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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神色一动,话还没出口就被无忧笑着堵回去了:“您要是敢说‘那就一起死在这儿’的这种蠢话,殿下,我不能担保后果如何。因为我不想死在这种鬼地方,亦不想因为这种不靠谱的理由去死。”
青涯无言地看着她,冷冷地道:“我不是想说这个。”
“那甚好。现在什么都别说了,只管听我的话就是了,快点把往生暮矢幽华收起来。”
青涯皱眉站在上面出了一会儿神,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好长袖一挥,把那朵硕大的花收归体内。无忧笑了笑,扶着他行至阵法中央,道:“解开此地封印!”青涯想了想,一把夺过无忧手上的菱花晶石,挣开她的手,冷道:“你先走,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这小鬼,这时候还逞什么能啊,想办法如何保命才是最要紧的吧!还好他现在境况太差,自封仙力,无忧使了个巧力,瞅他不防复又将菱花晶石夺回来,口气也是淡淡的:“现在就解开此地的封印。”
他不动。
无忧现在没时间和他来什么“敌不动我亦不动”的把戏,内心着实焦急,遂也顾不了什么,一掌打到他的肩头,想借此逼出他的仙力。不料他竟不避亦不反抗,硬生生地受了她一掌。无忧大惊,出手疾如闪电,点住青涯身上的几处大穴,封住侵入他经脉的紫色光芒,将其牵引而出,随后才吁出一口气。
无忧的动作从来都没有像刚才那般快过,等她回过神来,才觉得后怕,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啊!无忧使劲地戳着青涯的肩膀:“凤王殿下,您老人家疯了啊?”
要是还没有引动天劫,这天界第二尊贵的太子殿下先被她给一巴掌拍死了,天帝天后这两位大人物非得找她拼命不可。
小鬼倔强傲然,虽还没有大人那君临天下的气度,却也自俱一股飞扬锐利之意。他微扬下巴:“我看疯的倒是你,你的实力有多少,还敢来这儿逞强!老太婆,你嫌你自己活得太久啦?”
无忧点头称是,赞道:“殿下说得极有道理,无忧实在法力低弱,本不该来此。奈何法力低微也成了此次我来的一个重要理由了。您可知道,这上天降下天劫,其强度主要是依渡劫之人的实力而定。您虽是斩杀了一尊圣灵,实力极高,但奈不住我的实力低微,咱俩中和一下,我就直接拉低了这天劫强度了。放心吧,您死不了!”
他一挑眉,喝道:“谁告诉你的?”
无忧无动于衷地撇了撇嘴:“问那么多作甚?快解封印。”
“你就那么想死?这天劫我是受得住的,可看看你那细胳膊细腿,你要是死在这天劫里,我是你舍命救下的,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无忧失笑:“哪儿能啊,您看,这不是神算子教给我的欺天阵法嘛,我死不了。”
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大人就不会让她死,因为她是大人的属下。以前她每每遭遇险境得大人救助,她当时倒是真诚地感激不尽,可是大人却说了:“你是我的人,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此刻情况迫在眉睫,也没时间给他思考了,况且无忧又催得紧,他只好席地而坐,合上双眸,低颂秘法,指间掐诀,周身立刻笼起一层摇曳白焰。见他如此,无忧也心下一松,蹲下来,将手抵在勾刻的阵纹上,引动仙力注入其中,神色专注,又用手指快速勾出一个小型的图章,用力将那块菱花晶石嵌到图章中央。无忧站起身之时,青涯的封印也恰好解除完毕。
几乎是同时,一道宽如银河般的雷电直直地劈落下来,烧得土地焦黑,随即上天又降下万丈雷劫,无尽紫芒,这里竟似化作了一片汪洋雷海,湮灭虚空,百里外皆能感觉到此处的毁灭气息。
青瓷皱起细细柳眉,担忧地望着那片雷暴中心,纤手紧握成拳。大人则敛袖而立,眸子沉静淡然,默不作声地极目远眺—因其是远古神祇,故可看穿天地混沌,直视核心。
青涯倒还好,能抗得住这万丈雷劫,无忧饶是有那欺天阵法,但因先前要露出自身气机来降低天劫强度,故此阵出现了纰漏破绽,现在正被这雷劫一点一点地磨灭着。
无尽的雷光自九天劈落,撼动四宇,虚空灼炽,每一寸空间里都充斥着紫芒雷光,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沸腾的雷海。大人渡与她的力量顶多再撑一盏茶的工夫就要耗尽,无忧费尽心神,压榨自己身体的潜力,祭出力量灌入阵纹,以此抵抗天劫。
其实青涯那边也不好过,这天劫主要是系他所引,无忧不过是起个辅助作用,并非主犯,因此连欺天阵法也庇佑他不得。若是强行站在阵法内,反而会带累了无忧,所以他只能独自对抗这恐怖的天劫。
单一雷劫劈完,风、水、地、火四极雷劫又接踵而至。风裂苍穹,水漫山岳,地龙腾空,火焚天宇。风水地火四极轮转,开辟鸿蒙,演化诸天,筑出数方世界,引得四色雷劫齐劈而下。
无忧虽在阵内,这样强大的雷劫劈下,她的体质又是那般的废,早就被逼得吐出一口血来。可也无可奈何,少不得要强撑着。这样恐怖的大天劫里,掉一丝轻心,掉的都有可能是命啊。
青涯化作了本体凤凰,在这片被雷光淹没的世界里旋舞,振翅欲飞仰天长啸,声音清唳,可不幸被四色雷光重重劈回,坠回地上,连彩羽都被劈焦了数根,好不凄惨。
神算子不愧为神算子,连天劫内的事情他都能推算得出来,推演之术实在是出神入化,令人叹服啊。
对抗天劫极为耗心耗力,无忧也无心再多想,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颤抖着手指从锦囊袋里掏出一朵小小的晶莹剔透的雪白花朵,放到菱花晶石上。雪白花朵中蕴含的纯净仙力瞬间就被菱花晶石吸取得一干二净,花朵立时枯萎,化作一抹烟尘,消散于空气中。
虽然代价巨大,可是几乎被磨灭完了的阵纹得到力量补充,流光闪过,顿时恢复了大半。
无忧此时真是心痛肉痛得紧啊。
这回可真是赔大发了!这雪白花朵可是她当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蛇穴旁边守了两个月等到那条蛇出洞觅食,才偷偷摸摸地摘去了它守护的那唯一的一朵碧落蛇涎花,然后被那条该死的蛇足足追杀了一个月,等她九死一生地回到大人身边,那蛇才肯退却罢休。这回居然栽在这儿,心中岂止不甘啊,那简直就是十分的不甘。
再不甘心现在也只得忍着,如今这天劫不过才劈了一半,可欺天阵法能不能撑到最后,那还真是大个问题。
神算子那个死老头,开创此阵时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居然硬生生地定出“开启天劫后阵法即使被损坏,也只能补充一次能量”这种坑死人的法则,而且因是后来补充的能量,所以必须无比的精纯和巨量,尽管如此,这阵法也绝对恢复不了本来的圆满,顶多只能恢复大半而已。
无忧在阵内苦苦支撑,阵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着,四色雷劫已被更为恐怖的五色雷暴所取代。凤凰没有阵纹的庇护,只得以自身本体抵抗。五色雷光一道接一道地劈落到他的身上,现在烧焦的岂止是羽毛啊,他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可怕的伤口,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但却无一滴血坠落。
许是感受到同源气息,紫涟和皓空也赶了过来,在沧溟和青瓷的身边止步。虽是天界公主,可见到沧溟也不得不盈盈下拜,向他见礼道:“魔君大人安好。”
沧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虚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
皓空是个人类术士,也在修炼一途,故也是识得沧溟的,遂也见了礼。
大人收回远眺的目光,轻飘飘地看了皓空一眼,向来淡漠的脸上微露笑意。不过众人的眼光都被那片暴动沸腾的雷海所吸引,全都未曾注意到他这奇怪的一笑。
紫涟小萝莉攥着皓空的袖子,神色焦急:“哥哥怎么现在就开始渡天劫了?连五色雷暴都出现了,后面该不会出现七色雷丝吧!”
青瓷安抚道:“应该不会有事的。”
毕竟还有一个孟无忧在里面和殿下一起渡劫,这天劫比起应有的要弱很多了。因为若没有孟无忧的参与,上天就会降下针对圣灵的天劫,而殿下还远未达到力抗圣灵的境界啊!至于殿下究竟是怎样阴死那尊悲催圣灵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站在紫涟身边的大叔皓空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淡定自若地笑道:“别担心了,你哥哥死不了。”
紫涟一把打开他的大手,将脸一扬,哼了一声:“我才没有担心呢!”
漫天雷电倾泻而下,轮回劈转,光华刺目,五色雷劫宛如天河银瀑般肆虐铺下。阵纹几乎全部磨灭,微弱光华在无忧苍白的脸上闪烁着,看得出她的神思已经消耗殆尽。再观青涯,境况竟也好不到哪里去,啼声悲唳,神血洒满天宇,从中衍生出数朵晶莹剔透的往生暮矢幽华,闪耀着缤纷色彩,片片花瓣飞扬坠落,花雨晶莹。雷劫暴动,千万道闪电打在他的身上,既是天罚,亦是淬炼。不过此时的雷劫对他而言并非寓意毁灭,而是助其新生。在这片光芒闪耀的雷海里,一团炽焰烈烈燃起,火光冲天。
青涯没了性命之忧,无忧却惨了。就在青涯小鬼涅槃重生的同时,一道粗似天河的五色雷光直直地对准无忧劈下来。
五雷轰顶啊!
无忧简直都快放弃抵抗了,这是上天劫罚,她越阶参与,根本就无力阻挡。电芒如期而至劈到她的身上,宛如惊雷炸开,她的躯体顿时变得皮开肉绽,痛觉如潮水般袭卷全身,浑身鲜血淋漓,伤痕累累,只差没在这一击之下身死道消。
与此同时,那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却似一阵清风般迅疾掠出,身形快如鬼魅。他所过之处,翻滚肆虐的雷海顿时消逝于无痕,天地重现一片清明。
青瓷等人均怔在原地。
在天地已经发生了变化的现今,居然还有人拥有着中断天劫的能力,怪物啊!
瞬息之间,沧溟已纵身掠到奄奄一息的无忧跟前,抬手将她卷到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指天向上,挽出几个手诀,修长的指掌周围的空间寸寸湮灭,坍塌成无尽虚空,仿佛化为一个旋涡,万丈雷劫紫芒皆被其吸引吞噬。那最后出现的七色雷丝也不过是象征性地劈了青涯小鬼一下,就尽数被沧溟收取。
茫茫天地一片寂然。
青涯化成的凤凰本体被一朵硕大的往生暮矢幽华裹住,花瓣收缩成一个花苞,静静地停歇在那里,散发着朦胧的光和幽幽香气。
青瓷等人见状,立刻飞速赶来,围在他的身边。
沧溟拍拍无忧的脸:“无忧。”
无忧现在痛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咝咝地倒吸着冷气,手指微微痉挛,声音极度虚弱:“托大人的福,无忧暂时还死不了。”
“行了。”沧溟掌上凝聚起清亮蓝光,运掌贴在无忧身上最大的伤口上,先替她稳固一下伤势,不耐烦地打断她,“都这样了你还有力气耍嘴皮子呢?”
打又打不过他,再不耍一下嘴皮子,她估计自己会活生生地被他给怄死。
作为一名尽心尽职的属下,她一直都很了解大人,知道他虽然贵为远古神祇,可是却十分的不要脸,只不过没有想到他的不要脸程度居然高达如此地步!明明大人都有能力化解此次天劫,他却袖手旁观,冷眼看着她跑东跑西,最后还差点死在这里,把她当猴儿耍,着实是丢面子得很啊。
在大人的治疗下,无忧恢复了一点,苍白的脸上涌出一抹血色,好歹也有了那么一点人气。无忧抖着手推开沧溟,喘了口气,勉力站直了,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无忧冒犯了。”
沧溟随手在衣袖上一抚,清除掉擦在他身上的血迹,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口气极是淡然:“你若是不想要命了,别这么大费周折。孟无忧,我告诉你,一掌就可以送你去见佛祖。”
虽然伤势暂时被稳定住了,剧痛却依然无法缓解。无忧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如同针扎刀绞,连骨头都发疼,简直连站都站不稳了。然后在这种剧痛中,无忧非常没有骨气地晕了过去。
痛者,所以钻心裂肺难以解脱者也;酸者,使人全身乏力之罪魁祸首也;痒者,毁人意志无法加以克制者也。痛酸痒叠加者,令人欲死矣!
无忧就是在这种又痛又酸又痒的极致感觉中挣扎着醒来的,受伤对她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可是受这么严重的伤还是屈指可数的。死小鬼,让她这回明亏暗亏吃了好些,真是亏大了。
冰凉的丝绸如水般从肌肤上滑过,让她的动作凝固了。
瞧瞧,瞧瞧,这宽大的床榻,暗色的被褥,空旷的宫殿以及这周围精致清贵的装饰,随随便便的一盏灯里都搁了一颗鸽子蛋那么大的夜明珠。这样阔绰的大手笔,怎么看都不像是她自己那个艰苦朴素的住所啊。
无忧忍痛抬起手臂,想挠挠受伤的地方,不料手腕却忽然被人轻松握住,男人清冷淡雅的声音缓缓响起:“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