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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洛明涛心中一沉,暗暗苦笑果然如此。一时间心痛魂伤的身子都摇晃了两下,这才勉强稳住心神压下伤痛,想了想便叹口气道:“你或许说我是伪君子,然而在我心中,只要东风过得好,我亦别无所求。东风性格温厚不争,我唯恐她嫁入那种望族,心中会不快活,二姑娘手段高超,千万想法子敲打那商家之子一下,免得他将来对东风不好。”
“你真这样想吗?”谢西风没料到洛明涛竟然可以说出这番话,这分明是现代版“爱你就要你幸福”的初级版本嘛,在古代这个男权为尊的社会里,竟然会有人有这么高的觉悟?这让她如何不惊奇?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笑吟吟问了一句,却见洛明涛又是深施一礼,这一次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是一直深深吸气,她心里便知对方不是故意说好话唱高调了,因此把之前那些厌恶一下子去了一半。微笑道:“你先别忙着放弃,你是男人,为了自己的幸福也好,为了心上人的未来也罢,总该争取一番。就是将来争取不到了,到老也总不至于后悔,不会动不动就发出‘如果当初我使劲儿的竞争过,是不是就有转机”之类的感叹。“
洛明涛惊异的看着谢西风,并非为她说出的话太过惊世骇俗,而是这小姑娘不过刚刚笈杆的年纪,却有这般见识,对人心把握如此深透。想到这里不由得肃然起敬,忙躬身沉声道:“姑娘此言,令明涛如醍醐灌顶一般,该如何做?还望姑娘教我。”
谢西风轻轻在草地上踱了两步,一边笑道:“该怎样做,不用我教你,我也不想教你,你只问问自己的心就好。不过呢,你现在的环境对你读书做学问实在是太不利了,我既然答应了姐姐,就总不能冷眼看着你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苦读书,这对姐姐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因此我想过了,我可以让你去城里,然后出钱让你进那些学子云集的学堂中。剩下的一切,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
洛明涛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像是一个焦雷打在头顶上,怎也没想到自己落魄潦倒了一辈子,到二十岁这年,却从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然而这大馅饼的味道却着实苦涩无比。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像洛明涛这样的人就更是如此,因为对身份的一些自卑,导致他们常常要用过强的自尊来掩饰。
谢西风只看对方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却也是意料之中,当下摆手制止洛明涛不让他说话,淡淡道:“你不必觉得羞辱,大概你自己也知道,就在此处一味死读书是没有用的,你又不是孔圣人孟夫子。更何况,我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姐姐,你也就当为你心爱的人,暂且忍下心里不快。将来若你真能功成名就,我这些资助可是要你加倍还回来的。”说完便紧盯着洛明涛的眼睛,一句一句道:“如何?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姐姐,说只要她过得好就行,这么伟大的情怀,难道连这一点不快和羞辱都忍不下去吗?”
洛明涛默然良久,忽然莞尔一笑,施礼道:“姑娘句句金玉良言,我岂是那迂腐之辈?请姑娘放心,明涛一定上进,这些资助,将来必然成倍归还。”
谢西风一笑道:“你愿意怎么想都好,我说过,这不是为了你,不过是为我姐姐。若我发现你将来仍然比不上商家公子,就别怪我替姐姐择良木而栖了。”
洛明涛肃然道:“这是自然。若明涛不能出人头地,也无颜去见东风。”
谢西风摇摇头,心想在我们现代,如果是一份真爱,谁去管什么功成名就地位身份呢?大家讲究的是有情饮水饱。不过这里毕竟是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古代,像洛明涛有这种想法,也是正常的,反而更说明他对姐姐是一片赤诚吧。唉,只希望我这次做的事情真是对的,不然姐姐将来若不能幸福,我心里也不安。
谢西风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洛明涛还有一个老母亲,当下就在城里给他们找了屋子居住,又出资让他去那些大学院读书。想那大书院尽是一些富家贵族子弟,再不然便是才子名士,一个个自命清高目无余子?如今洛明涛这个一身穷酸气的放牛娃忽然闯了进来,甚至连个秀才都不是,如何不令那些人讥讽嘲笑。更有人便公开含沙射影,讥讽他定是因为俊美,才被哪个青楼女子相中了,出资助他求学。还有那轻狂之辈,便当着洛明涛的面挖苦道:“美人恩重,将来明涛兄金榜题名之时,可千万别做那忘恩负义之辈啊。”
所有的这些,谢西风偶然间知道了,只因铺子里有个大掌柜的儿子便是在那书院中,有时候便能听到他和伙计们和下面的掌柜们闲谈。那大掌柜的管着清远城中所有谢家的粮店,为人颇有几分见地,有时听见别人讥笑洛明涛,便摇头郑重道:“此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若有天赋,他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你们且莫小瞧,俗语说,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谢西风深以为然,自此对这位大掌柜更为倚重,这赵明臣也不负她所望,因感激东家尽心栽培,就也全心全意办事,不过大半年时间,那谢家的产业就又翻了将近一番,在清远城中也是数得上号的富商巨贾了。
谢东风的婚事因为谢西风在爹娘面前说话,也便耽误下来。且那商家只说儿子要参加明年的秋试,要用功读书,且先不忙婚嫁。谢家不疑有它,况且准女婿要考进士,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头等大事,将来真能高中,也许女儿嫁过去没几年就能混个诰命夫人当当呢,因着这些缘故,也让谢东风可以安心等待洛明涛一鸣惊人的那刻。
转眼间便到了秋末,各县的举子都云集到清远城,只因为今年的院试便是在这里举行。
谢西风心中不知洛明涛备考备的怎么样,又禁不住姐姐三天两头的问,没奈何之下,只好趁着巡视产业的时候,让心腹小厮去约了洛明涛,打算当面问问对方的学业。却不料人没见到,小厮只拿回来一封信,还是给谢东风的。只把西风气的,暗暗咬牙咕哝道:“呸,别忘了你和我姐还没成呢,如今河都没过就想拆桥了吗?”
不过好歹是得了一封信,拿回去也可以和东风交差了。果然,谢东风接到这封信,如获至宝一般,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还不肯罢休,西风凑在她面前跟着看,见那洛明涛虽未提一语相思,字里行间中却无一字不是情深历历,又说自己入了书院后,学业大进,若无意外,秀才之名当可手到擒来,却是半字也不提那些受过的侮辱委屈。
谢西风在心中暗暗点头,心道如今看来,这洛明涛若是真有机会运气,将来成就的确不可限量。只可惜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商家之子究竟是什么品行,若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哎哟,那可要对不起他的很,不过他家从来瞧我们家不起,想来不会这般认为吧。
说来也是凑巧,谢西风心里想着商家之子,第二日出门时便遇见了。只因为这次相遇,才有了后面当众退婚的事,闹的满城风雨,更让谢家二小姐的声名不胫而走,全城皆知。
说起来也合该是那商梁栋倒霉,在家闭关学了半年多,差点儿就变成了痴呆,好容易乡试前夕才被爹爹放出来,指望着他清醒清醒脑子好考举人,却在第一天就被那些同窗们约到了明月楼,他要是知道了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怕是宁愿读书读到痴呆,也绝不肯出府一步了。
偏偏这一天,因为其他城里有几家米铺看中了谢家自产的大米,纷纷寻门路以求合作,因此谢西风便与赵明臣和其他两个大掌柜的在明月楼二楼雅间设宴,商谈合作事宜。她是女儿家,当然不能抛头露面,便于雅间内设一屏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合作的各项事宜也都商谈的差不多了,小二奉上茶来,谢二姑娘喝了一口,便想起身告辞。
却忽然听见隔壁的几个士子忽然哄笑起来,其中一个道:“商兄真是好福气,将来中了举人考了进士,娶了那谢家大小姐,他家又没有儿子,万贯家财岂不都是商兄的囊中之物?真真是人财两得,让我们羡慕得紧啊。”
谢西风一听,便知道隔壁人中有那位自己未曾谋面的商家公子,于是刚刚抬起来的身子又稳稳坐下去,一边拿着茶杯慢慢品着,一边细听隔壁动静。
第六章
第六章又听另一人道:“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听人说,那谢家所有的生意都是他家二姑娘在打理着,倒没听说过有那大姑娘什么事儿,商兄想要人财两得,只怕也不那么容易呢。”
先前一人哂笑道:“怕什么?那谢家再有钱,不过是个商贾之家,商兄出身名门世代书香,她们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才求到了这门亲。如今剩下一个闺女,哪里就能还有这好运气,求到如此贵婿?将来找个泥腿子,难道谢老爷能把家产留给他们?何况谢大姑娘又是长女?谢家再怎么说,也总归是谢老爷做主吧?”
另一人笑道:“我倒有个好主意,不如商兄将那谢大姑娘与二姑娘一起娶了?说来倒也奇怪,那谢二姑娘虽然成日里做买卖跑生意抛头露面的,但竟极注重女儿闺私,倒没有多少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但我却知道的,我有个嫂子在裁缝铺,曾去谢家给二位姑娘做过衣服,说两位姑娘都极美的,那二姑娘更是明艳照人,商兄你要是真有这个福气,倒是可以坐享齐人之福了。”
一众学子都大笑起来,谢西风的面色却已是铁青了,旁边伺候着的贴身丫鬟秋香拿眼觑着小姐的脸色,吓得身子都有些发抖,暗道天爷奶奶,怎么就瞅了这么个日子出来?今日定是不宜出行的。而屏风外面的几个掌柜也都是面面相觑,一个个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再说笑。
偏偏隔壁那群学子毫无所觉,还在打趣商梁栋,忽听商梁栋一声冷笑,大声道:“各位兄台休要嘲笑,想那谢家不过是商贾之辈,可说是满身铜臭俗不可耐,他们家的女儿即便国色天香,也不过是苏小小薛涛之流,小生虽不才,却也甚为不屑。这桩婚姻不过是父母之命不得不从。然近年来家父母也十分后悔,当年不该一时糊涂,听了那谢家的花言巧语,定下这门亲事,以至于书香门风沾染铜臭愧对先祖。这些年每每思及退婚,无奈那谢家苦苦哀求,我爹娘都是心善之人,不忍见他们痛哭形状,方迁延至今。如今,乡试之期就在眼前,小生苦读数载,一朝得中举人,怎能忍受让一妇人污我门风,必然上禀父母,这婚,是非退婚不可的。”
此言一出,那些士子纷纷惊奇,乱哄哄道:“咦?商兄真的不羡那谢家万贯家财?不爱那天香国色?”
商梁栋看见同窗们的敬佩惊讶目光,更加沾沾自得,站起身手摇折扇又是一番慷慨陈词,引得其他众人纷纷称赞不已,一股脑儿把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钱财不可夺其志”之类的赞美全往他头上抛去,一时间谀词如潮,把个商梁栋更是捧的飘飘然不知身在何方,晕乎乎仿似处在云端。
正是无尽的得意之时,忽听隔壁猛的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重物倒下,接着脚步声响,夹杂着环佩叮当,还不等众学子们醒过神来,便见薄薄的木门被猛然拉开,接着一个美艳不可方物,妩媚婀娜的少女轻移莲步款款而入。那双如水明眸只在众人身上轻轻看了一圈,就让这些道貌岸然的书生秀才直了眼睛。
商梁栋眼睛发直的同时,却是额上冒汗,他又不是傻子,只看这少女的容貌,冷若冰霜含着讥笑的表情,以及这大胆的举动,哪还有猜不出对方身份的,当下只觉得嗓子发紧嘴里发干,有心站起来说两句话,却连腿都软了。最后还是他身边一个秀才最先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呵斥道:“你……你这女子是……是何人?怎的……一点都不知……女儿之礼,就……就闯进我们大男人的聚会之所?你想干……干什么?”
谢西风冷冷一笑,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中满是厉色,慢慢道:“我想干什么?我想把你们这些满嘴里胡沁的衣冠禽兽全都杀了,却又害怕脏了我的手。你们满嘴里说什么女儿之礼,又堂而皇之的穿着这长衫罗襦,自以为有身份有学识,可是背后却说了些什么话?肆无忌惮的议论人家闺阁女儿,更兼出言侮辱,你们也配做读书人?也配去考什么举子进士?我呸!天下士子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这是那些秀才们也都猜出西风的身份了,只是自己等人背后非议人家没出阁的女孩儿,的确是有辱斯文,如今被亲自拿到了,自然无话可说。
但谢西风的语气过于严厉,有人觉得十分委屈,心想谁还不背后议论别人几句是非啊,我们运气不好让你拿到了,怎么就严重到把天下士子的脸都给丢尽了呢?因不平之下,就有人冷笑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有的女孩儿不知道洁身自爱,整日里抛头露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