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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处罚之事不如先暂缓吧。”苏瑞文虽然也听出了自家祖母的迟疑,但是孝道为先,他是不可能逆着苏老夫人来的。
小王氏悄悄地对李妈妈使了个眼色。
李妈妈顿时心神领会,往前踉跄一下,整个身子都扑向王妈妈。
苏陌素连忙上前一步去扶王妈妈。可无奈李妈妈用的力气太大,把王妈妈和苏陌素一起扑倒在地上。
“对不住啊,对不住!”李妈妈口里对说着道歉,手却并没有去扶王妈妈,“我帮你拣,王姐姐。”
王妈妈脸色一变,想去夺那木偶,却依然慢了一步。
“这……”李妈妈一脸诧异,她将木偶拿到苏瑞文面前,“老爷您看,这不是夫人的生辰八字吗?”
苏陌素垂下眸子,高悬的心也重重摔了下来。
果然如此。
果真,恰好,就是小王氏的生辰八字。
“是吗,我也是年纪大了,倒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只是这八字我瞧着就眼熟,王妈妈,府上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是这八字?”苏老夫人望向王妈妈。
“瞧老奴的糊涂!大老爷院里的……”
王妈妈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老爷,妾身知道,妾身嫁入入府这些年,也没能去平城侍奉在老祖宗面前,是妾身的不孝。陌素这孩子被放在平城八年,妾身也未能去瞧她,这也是妾身的不慈。”
小王氏哽咽着开口,脸上的眼泪也流个不停,“老爷,妾身不怨陌素。”
“只是,陌素,你就算不原谅母亲,也不要记恨你的弟妹好不好?”小王氏撑着凳子勉力站起来,她身子有些颤抖,苏瑞文连忙上前扶住她。
可小王氏却坚持要往苏陌素那边走去:“陌素,母亲给你跪下好吗?”
苏陌素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知道,如今她该做的,是马上自己先跪下去。不论是请罪还是继续喊冤,都应该先摆低姿态,然后同小王氏一般痛哭流涕,哽咽抽泣。
可是,她做不到。
越是在在乎的人面前,越是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前世就是如此。庶妹污蔑自己,她纵使梗着脖子不认错,甚至连解释都不愿意。
苏陌素知道,自己心里对苏瑞文这个父亲是仍有感情的。尽管这一世,苏瑞文真的很不喜她,待她与柳姨娘母女也不够好。
可他是父亲啊!是那个前世为自己殚精竭虑,临死时候都只记挂着自己的父亲啊!
看到苏瑞文对苏蔓玖好的时候,苏陌素心里难受,但却没有办法恨他。因为她知道,父亲是在对那个身份好,是在对他最疼的嫡女好。
“孽障!”
苏陌素抬起头,望向面前的苏瑞文。
她的父亲满眼憎恶,脸上的戾气散都散不开:“真是个孽障!”
“同是女儿家,蔓玖为了你母亲都生病了,亭亭和玉立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也从不添乱。可是你!你从一出生,就像个祸害一般,祸害着这个家!”
苏老夫人听不下去,提起声音喊了一句:“瑞文!”
苏瑞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怒气压下去一些:“祖母,你莫怪瑞文。这孩子,真的从一开始就不听话。如今在娘家,连个弟、妹都容不下,日后怎么可能为人妻,为人媳?”
“事情都没弄清楚,你怎么能这样说孩子呢?”苏老夫人怜惜地看向苏陌素。
同一个人,在不同人的眼中,却是天差地别。
苏老夫人眼中的苏陌素是讨喜的,苏瑞文瞧去,却只觉得分外讨厌。
“祖母,你不能太袒护她了!”苏瑞文皱起了眉头,“听李妈妈说,先前就有夏冬的招供为证。而后,她在花园中挖东西也是众人都看到了的。”
“那婆子假传话的事,我也听说了。只是,祖母,既然八字写的就是夫人的,总不可能夫人自己诅咒自己吧?”
“但陌素也不可能自己挖出自己的罪证吧?”苏老夫人怎么也不认同是苏陌素在行厌胜之术。
“再说了,陌素的出身摆在那儿。若孙媳健健康康,陌素或还能盼着挂个嫡女的身份出嫁。可若孙媳有什么不妥,陌素才真正应该哭呢。”
“夫君,就让我一个人受苦吧。左右还有蔓玖贴心我,我难受一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小王氏不提苏蔓玖还好,一提苏蔓玖,苏瑞文自然就将过错想到苏陌素身上了。
“来人,去,去大小姐院子里找一找。”苏瑞文恨恨地道,“看这孽障是不是还做了其他没有良心的事情!”
“对自己的母亲也能下手,你这行径简直令人发指!”苏瑞文越说越气,他对苏陌素高高抬起了手,却最终没有落下去。
“瑞文!”
苏老夫人的声音十分焦急。
她站起来,去拉苏瑞文:“瑞文,你别这样急躁。陌素的性子我很清楚,她绝对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是啊。瑞文,你就别怪陌素了。”小王氏可是记着苏老夫人要找她拿对牌和钥匙呢,“只要祖母高兴,这黑锅我背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要平平安安生下了孩子,我便一个人住到别院去,以免让人生嫌。”小王氏擦了擦眼角,那姿态柔弱到了极致。方才在苏老夫人面前的傲气模样半点也找不到了。
“母亲这话,根本就是想让我去别院吧。”苏陌素知道自己这句话不该说,可见到小王氏这般惺惺作态,她实在是忍不住。
就是这样故作可怜的模样,连自己也被瞒过了。
真是可笑!自己都保不周全,还想着帮别人。真是可笑!可悲!可恨!
苏老夫人听了苏陌素的话,整张脸的脸色便也十分不好。
她想要开口,可却根本没能开口,就只听到小王氏的哭声越来越大。
苏老夫人按住额头,她是真的头疼了。
“你母亲如今身子也不好,我看你还是回平城待一段时间吧。”苏瑞文望向苏陌素。
苏陌素觉得自己今日有些魔怔,她把心底的话,就那样毫不遮掩地问出了口:“父亲是不是觉得,没有我在的那八年,才算过得好?”
苏瑞文没有做声,可苏陌素已经读懂了他的答案。
“既是如此,那陌素去便是了。”苏陌素有些心灰意懒。可她更害怕自己不肯死心。
每次见苏瑞文前,她都刻意提醒自己,如今她是苏陌素,不是父亲最疼的嫡女苏蔓玖,莫要再想前世的事。
可似乎,她总是做不到。
“也罢!也罢!”苏老夫人站起身,面上神情十分沧桑,“我也出来了这些时候了,是该回平城了。”
“祖母!”苏瑞文的声音中有些哀求,“祖母,是孙儿做得不好,你莫生气。”
“我不生气。”苏老夫人摆摆手,“你如今大了,又将有自己的嫡儿嫡女。我很替你高兴,也很放心你呆在京城。只是瑞文,祖母也希望你能理解祖母,你有这般多的儿女在身边,可祖母只有陌素一个曾孙女常伴左右。”
“曾祖母。”苏陌素的眼泪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流了下来,她跪下身去。
“是陌素不孝。”
这一次,她跪得并不犹豫。
她跪的不是小王氏。她跪的是苏老夫人。
苏陌素心甘情愿。
“你在我膝前长大,你若做得不好,也是我教的不好。”苏老夫人走到苏陌素面前,轻轻地摸着她的头,“没关系,孩子。你还小,曾祖母会耐心教你的。”
说到最后一句,苏老夫人心中其实有些难过。她如今身子已愈发不济,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再护苏陌素多久。
活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心生悔意。
今日她不该去搜院子的。
“祖母。”苏瑞文看出苏老夫人眼中的伤心,心里也有些难过。他想上前安慰苏老夫人,袖子却被小王氏拉住。
“夫君,我去赔罪吧。”小王氏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睛依旧红红的。
苏瑞文想到小王氏受的委屈,便把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父亲。曾祖母。”
一个声音响起。
苏陌素不想回头,她不愿意如今的自己被苏蔓玖看到。
她这般狼狈,来人却只会得意。
她不想输,可却分明被对方踩在了脚下。
苏蔓玖的声音十分温柔:“父亲和曾祖母莫要争执了,都是蔓玖的错。若不是蔓玖久病未愈,曾祖母也不会去请高僧。若是不问询高僧,曾祖母便也不会去搜院子。”
“至于这院子中的木偶,父亲和曾祖母都不要放在心上吧。母亲如今的身子最重要。”
苏蔓玖确实十分得意。她这话一语双关,无论在苏瑞文耳中还是在苏老夫人耳中,都能落下好处。
第153章 焉知
苏陌素已想清楚,幕后的真正黑手就是苏蔓玖。因此对苏蔓玖此番话的算计自是再明白不过。
苏蔓玖刻意提及小王氏的身子,在父亲苏瑞文听来,更是要对自己决然几分。毕竟父亲不会想拿小王氏腹中的两个孩子来当赌注。
但是在曾祖母听来,此番话就全然不是这个意思了。
苏陌素望向苏老夫人。
果然,曾祖母的眼中有一瞬间的厌恶。
小王氏今日在苏老夫人面前的表现太差,这借自己肚子来污蔑苏陌素的罪名,在苏老夫人心中是要坐实了。
苏陌素如今和小王氏是分别落了一个罪名,可偏偏这罪魁祸首苏蔓玖却是将自己摘得个干净。
想到此处,苏陌素的指甲掐得更深了一些。手心的刺痛,才能让她心里的难受好过一些。
“既然蔓玖都这样说了,此事便暂搁置罢。”苏瑞文安抚地拍了拍小王氏的手,他是个注重礼仪的人,苏老夫人若是真的回了平城,他一直以来的形象就全毁了。
“不过如今夫人临盆在即,家中少些是非也是只好不坏。陌素,你便多多呆在自己院中,没事就不要出来了罢。我与你母亲这边,都不需要你请安。”
苏瑞文说完,又望向苏老夫人:“祖母,陌素如今已经及笄,她的婚事少不得要请您老人家把关。您就留下来吧!”
苏陌素真心不想承受这份苏蔓玖的恩惠。她愿意回平城,可却不能会平城。曾祖母已经说了那样的话,她怎么也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就让曾祖母难受。
苏陌素只能默默地垂着头,任由苏蔓玖在旁舌灿莲花。
“是啊,曾祖母,您好不容易来京城,就不多陪陪蔓玖吗?”苏蔓玖上前拉住苏老夫人的手,十分自然地同对方撒起了娇。
小王氏则没有说话,她是真心希望苏老夫人带着这二丫头回平城的。撇开苏陌素令她讨厌,单论苏老夫人要收取她的对牌和钥匙,小王氏就觉得这婆子甚为讨厌。
众人虽然心思各异,但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看着面前的苏陌素,叹了一口气:“那就暂且先这样吧。我这老婆子年纪也大了,什么都记不住了。到时候若不能帮上什么忙,可不要怪我。”
“怎么会呢。”苏蔓玖笑着扶住苏老夫人的手,“曾祖母您想去花园逛逛吗?我带您去。”
苏老夫人望一眼苏陌素,苏陌素却是回以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曾祖母,来吧。”苏蔓玖拉着苏老夫人的衣摆晃了晃,一副撒娇的模样。
“我们一同去吧。”苏瑞文笑道。他虽然没有说明,但苏陌素却能看出,苏瑞文并没有将自己算在其中。
“陌素……”苏老夫人是唯一记得苏陌素的一个。但她的声音很快被旁边的人所埋没。
“曾祖母,走吧!”
“祖母,请!”
……
苏陌素并不觉得禁足是件多可怕的事情。她如今看清楚了苏蔓玖和小王氏,能够呆在自己院中,不用跟这两个虚伪的人打交道。苏陌素简直觉得这真是件因祸得福的好事。
但主子淡定,奴婢却未必能。
知书和知画这些日自己的心情都十分不好。
“已经是第三次了!”知画不快地抱怨道,“小姐是禁足,又不是禁食。凭什么每次我去拿饭菜都各种刁难?”
知书心里也堵得难受:“以前大小姐执了对牌,虽然每月领月钱的时候,总要被放在最后一个。可是,那时候也从来不在这种细枝末节上为难人。”
苏陌素此刻正拿了毛笔在练字。手在花清越的药治疗下,已经恢复了不少。今日,她就在尝试同以前一样临摹字迹。
听了知书和知画的话,苏陌素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为难就为难吧。等那边院子的孩子生下来,就会好起来的。”
知书却并不赞同:“小姐是认为,等到夫人的肚子里的孩子安全生下,就算打破了厌胜之术的怀疑,小姐你的惩罚便能截止?”
“小姐,如今的夫人已不同于往日。”知书想的越多,就越难以释怀,“以夫人那日的行为来看,她分明是想对小姐你下手。等到夫人平安无事地生了孩子,知书不觉得她会来帮你。反而知书怀疑她会对你下手。”
苏陌素将写完的那张宣纸拿起来,她吹了口气,挺满意的模样:“我也这样认为。恶人自有恶人磨,知书,你当日为什么会在老祖宗面前隐瞒雪盏的出现?”
知书以为苏陌素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