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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红色?”吕红问邝春妹。
“是的,红色热烈、激昂,充满着激情。”
“那你的爱情一定罗曼蒂克噢。”
“谢谢,但愿如此。”
这两节课似乎很长。
一下课,吕红便塞给阿拉一个纸团,这是她偷偷写的。
阿声。一定要尽力,媳矗拒难驯罩的。上次许先生想从她那里走后门,她不买帐。礼品全扔出来了,她不屑于同流合污。我们走了,她还扳着脸儿生气呢。
“阿拉,要不要我跟柏敏说一声‘今晚阿声不回来了’?”
吕红笑问。
“去你的吧!”阿拉在吕红脸上捏了把,“你骑我的车回去,若有什么麻烦,就亮出这个。他声音很小。从脖子上摘下一串项链给吕红戴上,那上面有一个伊丽莎白的雕像,黑社会的人都晓得那是伊丽莎白的信物。
吕红出去骑车。临走把地带的点心、雪糕一股脑推给阿拉:“馋鬼,收好。”
阿拉推着邝春妹的车,和她并肩走。
邝春妹听完阿拉的一串牢骚后,静静地走着,看着她自己的脚尖,好像茫然无所闻,又好像在思索。
“你肯帮忙吗?”阿拉试探着问。望着她那冰冷冷的脸儿,他的心早凉了半截。
“可以。”她望着阿拉不假思索地说。
阿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瞪着她傻笑。
“跳个舞吧?”路过舞厅,她邀请他。
“我真的不会。”每次他都这样说。
“你接近我,是不是在利用我?”她问。
“过去不是,不过现在是。”阿拉很坦然。并把吕红写的那纸条给她看了。
她仔细地读完,轻轻地揉烂了:“她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干老婆。”
“干老婆?”她感到不可思议。
“我有老婆,叫柏敏,我很爱柏敏,但有时也去吕姐那里过夜。”阿拉毫不隐瞒。
“你很风流?”
“应该是的。而且我吸毒。鸦片、海洛因,吗啡、大麻、可卡因都服过。”阿拉尽量将自己说得一无是处,“还有,我四下里睡女人,我……有性病,还有……没有了。”
邝春妹静静地听他说完。
“你很苦恼?”她忽然问。
“我?不,我很快乐。”
“你这么年轻就办企业,很了不起噢!”
“遗产。继承的。”阿拉漫天撒谎。
“所以,你很苦恼?”
“你凭什么说我苦恼?我讨厌。”阿拉锁起眉头。
“看!这不——露馅了吧?”邝春妹笑了起来,“什么老婆、干老婆?你根本就没有,更甭说吸毒了。连跳舞都不会,上哪里玩女人?”
她也不知这话是安慰阿拉还是安慰自己,说完又沉默了。
到了她的楼下。 —
“上来吧,你也不用再抛下我调头跑了,其实我爸妈都住在公司里。他们从不回家。”
“你不怕……”
“怕?如果你有什么念头。我会报警……”
屋里极为豪华。
“嗬,挺阔绰,真他妈的进了千金小姐的闺楼了。”
“爸妈所有的钱都花在我身上了。”
“他们为什么不回家?”
“当初,他们一不小心怀了我,生下来了,就把我扔在外婆家。上完大学,我便独自住在这里。”
阿拉坐下了:“我可以喝点什么?”
“当然。”她从餐柜里拿出了巧克力、加应子、川贝陈皮和各式凉果,又从冰箱取出可口可乐和冰镇啤酒。
阿拉拿出了烟。
“这里不许抽烟!”她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吃点dope可以吗?”
“可以,如果你要注射吗啡的话,我提供注射器。
阿拉沉默了。大口大口地喝着可乐。
“我要改造你。”她忽然说。
“我身上有梅毒。”阿拉又在扯。
“别编神话了,我看得出来,你只是一个需要女人管理和照顾的孩子,你根本就不懂生活,不懂自己。”
阿拉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告辞。她也没有挽留。
第二天一大早,邝春妹打来电话,告诉阿拉把剩余货全部送去。
“价格怎么样?”阿拉问。
“就是你的价,公司只收5%。”
“哇!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全厂雀跃欢呼。
阿拉亲自把存货送了过去,回来时,邝春妹也跟了来,随阿拉去裁断车间参观。
“怎么这样排料,不浪费吗?”她大声地呵斥柳妮。俨然她是这厂的主人。
柳妮委屈地抬头看看阿拉,阿拉则吐了吐舌头。
邝春妹很快地画了图样,扔给柳妮:“这样!看见了吗?以后排料先问问我。”
“你有事,我们不好麻烦你。”阿拉说。
“我没有工作,回国后,我无所事事,白天学服装,晚上去夜大,”她忽然一改刚才教训口气,变得温柔起来。
“你在法国学什么?”阿拉随随便便地问。
“市场经销。怎么,聘我?”
“真的?!太棒了!”阿拉狂笑,当下宣布她为供销负责人。
“你想利用我。”她笑着。
慕容正巧进来。阿拉拉住了她的手。
“这是柏敏?”邝春妹问。
“这是慕容,经济硕士,厂里一切全靠了她。”
“哼。”邝春妹显然不服气。“我可以见一下柏敏吗?”她又问。
“当然可以,今天中午到我家做客,酸枣也来吧!”阿拉习惯喊慕容为酸枣。
“噢,不,我还有事。”慕容似乎有些窘。
“你有什么事?不就那部大部头嘛,轻松一下吧。”阿拉又说,慕容的《狂澜》早已着手了,主人公到达深圳之前的篇章都由阿拉代她写的。
“不,不!”慕容坚决拒绝,她的脸色不太好。
阿拉又带邝春妹去见方芳,方芳正在办公室闭门造帐。阿拉轻轻拽动从锁孔穿出的一条细线(方芳听不见敲门声),方芳起身开了门,细线拴在她的手腕上。
阿拉做个手势让方芳继续工作,他白己则随便翻着桌子上的帐薄。
邝春妹已同方芳谈开了“话”——手浯。
阿拉看着好笑,忍不住问:“你们在比划些什么?”
邝春妹停下“谈话”,对阿拉说:“我问她是不是上过财校。”
“怎么?”
邝妹动下动手指:“她用左手拨算盘,右手记帐,不是科班出身哪会?”
“哦,怪不得她很少用电脑呢,这样的分工电脑就不容易办到了。”阿拉笑着说。“人家一眼便知。而我从未注意她用哪只手算数,甚至连算盘都摸过。”阿拉想。
“她救过我的命。”阿拉又说。
“哦。”邝春妹仔细看了方芳两眼,随阿拉出来。
昨晚,阿拉已向柏敏说起过邝春妹。当阿拉把她介绍给柏敏时,柏敏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并煮了咖啡。
“这是黑咖啡,喜欢吗?”阿拉问。
“喜欢。”邝春妹说。
“和阿声一样,唉。他以前吃了太多的苦。”柏敏说。
“你怀孕了?”邝春妹问柏敏。
“是的。秋天生。”阿拉很自豪地替柏敏答。
“哦。”邝妹沉默了。
吃过饭,阿拉送邝春妹回家。
“我老婆很漂亮吧?”阿拉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问。
“你们要把孩子生下来?”邝春妹却问。
“当然。”阿拉不解地说,“怀了不就是为了生嘛?”
“可……”
“慕容怎么样?”阿拉打断了邝春妹的话。
“很美!笑中隐含着忧虑。眼中满盛着哀愁。”邝春妹终于叹了口气说。
到了她家。
邝春妹忽然问:“厂规模能不能再扩大三倍?”
“能!”阿拉不假思索。
“好,产品由我来卖,大陆满可以卖这么两个厂的,再有 一个出口,打开东南亚市场;还有一个生产睡袍,就用种“龙 凤呈详”图案,以这种东方古老的艺术享受打开西方市场,特别是欧洲市场。”
“天!这不是梦?”阿拉惊叫。
“我考虑了很多年,没问题的。只是没有翻译,得出去聘几个过来。“
“这没问题,慕容和邓萍都精通英语,慕容的二外是俄 语。邓萍是双学士,另一语言是德语,此外,她还通日语。只是法语……”
“我会,你又想利用我。”
“哈哈……”两个人拍起手来。
邓萍毕业后,应聘进了一家外商独资企业,给德国老板做翻译。
她高高兴兴地去了。最初的一个月里,一切顺利,只是隐约听说厂里有什么“性骚扰”。
工资领来了,多得吓人。
第二月的第一天,她带着一份欣喜,带着一份激动来了,德国老板便不再让她安生。一会儿让她倒茶,一会让她温饭,一会又让她在电脑里寻找一份根本不存在的文件,她根本查不到。
德国老板假惺惶地过来帮助她。毛茸茸的大手扳在她的肩上,满身的骚气熏得她头晕,那张臭烘烘的大嘴便要啃她的脸。她狠狠掴子他一巴掌,逃了出来。
由于合同的约束。第二天,她带着那份惊悸又来上班了。德国老板仍不死心,又想讨她的便宜。他听了阿拉的建议,嚼了几瓣大蒜,德国老板恰有鼻炎,茫然无闻地撕她的衣服。她大叫,却无人过来解围,她一怒之下,抽出那把阿拉送她防身的匕首,抵在德国人喉上,一步步退到门口。又一次逃了出去。
邓萍一怒之下,告了德国老板,使他受到警告,结果,她也被“炒”了。
邓萍大哭一场,对外资企业伤透了心,她来见阿拉,阿拉却不在,去送邝春妹了。
本就是假期,夜大这些日子上的多是选学内容,邝春妹不想听,又没别的事。便留阿拉在家里聊天。两个谈起对爱情的看法,阿拉认为爱情是一种精神的享受,容不得肉体的性交来玷污,邝春妹尖刻地说,爱情是性欲的人格化,但她又认为爱情的核心是性爱。阿拉的论据是“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邝春妹的论据则“没有性欲基础的爱情只是空中楼阁”。阿拉说邝春妹的是欧洲式的“唯性欲”爱情观。邝妹刚说阿拉受封建意识影响,后来又说他是个“柏拉图”式爱情崇信者。
两个吵了半响,阿拉气呼呼地起身告了辞。
恰是回来见了邓萍,阿拉狂喜地拉着她问寒问暖,刚才不快一扫而空,邓萍则激动得热泪盈眶。阿拉吻她。她感到的绝不是那种厌恶而是一种快意,一种幸福。
“走,陪我去谈生意。”阿拉搂住厂她的细腰。“做本少爷的助理?”
她只是激动得说不出话。
八
陈先生一直在为阿拉的离去感到惋惜,更为阿拉带走的那一批技术骨干而心痛。“鸿达”的产品质量因失去了那批骨干而迅速下降,国内的市场也被阿拉挤占了不少,“亿利达”则产品滞销,佛山市场刚刚打开的局面又被一家大陆国有厂家所封断,一些地痞也来纠缠,厂里很不景气。
近些年,资本主义世界经济衰退,他在世界各地的企业都是惨淡经营。唯有大陆经济一直保持良好态势,大陆的企业也能赚钱,去年“鸿达”创利最多,赚钱最多,可谓达到顶峰。今天却一下子衰落了。
阿声,关键就在于阿声。他忽然一阵疲倦,软瘫在沙发上。就像刚从搏杀的赌场上下来一样的困乏。
他闭上眼睛,白皙的脸皮下的毛细血管微微地颤动着。
他的秘书进来了。秘书是他刚找的,大学生,有一年工作
经验。
“陈先生,机票已经定好。”
“好,没事了。”他打算明天去雅加达。
“是不是应该见见阿声?他掀起那场举世震惊的学潮,绝非等闲之辈。”他在对自己说。
一切都不好办,香港的前景令人乐观,地产上升,他眼光不错,前些年买的地产,今年高价卖出,赚了不少钱。这钱他打算投在东南亚。狡兔三窟,人不能不给自己留余地。
但大陆更诱人,是不是留一些资金在大陆?
他决定先去印尼一趟。
晚上八点,他回家里。莎伦拿过便服、拖鞋,他换上了。在府里转下一阵,心里格外烦躁。
“玛丽!”他喊女儿,玛丽这几天闷闷不乐。
“玛丽不在,四点钟随利齐出去玩了。”
“她的会试怎么样?”
”涌过了,全是A。”
陈府每年支出就有十几万,光玛丽就得几万。还有下人的工钱,陈太太又喜欢赌钱。
莎伦在陈府干了二十多年了,她的工钱翻了三番,而陈家财产却长下几十倍。莎伦原来是一家酒楼的侍应。那里的先生老扳常对女侍动手动脚,有一次,一个胖老头发酒疯,拼命把她往怀里搂,幸亏当时二十不到的陈先生出面护着,要不真不知后面要发生什么事。
“陈先生,您在想什么?”莎伦问,她侍候陈先生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