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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心疼之余,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忙上前搀扶着容瑾的另一边胳膊。于是,容瑾便在醉意朦胧间,爬上了觊觎已久的香塌。
阮氏忙着去照应宁有方父子,宁汐自然得负责照顾容瑾。
酒气扑面而来,不到片刻,屋子里便都飘着一股酒味。把本该有的那一丝旖旎情思冲的一干二净。
宁汐为容瑾脱了鞋袜,又用热毛巾为他擦拭了脸和手。然后再为他盖好被褥。忙完这一切,她也觉得困倦了,就这么趴在床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呓语。
宁汐陡然惊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窗外一片漆黑,显然是深夜了。昏黄的油灯下,容瑾俊脸一片苍白,吃力的睁着眼睛:“我、我这是在哪儿?”
宁汐彻底清醒了过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将他扶着坐了起来,一副拷问的架势:“你现在老老实实的交代,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这个情敌啊
“头好痛……”容瑾皱着眉头低语。
宁汐只得暂时放弃追问,又去倒了杯热水,喂了他喝了一些。热气蒸腾中,容瑾的脸部轮廓有些模糊不清,却散发着异样的美丽。这份美丽,是容瑾暗暗深以为耻,却又无法诉之于口的心结。
一个男人,偏偏长了这么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这算哪门子好事?
容瑾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唇角抿的极紧。
宁汐一直在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一丝微妙的情绪变化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心里模糊的闪过了一个念头,忍不住脱口问道:“容瑾,你老实告诉我,今晚你是和四皇子在一起的吧!是不是他对你……”
容瑾霍然抬头,表情僵硬。
她果然猜中了!
宁汐自嘲的苦笑一声。怪不得容瑾今晚如此失态!一个男人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不火冒三丈才是怪事。更何况容瑾素来心高气傲,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宁汐轻叹口气,温柔的轻抚着容瑾的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给我听听,别总闷在心里。”
容瑾僵硬的表情在宁汐的温柔细语中渐渐软化,终于张口说道:“今天厨艺比赛过后,我本打算出去找你们……”
四皇子却不肯让他走,非拉着他去了画舫上喝酒。他和四皇子本就熟识,也不好推却,只得跟着去了。几杯酒下肚之后,四皇子的眼神渐渐放肆起来,有意无意的总落在容瑾俊美的脸上。
容瑾何等敏感,很快便察觉出不对劲了。随意找个借口便想先行离开。四皇子却无论如何也不让他走,甚至借机拉着他的手笑道:“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该不是有美娇娘在房里等着你回去吧!”
容瑾生平最恨别人随意碰触他,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嗜好男风的人。脑中不停告诫自己对方是尊贵的皇子不能闹的太僵,身体却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不假思索的将对方的手甩开了。
四皇子没料到容瑾如此不留情面。笑容也顿住了。
如果当时容瑾忍气吞声只当什么也没发生,此事也就罢了。可容瑾自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当时就冷了脸:“殿下请自重。”
冰冷的容颜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别样的美丽。
四皇子早就蠢蠢欲动的一颗心怦怦乱跳不能自已,借着几分酒意放肆的说道:“本王哪里不自重了。过来坐下。我们今天不醉无归。”
容瑾握紧了拳头,俊脸铁青。四皇子语气轻佻,看他的目光灼热放肆,一丝令人作恶的**显露无疑。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四皇子竟对他存了这样一份不可告人的心思?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心醉神迷。四皇子浑然忘却了眼前这个美少年是怎样的骄傲和难以亲近,又凑了过去。妄图再握住他的手。
容瑾不假思索的闪身避开,悄无声息的踢出一脚。正中四皇子的腿骨。他虽然未曾练过武,可这一脚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力道非同小可。四皇子被踢的疼痛入骨,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一直守在舱外的护卫们被吓了一大跳,一起抢了进来。
趁这混乱之际,容瑾迅速的出了船舱,厉声吩咐船夫将船摇到岸边。幸好船离岸边并不算远。几船橹摇下去,便到了岸边。
四皇子此时缓过劲来,在护卫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见容瑾要上岸,顿时一惊,不假思索的喊道:“容瑾,你回来。”岸边还有几艘画舫,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容瑾气的脸都黑了,二话不说跳上了岸,速速离开了。
对他来说,这样的落荒而逃前所未见,简直是奇耻大辱。心里似被什么堵住一般,难受又憋屈。
在这样的心境之下。他很自然的到了宁家小院。可真正见了宁汐,他又觉得难以启齿,索性来了个酩酊大醉,也省的一想起这事就堵得慌。
容瑾说完来龙去脉,便住了嘴,俊脸绷的紧紧的。
宁汐看了看他。忽的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容瑾拉长了脸,有些恼火:“这事很可笑吗?”他可是一想起就咬牙切齿恨的杀人的心思都有。
眼看容瑾真的恼了,宁汐忙忍住笑意,柔声安抚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既然四皇子不存好心,以后离他远远的,别和他接触就是了。”
说的倒是轻巧。容瑾轻哼一声:“天天在朝堂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哪里能完全避得开。”
这也是最最令他郁闷懊恼的事情。要是换了别人,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可对方偏偏是个皇子,就算再不得圣上欢心,毕竟是天家之子,他根本动不了对方分毫。一想到这个,就各种懊恼郁闷憋屈。
想想也真是气人。先是大皇子觊觎宁汐,紧接着又来了四皇子这么一出。麻烦接踵而至,让人透不过气来。
宁汐喃喃低语:“没想到,我竟然多了这样一个情敌。”
容瑾瞪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宁汐忙陪笑改口:“你又没这种特别的嗜好,就算四皇子有这个心思,也不可能得逞。我想,过上几天他自然就没这个心思了。要是他色心不死,也照样有法子对付他。反正容府是铁定站在大皇子这边,和四皇子对立也是迟早的事。干脆把件事的动静闹的大一点,惊动圣上,圣上一定会斥责四皇子的。”
这些话不无道理。容瑾面色稍微和缓了一些,脑子又恢复了冷静理智:“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件事要好好筹谋一番。”一个不慎,他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见容瑾总算不再动辄发怒,宁汐才松了口气,也跟着飞速的动起了脑筋。
要说对付四皇子,法子也不是没有。最好是借助大皇子的力量,让他们兄弟斗个你死我活,可不能将整个容府都拖下水……
宁汐瞄了容瑾一眼,忽的笑道:“我有件事想问你,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不管我问什么,你都别生气。”
“你要问什么?”容瑾其实已经隐隐猜出了宁汐要问的事情。
果然,就听宁汐好奇的问道:“以前你有没有被四皇子这样的人纠缠过?”容瑾长的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只要是有龙阳之癖的,大概都会被迷的神魂颠倒吧!
容瑾轻哼一声,不肯回答这个问题。
宁汐哪还有不明白的,不知怎么的,有种想笑的冲动。看看容瑾的脸色,总算忍住了:“你以往都是怎么对付这种人的?”
容瑾白了好奇心过重的宁汐一眼:“你还是别听比较好。”
越是这么说,宁汐越是好奇,缠着问个不停,已经快扑到容瑾的怀里不自知。容瑾冷不丁的捧住了宁汐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把宁汐所有的疑问都堵了回去。
容瑾之前喝了很多酒,口中带着浓浓的酒气。宁汐被酒气熏的俏脸通红,费力挣脱了开来,忿忿的指控:“登徒子,谁让你随便轻薄我的。”
容瑾心情好了不少,闲闲的倚在床头,嘴角浮起一丝魅惑的笑容:“我连你的床都上了,这点算什么。”
床都上了……床都上了!
宁汐陡然涨红了脸,瞪了过去:“再胡说,我现在就撵你出去。”
容瑾低笑出声,眉眼柔和多了,长臂一舒,轻轻松松的将宁汐搂了过来。宁汐乖乖的依偎在他怀里,气氛宁静又安谧。
这样良好的气氛,不做点什么实在太可惜了……
容瑾俯下头,温柔的吻上宁汐的唇瓣。宁汐细长的胳膊紧紧的搂住容瑾的脖子,仰头承接他的温柔爱怜。两颗心在这样的亲昵中,愈发靠的近了,再不分你我。
良久,容瑾才稍稍抬起头,呢喃道:“汐儿,我们快些成亲吧!我快熬不住了。”
宁汐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脸颊火辣辣的。两人的身体靠的极近,有些变化实在瞒不过她……
宁汐不敢再躺在容瑾怀里,红着脸推开了他。
容瑾忍住了将她拉回来的冲动,努力平复紊乱的呼吸和心跳。
此时深更半夜四下无人,孤男寡女彼此有情,火苗一点就着。若是依着身体的本能,他刚才早已将她按在床上吃干摸净了。可她是他最心爱的女子,是他要携手终身怜惜一辈子的那个人,他绝不能这样轻慢了她!
虽然这样忍着很痛苦……
宁汐红着脸背过身去,等脸颊的热度推了,才转过身来,低声说道:“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吧!”
容瑾挑了挑眉:“你呢?”
宁汐白了他一眼,凶巴巴的说道:“你管我去哪儿睡。”话虽说的凶,手底下的动作却很轻柔,先是将被褥都掖好了,又吹了油灯,才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莹白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落在床脚,容瑾闭上双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被褥上充盈着宁汐淡淡的体香,让人无比的安心。容瑾很快的便有了睡意,脑中模糊的闪过一个念头。
他要尽快的想出办法来,让四皇子彻底死心……
☆、第二百八十九章 登门提亲
醉酒果然是件难受的事。
宁晖几乎睡了一天,宁有方好一些,也到了中午才有力气起床。至于容瑾,一大早便恢复了清醒,匆匆的回容府去了。
阮氏煮了醒酒汤端给宁有方,口中不停的数落道:“瞧瞧你,昨晚非要和容瑾拼酒。现在好了吧,一天都做不了正事。”
宁有方虽然宿醉未醒头有些痛,却嘴硬的很:“谁说我不能做事了,我待会儿就到鼎香楼去。”阮氏懒得和他做口舌之争,又去照看宁晖去了。
吃了午饭之后,宁有方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这才想起问道:“容瑾人呢?”男人欣赏男人,都是从酒量开始的。若说以前宁有方对容瑾还有些微词,现在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阮氏瞄了宁汐一眼,宁汐笑着应道:“他还有事,一大早就走了。”
宁有方点点头,旋即想起了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昨天晚上那顿酒喝的有些突然,细细一想,其中肯定有些缘故。
宁汐含糊其辞的应道:“可能有一些,我也不太清楚。”这样的烂桃花,容瑾深以为耻。要是她把这些告诉家里的人,只怕容瑾会觉得颜面无存。
宁有方也不好再多问了。
不知容瑾回去到底说了什么,两天之后,容府竟然来人登门提亲了。而且,来的是正儿八经的官媒。
阮氏先还没弄清对方的来意,待问明白之后,顿时有些懵住了。
这……这也太突然了!
之前,容瑾倒也说过要来提亲之类的话。可过了这么些日子都没动静,显然是容府那边有了阻力。阮氏心中有数,当着容瑾的面,愈发不好问出口。怎么也料不到容府的手脚这么快。
那个官媒很是圆滑世故,笑着说道:“宁家嫂子,你尽管放心。是容府大少奶奶亲自请了我来提亲的,断不会有什么差错。今日我过来,就是先透个信,你们暂且考虑考虑,明天我再来听回音,然后去容府复命。”
越是大户人家,对儿女亲事越讲究。小户人家几日之内就能定下亲事,可像容府这样的门第,俗礼极多,纳采问名等六礼不可少。粗粗算来,至少也得两三个月。这期间,媒人不停的往返忙碌,直到礼成
阮氏定了定神,笑着招呼那个官媒坐下说话。
那官媒见惯了大场合,言谈文雅,比起乡野间的媒婆来,不可同日而语。虽在心中暗暗诧异宁家和容府相差太远,面上却是丝毫不露。把李氏交代的话一一说了出来:“容府太太走的早,一直由大少奶奶主事。容翰林的终身大事,容府上下都看的很重。大少奶奶说了,若是你们没什么意见,容府那边就开始张罗着聘礼来提亲了。”
顿了顿,又笑道:“大少奶奶还特地让我带了句话过来,说是让你们放心,聘礼虽不能和公主相提并论,却一定不会比当初给李家下聘的时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