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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质疑我?”
无忧侧过脸去,乌发随风飞扬:“无忧怎敢。”
他冷哼了一声:“不敢胡乱揣测,却敢胡乱说出口?”
“无忧惶恐。”
沧溟最不喜她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态度,眼一眯,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硬地抬起来,叹道:“还在生气?”
无忧不软不硬地抛出一枚钉子:“不敢。”
“我亲自来接你,还生气?”
“无忧很感动。”她的声音硬邦邦的。
“既然言语没法哄好你,那么……”
“那么……如何?”
他细细端详着无忧娇俏的脸,忽然低下头去,低低一笑:“那便如你所愿,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吧。”
无忧一惊,后退一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他的唇。
他老人家已经十分不满地眯起眼了:“嗯?”
无忧指着他,手抖了又抖,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终于大吼出声:“大人,您想引起围观吗?”
不要脸!这是亡灵客栈的大门口,鬼流量如此之多,您老人家可真好意思。
上天待她亦是不薄,简直就是要印证她的话一般,忽然让一个虚弱的声音插了进来:“两位,你们倒是快亲啊!”
接话的是一把慵懒的声音:“喂,不带这样作弊的啊!愿赌服输,快点掏钱。”
无忧扭过头去,笑开了眉眼。果然是那个爱财如命的吝啬掌柜的,他开了局坐庄,正在赌沧溟会不会亲无忧,众鬼和他均聚集在露台上观看结果呢。
无忧让骨头隐形,背对众人,偷偷地把他放出来,悄声道:“骨头,去压钱,压大人会亲我,压大一点。赢了咱们三七分成。”
“你三我七!”
“你三我七。”
“你三我七!!”
“你三我七。”
“我三你七!!!”
“行,成交。”笑眯眯地捻起他的一根指骨,握了一握,“麻烦你了,快去吧。”
骨头嘀嘀咕咕地走远:“又被绕进去了!”
无忧回头看看,发现除了大庄家掌柜的以外,众鬼皆期待地望着她,她定定神,踮起脚,伸出纤纤玉指,捧住大人俊美的脸,心一横,踮脚就要吻上去。
刚才欲吻未成,如今无忧主动献吻,他却反而心中生怒,将脸一偏,也让无忧扑了个空。
“大人……”你这绝对是打击报复,打击报复啊!
骨头下完注,一脸贼兮兮的贱笑,猥琐地回来,无忧招手把他收进来,心中暗叹。大人沉着脸,揽着无忧,展袖腾空离去。
白衣掌柜的慵懒的声线随风而至,带着淡淡的戏谑,低迷温柔,华丽得宛如未醒的梦境,被风缓缓吹散:“感谢各位的慷慨相赠,在下却之不恭了。”
魔界,沧溟魔君的寝宫,一如既往的空寂安静,无甚变数。
宛如一阵清风掠过,寝宫凭空现出两个人影。暗界无法开启域门,故从暗界到魔界,常人起码得花一天时间,没想到大人居然只用了一个时辰,真是生死极速。两人皆是无言,只是无忧的脸色难得隐着火气。
不管无忧再如何淡定,身为女子,碰上主动献吻却惨遭拒绝这种事情,脸上总有些过不去,旧怨未平,又添新怨,两处凑成一股,怒意顿生。
沧溟阴沉的脸也是乌云密布,又因常年居于高位,身上本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如此反倒显得更加慑人。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扳过无忧的脸,盯着她,沉着嗓子,冷冷的笑容里杀气满溢:“反了你了。”
气势太过迫人,一瞬间,似乎连空气都要凝结起来。
无忧打了个激灵,紧张地瞪着他。看大人这表情,该不会是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了吧。这个念头刚在脑中冒出,还来不及多加思考,她就被大人吻住。这个吻不同往日的轻柔,变得激烈而霸道,唇齿辗转,强势凶狠。她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吻,又惊怔又无措,只觉得在这样的吻中,自己仿佛要被他吞吃入腹一般,无法逃离。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挣扎道:“大人……您先放开我……”
“拿咱俩的事去当赌注,嗯?”声音低沉冷峻,自纠缠的唇齿间飘落出来。
“您不是……不是避开了吗?”而且她就只是想蜻蜓点水一下而已啊。
他搂着无忧,额头抵住她的,眼眸幽邃,气息浓重:“还在生气?”
无忧扭过脸,想抬手擦一下唇,但又怕大人再动怒,只好淡淡地道:“没有。”
“没有,但想?”
无忧想了想,索性开诚布公,叹道:“大人,无论如何,我毕竟还是个女子,您这样做,总是令人伤心的。”
他扬眉:“你的意思是,你想让众鬼一同观赏咱俩亲热的场景?”
“……不想。”为什么蜻蜓点水这种正常的事情,到他的嘴里,就能变得如此不正常呢。
“如此,还生气?”
“……不生气了。”其实让她恼怒的本就是大人的态度,毫无预兆地把她扔进葬神山,不管她的生死,不闻不问,像是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里一样,那样漫不经意。而大人刚刚的表现,让她很满意,心里积聚的那么一点怨气也消散得干干净净了。“更何况,刚刚下注的人还是骨头。”她一分钱都没有掏。
锦囊里的骨头流着宽面条眼泪咆哮:“小人,都是小人!”
气氛渐缓,无忧正琢磨着说点好听的哄大人开心一下,就在这时,忽有女官来奏:“魔君陛下,大护法求见。”沧溟挥袖示意她退下,对无忧道:“九魍此时求见,想来定是为了前几日的那件事,我须得前去一看。”
“大人需要无忧同行吗?”
“不用,我五日便回。”
大人离去,魔界之中与无忧关系较好的也都各自有任务在身,不便相约喝酒赌博,一时之间,如斯魔界,竟觉出几分冷清来。如今无忧的手上已有三个灵魂,夏憬,五彩仙凰,还有大人亲赠的一个灵魂,已足祭祀所需。掐指一算,离祭祀尚还有月余时间,不必急于此事。无聊至极,无忧打算去人间界走上一遭。
三月春分,鹭飞莺鸣,长街垂柳,短巷杏花。细雨霏霏,清风柔拂,靠水临窗而坐,一壶清酒,两碟小菜,听说书人述一尺经年,此生足矣。酒家人不多,故显得格外的静,说书人流利清亮的声音如珠玉敲落,响彻大厅。
忽有一白衣丽人,缓步踏上木制楼梯,容颜清丽出尘,目光流转,落在临窗而坐的一名男子身上。那男子身着紫衣,垂眸静坐,自顾饮酒听书,容貌平淡无奇,却别有一番气质。白衣丽人不顾聚焦到她身上的众多惊艳目光,径自走过来。娉婷的身形在紫衣男子桌前停住,冷若冰霜的娇颜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总算是找到你了。”
紫衣男子看都不看她,一手支头,另一只手拿起酒壶,斟了半盏酒,慵懒地饮了一口,淡淡地道:“美人儿,我不认识你,只怕是你找错人了。”
白衣丽人弯出一抹好看的笑:“不会错,我要找的人就是你,孟无忧。”
“唉……难得偷取浮生半日闲,竟还有人找上门来。”无忧仰头饮尽杯中酒,向她示意,“青瓷姑娘,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不用,我不喝酒。”无忧自然不会相劝,悠然自在地再斟上一杯,举筷尝了几口小菜,方笑道:“青瓷姑娘特意前来,可是有要事在身?”
“是。”
无忧拿不准究竟是让她继续说呢,还是让她闭嘴。上次她的要事就折腾掉了无忧的半条命,这回不知又是何事。况且无忧生性懒散,万事不愿与麻烦沾边,这青瓷和她又不过只是泛泛之交,无忧认为,若是有事,她拒绝青瓷的请求,其实是相当合情合理的。无忧举杯:“不妨说来一听。”
“并非我有事找你,其实是天后娘娘想要召见你。”
酒杯晃了一晃,无忧眨眼:“她……认识我?”
青瓷点头:“你乃唯一能近魔君大人身的女部属,天后娘娘自然知晓。”
她不抱希望地询问:“……能不去吗?”
“你说呢?你本是天界女官,不过是被送去魔界做事,虽归于魔君大人,但却并非真正的魔界中人,天后娘娘召见你,你认为你有权力拒绝吗?”冷美人面若冰霜,似乎忘了上次无忧帮了青涯大忙,显得相当不通人情。
在考较了双方实力之后,无忧自认无法与青瓷相提并论,遂十分识趣地换了个问题:“青瓷姑娘,天后授意你来,你定然知晓些许内情,关于天后找我有何事,不知可否向无忧透露一二?”
“我也不知,你只管去就是了,天后娘娘向来温和恭谨,想来是不会为难你的。”
重游天界,虽说曾属天界女官,但现在完全换了主子,故对于天界这虚无缥缈的景致倒也只是抱着纯欣赏的心态,并无半分熟悉感或者归属感。
说起来,天界的景致与魔界的环境比起来,好的不止一点两点。且看那九重天彩霞弥漫,流云飞坠,轻烟似纱,薄霭如雾,日光明澈,苍穹湛蓝,就不是魔界所能相比的。更别提随处可见的神仙居处,或恢宏宫殿,琉璃彩绘,或清静小筑,青砖细瓦,无不别出心裁,精致华美。
而居于魔界的多半是男性,男性中又有多半都是些性情粗犷的战将,这些性情粗犷的战将又有多半是对住处不挑不拣不拘小节的,他们只力求简洁,能住人就行,其余皆不在意。因此魔界中除了大人的宫殿外,其余的实在是不具备任何观赏性,包括无忧的那两间破屋。
然而,即便如此,在无忧心里,到底也只会拿魔界当家,而非天界。
天帝天后的宫殿自然更是华丽气派,然青瓷并未将无忧带入正殿,而是绕开守门的那两头狮子精,径直入了偏殿后头的一个小院子。院里栽满了天界特有的迦槿花树,盛开了满院的旖旎芳香,粉色的花瓣旋飞飘落,倒衬得立于院子中央的华服女人格外娇艳。
青瓷上前施礼:“回禀天后娘娘,孟无忧已带到。”
她神色有些恍惚,抬手:“行了,你下去吧。”
无忧略想一下,对那容颜还似少女的天后施了一礼:“天后娘娘好。”
天后位置到底比她高出许多,虽看着还似少女,但实际年龄却已是没有五万也有四万五千岁了,位高年老,此礼着实该行。
天后不知无忧心中所想,笑得倒很是温和:“不用多礼。”又仔细端详着无忧的脸,欣然笑道,“好标致的孩子,生得倒是齐整。”
无忧眼观鼻,鼻观心,无动于衷:“多谢天后夸奖。”
她携起无忧的手,亲昵地笑道:“难得性情也如此温婉从容,识得大体,我儿的眼光倒是没得说,这媳妇挑得好。”
她儿……也就是天界皇子,天界皇子中和她有些交情的,貌似只有青涯。这个小鬼……起码要比她小上一千来岁吧!无忧干笑道:“天后可是误会了,我和太子殿下虽有些交情,但绝非您想的那种,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
“哦?孟姑娘不喜欢我青涯孩儿?”
无忧琢磨着对像天后这样的大人物,话总不应该说得太过直白,只好绕着弯子道:“喜欢虽是喜欢,但是我对殿下却是对朋友的喜欢,与风花雪月无关。”
天后倒也不生气,依然携着无忧之手,道:“那可真是我儿无福啊,本来此次召孟姑娘你回来是想着替我儿提亲,看来……”她微笑,“却是郎有心,妾无意,无缘啊。”
“天后此话怎讲,殿下年龄尚浅,对情爱一事应该也不甚了解,想来是天后您误解了殿下的意思。”无忧竭力撇清和青涯之间的关系。
为人妻,勿外遇,为人妻,勿外遇……
“我儿我自然了解。”她无奈笑笑,“青涯孩儿虽贵为天界太子,但他向来脾气暴躁,性情古怪,不听人言,但近来本宫却发现,他对孟姑娘你的话倒还能听进去几分呢。”
话说到这个分上,无忧已不好再开口解释什么,只好沉默以待。
天后含笑道:“如此看来,难道传言是真?”
“什么传言?”
“传言道,魔君近来对一女子颇为宠爱,与她同寝同食,甚至为她屈尊去地府人间,孟姑娘,可是如此?”
此言倒有些高深莫测,虽然听起来不过是谈笑,但内涵却很是丰富。无忧本是天界女官,不管她在魔界待了多久,根总是还在天界,理应听从天界差遣,为天界谋取福利。当初他们把无忧送去魔界只怕也是打着这种算盘。
在他人地盘,总归不如在自家安全,无忧道:“不过是谣言,不足为信,魔君大人乃远古大神,怎会对区区小仙动情?”
她目光流转,笑语嫣然:“既然孟姑娘冷静聪颖,能看得这般清楚,不若脱离魔界,回归天界,也可聊慰思乡之情。”
无忧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拒绝道:“天后过誉,无忧一介小仙,实在不足以令天后挂心。”
天后根本就不听她言,自顾自地说下去:“青涯孩儿喜爱你,本宫也觉得你实在讨人喜欢。其实话说回来,你对青涯孩儿也并非全无好感,回来后,你先在清月宫内住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