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身上有些什么,让我觉得很是与众不同,甚至有些诡异,我的眼光不由自主紧随着她,是什么呢?在她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忽然恍然大悟:她打的那把用来遮阳的伞,竟然是透明的,强烈的阳光透过伞面,无遮拦地打在她的脸上。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会用透明伞遮阳么?
下午,我将这个见闻讲给艾格听,他正在他那台硕大的苹果电脑上做图,闻言皱皱眉:“顾颜,是不是我给你的工作量太小了?不好好做你的事情,关心那些没用的做什么?!”我吐吐舌头,低头专注于案头工作。
艾格是这家多媒体公司首席设计师,我刚刚大学毕业,一个月前成为他的助理。我们分享一间办公室,他的工作台很大,占了大半间屋子,我的小办公桌只好紧靠窗户,阳光强烈的时候,直射到我的电脑屏幕上,我几乎分辨不出上面的图案和文字,然而艾格不许我挂窗帘,他说昏暗的光线会影响到他的思维和创作。这个可恶的家伙!
于是,我就常常把眼光从屏幕上转开去,看看窗外,揉揉眼睛。是的,艾格是个自说自话又固执己见的男人,是个挑剔而难缠的上司,我本应该讨厌他的,可是,每当从我电脑左侧度角望去,看着他那张英俊而忧郁的脸,常常若有所思的神情,总是怦然心动。对我这种刚出校门的女孩子,他这样成熟沉稳而又略带沧桑的男人总是魅力难挡的,我想,我是不可免俗地暗恋他了。
我又一次对着窗外揉眼睛,看到对面公司的女洗手间人影一闪,正是中午那个打透明伞的女人,我不由定睛细看。她站在洗手间窗口的位置,对着洗手台的镜子左顾右盼,一会儿凑近些补补妆,一会儿又站远些端详端详。
我们这两幢大楼仅距离二三十米,我甚至能看到她对着镜子笑出了两个小酒窝,显然,她对自己的样子万分满意,得意洋洋。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对镜自怜果然是女人的特权,一有机会就忍不住过把瘾。
艾格又抬起眼睛,瞪我:“顾颜,你又在做什么白日梦?很闲的话就帮我泡杯咖啡来。”我答应一声,快步走去。
我体贴地给他掺了半杯牛奶:“下午三点钟了,喝太浓咖啡会影响睡眠的!”艾格冲我一笑,眸子闪耀如星:“没关系,今天好多工作,还要熬夜的。”我心跳加速一倍。
为了掩饰自己的脸红,我又将脸转向窗外。公司的会议室里正在开会,那个女人对窗而坐,在我的位置居高临下望过去,可以看到她着了丝袜的修长的腿。让我惊讶地张大嘴巴的,是她的那双穿细高跟鞋的脚,紧紧跟对面那个中年男子的勾在一起,互相缠磨,我只看到那个男人西装笔挺的背影,似乎正在侃侃而谈,与会者都在聚精会神聆听,谁会料到桌下会有这样一副香艳无比的画面呢?
2008…02…10 16:47
(二)
我再次遇到公司的那个女人的时候,特别在擦肩而过时,盯了眼她的工作胸牌,上面的名字是:余明明。我记住了。
从此,我在工作时间最惬意的娱乐有两个,一个是默默注视、欣赏心上人艾格的一举一动,一个是偷偷观察余明明活生生的“办公室私情秀”,不知我算不算个充满偷窥欲的不正常的女人呢?
我看不到余明明的办公室,但我可以看到那个男人办公室的一角,现在我知道了这个男人正是公司的――黄和。市场部同事小曼有次来我们办公室,坐在我的位子上聊天,偶尔看窗外:“呀,你这里看公司好清楚哦!”,她指着一间窗户,那里可隐约看到那个中年男子的侧影,告诉我:“这是公司黄总,曾是我的重点客户之一。他是海归派,身价不菲,有宝马豪宅,如果没结婚,可算是这个区的钻石王老五了!”。
从此我就将观察的重点放到了黄总那间窗子。我看到过数次,就在黄和办公室,两个人紧闭房门,偷偷拥抱亲吻,亲密无比。而他们约会的暗号,就是余明明那把透明的小伞,无论晴天雨天,只要她一打出来,黄和居高临下地看了,会心一笑,两个人晚上就会同时加班,然后一前一后离开公司。
每当看到他们的旖旎画面,我就会忍不住偷瞟艾格一下,不知象他这样沉默寡淡的男人看到这幕激情剧,是否也会心潮澎湃呢?
而艾格正襟危坐,永远只盯着电脑,沉浸在工作中,从他的位置望出去,也许只能看到对面大楼楼顶――就跟公司其它人一样。
我想,全世界大概只有我一个人了解他们这场风花雪月吧,公司对面只有我们这一个公司的独幢大楼,而我们公司除我之外,没有人是临窗而坐的。再说,人人忙得昏头昏脑,走路都恨不得用飞的,如果不是事先特别注意了某个人某件事,谁会去别有用心去探究窗外的世界呢?
公司这两个人的秘密也成了我的秘密,我小心地保守这个秘密,延续着偷窥的乐趣。
对于艾格,我是越来越迷恋了,我喜欢他每一幅平面设计的作品,我喜欢看他皱眉头忧郁的样子,我喜欢他偶尔的破颜一笑。我这样地爱恋着他,当我偶尔看到他的身份证,知道这个周五就是他三十岁生日的时候,简直欣喜若狂,终于有顺理成章的理由表达我的心意了。
那天下班后,我和艾格一同走出办公楼,在街角跟他挥别,看他背影走远后,又偷偷跑回去,跟楼下保安说了声忘带东西,又回到已经是一片灰暗的办公室。
我没有开灯,在艾格的座位上坐下来,轻轻在他桌子中央放了只精美的骨瓷咖啡杯,杯子上还系了根红丝带,送杯子给他做生日礼物,是取“一辈子”的含义,我想,聪明如艾格,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取包包,忽然看到对面的公司女洗手间的灯亮了,是那个余明明,她又站在洗手台镜子前描眼睛涂口红了,难道他们又有秘密约会?我坐下来,隐在窗户后面。
果然,一会儿,黄和的办公室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他们偎坐在一起,开了盏小小的台灯,我从阴暗处望去,分外清楚。两个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男人拿出了一个首饰盒,女人打开,灯光下立即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男人给她带起来,是条钻石手链。女人好像很幸福的样子,拥着男人的脖子撒娇。
我记挂着末班车,悄悄退出办公室。
2008…02…10 16:47
(三)
第二天,我比平时提早半小时上班,为的是第一时间看到艾格又惊又喜的表情。我来到公司的时候,整幢大楼还是空荡荡的。
我打开办公室,还没走到座位上,忽然凝滞住脚步,全身象是深陷冰窖骤然一寒,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窗外,公司的女洗手间,有个人影高高飘在那里,一荡一荡,脸正对着我的窗户――是余明明!她的脸苍白而扭曲,眼睛圆睁着,舌头吐出来……这是一张死人的脸――吊死的人的脸!
我腿一软,歪在座位上,我看她那张脸第一眼就想立即跳开眼光,然而,却象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攥住般,我移不开眼睛,迈不动腿,甚至喊不出声音!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个洗手间的门被人打开,立即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有人发现了余明明的尸体!公司立即喧嚣起来,许多人涌到洗手间的门口,一会儿警车和救护车也来了。
刑警们在给尸体排照片的时候,同事们陆续来了,都涌到我们这个办公室,扒在我的窗口看热闹,艾格推门进来,他诧异地看着一屋人,小曼给他解释:“公司出命案了,顾颜这里可以看到现场,快来看啊!”
艾格却丝毫不感兴趣:“哎,有什么好瞧的?这个城市哪天不死几十个人啊,快回去上班了,我们还要做事情呢!”说着,就往自己座位上走,然后“咦?”了一声:“谁的杯子打碎在这里了?”
我这才看见:艾格座位旁边的地板上,我那个做生日礼物的骨瓷杯子,碎了一地!我眩晕地几乎站不住脚。
一整天我都恍恍惚惚,听着同事议论:“听说那个女人是用自己的丝袜把自己吊在洗手间天花板的落水管道上的,太可怕了!”,“有什么想不开的,为什么自杀呢?!”,“白领们工作压力太大了!”,“唉,白领们都是被老板逼死的命啊!”,“她干嘛选择上吊啊,死了样子多难看,还不如吃安眠药呢!”。
我脑子里不停闪现余明明那张恐怖至极的脸。
我知道,余明明肯定不是自杀!没有女人会在甜蜜接受了情人的礼物后,又突然想不开去自杀的!超级爱美的她,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粗鄙”的自杀方式,死在情人的地盘上!
忽然有个想法潜入我的脑子:余明明的鬼魂肯定清楚我是这个世上惟一知道她昨晚约会的人,所以,她死后的脸一直冲着我的窗户,一双眼睛也象是紧盯着我一般,而那个莫名其妙碎了的骨瓷杯子,一定是她从另一个世界给我的信号,要求我为她申冤!这样一想,我立即觉得毛骨悚然,后颈上飕飕冒冷气。
艾格从那堆图纸中抬起头:“顾颜,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生病了吗?”他这样一说,我立即觉得头疼欲裂,顺情请了假:“艾格,那我就请半天假了!”
2008…02…10 16:48
(四)
我没有回家,我去了刑侦大队。
刑侦队杨队长见到我很惊讶:“小颜,你怎么来了?家里有什么事么?”
我有些紧张不安,一下子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舅舅,我不是为家里事来的。我想,我一不小心成为一个谋杀案的目击证人……”,杨队长,我的舅舅,眉头皱了起来,眼睛探究地看着我:“你说的可是今天公司那件命案?”
“怎么,舅舅,你们也认为她不是自杀?”
“当然不是,尸体颈上勒痕都淤紫了,她自身重量不足产生这么严重的痕迹,她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一小时后,我走出派出所,心里放松了很多:余明明,该做的,我都为你做了,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早日抓到真凶。
我以为,这件事情涉及我的部分,应该就此结束了,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二天,我接到舅舅的电话,让我再来警所一趟,确认下当事人。我又跟艾格请假,艾格奇怪地看我一眼:“又是不舒服?”
坐在警所里的正是黄和,舅舅让我透过玻璃窗辨认一下,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他,黄和相貌平平,气质沉稳自信,举手投足间透出一副尊者风范。舅舅问我:“昨晚你看到的,跟余明明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是他?”我点点头,这个每天都会看到数次的身影,我不会认错的。
我问舅舅:“凶手是他吗?”,舅舅一笑:“现在离下结论还早得很呢,但我想,他肯定能提供些死者的信息。”
我走出警所的时候,和一个女人擦身而过,我怔了一下,转身看去,这个女人三十岁上下年纪,身材纤瘦,眉清目秀,衣裙素淡,一身浓浓书卷气,只不过匆匆一瞥,就让我想起了四个字:“人淡如菊”。
我目送她进入警局,不由暗自惊讶:“为什么我对这个女人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呢?”
第二天,我又在窗外公司黄和办公室看到他的身影。舅舅打电话告诉我,死者尸体解剖结果出来,她被害时间确定,是晚十点之后,而黄和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晚八点后他宴请一群生意场上客户,一直到晚十一点多才尽兴而归,期间没有离开过酒店。他的不在场证明人,如果加上酒店其它客人和服务生,大约有百十个。
“小颜,你看清那天晚上,黄和送了一条手链,余明明是戴在腕上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