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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主,不在意速度。可今日,他的马鞭扬得飞快,分明就是要急切地去某个地方,苏陌素手指掐在木辕上,强迫自己不去感受颠簸的难受。
“吁——”一个拉马的声音响起,苏陌素全身紧绷的弦都顿时松了下来。
终于是到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马车掀起的帘子那边,花清越正一脸内疚地看着苏陌素。
“夫人,对不起,让你又辛苦了。”他同她道歉道。
苏陌素摆了摆手,答道:“无妨,今日还好。”
说完这一句,胸口闷住的感觉却是立刻卷土重来,喉口也有些难受,苏陌素忙捂住自己的嘴下了马车。
花清越扶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一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试图缓解一些苏陌素的难受。
苏陌素也用手去抚自己的前胸,想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她越是急切想让自己快点缓解过来,就越是觉得身体不遂自己的意愿,无法控制地继续难受着。
旁边有经过的行人望着两人的模样,笑道:“头一次都是这样的,慢慢便好了。”
苏陌素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不着头脑,她狐疑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走过去的是一对夫妇牵了个孩童。
那妇人见苏陌素看向自己,又冲她热情地笑了笑,说道:“让
你当家的去给你倒杯热水来,漱下口要好受许多。”
“你那时候可不是一杯热水就能打发的。”妇人旁边的男子却是嘟囔说道,“你还可劲儿捶打我,说我不周到呢。”
妇人脸有些发红,抬手捶了下男子,说道:“好了,进去吧。”
苏陌素顺着这一家三口背影看过去,才发现花清越是带自己来一家客栈外面。
清安客栈。
客栈上面的牌匾似乎是有了些年岁,观看客栈的外观布局,应就是普通的路途客栈。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
“我带你进去走走。”花清越将马车系到旁边后,牵了苏陌素的手,往客栈里面走去。
他并没有将马车交给客栈的小二,似乎是并不准备在此留宿。
客栈里面的布局是最普通的南北通透式,中间一个大大露天茶馆,两边是住宿的房间。
苏陌素又仔仔细细望了一遍那院子,实在想不出此处有什么特别的。
“夫人可想起来了什么?”花清越问道。
苏陌素摇了摇头,答道:“夫君带我来此,是想让我回想往事。我甚少在外住宿,这个客栈我实在陌生。”
苏陌素努力回想了下自己这些年在客栈住宿的次数,实在想不出哪一次能与花清越扯上关系。
“小姑娘,过来。”
苏陌素回过头,只见方才的妇人正站在楼上的一个客房外面朝苏陌素招手。
见苏陌素并没有走过来,妇人便端着手中的茶杯走下楼来。她将茶杯递给苏陌素,说道:“小姑娘,这是我自己晒的姜茶,你喝了能减轻些呕吐的反应。”
苏陌素没有想到妇人唤自己是这样的事情,她忙谢道:“有劳大姐了,我已经好许多了。”
妇人却是十分热情地把茶塞到苏陌素手中,说道:“不必担心,我那时候也是吃了姜茶的。看我家小宝,不是好好的。”
妇人声音未落,楼上的客房窗户便伸出一个孩童的头来。那孩童朝着下面的妇人喊道:“娘,看我,看我。”
妇人抬头对自己的孩子笑了笑。
孩子又朝下面喊道:“娘,娘,那个姨姨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苏陌素的脸顿时烧得通红。
原来妇人是误会成了……自己有身孕才吐。
“我……没有……”苏陌素端着那杯姜茶十分尴尬,她想递还给妇人,却又觉得有些辜负对方好心。
妇人伸手先按住了苏陌素,她说道:“我懂的,前三个月都要瞒着才好。小姑娘你不必担心,这个喝了真的无碍的。若是吃了有好转,我那房中还有一些,可以赠你。”
“我真没有。”苏陌素对这热情的妇人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花清越轻咳了一声,上前替自家夫人解释:“多谢关心,我夫人方才是因为我驾车技术太差,才被颠簸得那般的。”
妇人这才信了,她也有些尴尬,笑道:“那姜茶总归是止吐的,你留着这杯喝吧。”
说完,妇人不好意思地急忙要转身离去。
苏陌素承了人家姜茶,忙喊道:“多谢大姐。”
妇人回过头来,朝苏陌素点了点头,便又转身上楼了。
只有妇人的孩童却还在喊:“娘,看我,看我写字。”
那孩童先前是半边身子都伸出窗外在呼唤,如今倒是老老实实坐回了窗前。他前面似有一张书案,手中握了一支笔,十分有模有样的在写字。
苏陌素看着那孩童稚嫩的模样,脸上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
花清越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以后,我们也生一个如何?”
苏陌素脸又烧得通红,她正要回头同轻推花清越,却突然觉得花清越的脸似乎要与窗口孩童的脸相重合。
她想起记忆中的一桩旧事来。
确实是孩童和客栈,那客栈说起来,也与面前这客栈无二般模样。
但那孩童,却不可能是面前的人。
花清越没有看到苏陌素的一恍惚愣神,他见她仍无思绪,便同她说道:“我再带你去另一处地方。”
苏陌素望着牵着自己手的花清越,想从这张朝夕相处的容颜中盯出一些过去的痕迹来。
莫说岁月间隔了这么多年,即便是真的相像,一个已死的人,怎么会与面前这个在京中待了多年的人是同一个?
苏陌素收敛心神,与花清越回了马车。
也许是担心苏陌素再次不舒服,花清越后面的马车走得很慢很慢。
几乎是用了两倍于先前的时间,苏陌素才听到花清越将马车停下。
掀起车帘,眼前的情景却是更加让苏陌素陌生了。
这是一片荒芜的高地,根本没有人家。
花清越伸出手,接着苏陌素下了马车。
他拉着她的手,引她走到旁边视野更开阔的地方去。
“平城一直往南边看,那里有个虽然很小却十分兴盛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做石头村。”花清越的声音在苏陌素耳边响起。
他的声音十分沉缓,明明是单纯的叙述村庄、事情,却似乎夹杂着十分厚重的情绪。
“石头岭上无石头,石头镇里属金块,若用石城比石村,十个石城不如村。这说的就是石头村的富贵。石头村里面,最大的家族是钱家,钱家引导掌握着整个石头村的金源……”
苏陌素终于找到了一点熟悉之处。这个石头村,这个钱家,就是大皇子侧妃钱多多的家。
就在苏陌素以为花清越会同自己细说钱家,甚至引申到大皇子的时候,只听花清越话锋一转,说出了苏陌素不敢置信的话。
“但在十五年前,最富裕、最兴盛的却不是石头村,也不是钱家。而是‘井水不够金水凑’的李家,也就是修建无名寺庙,迎来行真高僧的李家。”
花清越望着苏陌素,一字一顿地说道:“也是那个被抄家灭族的李家。而我,就是李家的漏网之鱼。”
“我不姓花,我姓李。”
“我的名讳随着家族的覆灭无法被提起,我只能以师父的姓氏冠名,走入京城,扶助皇子。等待我选择的皇子继位的那一日,为我父亲、为我李家沉冤得雪。”
苏陌素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那你叫李什么?”
第398章 辞别
花清越走近一步,苏陌素却下意识退了一步。
花清越停住脚步,望向苏陌素,问道:“你想起我是谁了,对吗?”
苏陌素的心跳得飞快,脑子中飞快闪过画面。客栈、孩童,学院、池塘,公主府、香囊,他们的三次初见,苏陌素都记了起来。
那原本不完全一致的脸渐渐重合在了一起,那记忆中的孩童和面前的男子完全变得一模一样。她唤出他的名字:“李小花。”
“是。”他答道,“这是我的小名。我原名李垣清。”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李家要沉冤得雪了吗?”苏陌素猛然回过神来,她与花清越说过太多次四皇子的上位之路。而每一次,他都是说在等待一个大皇子足够光耀的时机。
所以,现在那个时机要到了吗?
内心的担忧超过了方才的诧异,苏陌素上前一步,拉住花清越的袖子,紧张地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花清越伸手覆住苏陌素的手背,安抚她:“你别紧张,陌素。这件事我们已经商量了很久,不会有失。”
“四皇子要你去做什么?”苏陌素却只想知道这个答案。她并不认为四皇子有多珍惜花清越的性命。毕竟在皇位面前,兄弟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是下属谋士。
花清越见苏陌素满脸都是担忧,知道自己不说,她便不会放心。左右他今天已经把最大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又有什么还需要继续瞒着她的呢。
花清越轻轻地答道:“清心会代替我留在平城,而我则会易容跟在大皇子身边去京城。到时候我会以大皇子亲兵的身份去刺杀皇上。”
苏陌素不敢置信地望着花清越,问道:“四皇子想弑父夺位?”
花清越摇摇头,他把自己与四皇子商定的计划说给苏陌素听:“陛下多疑,大皇子如今风头正盛,皇后定会加把力把他推上太子位。我们不过是要让这桩刺杀成为陛下心里的一根刺。只要陛下认定大皇子有迫切登位的想法,他便会憎恨所有要扶大皇子上去的人。”
“可是还有二皇子和其他皇子啊?”苏陌素不觉得被禁足的二皇子和五皇子会眼睁睁看着四皇子登基。
花清越亦同样考虑到了这一点,他原是不想让苏陌素担心,才不说出来。可如今被苏陌素察觉了计划中的漏洞,他只能和盘托出:“届时,我们会把二皇子和五皇子推出来,吸引皇后的注意力。”
“你此去会甚久是不是?”苏陌素没把最不吉利的话说出口。刺杀皇帝、污蔑皇子,怎么会是这样容易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
花清越伸手将苏陌素揽入自己怀中,他的手放在苏陌素头上,把她完全护在自己怀里。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若是我归期太长,清心会带你先去边关游山玩水。那里很美,有师父留下的百里药田,也有鬼斧神工的千里冰封,还有……”
“我不去。”苏陌素想要抬起头,却被花清越压住了。
她忍着眼泪,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我不去,我就在平城等你回来。”
“我说了,只是归期长了一些。到时候,我会来找你。还有,你去边关,就不要隐藏容貌了。在那个地方,没有人认识你,你就开开心心、完完整整用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容貌生活吧。”花清越轻轻抚摸着苏陌素的头发,他突然对去京城有些心生退意,可他不能不去。
血海深仇,灭门之冤,他若是不去,如何对得起黄泉下的父母家人?
“你知道我隐藏了容貌?”苏陌素问出这句话后却又觉得自己好笑。既然花清心擅长易容,这次花清越又要以大皇子亲兵身份入京,肯定他也是懂得易容的。连易容之术都会,自己这小小的遮掩之术,他如何瞧看不破。
“你不想看看我真正的模样吗?”苏陌素又觉得有些伤心。她不怨他这么晚才坦诚身份,她只担心他再也回不来。
“等我回来了再看。”花清越答道。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担心他越留、越看,越是不舍。
明面上建立了剿匪功绩,实际上是查处了逃兵的大皇子在平城留了几日后,便决定回京。
在回京前,作为平城知府的花清越当然要设宴送别大皇子和其家眷。
设宴的地点就在平城府邸后院。
魏泓图坐在主位之上,一脸地意气奋发。他对花清越笑道:“清越你真是太客气了。此番在平城,多亏了有你辅佐,我才能建下如此大功。”
花清越拱手答道:“殿下太谦虚了。这次的成功全赖于殿下的部署和领导,下官实在没有帮上什么忙。”
感觉到花清越比在京城时多了一分的谦卑之意,大皇子甚是得意。他伸手拍了拍花清越的肩膀,十分宽容地说道:“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这里回京,我会找机会同父皇提的。你若是能回京帮我,我也会很高兴。”
苏陌素望向座上的花清越,他敛了眉眼间的傲气,同魏泓图说道:“是,下官会尽力。”
一句尽力而不是全力,多少让如今自认为太子位胜券在握的魏泓图有些失望。但是花清越这样说,却更加体现了内心的真正诚意。魏泓图很清楚,花清越是不折不扣的四皇子党。如今这个四皇子党也不敢明目张胆反对自己,就证明他们都在看清楚形势。
想通了这一点的魏泓图大笑起来,又继续同花清越畅快饮起酒来。
今日的宴会,并没有其他的官员内眷来参加。苏陌素需要陪同的,也就只有白月戈、钱多多和荀素裳三个。
白月戈是已经撕破脸皮地与苏陌素不和,苏陌素对她没有什么奉承的话,她也懒得同苏陌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