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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霍尊霆竟是破天荒地注定说出考虑母亲心情的话来,不由得让沈后的心内一暖,开口道:“这该不会又是飞燕那孩子的意思吧?不然的话你们爷们儿可是想不得这么细。”
骁王照实答道:“的确是尉迟氏提醒了儿臣,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沈后用小玉锤敲打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叹了口气道:“协理六宫,也要有六宫可管才好。她那样一个人精儿,将你拢得死死的,到现在府上也没见半个妾室出来,想必以后这宫里是难得的清净了。要我这老骨头搅和什么?再说你憋足了劲儿想给那尉迟氏一个体面的。
却叫那些个心里包着坏水的尽是搅和了,想必这心内也是憋着气儿呢,若是再不能给她个体面的封后大典,想必那脸儿是要臭上了一辈子。本宫可是不会讨这个没趣儿!
难得她有那个心思,本宫也领了情,只是在这深宫里斗了小半辈子,临了也没瞧见争出个什么……这深宫里,本宫住得也是够了,抬头总是看着那巴掌大的天,便是想在宫外过完余下的日子,你若是真有心,便是出些银子修缮一下行宫,本宫在那住得惯些……以后你哥哥若是能还俗,也让他去那陪陪本宫吧……”
听了这话,骁王便是恭谨地回到:“谨遵母后懿旨。”
骁王出宫回府时,便是转到了王妃的院内。飞燕早在成礼之后,便偷偷回转了王府。
因着担心初时,母体还有余毒,那小公主一直由奶娘奶着。飞燕的那些个珍贵的初乳倒是也没浪费,尽是“喂”给了百毒不侵的王爷。还美其名曰爱女心切,乃是替女儿试毒。
飞燕自怀孕以来,那胸前的妙处便是愈加丰盈,产女之后,又是每日肿胀难受的很,所以骁王这几日尽推了公务,都是及早回府,好行一行那妙不可言的差事。
只是这一日,他兴致勃勃的进来,却发现有人一早便是抢占了这“妙活”。只见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婴儿,正被自己的爱妃抱在怀内,衣衫半解,啧啧作响地品尝着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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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骁王进来,飞燕笑着抬头轻声道:“宝宝吃得睡着了,殿下切莫大声说话。”
她初为人母,却是不能亲自喂养孩儿,如今毒气尽是散了,终于可以亲自哺养福粉白的一团,心内自然是十分激动,当婴孩的小口紧紧贴附自己时,只觉得那整个心都是要被这娇小可爱的吸走了。
小郡主如今早就不是刚刚生产时的皱皮模样,眉眼都舒展开了,竟跟跟飞燕一个模样,被骁王赐名“霍玄儿”。燕子的别称乃是“玄鸟”,有因着依着新野的习俗要起个好样的小名,起名为“玄”有不着之意,背后的深意却是盼着她一辈子脚踏实地,不再有波折痛楚……
骁王探头一看,那玄儿团团的小脸果然是紧贴在爱妃的玉肌之上,小嘴虽然含着时不时吸吮一下,可是瞧着那情形竟是吃着吃着睡着了。
一旁的奶妈子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小郡主,将她抱了出去。飞燕还未来得及揽住自己的衣襟,高大的男人便是挨了过来,低下头来要捡女儿的剩余……飞燕哭笑不得地推开他的俊脸道:“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骁王语气微酸道:“现在本王在爱妃的心内愈加是没了地位,只顾着小的便是要不管本王了?”
此时帷幔半放,倒是遮挡住了外面一杆侍女婆子的视线,飞燕捧着骁王的俊脸,轻轻地啄吻道:“以后便是有再多小的,殿下也是妾身心内头等要”哺养”的大婴孩……”说这话时,飞燕自己都是轻笑出了声。
如今大齐上下,敢将堂堂骁王调侃成婴孩的,恐怕也也只有雅玉王妃能是如此了。骁王干脆将整个身子都靠在飞燕的身上,嗅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一时心内有些心猿意马。算一算,自从燕儿有了身孕之后,二人的□□便是几乎全无。
熬度了这么些时日,总算是完全解禁了。飞燕自从小腹渐渐变鼓时,便每天涂抹着骁王嘱咐神医钟平特意调配的香乳软膏,这软膏乃是选取了南海水兽的皮下香脂搭配温补的药草调和而成,涂抹在肌肤上愈加滑嫩,消除寻常妇人生产时会产生的妊娠纹路,所以虽然是刚刚生产完毕,飞燕的玉肌却是寸寸柔滑,伸手抚摸便是滑腻得有些爱不释手。
若是揭开衣衫一眼看过去,哪里是生产完的妇人?分明便是正值妙龄的香软可口的少女,引得骁王禁不住想要一亲芳泽,怎奈钟平的忠告在前,为了让飞燕的身子将养得更好些,一时便要禁止了房中之事。每日的宽慰便是替燕儿纾解下胸前的胀痛,可惜今日这美差也没捞到,便是一个劲儿将脸凑到了美人的身前,伸出大掌捞了满手的凝脂细细揉搓,飞燕也是久不沾染雨露,被骁王撩拨得有些面红耳赤,便是半推半就在软帐内与他嬉闹了半响。
耳磨厮鬓正得趣时,突然听闻了乐平长公主前来求见骁王。骁王听了账外宝珠的低语,眉头微微一皱,生硬地说道:“不见!”
飞燕轻轻一推骁王:“长公主如今正是悲切之时,殿下若是不见,恐怕将来是要让长公主埋怨殿下不近人情的,不如妾身去见了公主,也好开解了她一番。”
骁王本就不爱这些婆婆妈妈之事,大概也是猜出乐平乃是前来给王家老小求情来到,便是存心避而不见自己的妹妹。听飞燕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但又不放心地开口道:“她若是来哭哭啼啼,便由着她,可若是胡搅蛮缠,爱妃你便直接撵她出府,不必客气!”
飞燕笑着一推骁王,便是起身梳妆打扮了一番,换了一身樱红色的及地拖尾高腰身束腰罗裙,简单地挽了个推鬓高髻,插了一支玉钗,也没有薄施粉黛,便去前厅见乐平了。
乐平抬眼望向二嫂时,只觉得这生产完的妇人气色竟是甚好。不但身形没有半点走样,肤色也是如同生产前一般。飞燕刻意没有太过精细打扮,只是维持着礼节上的干净整齐,怎奈乐平如今是瞧见谁都觉得比自己来得幸福安逸,见飞燕这般的气色,更是心内怨气顿起:“二哥可真是春风得意了,满天下的好事尽是落到了他的府内,像本宫这般失了丈夫,夫家又蒙难的晦气星倒是真是不能妨碍了二哥高升的贵气!”
这话说得便是怨气冲天了,任谁听了也是眉头一皱,可是飞燕确实微微一笑,波澜不兴道:“说到底,公主也是霍家的长女,您与二殿下乃是一脉同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时自古不变的道理,怎可这般轻薄了自己的大齐长公主身份?”
乐平心内的怨气更大了,捏着手里的罗帕恨恨道:“若真是像王妃所言,为何二哥竟是这般翻脸无情,不顾玉朗的驸马身份,给他栽赃了这么多莫不有的罪名,王家满门皆是发配了边疆充作了妓户。这不是分明将我堂堂大齐长公主的脸面狠狠摔在地上吗?他可是当我是他的亲妹妹了?”
乐平这几日求见母后,却被沈后回绝一直不得见面,她也是投告无门,辗转了一圈才算是拉下了脸面来求骁王,怎么知道骁王竟也是回绝不见她,一时间心内的委屈愤恨也是无以复加了。
飞燕看着乐平哭得泪流满面的模样,心内微微叹了口气,按理说她是该按着骁王的意思,将这哭闹不止的公主请出府去,可是看着乐平公主的样子,心内总是不忍,便开口道:“公主只觉得骁王冤枉了驸马,为何不问骁王为何会如此?小郡主乃是妾身……成礼之后,没有足月便早产了的,因着头一晚中了驸马派出的刺客投放的毒气才是如此。我现在还真希望驸马就在眼前,也好仔细问问他,朝堂前的谋划倾轧,怎么较量是他们男子的本事,为何却是将心思动在了后宅之上,一门心思做起了毒害他人骨肉的勾当?”
乐平闻听此言,顿时收了声音,瞪着眼说道:“你切莫血口喷人,以为驸马不在人世了,便可污蔑在他的身上,你早产生子关驸马爷何事?”
飞燕闻听此言,微微抬起了头,凤眼微挑道:“若不是心知公主也遭遇过生产不畅的痛楚,当真以为公主乃是无法感同身受其中的痛楚,才出言如此刻薄!公主信不过妾身,难道还不知道你二哥的脾气秉性吗?绊倒一个小小的王玉朗,还要拿自己的孩子来说嘴陷害,能想出干出这勾当该是何等龌龊猥琐的人品?岂是二殿下大丈夫所为?若不是人赃并获,取得了切实的证据,便是连骁王都难以相信堂堂世家公子,竟是这等的狠毒心肠!更不要说他暗中勾结前朝余孽,阴谋颠覆霍家,简直是不将这乾坤搅乱便誓不罢休的意思!而且……公主难道你真是没有想过,当初你缘何从马车上失足落下吗?”
这最后一句,正中了乐平公主的痛楚,她听到这里,简直是抑制不住,拍案而起道:“怎么,难道你还要将这意外也按到了驸马的身上吗?”
飞燕依然是淡定道:“这意外是发生在淮南地界,当时骁王也是鞭长莫及,只是二殿下在淮南的耳目众多,当初你生产完毕,府里曾经偷运出去一具中毒身亡的女尸,却对外宣称乃是感染了时疫而暴病身亡。而据王府内的管家所言,公主当初外出时,停靠在外的马车上也只有那一个横死的侍女留守,事前有其他侍女看到她曾经偷偷将一壶油倒在随身的小水囊里……”
话点到这里便是不用再多言了,乐平公主多少次夜里都能再梦见当初从车上滑落那一瞬间的情形,脚下当初滑腻竟是控制不住的……事后,她也曾经跟驸马言明自己心内的疑虑,可是却是被驸马温言劝慰住了,只说不过是个意外,一时的失足在所难免……而且……”
经飞燕这般提醒,她猛然想起自己的母后也曾经细细询问了关于那侍女的情形……而且母后再不让自己跟着驸马爷会淮南,那态度也是甚是蹊跷……
所谓三人成虎,就算乐平被王玉朗的甜言蜜语再三蒙蔽住了心智,可是现在母后的点而不破,再被飞燕这般毫不留情地全然点破,便是心内疑窦顿起,再是无暇忧心王家老小的命运,只是惊疑不定地呆坐在那儿……”
飞燕看着乐平的模样,心内也是对着没什么心眼只一味胡搅蛮餐的公主微微叹了口气道:“如今驸马不顾及自己家人,犯下这等滔天祸事,不但害了公主您,还想要害了二殿下的骨血,试问若是换成了公主您,可曾会轻饶了这危及江山,一意毒害皇家骨肉之人?”
那一日,乐平公主出门时,神情都是恍惚不定的。飞燕知道乐平虽然心直口快,平日说话不过脑子,但是到底不是痴傻之辈,至于回去后琢磨出了什么,便是她自己的造化了。日后若是还是如今日这般在骁王的面前肆无忌惮的说话,依着骁王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大齐的长公主势必在皇家里的日子不大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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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允久病不出,龙椅不可空悬太久。终于,在骁王府的正妃坐满月子之后,传位的圣旨下达,传位于大齐二皇子霍尊霆。
这样的圣意可是说是众望所归。新帝的登基大典堪称盛事,满京城都为之哗动。尤其是京城里的高门贵眷们心内都是不禁有些隐隐的期待。
骁王府的正妃出身不够,这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尉迟飞燕在几年前还是京城里落败的前朝遗臣的女眷呢!而且是妾室扶正,虽然的当个骁王府的正妃还勉强称头,若是成为一国之母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堂堂大齐,才女佳丽无数,显赫的世家女里待字闺中的贤后人选无数,怎么就轮到那曾经当街贩粥的妇人成了一国之后?比较着前朝历史,也不是有过闲散的王爷因着情势,出人意料地登基,考量到后位的重要而将原来的不适宜为后的正妻另作册封,重新选择皇后的先例。
是以各个府宅里小姐们也是有些雀跃,暗自期待着新帝重新拣选足够威仪的皇后。
新帝登基乃是隆重的大事,皇家礼仪繁琐,等级森严,皇上祭天,接见百官,出游等的仪仗皆是不同,而登基大典则是皇上礼仪中最隆重的,礼部这些时日全力以赴准备着帝王登基的大典。
礼部的侍郎早派人将皇帝的仪仗,伞、盖、静鞭、金八件、龙鼓等准备完毕。
可是旨意这时有下达了过来,依着新帝的意思,这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却是要一同进行,这又让礼部人仰马翻,叫苦连天。
为此礼部侍郎亲自去见宫中新任的大内总管魏公公,赔着笑脸递着小话:“魏公公,您也是要帮我想想法子,历数着前朝,向来都是先登基,然后再择吉日封后的,哪有这般一同进行的?该是哪里是主,哪里是次,都没个先例依循,该是叫礼部的官员们如何处置安排?都没了章法可真是愁死了人!”
曾经的魏总管,如今乃是行走宫中威风凛凛的魏公公只觉得这几日神清气爽,他平生的志愿便是扶持着主子,尽心竭力成为名垂青史的侠胆忠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