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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越继续说道:“蝴蝶身子轻薄,射中后不能留在箭上并不稀奇。但只要射中过蝴蝶,箭端之上肯定有所残留。如今已是夜间,单靠这样看,恐很难确定是谁射中了蝴蝶。可若是端两碗水过来,让两支箭箭头分别接触到水面。谁的箭上有轻薄的碎片,一望便知。”
皇帝点点头,让宫女端了两碗水过来。他主动将自己这边的箭递予鹿东山,自己拿了白国的箭头放入水中。
只见两支箭头同时接触到水面时,朱帝面有喜色,鹿使节却面色一滞,众人便知谁胜谁负了。
“是苏姑娘胜了。”鹿使节主动公布道。
白月戈不敢置信地瞪向苏陌素:“不可能!我明明先射出去!我不可能算错!蝴蝶肯定是飞到那个位置的!”
“白日蝴蝶无需逐火。方才夜间,它却是扑火而去,故而飞得离灯笼更近。”苏陌素并无恼色,只是平静地解释道。
白月戈攥了下拳头,复又松开:“第二关比什么?”
见是自己赢了,皇帝也不与白月戈这么个小女子计较方才的无礼。他颇有几分笑意地道:“鹿使节远道而来是为客。方才我们又拔得头筹,为了避免只能比两局,三局题目都还是由鹿使节出吧。”
皇帝这是把白月戈先前的话不动声色地全还给了白国。
不等鹿东山开口,白月戈便抢先说道:“这关比活人,你敢吗?”
苏陌素望向鹿使节。
鹿东山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一时难以想到如此多的题目,不如就以月戈的为准?”
“还请月戈姑娘详细说下比法。”苏陌素又望了一眼白月戈。鹿东山堂堂一个白国使节,不仅不怪罪侍婢白月戈的口无遮拦,还以对方的话为准。显然,这白月戈身份并不一般。
输了一场的白月戈已经收敛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她抬了下弓箭,做出一副对准苏陌素的姿势:“我们便比射对方!”
此话一出,席间人都有些变色。
白月戈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下去:“我们亦隔上百步,谁射中对方腰间的配饰,谁就胜了!你身上有个香囊,我身上,你就射这个玉佩好了。”
被烛火一映衬,苏陌素清晰地看到白虎的刻纹。
她下意识就去看坐在鹿东山旁边的男子。却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也正好在望着苏陌素。两人目光相撞,感觉到对方眼中的侵略之意,苏陌素竟忍不住萌生惧意。
“喂!你敢还是不敢!箭术是干嘛的!箭术就是保家卫国的,若连个人都不敢射,学了箭术干嘛!”白月戈看是随着苏陌素说话,实际上却是挑衅地望向席间的几位皇子。
她早就知道那些都是朱国皇帝的儿子们了。真是一群没有眼光的,为了这样一个丑丫头,刚一个、两个,至少三个都想起身帮腔吧。
白月戈不悦地哼了一声:“没胆子!”
“就以白姑娘说的为准吧。陌素去那边。”苏陌素主动选取了不利的一方。她虽是站到了暗处之中,可白月戈站的地方是宴席中央。那么多的烛火照着,不说射中白月戈的玉佩,就连看清楚都很难。
白月戈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她不悦地看了眼苏陌素却并没有说话。
两人已离了一百步,鹿东山举了下手,示意开始。
因为白月戈离得近,她的箭仍是率先射出。
但此次苏陌素的箭亦未晚多久。只见两根箭在空中交错而过,那破空的声音犹如就在众人耳边。
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太愉悦。他发现白月戈站的位置几乎是在自己正前方,若是苏陌素的箭稍微偏颇,就很有可能射到自己身上来。
他是一国之君,总不可能现在就起身离席。
若是对面的不是苏陌素呢。皇帝想到另一种可能,不由得冷冷望了一眼外使鹿东山。
而鹿东山却是十分紧张地盯着白月戈,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在被朱帝审视。
其实朱帝担心的问题,苏陌素同样考虑到了。她若用力太猛,白月戈未必不躲开。即使白月戈不躲,若是自己伤了她也是不好。
苏陌素此局做好了必输的准备。
哐当,玉佩落地的声音传来。宴席的目光都同时聚焦在了那块玉佩身上。
白月戈自行捡起玉佩,放到宫女的盘中。当她看到自己的箭已经射穿苏陌素的香囊时,唇边不由得浮起一丝笑意:“也不过如此嘛。”
“朱国皇帝陛下,方才您是以谁射中蝴蝶判定第一局的,这次我的玉佩上并没有箭洞,而这香囊上有箭洞,是我胜了吧?”白月戈将香囊和玉佩同时举起给众人看。
她面色得意,正位上皇帝的笑意却已渐浓了:“正是如此,明月公主好箭法!”
白月戈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我是明月公主?”
苏陌素正握着弓箭走回来,听到白月戈这样的问题,她不由得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真是白纸一样简单的人生,这位公主的喜怒哀乐这般明显,不猜她是天之骄女,还真是对不起她今日的行为了。
鹿东山擦汗站出来:“让朱国皇帝陛下见笑了,我国公主喜爱玩乐,因想来场公平的比试,这才隐瞒身份。”
白月戈听后认真地点点头,指向苏陌素:“若知道我是公主,她说不定就不会这样拼力跟我比试了。”
“哈哈哈。”皇帝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公主说得极是。若换了我的朝云,想来也要如此的。既然公主已经揭晓了身份,不若今天的比试就到这里如何?”
白月戈咬了下嘴唇,又看了眼苏陌素,只不做声。
鹿东山低声劝道:“公主,您也说了,若是知道您身份了,对方必定不会全力以赴。如今您也比过两场了,这边算了吧。”
白月戈迟疑了一下,最后却只是不甘心地坐回了席间。
苏陌素亦行礼坐回席间。
经过方才那番比试,她的酒已经全醒了。明月公主同意不继续比试前,分明望向的也是鹿使节旁那男子。
他的身份还在公主之上!苏陌素被自己的这个发现惊得手一偏,杯盏中的水都洒了出来。
“父皇,这般情形,苏姑娘算是胜了还是输了呢?”魏泓图起身问道。
第101章 旨意
苏陌素望向魏泓图,对方给予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说不意外是假的。苏陌素未曾想过,这位大皇子会这样上心帮助自己。
魏泓图的上心不仅落在苏陌素眼中,更是落在了其他人眼中。
皇帝有些探究地望了苏陌素一眼,开口说道:“此次虽然是平局,但苏陌素也当计一功。既然先前大皇子已替朕应允了一个请求,苏陌素,你便说吧。”
苏陌素跪下身去:“谢陛下恩典。”
天子虽然已开口,但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都只会推辞不受。所以席间诸官员见苏陌素俯身拜下去,只当她亦是推辞一番。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苏陌素竟真提了要求。
“陛下,陌素只希望能还自己一个清白。”苏陌素重重地磕了一下头,“半月前,陌素曾去过马会之上。自马会回来后,京城却有传言,说陌素与杜都尉有私。当日马会之上,众目睽睽之下,陌素与任何人都清清白白,何来半点私情?”
“陌素只恳求陛下能还陌素一个清白。”苏陌素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她知晓,自己这番行为,必定会得罪席间的骠骑将军。可正是因为骠骑将军在此,她才非要说出来不可。
果然,作为接待外使陪客之一的杜精忠听了苏陌素的话,当即便面色一沉:“你这丫头!莫非是想说我杜家有意设计你?”
“陛下!”杜精忠起身离席,朝皇帝跪拜道,“城内传言,臣亦有听到。虽不知道这传言从何而来,但为全苏姑娘名声,臣已为臣儿子向苏家提亲。”
“杜将军,我记得,你向苏家提亲的应该不是苏寺卿的女儿苏陌素吧?好像是苏寺卿胞兄的女儿,叫什么来着?”魏泓图既然应承了帮助苏陌素,便不会让杜精忠这样蒙混过关,他刻意点破这提亲之事。
“陛下,臣不敢隐瞒。这苏陌素姑娘乃是庶出,本来臣确实与苏大人相议的是以妾室身份入门。但为了避免苏陌素姑娘有什么担忧,是以臣与苏大人商议,正妻人选亦为苏府的姑娘。两位苏姑娘是堂姐妹,日后必能和平相处,不必担忧。”杜精忠并不直接回答大皇子,而是径直向皇帝禀报。
他是武夫,本就声音洪亮,再加上那理所当然的表情,便难免让人多想。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她活该给你儿子做妾咯?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就抢过去做妾,还要人家感恩戴德,你们朱国真是礼仪之邦啊!”白月戈虽然恼怒苏陌素先前赢了自己,但同是女子,她自然站在苏陌素一边。
鹿东山连忙劝阻白月戈:“公主,这是他国之事,我们实在不宜多说。朱国皇帝陛下,请不要见怪。”
皇帝的目光由始至终都落在苏陌素的身上,他见魏泓图屡次出言帮助这女子,便有些怀疑苏陌素有心攀龙附凤。可是由始至终,苏陌素只是恭敬跪着,眼神没有给予任何一个人。
“陛下,其实马会之事,臣当日在场。”
苏陌素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她看到一个身影跪在自己身边,竟是花清越。
花清越行礼后答道:“臣当日是第一个见到苏姑娘和杜都尉的。马会之中,苏姑娘因是初次参加,在赛马之时便走错了方向。等我们其余人会合时,才发现苏姑娘和杜都尉都不知所踪。臣等分开寻找,终于在一条岔路进去百米处见到了苏姑娘。”
“苏姑娘因是走错路后,又被树枝绊倒。只见她的马躺在不远处,而苏姑娘亦拄着树枝艰难行走。杜都尉虽然亦在此岔路上,却与苏姑娘有些距离。”花清越刻意回避了苏陌素当日裙裳破损之事。
“确实如此。儿臣当日也在场。”魏泓睿站了起来,“当日是杜姑娘提议要一同赛马,其实苏姑娘早就有伤在身。但因为苏寺卿喜欢马,为了赢得马匹,苏姑娘还是带伤参赛。”
魏泓涵和魏泓睿一母同胞,又和花清越交好,这两人都站了出来,他也只能站起身道:“儿臣与五弟也都在场。当日马会之中,苏姑娘与杜都尉连交谈都几乎没有。赛马之后,送受伤的苏姑娘回府的也是周大人。京城那个传闻着实荒谬得很。”
被牵扯出的魏泓泽只能心里暗骂一声三哥和四哥,你兄弟二人不想笼络杜精忠这个骠骑将军,不代表他魏泓泽不想啊。
可已经被点名了,魏泓泽只能笑道打圆场道:“此事主要怪那私造谣言之人。杜将军也是一片好心,为保苏姑娘声誉才出这般主意。”
“陛下,臣亦能作证。臣与苏陌素、杜凛凛曾同为平城麓山书院的学生。在书院中时,苏陌素与杜凛凛就毫无交情。苏姑娘不愿意嫁去杜家,臣亦能理解。”
周云端望了一眼苏陌素,他几乎就要把苏周两家的婚约之事脱口而出。可是姐姐周云芸的嘱咐犹在耳边,若你只是为了季应承的托付而娶苏陌素,那么他朝季应承不再需要你照顾,你当如何处之?
周云端心中轻叹一声,继续说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若是寻常时候,苏姑娘嫁去杜家,诚是高攀。但如今京城已有这般传言,苏姑娘再嫁去杜家为妾,他人定会以为苏姑娘是心中有虚,传言是为真。”
“女子最易被名声所累,若是坐实这传言,即使做了都尉家的妾室,苏姑娘依然会被其余人所看轻啊!”周云端说到最后,目光往杜精忠身上微微飘过。
杜精忠虽是个粗人,可也在官场浸淫了这么多年,如何听不出众人的意思。他本就不满意与苏府的婚事,当即便跪下身去,请求天子做主:“陛下,既然是臣误会了,臣好心办了坏事,臣就请陛下做主,废了与苏家的婚事。”
皇帝将众人的表情收在眼底,他带着三分笑意地劝道:“精忠何出此言,都说宁毁一座庙,莫坏一桩亲。妾室算不得正经亲事,朕今日就在此,亲赐杜都尉和苏家那位小姐的婚事,望他们夫妻和顺,百年好合!”
“谢主隆恩!”杜精忠忙磕头谢礼。虽然他心中还有怒气,但那怒气却不是对皇家的,毕竟皇帝赐婚,这已是给了他天大的颜面。
“至于你。”皇帝又将目光放到苏陌素身上,“今日在此,既有朕的皇儿作证,又有诸位大臣作证,相信那些传言不日就会平息。”
“苏陌素,朕还额外赏赐你一道旨意。”皇帝虽是对着苏陌素说话,却观察的是其他人的脸色,“苏陌素,朕今日就下旨,许你绝不为妾!”
绝不为妾!
魏泓睿的脸色一滞。他今日冒着得罪杜精忠的危险,出言相助这位师妹,只是因为从琴技到骑术,他这位师妹实在给他太多惊喜。他相信,师父对师妹纵使没有倾囊相授,也有八分相传。
可绝不为妾的话,他怎么可能!堂堂三皇子妃,怎么可能是个庶女!
绝不为妾!
周云端亦是目光微变。他想起当日在朝云公主后花园与苏陌素的一席话。那日,他向这女子提亲,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