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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摆手的时候,苏老夫人是朝着季应承说话的:“去吧,你也舟车劳顿了,送完你表妹便早些回来休息。”
“那晚辈也先告辞了。”周云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苏陌素的脚步不由得加快,她心中有个隐忧,担心周云端来苏府这趟是被人算计而至。但她却不想去确定此事。
季应承被苏陌素抛到后面,他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周云端和苏平安,很快便追上了苏陌素。
“陌素表妹。”季应承唤道。
苏陌素应了一声,步子却没有慢下来。她说道:“表哥不如带个小厮驾车吧,这样来回快些。”
季应承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去准备套马车。他一边与苏陌素并排在苏府门口等待,一边又忍不住回头看越来越近的周云端。
苏平安只送周云端到了门口,他说道:“那我就没有远送了。”
“留步就好。”周云端答道。
苏平安望着季应承和苏陌素点点头,便转身进了苏府里面。
他走的时候,下意识地又把自己手中的扇子刷地打开。
苏陌素的心只觉得更加难受。
那只喜鹊。
她一点都不想注意到和想起苏平安的习惯、喜好。扇面上的喜鹊简直让人觉得刺眼。
周云端向季应承和苏陌素拱了拱手,便也转身离去。
周云端的小厮紧紧跟上去,声音却落在了后面的位置,让苏陌素和季应承听得清清楚楚。
“少爷,麓山书院捐赠会的事情苏家人怎么说,他们也会参加吗?”
“少爷,你怎么不说话,苏家不就是邀你来商量此事的吗?”
小厮和周云端都远了,苏家的马车也套好了。
坐到马车之上,苏陌素和季应承都有些默然。
苏陌素抬头看了一眼季应承,正好发现她表哥也正看着她。
两人神情都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季应承咳了一声,还是先开口说道:“麓山书院捐赠会,陌素表妹听说了吗?”
“没有。”苏陌素摇了摇头,答道。
季应承讪笑两声,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想来是周大人到的略早,所以小外祖父先同他说过了。我们俩个都是自家人,小外祖父便没急着同我们说。”
“周大人不也是自家人了吗?小外祖父那喜鹊可真是应景,我还以为是你们回来才画的呢!”苏陌素答道。
说完以后,她又有些后悔。她从来未这样尖锐直白地同她表哥说话。而且按照方才的种种情形,苏府不知情的人中,季应承也是其中一个。
季应承也是被苏陌素的态度有些惊道,他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发出声音。想来是一时之间,季应承也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这种奇异的尴尬之中,平城府邸已经到了。
季应承先跳下马车,然后再伸出手扶苏陌素下来。
他见她要进去了,才又说了一句:“虽然、虽然周大人与你议过亲,但是我瞧表妹夫人挺好的。你与他好好过罢。”
苏陌素胸口一股火焰腾地就被点燃,她笑着答道:“表哥说得不错,我这个已经出嫁的妇人可不能得陇望蜀、不安于室。”
“我不是这个意思,陌素表妹。”季应承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言之处,他忙伸手去摸苏陌素的头,想要安抚她,“我只是担心外人误会。”
“也不是这样的。总之表哥说错了。”季应承觉得自己是越说越错。女子清誉是何等重要,他方才那话,可真是不该说。
苏陌素却是一下推开季应承的手,转身就跑回了府邸里面。她能听到季应承还在身后喊自己,也知道在她表哥心中,未必就真认为她不安于室了。可是方才饭桌上的那些事,让苏陌素真的觉得心里梗了一块好大的石头,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最能伤害你的人,永远是你在乎的人。徐氏咬定自己和周云端有些过往就算了,如今她曾祖母也这样想,季应承也这样想。苏陌素就觉得委屈得不行。
她更加觉得委屈的是,若真为她好,这些人就该更加避讳她与周云端见面,维护她的名声。可如今的现实却分明是,她的家人在利用这种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图谋着什么。
他们不相信她,不替她把污水端远,还要一齐捧到她头上来,浇到她身上去。
苏陌素步子跑得很快,她几乎是下意识就跑到了花清越的书房门口。
书房里面,确实也还亮着烛火。
她却止住了脚步。
里面,他与他的师妹还在议事吧?
苏陌素想要折回身自己回房,却有些迈不开脚步。
书房门上,一个身影越来越近。房门被打开,里面的人望向苏陌素:“你怎么了?”
在看着那人影走近的一瞬,苏陌素的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可当她看清楚开门的人是陌生的却又熟悉的,顶着她师父面容的花清心时,眼泪就逼了回去。
“没事,我就是来问问,你们需要吃点夜宵吗?”苏陌素遮掩着答道。
花清心冷漠地摇了摇头,说道:“不需要,你走吧。”
其实面前这个神似苏陌素师父的人,真的不是李允本人。苏陌素能找出许多许多不为人知的端倪来。比如她师父走路的时候,习惯先迈左脚。比如她师父握在门柄上的时候,总是手放在自己鼻梁高度的位置。
可面前这张师父的脸,也是那么冷漠地看着自己,苏陌素心中的难受就更加被放大了。
她转过身,眼泪立刻就溢了出来。
“夫人?”
第392章 旧事
花清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陌素顿住脚步。
花清越原是坐在书案前面的,因此开门的便是更近一些的花清心。他走出来的时候,只见到苏陌素的背影。
他走出书房,问苏陌素道:“夫人今日去曾祖母那边可好?曾祖母没有怪罪我吧?”
“没有,曾祖母岂会为了这等事怪罪夫君。”苏陌素答道。她没有转过身,眼泪已经在脸上,声音却努力控制得不像在抽泣。
花清越又问道:“夫人,你过来可是要与我商量什么事?是曾祖母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苏陌素答道,她把方才同花清心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我只是担心夫君和、和……没有用餐,所以过来问问你们。”
花清越的声音松了一口气,他笑道:“夫人不必担心,我和先生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没有再直接称呼花清心的名字,也没有在苏陌素面前,直接就把花清心称为李允。
苏陌素不想再停留,她答道:“那夫君你先忙,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以后,她就脚步匆匆地从书房这边离开了。
步子较快地走上回廊,走到转角处的时候,苏陌素拭了拭眼泪,回头望了一眼书房那边。
她能见到的,仅仅是花清越和花清心先后走入书房的背影。
第二日的天依旧如从前一样,冬花和知画捧了梳洗的用具过来,衣裳也准备的还是外出的衣裳。
苏陌素有些惫懒,她眼睛微肿地看了一眼那衣裳,答道:“今日就在家休息吧。”
冬花先注意到自家小姐的异常,她忙拧了个凉水帕子过来给苏陌素敷眼:“小姐身子不适?要不要请大夫过来?”
“不必了,我躺躺就好。”说话间,苏陌素便又往软榻上走去。
她近日总是靠在这房中软榻之上。其实这软榻以前是为花清越准备的。他们一直没有同床,所以同房而待的时候,他就在软榻上休息。
不过这段时间,花清越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躺过这软榻了,来她房中都很少。
知画见苏陌素神色恹恹,忙像冬花上次一样,寻了把团扇过来,一下一下轻轻替主子扇着风。
“小姐不想出门就好好养会神吧。等过几天,可就有的忙了。”知画说道。
苏陌素知道知画定是又听了什么传闻到耳中,便问道:“忙何事?”
知画未答,倒是洗帕子的冬花动作一滞,急忙向苏陌素告罪道:“是奴婢疏忽了。昨日麓山书院送了帖子过来,奴婢忘记给小姐看了。”
冬花将手急忙拭干,寻出那帖子,送到苏陌素面前。
苏陌素接过帖子,打开看到“麓山书院捐赠会”七个字赫然纸上。
真有这样一个事情。苏陌素的目光往下看去,只见那帖子上的字迹甚为让人熟悉。她再往后一扫,瞥到名字落款时,顿时了然。
这帖子是书院院长亲笔所写,与过去书院里挂着几幅字画笔迹无二,自然让人觉得熟悉。
“小姐会去吗?”知画在旁问道。
冬花也重新拧了凉帕子过来,她见苏陌素拿着帖子在手中,便没有贸然上前。
苏陌素把帖子递给冬花,答道:“应是要去的。这是个善事,筹集银两也是为了让那些家贫的孩童也能进学。莫说如今手头还算宽裕,即便捉襟见肘,也要尽力而为。”
冬花把帖子放回去,重新替苏陌素敷上帕子在眼睛上。她顺着苏陌素的话,夸道:“小姐是个善心人。”
知画也说道:“小姐积善行德,希望佛祖也保佑我家小姐,能够万事顺遂,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苏陌素被知画这心愿惊得眼睛上的帕子都差点掉下来。她问道:“这话又是谁同你说的?”
知画吐了下舌头,不敢接腔。
冬花却是将知画的老底给掀了出来,她笑着答道:“就是昨日小姐你在老祖宗房中用餐的时候,刘妈妈在外面叮嘱的我们两个。说她也是整日烧香念佛,只求佛祖保佑小姐顺遂安康,与姑爷百年好合。”
平日这话听在耳中,苏陌素心中多少有些笑意。可昨日那事情发生过后,冬花转告的这番话就让苏陌素有些膈应了。
她摆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等下去清理下我的嫁妆,看看有哪些适合捐赠出去的。”
知画是替苏陌素管钥匙的,她最是清楚她家小姐家底如何,便答道:“小姐不需要动用嫁妆的,姑爷每月给的家用根本都没有用完。”
是了,花清越每月给的家用甚多。
苏陌素有些赌气地答道:“他是他,我是我,何必混作一谈。”
冬花在一旁小心翼翼看了下苏陌素的脸色,大着胆子劝道:“小姐一贯为姑爷着想。若是这捐赠会小姐只动用嫁妆,难免让人揣度姑爷这平城知府不顺民心。再者,冬花听闻麓山书院中小姐的同窗也不少长居京城,若是遇到些居心不良的,随意揣测小姐与姑爷之间情意,也是堵心。”
居心不良的同窗,幸灾乐祸的同窗,前几日苏陌素才见了一个。杜微风自然是乐得见自己不好的。
想到杜微风,苏陌素先前的那番不快都略散了一些。她答道:“就依冬花你所说的做吧。”
捐赠会上,杜微风势必要挑衅自己。而今次苏陌素,是绝对不会对她相让的。
有了需要做的事情,苏陌素便感觉时间过得比先前每日闲逛的时候要快得多了。
原本看着还差好几日的书院捐赠会,转瞬就是到了。
她准备了银票和一些便于变卖的物件,领着冬花和知画一起出门。
才走到门口,她就看到了季应承。
“陌素表妹。”那日自觉出言有失后,季应承便好久未来寻苏陌素。这里借了捐赠会的名目,他便主动来接苏陌素同去,“我们同行吧。”
“陌素表妹,那日的事我实在是无心之言,你不要放在心上。”季应承望着苏陌素,甚为诚恳地又说了一遍。
苏陌素不想再提及那日的事情,她摆手答道:“过去了的就过去吧,表哥待我的好,我是知道的。”
季应承听苏陌素这样说,脸上的紧张便散去了不少。他兴致勃勃地同苏陌素商量起捐赠会的事情来:“那日送你回去后,我才发现麓山书院确实是送了帖子过来。这次捐赠会既然是为了稚子学童,我除了银两,还准备了许多笔墨纸砚。”
苏陌素见季应承准备得这样细致,由衷赞道:“表哥有心。”
“其实我还准备跟院长说说,若是需要武术上的一些指导,我每年也是可以抽空过来一些时日的。”季应承在家已经很认真想过自己能替书院提供的帮助,他望着苏陌素说道,“陌素表妹的琴艺其实也早已堪为人师。”
苏陌素看着季应承一本正经的模样,就知道这是替她也谋划上了。她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季应承的头,答道:“表哥是把我也当男子了?”
季应承这才又回过神来。他表妹是个大家闺秀,莫说如今已为人妇,即便不是,也不宜到书院里头任教。
“陌素表妹你知不知道,小外祖父原来也是麓山书院出来的。我一直以为他就整日游荡呢。”季应承想转移话题,却一不小心又转移到了尴尬的话题上去。他提苏平安,不自觉地就提到了苏清浅,“小外祖父今日与清浅表妹同行。”
话说出口后,季应承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不对。他努力再转移话题,说道:“陌素表妹近日见过闭月表妹吗?我看她可能很难好起来了。都是那奴婢可误,真是千防万防,防不住自己的身边人。”
苏陌素觉得自己尚未痊愈的心又被戳了一下。她表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