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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她是谁,又是总经理带进来的人,但是相逢便是有缘,尚未泯灭的天良微探出头,同情她的处境堪虑。
「我以为我的工作是特助,不是吗?」这等鄙事用不到她的专才。
他有些明白的轻戳她额头。「没错,我的特别助理,你有什么不满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样的道理,不得有异议。
「我看起来像工读生吗?」哼!戳她,等一下淤青有他好受的。
别说她老是让他背黑锅,一切是他自作自受,故意找她麻烦。
「多做事少说话,你嫌工作太轻松是不是?」段立霆随手拿了一本日志,要她重誊一遍。
看她还抱不抱怨。
瞪大眼的慕少槿气结的踩了他一脚。「我不是小妹。」
「喔!你这丫头顶撞上司……」他怎么忘了恶魔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是恶魔。
「霆哥哥,你会不会搞错我的工作项目?」她应该待在实验室或分析室。
「天真的小绵丰,欢迎你走进大野狼的巢穴。」他要教会她大人的社会是如何险恶。
「什么意思?罐……霆哥哥。」书在人家手中,她只得慑於淫威。
「在公司要叫我总经理,还有你不记得我在车上说过的一句话吗?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的欺凌你。」呵呵呵!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欺凌?」他在说哪门子的外星话?「保重呀!霆哥哥,你真的要吃药了。」
「妹、妹——」她没瞧见他正在欺负她吗?不留商榷余地。
「好啦!好啦!让你欺负五分钟,不过你书要还我哦!」她以打发的语气敷衍,在意的始终是她的书。
曾几何时被冷落至此,不是滋味的段立霆反被她将了一军,非常不高兴的臭著脸走回办公室,用力的甩上门生闷气,决定让她自食恶果。
这次他绝不会再心软了,魔女的可恶罄竹难书,他是为民除害不仅仅为了个人的私心,不磨去她的骄傲誓不为人。
但是他的决心不到十分钟便为之破功,坐立难安的烦恼妹妹会不会受欺负,她懂不懂得反击,可别傻愣愣地任由人攻讦。
万一她受了伤怎么办?第一个难交代的是他表里不一的妈,还有拳头比石头硬的父亲。
然後是慕家的变态大哥……
不行,不行,他不能再想下去,不然他会前功尽弃的放过她,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忧东烦西的成不了大事,一定要把持住威武不能屈的原则。
可是偷瞄一眼没关系吧!反正总经理最大,谁敢说他闲话。
像做贼似的怕被人逮到,段立霆悄悄拉开百叶窗一角向外观察,游栘的视线慢慢绕过大半个楼层,逐渐落在空无一人的影印机前。
咦,人呢?
提起的心挂著十五个桶子,七上八下的生怕她受了委屈,没经过世事洗练的娇娇女哪禁得起旁人的无的放矢,不知躲到哪里伤心了。
一想到此,用意不纯的段立霆有丝不安,心口纠结著千丝万缕,考虑要不要出面解救她。
犹豫与矛盾让他迟迟下不了决定,深幽的眼珠子快穿破玻璃帷幕冲出去,察看妹妹躲在哪个角落哭泣,有没有受伤。
「去他的原则,要是妹妹破了一块皮,我也别想活著回去。」
还是去看看再说,当是例行巡逻,他可不想到时才来後悔。
当他想当个背弃自己的乌龟时,眼角不意扫到笑容满面的身影被一群色狼……呃!员工围住,相谈甚欢不像受到排挤的模样。
反倒是如鱼得水优游其中,不见生份与人有说有笑,她实在太随便了。
段立霆喃喃念道:「离远些、离远些,你们这群风流鬼别靠她太近,小心你们的牙。」还笑,白人牙膏用太多了吗?
「吾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阖无人识,一朝选在君王侧,郁闷呀!」自己阅人无数还好意思说一群好员工风流,上梁不正下梁不歪成吗?
「滚开,别在我耳边嗡嗡叫。」到底在笑什么?他很久没见她这么开心了。
真想凑过去听壁角,顺便把那个靠太近的家伙踢到角落反省,他不晓得她是镶金镶玉、只供人膜拜的吗?
可恶,她怎么可以把他的专属笑容廉让给凡夫俗子,可爱的小酒窝只能让他瞧,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一笑值千金?哪能乱笑。
「真是复杂的心态呀!眼看青梅竹马的妹妹大受欢迎,五味杂陈地叫人心口发酸,真想把她藏起来。」唉!好激动的情绪。
窗子快破了。
「没错,把她关到深山荒岭省得她为害世人,残害我一人也够本了。」不能放她随处乱走,太危险了。
「不好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做哥哥的怎能阻碍妹妹一生的幸福,你要鼓励她多方发展,货比三家不吃亏,迟早是人家的。」
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他要看开些。
「去他的君子、淑女,那个猪头是谁?我要开除他。」居然敢碰她的小手,活得下耐烦了。
嗯,没什么大不了嘛!不过摸了一下。「火气别太大,等妹妹嫁了人以後,人家的老公爱怎么摸就怎么摸,左搓右揉,上舔下吮,不知有多开心……」
「你闭嘴……」
呃!他刚刚是不是一拳挥了过去?好像有个人飞出去,不会是……
一阵呻吟声吸引段立霆的注意力,他有点鸵鸟心态地不敢望向桌底蠕动的物体,自欺的催眠是幻觉,他绝对没有出手攻击最好的朋友。
可是抽痛的指关节催促他面对现实,他的的确确朝耳边吵得要命的声音挥出重拳,骨肉撞击的肉搏声非常惊心。
现在道歉来得及吗?
绝对是无心之举。
「姓段的混蛋,你在报杀父之仇吗?要不要我借你一把刀?」
天杀的死人头,要出手不会先知会一声呀!至少让他有心理准备好闪一下,不至於成为他拳下的冤枉鬼。
他沈佑鹰就靠这张脸吃饭,公关主任耶,真有个万一破了相,总裁之位不就换他坐,他死也不肯担下重任。
当初说好了出资越少责任越大,该坐大位的人就得辛苦些,幕後功臣就由资金多的来担,他们绝对不会争功地妄想上位。
想他不过好意地提醒他吾家有女初长成,出落得像一朵花要好生照料著,别让虫蚁鸟雀坏了风华,璞玉之光足以耀日月。
可是他得到什么回报?居然是一记拳头。
所以说世道艰险,好人难为,凡事不要强出头作公道,瞧他的下场便是最好的警惕,世人理应谨记,切勿踏上他的後尘。
妹妹呀!妹妹,别怪鹰哥哥不够义气吵醒了一头睡狮,你自求多福吧!
哎哟!真痛,他要找个人来呼呼。
「段总的舌根烂了不成,恭喜你终於得到二十一世纪的大奖,AODS。」
无可救药、死了一了百了,省得糟蹋更多的女人。沈佑鹰恶意的诅咒他。
段立霆没好气的一斥,「你才有病,无声无息的站在背後尽说些风凉话,你吃太撑了是不是?」原本有一丝愧疚,现在不必了。
被扁是他活该,莫名其妙地出现不扁他扁谁,害他心情乱成一团,满脑子是妹妹披嫁裳的模样。
他不该苦恼的,嫁人是一件好事,他怎会舍不得那个大祸害出嫁呢!嫁得越远越好才不会来烦他,他的灾难才会就此结束。
可是一想到是陌生的脸孔拥著她走向礼堂,心口的那口气就变得非常沉,好像有人硬是挖去他的心头肉,让他的心空了一大块显得空荡荡。
大概是嫁女儿的心情吧!看她由红通通的小婴儿蜕变成讨人欢心的大女孩,个中的辛酸他最清楚,没人比他更苦命了。
一定是这样没错,他也中了妹妹的毒,加入变态大哥行列,不想让她离开他的羽翼之下。
「听你一席话似乎是我该死?打扰你偷窥的乐趣。」这拳白挨了。沈佑鹰暗叹口气。
段立霆连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解。「我没有偷看妹妹。」
「你干么急著对号入座,不打自招,太明显了吧!」兔子不吃窝边草,吃了会倒大楣。
「你在说什么,别背地里扯我後腿。」全天下就数他最阴险了,一张笑面欺天瞒地。
「作贼心虚就别迁怒,兄弟我会替你保守秘密,保证不泄漏你爱偷窥的癖好。」免得人家以为他们全是这副德行,见不得人。
他最善良了,乐於助人,死後一定上天堂享尽美女华食,偶尔丢些残羹剩渣救济身处地狱的老朋友。
「沈佑鹰,你不去卖笑了吗?」人前一张脸,人後一张皮,他早晚被剥皮。
「请尊重公关主任的使命感,没有我打点公司的门面,你们这些家伙上得了台面吗?」光是应付问题百出的记者就够他们头大了。
不过他习惯做善事,别人嫌麻烦的事他一肩扛下,冲锋陷阵,为他们挡去不必要的烦恼,可见他的心胸多么宽大。
足登圣人宝座。
「切!卖脸而已,你少说大道理。」旋了几步,离不开窗边的段立霆乾脆拉起百叶窗,光明正大的监看。
反正外面的人看不到办公室里的景况,他抠鼻孔、挖耳屎也不怕破坏形象,何必躲躲藏藏担心旁人发觉,他可是堂堂的总经理呐!
嗯,那个是人事部主任吧!摸鱼摸到我跟前,这个月的奖金减半,看你如何向家中的黄脸婆交代。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记下了。
「可是你却差点毁了我唯一能见人的地方。」娶不到老婆要他负责。「我值钱的就这张脸了。」
「好啦!小白脸,你别挡我视线,张小人到底拿了什么东西给妹妹?」瞧她笑得嘴都阖不拢。
没节操。
小白脸,他真敢呀!「张经理的人品不错,三十出头尚未成亲。」
「谁问你这个来著,你当是黄梅调唱起戏了。」段立霆决定了,以後没结婚的概不录用,机会留给需要养家活口的人。
「左边的小夥子今年刚退伍,和妹妹的年纪相仿,一定很谈得来。」年轻人要多交朋友增广见闻。
「黑得像非洲居民,他的祖先大概是卖煤炭的,配不起妹妹。」哼!算他识时务没缠著她,否则他会更黑。
沈佑鹰暗笑的摇摇头,那是健康的小麦色。「那么孟小开总没话说了吧!人品一流,家世一流,连长相都一流,绝不比你、我差。」
像是打翻了调味料,时酸时涩的段立霆口舌发麻,眼发红,拳头握紧地离窗不到一公分左右,极欲打扁某人花梢的脸。
什么孟小开嘛,串门子串到联泗集团来,他迷路也未免迷得太远,孟老头的公司在对街,怎么也不会看走眼。
「仔细一瞧,咱们妹妹还挺漂亮的,不知谁有幸摘下这朵香花。」不信你没反应,尽做些白痴事。
丢人呀!他羞与为伍。
同样趴在玻璃窗边窥探的沈佑鹰不忘扬风点火,行径不比人光明地鼓动两片唇簧,一起做著他脑中的白痴事乐此下疲。
「把你的眼给我眯小一点别看得太仔细,妹妹不是你的。」他早就知道她漂亮得过火,所以才送她笨重眼镜遮美好防摧花手。
嗯!好像在形容自己。
他耻笑的回敬段立霆一礼。「也不是你的,你姓段妹妹姓慕,有什么资格遮住我的眼。」
总裁大人才是她真正血亲。
「你……你存心来找碴是不是?妹妹是我们段、慕两家的人。」他早视她为一家人。
「别往脸上贴金了,改天妹妹出嫁时是由慕家大门迎出,关你们姓段的什么事?喝杯喜酒还坐不上大位呢!」身份和路人甲差不多。
妹妹是昵称,他真当是自己妹妹不成?十几二十年的邻居,恐怕界线早已模糊,分不清应该将她摆在心的哪个位置。
距离太近往往容易产生盲点,看不见近在眼前的珍宝,错当是烫手山芋急於抛却。
结果呢?自己先舍不得,左右矛盾地原处徘徊,前进无路,後退无梯,卡在中央不上不下,连旁人都看下下去的想踹他一脚。
「妹妹不会嫁人,你少危言耸听,我……我……我不准。」她只能嫁给……
蓦地,他为心中的邪念而赧了耳根,自恶的黑沉著一张脸,他怎么想到自己呢?
太诡异了,他铁定吃错药。
「你凭什么不准,妹妹是有自主能力的个体,她爱嫁谁就嫁谁,你根本管不著。」还硬撑呀!连自己心意都看不透的笨蛋活该被抛弃。
黑眸厉狠的一瞪,段立霆神情狼狈地将沈佑鹰压向墙。「你是敌方公司派来卧底的对吧!伪装得非常像那头令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