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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苏陌素。
花清越在见到苏陌素眼泪的这一瞬想不到其他动作,他把她揽入自己怀中,满是歉疚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吓到了你了吗?”
是,苏陌素方才的眼神他如何不熟悉。
这样深至眼底,发至内心的恐惧,因害怕而产生的泪水,花清越曾经在孩童身上见过。
常年被父母责罚,深知殴打的孩童就有这样的眼神。
或者说,常年被夫婿拳打脚踢的妇人也有这样的眼神。
是啊,他怎么就忘记了,虽然他是关心苏陌素才不喜她方才的行为,可对于他这位夫人而言,曾经受过的否定应该太多太多了。
他不该这样的。
越是想清楚原因的花清越越是内心愧疚不已,他更紧地抱住了苏陌素,生怕她会推开自己。
他一遍又一遍地朝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用那样的表情吓你。”
怀中的苏陌素一直不说话。
花清越也感觉不到她其他的动作。他甚至不敢低头看苏陌素到底怎么样了。
作为大夫,他深知有过长年累月创伤的人一旦被重揭伤口,再迈过去是多么的困难。
而作为夫君,他无比心疼怀中人的此时的情形。更为痛心的是,这还是他亲手导致的。
苏陌素能听到花清越在自己耳边的道歉,也能感觉到抱着自己人心中的慌乱。
她想开口说,没事,是我错了。
可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想推开花清越,对他笑一笑,把今日的事情遮掩过去,可却没有半点力气。
如果此时的花清越不仅仅是一个见过苏陌素童年的人,而是一个知道她全部经历的人,他就会明白,这创伤不是童年的。
这是来自上辈子的、深入骨髓的一种痛意。
整整十五年了,苏陌素已经重生了十五年,以新的生命活了十五年,可前世那一池湖水的冰澈依旧能透过前世今生,牢牢箍住她的脖颈。
她是害怕了。
她害怕自己再一次重蹈覆辙。
不仅仅是害怕作为夫君的花清越舍弃自己,更害怕的是,她害怕像前世一样深爱一个人,为对方生下一个共同的骨血,而又因为自己的失误,因为她这个母亲的失败,而失去了孩子的生命。
元徽。我的傅元徽。
第256章 雪人
若是此时面前的苏陌素只是一个纯粹的病人,花清越是能够静下心来想如何排解她心中的旧症的。可偏偏不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以后又想变成什么身份,不可否认的是,苏陌素在他心中是有独特分量的。
夹杂了个人的感情在里面,花清越反而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排解苏陌素的情绪。
他感觉到苏陌素的情绪依旧没有恢复过来,情急之下就做了一个格外蠢笨的动作。
花清越把苏陌素拦腰抱起来,这个动作幅度太大,将苏陌素吓了一跳。
惊吓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占了最高点。
感觉到花清越随后的动作,苏陌素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想继续难过,却似乎也没办法回到方才的情绪了。
花清越把她当做一个孩童一般,拦腰抱在怀中,然后前前后后、小心翼翼地晃动着——就像摇晃嗷嗷待哺的婴儿一样。
“都过去了,乖,都过去了。过去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的。”花清越也逐渐找回了一些自己的意识,他此时就当苏陌素是一个孩子一般,轻声地在她耳边安慰着,“水往下流,树往上长,这些都是不可逆转的事情。过去的时光也是如此,以后的日子并不会重蹈覆辙。”
苏陌素的情绪也已经逐渐稳定了下来。前世的事情就像扎在心口上的一把匕首,那个伤口一钻风进去,就痛得不可自拔。可是只要苏陌素把这个地方遮盖起来,让自己都看不到,她就可以暂时将这个明明致命、明明很严重的事情暂时先遮掩住。
此时也是如此。因为花清越的那个动作,苏陌素也渐渐找回了她重生以来的思想和表情。
她首先是将心里的恐惧完全压下去,尽管这种恐惧并不会消失,但眼不见为净,暂时看不到便是好的。接着,苏陌素调整了一下神情,努力寻找回过去的声调。
“夫君,我可是吓到你了?”苏陌素这一句开口,声音还是有些突兀地高,她忙在下一句将声音平和下来,“我无事的,可能是天气太冷了,身体有些不适。”
花清越也没有奢求过苏陌素会在这一次就把心里的郁结抒发出来。他将苏陌素放下来,认真地审视了一下她的表情。
确定苏陌素情绪已经逐渐平息,花清越便也配合地不再提方才的事情。
“今日夫人也累了,不如我们早点回去吧。”
苏陌素看向花清越已经堆好的那一个雪人,心里还是有点遗憾,她有些恋恋不舍地道:“夫君已经堆好大半个雪人了,就把那一个做完再回去吧。”
花清越望向那个已经有了脑袋和身体的雪人,又看了看地上小儿留下的工具,点头道:“那我们就过去一起做完它。”
“夫人,你把眼睛和嘴巴给它添上。”花清越拉着苏陌素走到雪人身边。
他走过去的时候,一直握着苏陌素的手。即便是走到了雪人面前,他也没有马上松开。
苏陌素能感觉到来自花清越手心的温暖,她望了他一眼,却还是将手轻轻抽了出来。
“是用这个吗?”苏陌素蹲下身,把那个布包完全捧起来。
手中握着的柔荑突然没了,花清越的手指微微往中间收缩了一下。
他望向苏陌素,目光由苏陌素的脸下移到她手中的东西上面:“扣子做眼睛,胡萝卜可以做鼻子也可以做嘴巴,看夫人怎么装扮了。”
苏陌素捧着布包走到雪人面前,先将两颗扣子按到那个放在上方的小雪球上面。
做好眼睛后,那个胡萝卜她反复看了看,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花清越弯下腰,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匕首,用匕首将胡萝卜削出一个月牙状来。
“用这个怎么样?”他讲月牙状的那块胡萝卜递给苏陌素。
苏陌素将月牙儿比在雪人脸上看了看,寻了一个合适的距离,把这胡萝卜按了进去。
一个咧着嘴的雪人就出来了。
“挺好看的。这冬瓜皮是用来做帽子的?”苏陌素把冬瓜皮放到雪人头上,可却总觉得有些奇怪,“不好看。”
花清越看着那绿油油头顶的雪人,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他弯下腰,随手揉了一个雪球:“要不做个发髻放到上面吧。像我现在这样。”
苏陌素看了看花清越只系了一根发带的发髻,不是很赞同:“没有发带,而且这雪人圆滚滚的,也不像你。”
“还是做个小丫头片子吧。”苏陌素说完,就弯腰准备在去揉雪球,却被花清越抢过了手中那不多的雪。
“我一个人来揉,大小比较对称。”花清越将两个小雪球放到了雪人的头顶两边。
这下,一个扎着丸子头的雪人便出来了。
苏陌素围着做好的雪人转了两圈,又踮脚去拉低了梅枝。
花清越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本来想出声制止,可想道刚才苏陌素被自己吓坏的模样,便忍住了。
苏陌素将梅枝拉低,从梅枝上摘了两朵梅花下来。她把梅花插入雪人的丸子头里,一脸欢喜地问花清越:“好看吗?”
“好看。”花清越点了点头,说道,“圆滚滚的脸配丸子头挺好看的。”
苏陌素听了,弯了嘴角笑起来:“圆到一起去了对不对?我小时候也这样圆滚滚过。”
花清越有些诧异,一脸好奇地问道:“夫人身子应当自幼孱弱,小时候圆润是补养过头?”
苏陌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又在说前世的事情了。不过这次她很快将思绪拔了出来,将话题悄悄转移开来:“虚胖吧,小孩子嘛,总有那个时期。”
花清越能感觉到苏陌素的不想多谈,他只当苏陌素不想提及那些不受宠爱的岁月,于是便也不再提这事了。
两人一齐出了梅园,夏草和知画正守着马车在打闹不休。
见到苏陌素两人出来了,知画忙迎上来:“小姐,姑爷。”
夏草则拉着缰绳问:“少爷,是回去吗?”
花清越望眼苏陌素,将马车帘子掀起来:“回去吧,天太冷了。”
苏陌素坐进马车之中,花清越也钻进马车车厢之中。
夏草喊了一声“驾”,马车便悠悠走动起来。
车厢里面,花清越把小桌上的小被子展开,盖到苏陌素的腿上:“你披风都湿了,不如索性取下来,免得着凉。”
苏陌素回头摸了一下披风,果然有些湿润。她低头将披风的带子解开,把湿漉漉的披风放到一边。
马车哒哒地往前走,其实夏草驾车的速度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苏陌素却觉得有些乏困。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哈欠打到一半,苏陌素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花清越伸手揽住苏陌素,将她的身子拉到自己怀中:“睡会吧。”
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姿势靠了一路,回去再推开,就有些矫揉造作来。
苏陌素想来一下,顺从地靠在花清越的怀中。
她本只是不想刻意表现得与来时不同,可一靠上花清越的肩膀,那暖意便让她有些昏昏欲睡了。
明明车厢外面,知画还在叽叽喳喳地从夏草说话,可苏陌素却觉得困意怎么也驱散不开了。
“夏草,你看,那有个雪人!”
因为梅园不如早先时候那般躲得严实了,所以夏草赶车返程的时候,其实是能看到梅园的。
知画没能进去自己近赏一赏,能这样远瞧着便不肯放过一会儿:“那个雪人堆得真好看,是做的小女孩呢,夏草你看,雪人丸子头上还有插着梅花呢,我也真想要朵梅花插在头上。”
夏草一边赶车,一边看知画,他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等下我跟少爷请个假,给你摘一朵回来。”
知画摆摆手,她不是那样麻烦的人。明明已经跟雪人有些距离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冰天雪地的,那雪人一个人呆着挺可怜的。如果是个小男孩也就算了,一个女孩子,这样孤零零的,看着真让人难受。”
“那就是雪人,你何必这样在意。”夏草当知画是小女儿情绪,笑了笑,仍是安慰了她一句,“等下我给你就去摘梅花,别看了。”
“夏草。”花清越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夏草早就得过花清越的嘱咐,此次驾车速度并不快。听到花清越说话,他便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速度,一边前行,一边应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花清越望着怀里已经呼吸平稳、明显入睡的苏陌素,说道:“把车赶回梅园。”
夏草并不多问,调转了马头,保持着平稳的速度将马车赶了回去。
再从梅园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变小了许多。
知画靠着夏草坐在马车外面,回头又看了看雪人,这次心情倒是好多了:“这样看着好受多了,就是那小男孩雪人为什么不带上冬瓜皮帽子呢?”
夏草听知画这般三番四次的提,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梅树之下,两个雪人并排咧嘴笑着,一个扎着丸子头,一个束了个男子的发髻。虽然那发带有些过长,但两个雪人站在一起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第257章 生病
夏草的声音从马车外面传来:“带什么绿帽子。那发带可是从咱家少爷头上摘下来的,多好看啊!”
知画又回头看了看,想象了一下雪人头顶冬瓜皮和现在模样的对比,也不得不认同夏草说得对。她点头说道:“是,这样看着真好。两个雪人有了伴,能够一直陪着彼此,直到最后一刻。”
这一次,马车没有再调转马头,一直保持着平稳的速度回了京城。
因为驾车的速度很慢,前面的马简直就像是在野外信步闲走一般,回到花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花清越看了看怀里的苏陌素,见她依然是困意浓重,便抬手阻止了马车边的知画和夏草继续说话。
他将苏陌素拦腰抱起,吩咐知画:“你赶紧回房,替你家小姐把床铺好。”
知画听了,忙急走了几步。
可她腿不如花清越长,花清越一步比得上知画好几步。知画发现自己的疾走根本不能领先自家姑爷后,便提起裙角跑了起来。
才进院子,就遇到了冬花。
冬花见知画一脸火急火燎的模样,忙问道:“知画,你这是怎么了?”
知画望了眼自己和正房的距离,挥手道:“你先进去,给小姐铺床,小姐已经睡着了。”
冬花离房间这边近,转身就把房门推开。她首先将床边的帘子挂起,又利索地把床上的锦被展开。
冬花把被子铺平的时候,知画正好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而花清越,已经抱着苏陌素阔步走进了院子。
冬花眼尖,立刻看到了走过来的姑爷。她问知画:“姑爷歇在这儿吗?”
“啊?”知画有些回不过神来。
冬花是个伶俐人,虽然在苏府的时候,姑爷似乎是与她家小姐歇在一处的。可到花府的这半个月来,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