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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医生的意思,世界上只要多一个人愿意捐赠他的骨髓,我大哥被救活的机率就多一分是吗?」阎明不想管他人的死活,他所在意的只有古绍全。
「当然,不只有古先生,所有患有白血病的人都一样。」
「好。」阎明站起身来往外走。
「阎明,你要去哪?」邵荃叫住他。
「鹰帮。」他回头对她说,并告诉医生,「你现在就可以去准备所有骨髓捐赠的事,我会去带一群人来捐骨髓,我发誓一定要救我大哥,你们好好等着。」
※※※
邵荃与阎明并未获准进行骨髓捐赠,因为两天一夜未曾阖眼,心情又激动又不安的他们并不适合马上进行手术,遂三天以後再说是医生给他们的回答。
但是,一群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流氓突然挤进医院内,却让众医护人员笑开了嘴,当然这不是因为他们脑筋有问题,而是因为这群孔武有力的男人全是要来捐赠骨髓的。
老天,将近两百个人,而且听说陆续还会有人来┅┅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不禁让人怀疑阎明和正待在无菌室内的古绍全到底是何等人物?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刻,两百个人要捐赠骨髓,他们会忙死!
既然暂时帮不上任何忙,阎明与邵荃在医院的特别通融下,全副换装的来到古绍全所住的病房,但是邵荃却在入口处迟疑的停下脚步。
「怎麽了?大哥就在面呀!」阎明亦停下脚步看她。
「他┅┅他会不会不愿意见到我?」邵荃不确定的问,毕竟她和他最後一次分手时,她是因为要嫁给别的男人而离开他的,他会不会对她有所怨怼,不想再见到她?或者他根本不想让她见到他病恹恹的样子,在见到她出现之後反而会害了他,一想到此,她真的很害怕。
「怎麽会?荃姊,你不知道大哥深爱着你吗?」
邵荃抬头看他,「他深爱着我?」
「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怎麽还在怀疑,荃姊?」阎明皱眉问。
垂下眼睑,邵荃动也不动的沉默了好半晌,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走吧!」她说,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见见古绍全,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如果他真的爱她,她想,他一定会再接受她,而且会为她努力和病魔抵抗的。
安静的病房分成两部分,除了正常病房的部分之外,一层透明的帘幕隔离了躺在病床上的古绍全,他闭着双眼,像是沉睡般的动也不动一下。
「大哥,你睡着了吗?」阎明开口问。
「阎明?」古绍全由完全静止的状态突然坐了起来,「你终於来了,这两天差点没把我闷死,你┅┅」
「大哥,你看谁来看你了?」阎明微笑着打断他,将站在身後的邵荃拉到自己前方。
「不,你爱我。」再有任何怀疑,在见到他现在眼中的苦涩之後,所有的问题便已迎刃而解了,邵荃坚定、肯定的望着地说:「因为你爱我,所以你在得知自己得了血癌之後,你放我自由;因为你爱我,所以你便眼睁睁的准备看我嫁给别人,并说祝我幸福。你爱我,这麽明显的事实,我怎麽还会认为你不爱我呢?」
看着她,古绍全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甚麽。她终於明白自己对她的爱了,三年来的感情付出终究没有白费,只是选在这个时机醒悟┅┅老天,你在开我玩笑吗?而且,她竟然也对他说她爱他,天啊!你到底在开甚麽玩笑?他都已经是一个快死之人了┅┅
不行,他不能让她陪他受苦!还记得当初老爸住院的那一段时间,对於老爸所受的种种折磨,他几乎是感同身受,他绝不能让她也尝受到那种历尽千辛万苦,最後却依然得失去一切的痛苦。他得想办法拒绝她的爱,赶走她,让她恨他而不是爱他,他必须┅┅
「我的人已经是你的了,而我的心现在也交给你,如果你想将它揉碎的话,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她似乎看进他内心深处般的对他说。
一时之间,古绍全所有的计划全乱了,揉碎她的心?不,他爱她呀!他怎狠得下心将她的心揉碎?
爱,就是因为他爱老爸,所以他甘心忍受一切折磨,即使事後他还得尝受那因失去老爸而痛不欲生的感受,但是他却从来不曾後悔过,只因为爱。
爱,她也是因为爱他,所以在明知道他的病情之後,还自愿回到他身边吧?算了,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即使他的生命真只剩一天,就让他们俩享有两情相悦、相亲相爱的一天吧!他看着她,突然伸手将她的口罩拿掉。
「不行,这是┅┅」邵荃惊慌的叫道,声音却全被没入古绍全倾身吻住她的口中。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深长缓慢而且彻底的亲吻她。
「有病毒,你会生病的。」在他终於松开她之後,她忙不迭的推开他担忧的说道。
「能一亲芳泽,我死而无憾。」他低喃的说,眼中闪烁着近日来第一次拥有的真正快乐,「我爱你,邵荃。」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邵荃这一个月来将所有的精力都耗在医院,伴着古绍全,她度过她人生中最幸福也是最痛苦的一个月。
看着他日益消瘦的身体,看着他因药物治疗而脱落的毛发,再看着他每回面对她时强颜欢笑的脸庞,她的一颗心几乎要揪紧的滴出血来。她怎会不知道他在自顾不暇之际,依然一心一意只为她着想,强作轻松惬意、不露一丝痛苦痕迹,他对她的爱竟然是这麽的深切,她现在才知道。
好想哭,不只是为了他的痛苦,更是为了他的温柔、他的付出与他对她的爱,只是她怎能哭?
一个月以来,每回面对他时,她都恨不得躺在他怀中,对他哭出自己的恐惧与害怕,但是她怎麽能这样做?在明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信心、是支持,而不是她流出泪水的时候,她怎麽还可以在他面前显露出虚弱的一面,对他哭诉流泪,即使她就快要被强忍在心中,屯积已久的泪水淹没。
历史上曾经有人被自己的泪水淹没过吗?好像从未听过,所以被自己屯积的泪水淹没这事根本是无稽之谈,但是长久压抑感情对身体不好吧?尤其当一触即发的悲伤与难过、痛苦与泪水一旦宣泄而出,那恐怕就是惊涛骇浪也难以形容的吧。
邵荃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哭,至少在医院内,或者在即将到医院探望古绍全前两个小时不哭,以免被他察觉自己哭了,但是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即使是圣人也不可能。所以她还是哭了,而且是在医院中,当她听见医生告诉她,目前符合骨髓捐赠的八十六位捐赠者的骨髓中,没有一个人适合古绍全之後,泪水就像水库泄洪般由她眼眶中滚落,一发不可收拾的决堤而出。
「我很抱歉。」见她这麽痛苦难过,连早已习惯面对死亡的医生都免不了自责起自己的无能为力,「我真的很抱歉。」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阎明几近绝望的看着医生问。
「除了等待之外。」医生摇头。
等待,他们又回到一个月前的原点,等待,要等到甚麽时候呢?他们能等,但是古绍全呢?等待,为了一线生机,他们坚强的等待了一个月,但是现在呢?等待,要等多久,能等多久,他们等候的是生机还是死亡?等待、等死,他们究竟在等甚麽?
邵荃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站了起来,泪流不止的她没有一次举手拭过泪,反正她这回拭乾脸上的泪水,下一刻脸颊还是会被泪水浸湿,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她不发一语的笔直走向门口。
「荃姊!」阎明意外的出声叫她,她却恍若未闻的继续向前走,「荃姊,你要去哪?」他毫不犹豫的追上前去,一把攫住她肩膀,半倾身与她面对面的问道,而她麻木的表情今他蹙紧了眉头。
邵荃的目光对准他,但似乎花了好久的时间才看到他,反应出他在问自己问题,但她说出口的话却是,「我要去哪?」
她知道他突然握拳用力的击向墙壁,「砰!」的一声吓得一旁的医生差点没惊跳起来。
「阎先生┅┅」
「为甚麽,为甚麽得血癌的是大哥,为甚麽?」他扶着墙壁垂头绝望的低喊,声音沙哑得就像哭了一样。
「阎先生,你们不能现在就放弃希望,我想好心有好报,古先生一定会获救的。」医生安慰他说。对於古绍全得白血病这事,老实说,他实在不应该说他很高兴,但是他真的很高兴,因为由於古绍全的关系真的救了很多垂死边缘的白血病人,所以好心有好报,大家都是这样为古绍全祈祷的。
「好心有好报?好心有好报┅┅」阎明讽刺的低喃着,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好心有好报,像他们这种混黑社会的人,即使真有好心,但有谁会相信他们会有好报呢?「哈┅┅」他还是笑了出来,而眼泪也在同时间滴落下来,在地板上形成一个水印,他的肩膀微微晃动着。
「阎┅┅」
医生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甚麽,而这时沙发上的邵荃则突然醒了过来,她缓缓的抬起身来。邵小姐,你醒了。」
医生的声音让始终面对着墙壁的阎明迅速转身,来到邵荃的面前,「荃姊,你现在觉得怎麽样?」他蹲下身,关心的看着她问道。
「阎明,我们不能哭,哭了就表示我们认输了,我们不能认输,我们一定要有信心相信绍全一定能获救的,不能哭,绝对不能哭知道吗?」抬头看着他眼眶中的泪光,邵荃突然开口对他说。然後像是为了贯彻她的信念般,她率先抹去自己脸上、眼眶中的所有泪水,并朝他扯出一抹坚强的微笑。
看着她,阎明点头,然後伸手拭去残存在眼眶中的泪水说:「大哥一定会获救的。」
邵荃为他的话再度露出一抹微笑,而她这回的笑容比上一回要真切许多。她由沙发中站了起来。
「荃姊?」
「还有些时间,我到无菌室去看他。」她说,而阎明则担心的看着她,「放心,我不会再哭的,因为我相信他一定会获救的。」
「她很坚强。」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一直站在一边的医生突然开口说。
「是的,比任何人都坚强。」阎明喃念道。
现在,他突然觉得当初将一切告诉她果然是对的,她很坚强,甚至比他还坚强,而现在大哥最需要的便是这股坚强力量的支持。大哥,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荃姊,你一定要撑过这次的劫难活下去,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
即使重新扑过粉,因哭过而充满血丝的眼依然掩盖不了一切,古绍全只消一眼便能看出她哭过的事实,而较平常来的时间迟整整半个小时的另一项事责,则轻易让他推敲出她哭泣的原因──他的病情,为此他觉得好难过。
「小荃,你进来。」看着站在帘幕外,强颜欢笑,尽其所能以轻快的语气对他闲话家常的邵荃,他突然朝她说道。
「甚麽?」专心致力在控制自己情感的邵荃,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他的话,但当她了解他在说甚麽时,她却立即摇头,「不行。」
医生曾经千交代万交代的告诉过她,他现在的身体根本禁不起一丝风吹草动,稍微的一个不小心引起任何一种并发症都可能会要了他的命,而她或任何一个正常得可以在外头游走的人,则是标准的病毒带原体,是不能随便与他做任何近距离的接触的,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越过那层帘幕,到面去的。
「你若不进来,我就出去。」他作势起身的说。
「不行!你不能出来!」邵荃叫得好大声,帘幕外头的空气充满了全医院的病菌,他怎麽可以出来呢?绝对不行!
「你不进来,我出去。」他坚定不移的看着她说,即使病入膏肓,他独裁霸气的一面依然未有改变。
「为甚麽?我们这样说话不也一样┅┅不要!」见他当真要拉开帘幕出来,邵荃立刻惊叫的妥协道:「好,我进去,你待在面不要出来。」
看了一眼入口处,她摸摸头顶上的帽子、脸颊上的口罩,再低头将身上的无菌衣检查了一遍,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跨进曾经被警告不得跨入的禁地。
除了上回他吻她那次,这是她第二次跨入这个空间,而这回他同样不安分的在她一跨进无菌空间之际,便伸手将她紧拥入怀中。
邵荃因措手不及的被他抱住而怔了一怔,但下一秒却惊惶失措的挣扎叫道:「别这样,快放开我,我会害你生病的,绍全,别这样。」
「别动,让我好好抱着你,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