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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王夫人的话,房中的芳草当即就脸色都变了,她拼命地给苏瑞文和苏老夫人磕起头来:“老爷、老祖宗,芳草已经是苏府的人了。芳草绝对不敢有二心。”
方才王夫人下令杖毙李妈妈的坚决犹在眼前,只要不是一个傻子,就能知道跟着王夫人回了王府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王大小姐最看不得这等贪生怕死的丫鬟,她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却被王夫人拉住了。
王夫人笑容满面地问苏老夫人:“当然,一切还是亲家老太太定夺最好。您觉得怎么样?”
苏老夫人慢条斯理地将桌上地四个杯子翻过来两个,她又将桌上的茶壶提起,倒满了两杯。
两杯茶,苏老夫人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边推到对面:“亲家夫人坐下说话。”
方才进了苏老夫人院子这些时间,王夫人和王大小姐其实一直是站着的。只不过苏瑞文也是站着,王家这两人也没有什么明显不悦。
苏老夫人只递了一杯茶给王夫人,分明就是只请了她一人入座的意思。
王夫人脸上半点不悦都没有,她端正坐了下来:“亲家老太太客气了。”
苏陌素在王夫人坐下的一瞬,就站了起来。
她身边的花清越亦然,花清越十分自然地问道:“素儿与我一同去看看那李氏尸首可好?”
苏瑞文听了这话,不禁抬头,有些担忧苏陌素害怕。不过他的话却是还未说出口就咽了下去。
王大小姐未入座,苏陌素和花清越两个晚辈站起来是最好的。
苏蔓玖也已经站了起来,她十分热络地挽住王大小姐的手,说道:“姨母,既然曾祖母和外祖母有事商谈,不若您去外甥女房中小坐一下,我还有几个绣花图样想要请教姨母呢。”
苏蔓玖也想留下来听听苏老夫人到底如何和王夫人商议小王氏的问题,但是如今王大小姐留在院中着实尴尬。与其大家都这样难做,还不如她主动点帮个忙。
毕竟,如今这苏府,可全是她的耳目。苏蔓玖定了心思,便往苏瑞文那边望了一眼。
果然,她父亲眼中满是感激和欣慰。
苏蔓玖心情大好。
王大小姐也是与苏蔓玖同样的心思。她自幼与小王氏相处不来,昨日小王氏又那般呛她,王大小姐只恨不得亲眼看着小王氏被剥皮抽筋就好。
不过王大小姐也知道,在王府,小王氏不过是个庶女。可如今放到了苏府,这个庶女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王府。所以,即便只是为了王府的面子,小王氏也不可能沦落到太过不堪。
眼不见为净。不能遂愿的王大小姐也正愁着没有个机会暂时离开此处。
苏蔓玖这个台阶送过来,王大小姐十分顺其自然地就下了:“你呀,还是同小时候那般黏着姨母,总是长不大。好了,姨母这就同你去看看吧。”
苏蔓玖和王大小姐相挽着走出了苏老夫人的院子。
房门外院子中,苏陌素正同花清越在看李氏的尸首。
看到苏蔓玖和王大小姐出来,苏陌素的目光不由得跟着进了几步。
花清越以为苏陌素是羡慕苏蔓玖和王大小姐的姨甥情,便刻意转移话题道:“你觉得李氏死了没有?”
苏陌素收回视线,望了眼地上的李氏,又一脸狐疑地问花清越:“这头都几乎要掉了,你觉得她还没死?”
花清越见这个话题不好衍生下去,便再起话头道:“你那继母多半是一直养在内院中了。”
说是养着,其实就是囚着。无论是疯了还是没疯,小王氏恐怕这辈子都是一个病重在床的说法了。
苏陌素望眼不远处打开的房门中的苏老夫人和王夫人,颔首答道:“应是如此。”
“你还有不甘吗?”花清越微微侧面,细致观察苏陌素的脸色。
苏陌素倒是十分坦荡地转过头,直接与花清越对视:“夫君想的后招是什么?”
花清越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十分专注地看着苏陌素。他目光中有审视、有担忧、有犹豫、有关切。
“你我已是夫妻,我过去总想着一个人扛,是我不惜福了。以后,我希望夫君能够帮我。”决定了不再软弱的苏陌素,也就不再逃避靠近一个人、信任一个人了。
靠近和信任固然很有可能带来背叛和伤害,但是如果不靠近、不尝试着去信任,就永远得不到支持和交心。
花清越看着苏陌素那双清丽的眸子,面前的她依然是那个面容平凡的她,依旧有着厚厚的药水伪装,可是,那药水之下的真正容貌似乎就要奔腾而出一般。
花清越几乎有一瞬间的幻觉,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苏陌素。
一个自信的、夺目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苏陌素。
“是,我会帮你。”花清越抬起手,忍不住轻轻拂了拂苏陌素鬓角落下的秀发。
“红枣之事,不过是为王府、苏府都寻一个对外的由头,能够拘着小王氏。因为我觉得,此时的小王氏若是死了,实在有些可惜。”花清越说道。
苏陌素琢磨过来花清越话语中的意思,几乎是电闪雷鸣的一瞬间,她就想到了一个让她十分跃跃欲试的法子:“如果仇人能够帮我杀了另一个仇人,想来一定很过瘾吧?”
花清越宠溺地笑道:“是,让她用自绝的方式来帮你毁灭另一个人。”
“自绝?”苏陌素倒是想到了利用小王氏去解开苏蔓玖一直伪善的面具。毕竟,算计小王氏腹中孩子这一事,真真切切是苏蔓玖做的。不过,她并没有想到让小王氏以自绝的方式去揭露。
花清越低头凝视着苏陌素,眼神中满是柔情:“是啊,有什么会比以死相证更让人无可怀疑呢?”
是啊。有什么比死亡更不让人怀疑呢。
苏陌素望向房中瘫坐在地上的小王氏。方才李妈妈被拖出去的那一瞬,还有明路进来禀告李妈妈气绝的那一刻,小王氏口中那反复的童谣出现了两次重字。
十分细微,但足以证明念童谣的人没有疯。
疯与不疯,都不是改变小王氏是否被休的决定因素。但装疯,足以让小王氏蒙蔽自己的内心,让她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乳母李氏去死。
不过一个乳母,小王氏就这般放不下。那她的两个亲生骨肉呢。苏陌素觉得,她很期待和小王氏的下一次见面。
房中,苏老夫人和王夫人已经十分愉悦地达成了一致的决定。
小王氏,这位苏府正夫人,直到死的那一天,她依然会是苏府的正夫人。
只不过,经由了小产的事情后,这位苏夫人从此都只能缠绵病榻了。
小王氏已经被芳菲和芳草搀扶着回院子了,王夫人也已经离开了。唯有苏瑞文依然有些迈不过心里的坎。
“祖母。”他顾不得苏陌素和花清越还在院中,便问道,“您说王氏谋害曹氏腹中孩子一事不必遮掩,岂不是让人日后嘲笑我苏府治家不严?”
苏老夫人看了苏瑞文一眼,又收回目光:“谁敢嘲笑我苏府?偌大一个京城,这么多京官,真真正正府上内院干干净净,没有出过一个争宠沾血事件的,出不了五个。”
“大家都是如此,谁真有脸嘲笑?”苏老夫人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又在内心宽慰自己,她孙子苏瑞文毕竟是个男人,不懂这些内院门道是正常的。
苏老夫人意味深长地往花清越那边看去:“满朝的官员、满京的官眷都不是傻子,这样的事情,他们不会拿出来讨论。但同样,昨日苏府出了事,一个主母流产的说法是遮掩不过去的。妻妾争宠和内宅****,你选哪个丑丢?”
苏老夫人话是朝苏瑞文在说,目光却是落在花清越身上的。
第245章 回家
花清越上前一步,主动说道:“这事,岳父觉得难为情,就不若从小婿这流传出去吧。一来,岳家的事情,任是哪个女婿也不会随意编造。二来,我年纪轻些,府上有人嘴巴不严,最是正常。”
苏瑞文尽管一时气得糊涂,但却不会一世糊涂。不说别的,多活的那些年岁在那里,因此,听到花清越提议的时候,苏瑞文就立刻想到了这样做的几点好处。
其一,自然是表明了这个女婿愿与苏府绑在一起的态度。有了这个态度,无论是李氏的事情,还是自己问及的子嗣问题,相信花清越他都不会泄露零星半点出去。
其二,花清越所说不是没有道理。他那边半遮半掩露出来,显然比苏府的人直接透露要好太多。
其三,苏老夫人开口质疑花清越,就代表在她祖母心中,苏府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毕竟花清越是苏陌素的夫君,是苏老夫人最喜爱的孙女婿。
唯恐苏老夫人反悔,苏瑞文忙点头称赞:“女婿果然想得周全,就按照女婿所说去做。”
花清越回答道:“是。多谢岳父成全。”
苏陌素也在房中,听着苏老夫人他们将曹氏小产的事情定论为小王氏所为,不由得想到另一个可能。
如果曹氏小产,并不是小王氏为幕后指使呢?
毕竟红枣的事情,花清越已经坦诚是他所谋划。
想到这其中可以发挥的空间,苏陌素对如何与小王氏那边搭上线就更加跃跃欲试了。
不过眼下,她还有另一事要做。
“父亲,陌素有一事请求。”苏陌素开口说道。其实也多亏了花清越主动揽下方才那事,接着苏陌素开口向苏瑞文要人便理直气壮得多。
“父亲,我想将昨日救下的那小丫鬟带回花府。”苏陌素留下冬花原主要是花清越开了口求了情。如今有了心中那番谋划,苏陌素倒觉得这冬花留下也是十分有用的。
苏瑞文根本不记得小王氏院中这样末等的丫鬟。只不过苏陌素提到昨日救下之事,他便想到了先前进来作证的小丫鬟。
他微微皱了皱眉:“是那小丫鬟自己要求的?她害怕留在苏府?”
苏陌素倒也没有隐瞒,点头称是。不过,她把冬花提出要求的真正时间点稍微移动了一下。
“那小丫鬟被我救下后,一副吓破了胆的样子,本是什么也不肯开口说。我身边的知画劝了她一夜,这丫鬟情绪才稍微稳定些。这里父亲急着让小丫鬟出来指证李妈妈,我便大胆允诺了她,只要她说出实情,我便带她离府、护她周全。”
下人主动要求离府,无论是什么理由,苏瑞文都不是很高兴。但听苏陌素说她已经提前许诺了,苏瑞文也不想在这个关头还去驳苏陌素的面子。
他最终还是点头应道:“既是如此,那便照那所说。我让管家把这小丫鬟的卖身契给那,就当做那的陪嫁丫鬟带去花府吧。去了花府之后,是去是留,是几等丫鬟,皆随你自己的意思。”
苏陌素行礼谢道:“多谢父亲。”
冬花的事情已经解决,苏陌素和花清越便准备回花府去了。
两人坐在一辆马车之中,随着马车的走动,两人的身子时不时也左摇右偏一下。
马车哒哒的声音响起,马车中显得格外安静。
苏陌素掀起帘子,望向马车外面。
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了。街道上的小摊小贩们都已经收起了各自要贩卖的东西。整个街道十分的空旷。
花清越的声音在苏陌素耳边响起。
“晚膳想吃些什么?”
苏陌素没有想到花清越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放下马车的帘子,回过头看他:“怎么首先问我吃,我还以为你会与我商量如何放小王氏害曹氏的消息出去呢?”
花清越端坐在马车之中,身子随着马车微微有些晃动。他目光沉静地望着苏陌素:“那事,不是我最关心的。昨日到今日,你在苏府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如今好不容易回家,总该先让你吃好。”
“你这人好生骄傲。苏府是我娘家,你却说我在那是吃也没吃好,睡也睡不好。这是在间接向我夸赞花府的好?”苏陌素笑着啐花清越。
花清越十分认真地问道:“你在花府吃得不好,睡得不好?有哪些不舒服的,你要向我提出来。”
花清越问得一本正经,苏陌素只能认真想了想。可想完在花府的日子,再对比这两日一夜在苏府,苏陌素不得不承认:“并没有。其实你说得挺对的。在花府似乎睡得更好、吃得更好。”
承认的话说出了口,后面的话说起来便也不感觉到为难了。苏陌素索性认真地追寻了下自己内心的口腹需求,连着向花清越点了好几样吃食:“昨日在苏府也没吃什么,今日陪着曾祖母吃得又十分寡淡。我回府想吃你做过八宝鸭、三珍汤还有炸云片。”
“嗯,这些都不难,回府我便给你做。”花清越点头应道。
苏陌素听他答得十分爽快,忍不住调笑道:“不难就应得这般爽快,那难做的,是不是就不给我做了?”
花清越摇头答道:“并不会。你想吃的,只要我在家,都可以做给你吃。”
花清越这句话说得并不十分温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切露露出来,可苏陌素听了,心里却有种微不可查的惬意。似乎就像是在冬日之中,一抹阳光和煦地照了下来。她的嘴角也悄悄地有些上扬。
马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