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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女孩多说几句话,十二成邝妹会找个原因让滚蛋。而慕容、邓萍、邝妹缺一不可,没有慕容,厂里马上就要乱套;没有邓萍,厂里无从发展,对外也无法谈生意;没有邝妹,厂子立刻就出现市场危机。因此,她们三人,阿拉既不敢得罪又不敢去爱,阿拉真正拥有的只有柏敏,“应该让阿桂来陪阿拉。”柏敏忽然想到。
按理,阿拉也该回家一趟了。但是,凡是想到他那特殊身份的人都不会允许他回家的;更何况,他一旦回家,这期间,谁又能驾驭那三个举足轻重,却又勾心斗角的女性?就目前,她——柏敏绝对不行,上次阿拉同阿桂在广州住了一周,厂里便搅翻了天,就差没把柏敏软禁了。阿声若要离开,须有特殊情况,譬如上次为绿珠所挟持,那样,阿拉的安危问题吸引了她们大部分注意力,三个女孩相安无事,但这样的机会谁又能给他?
柏敏给阿桂打了电话,让她过来。
阿桂过来,阿拉大为高兴,邝妹有些怒意,待慕容、邓萍下午来时,三个凑在一起,叽咕了半天。
阿拉带阿桂四下逛,后来转到“亿利达”,这里是原来的“鸿达”厂房,餐厅、传达室以及办公室都未变。阿拉进了餐厅,矮矮的严妈正在准备午饭,阿拉悄悄地过去说:“严妈,您给我留了什么好东西?”严妈无几无女,以前阿拉在这边时,她总疼爱这北方来的孩子,每次都把一些好东西留给阿拉。
严妈一愣,接着激动起来:“哎哟,阿声!这么久了,你还记得严妈?难得啊!好孩子,有这么大出息,严妈没白疼你,一想起你,我这心里熨贴、舒服……”她拿勺的手直颤。
“严妈,你到我那边去吧?我早晚也有人疼。”
“那可太好了,你去了后,我还几回里梦着。这样,早晚见你,也无须这般揪心了。”严妈高兴地说。
“严妈,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下午派车接你。”阿声也高兴地说。回头又对黄宁说:“这里打饭太挤,应加两个窗口。”
黄宁唯唯诺诺,他原先骄蛮,后来为邓萍,邝妹制得服服贴贴,对阿拉也开始言听计从。
阿拉留在“亿利达”吃了午饭,方同阿桂“打的”回去,阿桂无限柔情,伏在阿拉腿上,阿拉轻拂她柔顺的秀发,光滑的脖颈。
“要是我们能天天在一起多好!”阿桂幽幽叹息。
阿拉叹了口气,手轻轻从她背上滑下,恰触到她腰间的枪,便拔出来:“阿桂.你教我打枪吧。”
“行!只要你喜欢,学了也好,待哪天你讨厌了我,一枪把我打死,我死得痛快,也少受些罪。”
“你不躲吗?”阿拉吻她。
“不会的。”阿桂眯上眼睛。
阿拉轻轻吻了她,却把头靠在椅背上,开始叹气:“唉,我好想家。”
“可你脱不开身。”阿桂说,“第一,你的身份不允汁你回去,他们都去了国外,你留下来,已是胆大包天了;第二,厂里需要你,你若一个月不在.邝妹必定逼走慕容、邓萍甚至柏敏。”
“唉!真希望有哪个人把我一刀子扎个半死,送回老家去。唉,山东!操他奶奶的!……”阿拉心里很矛盾,很复杂。
阿桂坐了起来,在枪口拧上消声器,这时,窗外恰有只鸽子飞过,她杨手“哧”一声,那只鸽子便扑陵着翅膀跌落下来。
“你……”阿拉发了怒,他可怜那洁白的生命。“停下。”对司机大吼。
“难道不是很好玩吗?“阿桂笑着问。
“你还笑得出!”阿拉咆哮,不待车停稳,便跳了下去,狠狠把车门摔上,他跑着去抓那只鸽子,那鸽子只是伤了翅膀,拼命拍打着那满是鲜血的翅膀蹦跳着躲避阿拉。阿拉抓了半天没抓着,却差一点被迎面开来的卡车碾死,他对阿桂的怒意更盛,阿桂也下了车往这走,边扭边娇声地叫:“阿声,你怎么抓不到?瞧你那傻佯,真逗!”
阿声的怒意已是无法遏抑,把一切的不是都归于了那只鸽子,他瞪了阿桂—眼,要她打死那只鸽子。
阿桂又在娇声地笑:“你怎么自己打不死?真笨!”
阿拉也不明白自己有了什么感觉,怒气在胸间奔腾,冲上了脑际,他发了疯地跑到车上,对司机吼:“你滚下去。”
司机恰恰是识得阿拉的,他顺从地下了车。
阿拉开了车加足油门去追那只可怜的替罪鸽子,那只鸽子“扑陵”几下,终被飞驰的车轮碾上了身子……
“啊——”忽然阿拉一声悔醒地喊叫。他刹了车,捧起了那胸部已是血肉模糊的鸽子,上车急急驰向医院,把阿桂和司机扔在了路上。
四
阿拉回来时,天已漆黑,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直哆嗦,手颤抖不已,是李子辉在界河那边找到的,开的车早丢了,只是跪在那里捧着已死的鸽子发呆,李子辉帮他埋下鸽子,软硬兼使,方将他弄回来。
阿桂出去找阿拉还未回,黄宁把严妈送来了,邝妹安排她负责看办公室的卫生。
“这个阿桂,丧门!怎么她老惹阿声?”柏敏紧蹙着眉,阿拉在沙发上坐下,嘴里不住地埋怨阿桂,筱翠端一些水给他洗了脚,拿过便鞋替他换上,又为他热饭去了。
阿桂这时匆匆上楼:“阿声,你好吗?你去了哪里?”
柏敏紧绷着脸,“阿桂,你们怎么搞的?阿声去的时候还挺高兴,回来就没了魂。他们谁不喜欢他?谁又会惹他呢?谁不疼他,爱他,依着他?……”
阿桂坐下了,一声没吭,她知道在柏敏面前她没有说话的资格,在目前,在这里,没有人承认她是什么人,也没有人承认她是阿声的什么人,说得残酷一些,她是阿拉一时感情冲动下的牺牲品.意识到这一些,她忽然惊恐满心了,抬眼看了看盛气凌人的柏敏,她垂下了头。
阿拉闷在那里,眼前晃动着那只血肉模糊了的鸽子,终是惊恐得厉害,不,应该说是一种强烈的内疚在咬噬着他的心,一个下午他已记不清疯疯癜癫干了些什么,他只晓得自己伤害了无辜,做下了罪孽,他在默哀,为着那只自己亲手杀死了的鸽子;他在哀悼,因为内疚而沉默。
“哎哟,你这人好蛮横呀!我不就见见阿声嘛!我可是阿声的干妈!”严妈的声音从客厅外间传了过来。
“你这老太太胡说什么?阿声岂是你随便见的,我可不认识你!”出于阿拉身份的特殊,出于保护阿拉安全的需要,樊玲看见严妈缩头缩脑地往里走,便拦住了她。
“我今天刚从‘亿利达’过来,阿声让我来的,不信你问他!”严妈理直气壮。
“可他今天随阿桂玩了回来,老是神不守舍地发呆。”
“怪不得他明明说是去接我来,怎么左等右等不见呢。”严妈又踮着脚从她肩上往里瞟。
“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樊玲说。
“你别,姑娘,我看见他了,坐在沙发上,你问问他,他肯定让我进去。”
阿声听见严妈的声音,抬头喊了声“严妈”,声音甚弱,柏敏大声说:“严妈进来吧!”
严妈进来了,看见阿声,便是一惊:“呀,您怎么这般美神?”
“谁知道呢!”柏敏看了一眼阿桂。
“这就怪了,上午还是好好的。阿声,又想家,是吗?”
“嗯。”阿声点头。
“人之常情嘛!告诉妈,你想吃什么?对了,我今天碰巧买了两个你爱吃的红薯,我给你熬粥去。”她说着就要去厨房。
“严妈,您放着吧,吃水果。筱翠早已热下饭,阿声不吃。”柏敏说着,剥了瓣香蕉给阿拉。
严妈在阿拉对面椅上坐下,四下打量一番:“呵,这么阔,阿声就是有本事,住了这房子就像皇帝宫殿一般,可惜那阿秀,没福气!”
柏敏听得直生气:“严妈,你提她干什么?”
“可惜!那闰女长得好,人也漂亮,谁不喜欢?后来不知怎么就散了。”严妈过去一直喜欢王姐,一提起就说个没完。
“他们因为什么散的?”阿桂忽然意识到柏敏原来也只是个后来者。
“谁知道。”严妈撇撇嘴,“她是和阿声订了婚的,后来却不声不响地走了,阿声还对着我哭呢!后来,阿声又和柏敏走坐着一起了,秋儿就是那时怀上的……”
“严妈你说什么!”柏敏动了怒,却不好发作,“你想秋儿是几月生的,是那时怀上的吗?你知道什么!”
阿拉听着严妈说这些事,心神定了许多,吃了香燕,伸手又去拿,阿桂忙拿一瓣替他剥了。
严妈坐不多时,邝妹便派人来叫她吩咐一些事,严妈赶忙去了。筱翠过来说:“少爷,您该吃饭了。”阿拉吃一些,坐了一会儿,便上楼睡了。
—整夜,都是那只鸽子在挣扎,在哀鸣,他一夜似乎在睡,一夜又仿佛没睡,醒来时,迷迷糊糊,仿脾仍旧在那梦魇里。他去了车间,每一步脚都在发抖,他感到吃力,更是力不从心,有些不祥的预兆从心底升起,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
“阿声,楼上电压不足,管电几个都不在。”邝妹说。
“噢!我这就来。”阿拉扶着扶手很快地上了楼——其实并不快,只是相对于他孱弱的身体而言。
楼上的电是三相,他打开子匣子,几个接头晃在眼前。怎么?脑中浮现的图和眼前对不起来了,那图转眼间模糊了,而代之以明眸酷齿的邝妹,他偷偷看过邝妹洗澡,那给他以极深的印象。一时间,课本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她优美的曲线所划乱。
他轻拨动一个触头,似乎有些不对劲,一串蓝色的火花划着弧闪过!他被远远抛了开去,闷头栽在地上……
他的胸为电火花大面积灼伤!马上被送往医院……
五
姐姐.你有你的理想,
姐姐,你有你的希望,
姐姐.你有你的前程,
姐姐.你有你的志向.
你铸造了理想,你怀抱着希望,你昂起头,奔向前程,为了你的志向……你的理想实现了,姐姐,你很得意,你向我炫耀,啊,你手之下的钢琴多么欢畅!
姐姐,你有你的理想,我也有我的理想。你上了大学,我依然踯躅于伤心的考场;你毕业了,你代到了理想,你很满足,我又一次失败了,我很哀伤;你微笑,我惆怅;你踌躇满志,我徘徊迷惘;你潇洒而又婀娜,我仿惶而又哀伤……
于是,我们不再相见,从此,相去甚远,天各一方。你工作,我流浪……
田芬又一次出走,她无法平衡心理,几轮考试下来,成绩像针一般在她脆弱的脑里,不及格!不及格!没有希望!大学成了一带渺茫。这残酷的现实,她无从面对,她哭泣着。
“我只好漂泊流浪,在那南方。淌心的酸涩,满心的忧伤……”田芬坐在发疯奔驰的列车上,泪流满面,她是那样地崇拜阿拉,为阿拉的期望,她不顾一切地拼了一年,然而上帝并不怜悯她。她失望了,她逃离了学拉,她要去见阿拉,拜倒在他的脚下,向他哭诉,她宁愿为他做一生奴仆,也不愿在这令她疯狂的学校里呆上一日。
列车在奔驰,在奔驰,她的心越来越消沉,越来越紧张。她知道阿拉迎接她的将是失望的目光,她见过那双眼睛,足以让人心碎,泪从她的脸上无声地滑落。
长江已过,放眼一望无垠的油绿。她心内的悔意越来越盛。车在奔驰,一丝不祥的云划过脑际。
武汉,广州,深圳。
到了,这里是“亿利达”厂房,黄宁刚刚得知阿拉遭了电击,正派二伟去医院看望。二伟出来,恰好看见了田芬,他是认识田芬的。
“呀!快!阿声遭了电击,很危险!快随我去医院!田芬惊得呆呆的,被二伟拉着上了车,方哭出声来,二伟只是紧绷着嘴唇,心里却焦急如焚,他和阿拉情同兄弟,骤然得到这一消息,他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唯一的念头是:去医院……
昏迷一天一夜的阿声终于睁开了眼,守在他身边、一天一夜没敢合眼的女孩们长吁一口气,激动地哭了起来。
大脑细胞在一个一个复苏、活跃,阿拉清醒了。胸撕裂一般地痛,他咬紧牙强忍,却又很难看地用几欲痉挛的肌肉在嘴角强拉硬扯出一丝笑意,看着眼前笑靥若花的女孩,脑际划过一种欢快:“田,田颖……”
“不,我是田芬。”田芬嘟起小嘴。
“哦,田,芬……呃……”阿拉说话牵动了伤口的肌肉,疼痛越来越炽,终又昏死过去。
病房一片混乱……
立在床前的田芬静静地走了开来。她压住内心的震惊,理了一下思绪,许多矛盾扭结、交织在她的心里,怎么办?她立在墙角,看着忙乱中一个个女孩艳丽的面孔,“他是多么幸福的男孩子,他多么地迷人!”没有人理她,并非她无足轻重,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