽虐待的囚犯,只知道嘶声呐喊:“我再也不敢跑了,求你,放了他好不好?求你啦……”
也不知是她的哀求令他高兴,还是根本就不屑杀这个卑微的孩子,他收回大脚,只随意踢了少年一下:“滚开,小兔崽子,不要碍着老子的眼……”得意洋洋地朝自己的“皇宫”而去。
两名守卫的海盗诚惶诚恐地站在“皇宫”门外,秦大王怒骂一声:“饭桶,滚开。老子今天不需要你们了。”
正文 第18章 他的讨好
海盗见没有惩罚,大喜过望,一溜烟地走了。
屋子外面的芭蕉树下放着两大桶清水。
秦大王将花溶放下来,她刚站定,他一伸手,就撕掉了她身上全部的衣服,很快,凌乱的碎步掉了一地。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护着胸口,全身发颤,他一把就掀开她的手,自己也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将水桶里的那只瓢递给她,喝道:“快服侍老子洗澡,老子昨晚喝多了,浑身不舒服……”
她不敢拒绝,战战兢兢地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手一抖,瓢落在地上,几乎砸在他的脚背上。
秦大王不耐烦地从地上捡起水瓢,自己舀了一大瓢,劈头盖脸就往她身上淋,边淋边揉搓她的头发和满是泥垢的脸:“丫头,以后再也不许弄得这么脏了,老子不喜欢脏丫头……”
身上像被什么猛兽的爪子在挠,无比害怕,无比恶心,她却一点也不敢再反抗,只闭着眼睛,逆来顺受。
“丫头,不许闭着眼睛,看着老子……”
她又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尊钢筋铁骨般的可怕男人躯体,好像一头最最凶毒的猛虎,主宰着这片海岛上的一切生灵。
秦大王高兴起来,干脆一只手抱住她的身子,一只手举起大桶往两人头上淋。花溶被他抱得一动不能动,只是不停地颤抖,他却哈哈大笑起来,连声道:“舒服,舒服极了……老子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
旁边,早有准备好的大帕子,他拿起,擦干两人的身子,又擦她的头发,弄得没那么湿漉漉的了,才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因为好些天没见了,他特别的急迫,但是动作却没有前几次那么剧烈,放轻了不少……这一次,并没有觉得疼痛,因为身子、神经,都是麻木的,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她的手被迫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一直维持着相同的姿势,也不敢拿开,如一具僵硬的尸体,任他蹂躏。
到忘情处,他忽然凑下来亲吻她。嘴巴被他封住,她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咬他,却忽然想起自己昨晚见到的景象,想起他从一个少女身上又爬到另外一个少女身上,举着酒坛子,从她们身上淋下去……
天下间,最恶毒最丑恶的猛兽也不过如此。
屈辱、仇恨的感觉令麻木的身子忽然苏醒过来,她忘了害怕,手垂下来,猛地偏开头,喉咙里一阵一阵的干呕,呕吐得五脏六腑都要滚出来……
秦大王起身抱住她,讶然道:“丫头,怎么了?”
她浑身蜷曲,呕得嘴角都出了一丝血丝。
秦大王有些慌乱,伸手擦掉那丝血迹,大声道:“丫头,别怕,老子不会打你,也不折磨你……别怕,别怕……以后再也不吓唬你了……我刚才只是吓唬你的,并不是真要把你绑起来……我怕你被淹死了,所以才那么生气……”
他翻身坐起来,轻轻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胡乱拍拍她的背:“丫头,我给你带了许多好玩的东西回来……你看不看?”
她还是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放开她,转身穿衣下床,走到角落里,那里放着三大口箱子。他打开第一口没有上锁的箱子,挑了几下,才找出一件淡绿色的衫子,跑过来:“丫头,穿上。”
这一件和他第一次拿给她穿的那件裙裳颜色很是相像,他觉得很好看,见她不动,像是吓呆了,干脆拿起她的手,帮她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
穿上了衣服,她的身子没有抖得那么厉害了,只呆呆靠坐在床上。
秦大王又跑回去,将一口很大的箱子提过来。箱子显然很重,秦大王提起都有点吃力。他提到床边,用一把钥匙打开大锁,箱盖刚一掀开,花溶觉得有些刺目,里面全是珍珠宝石、珊瑚玛瑙……
他随手拿起一支绿色的翡翠玉钗插在她的头上,又拿出几只红得没有丝毫瑕疵的镯子:“丫头,你喜不喜欢?”
她还是没有开口。
他又跑回去,提起小一点的那口箱子跑过来:“丫头,这些东西都给你……”
里面全是各种书画字帖,一些古籍善本。
要在往常,哪怕见到其中一样,花溶都会欣喜若狂,此刻,只觉得惊怖和全然的绝望,再也没有机会了,也许,永远只能滞留在这个海岛上,成为这个强盗的玩物。
秦大王却是兴高采烈的,先拿两只镯子给她带上,又拿出一卷上好的纸,还有一些墨、砚台,如献宝一般:“这些东西,都是奸相搜刮来据说是送给当今皇帝老儿的。据说是什么蜀笺、吴笺,老子也懂不起,你看看,怎么样?”
说着,他就把那叠花笺塞到她的手里。本朝的纸、彩笺以蜀、吴两地区所产最为闻名,蜀笺、吴笺争奇斗艳,平分秋色。这一叠彩笺应该是蜀笺,有底色、花纹、淡淡的图画,四周有精美的压花,花纹为蝴蝶和竹枝,十色为一套,还掺杂了香料,芬芳扑鼻,上面装饰有金银箔花,极尽奢华,看来,的确是贡品。
他见她仔细地看着这套花笺,十分高兴,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来:“丫头,你看,这是你给我写的名字,真好看。走,我带你出去玩儿,你又给我写名字,好不好?”
他也不等她回答,就自顾地收拾起纸笔墨砚,用一个盒子装了,将她抱下地,一只手拿着盒子,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走,我陪你去玩儿……”
出去才发现,刚刚已经下过一场雨,天气已经放晴,岛上的空气清新而宁静,那块平整的石板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最好的书桌。
秦大王兴致勃勃地把纸笔摆开,弄了一点水在砚台上,大手拿着墨,一用力,墨卡擦一声断了,一些黑色的水溅出来,弄了他一头一脸,他有点尴尬:“妈的,我看那个小兔崽子磨墨那么简单,老子怎么弄不好……”
花溶仍旧不回答,只呆呆地坐在旁边的小石头上,看着远方的天空。天空那么蓝,一望无垠,忽然,一双很大的翅膀展翅飞过,竟然是一只苍鹰。
正文 第19章 安逸日子
这海岛上竟然有苍鹰飞过。
她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看着那片翅膀煽起巨大的风尘,心想,如果能够追上去,抓住苍鹰的翅膀飞走,那该多好?
秦大王还在磨墨,立刻道:“你喜欢?我哪天找一把弓箭射一只给你玩儿……”
这个强盗就是这样,无论看到什么好的东西,都想“射”下来,加以控制,苍鹰是给人把玩的宠物么?
她冷冷一笑,没有做声,回过头来,秦大王已经额头上都是汗水:“妈的,磨好了,你看看……”
水加得太多,墨一点也不好,她自然也不会挑剔,拿起笔,在他铺开的花笺上写他的名字:秦尚城。
一遍又一遍,一张又一张。
墨有点淡,写出来很浅,秦大王也不会分辨,每写好一张就兴高采烈地接过一张,放在一边晾晒。
不一会儿,已经写了七八张,他拿在手上,一张又一张地看:“老子的名字还真香……哈哈哈……”
花溶放下毛笔,再也写不下去。
秦大王正要说话,忽然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他喝一声:“滚出来……”
正是少年,他并非急于学写字,而是担心花溶的安危,悄悄在这里等候花溶,却见秦大王和她一起,就不敢出来。不过见姐姐毫发无损,身上衣服也很整齐,才放下心来。
现在被秦大王发现了,他也不怕,干脆走了过来,只叫花溶:“姐姐……”
花溶拿起石头上的一本书:“给你,你好好看看吧……”
少年接过一看,竟然是一本《孙子兵法》。
正是秦大王带回来的那箱古籍善本里面的其中之一。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