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轨道上,时代的列车从她们身上碾过了……
男儿心冷,有泪不弹,这并非英雄,而是没有感情,我掉过泪……
你剪了短发,迈着时代的步伐,可谓潇洒,把着市场经济的脉息,踏着一条辉煌的路,无须回首,背后留下一串串足迹,闪着光,令人羡慕。我祝福你。
幸福向你招手,成功与你共伴,你戴着表,踩着钟点,不差一分一秒。而我,继承祖宗的文明,眼随着北斗,计算着古老的时辰,时时回首,时时叹息,落伍了。
我跑了几步,牵动千疮百孔的心,迸出胸膛,化为血雾洋溢在我的周围……
停下来,喘口气,喝口水,订个计划。
上帝说:“祝你万事如意。”
也许,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们之间有隔阂,也因如此吧?那所谓的“不了解”、“不知道”如同隔膜的语言的砖块在我们之间筑了厚厚的障壁,于是,会有“有话无从说起”的难堪。
匆匆的告别,如同悲观的歌,低沉的调子涂墁着这厚厚的障壁。渐渐的,终至无所音讯,于是天各一方,相去甚远,“陌路相逢”、“邂逅匆匆”。都会有的。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我们的友谊保持很久了,前景乐观,也许将来我们还能继续保持友谊。
总叹惋,你为女孩而我却为男子,既为异性,太厚的隔膜,彼此又不了解,终究会疏远了,我有预感。也许,你我异性,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此致
祝福
Ala
95.6.26
慕容敢说,这封信完全出于疯子的手笔,阿拉既不看语言是否符合逻辑,也不管刘兰是否理解,便把信发了出去。刘兰也没有回信。此后,阿拉再也没想过这封信。
阿拉从刘兰那里出来,心烦得厉害,便没有立即回田颖那里,去大观园玩了一会,又按着地图去了新华书店买了本惠特曼的《草叶集》回来,方去见田颖。
田芬正在那里同田颖说笑,见阿拉进来慌忙站了起来。
“田芬怎么不去上学?”阿拉问。
田芬有些害怕地退了一步。“我不上学了。”
“什么?!”阿拉严厉地拧起眉头,“你那点文化底子能干什么?你应该珍惜这读书机会!?看来他心情本就不好,加上一惊,怒气果真上来了,也不管田颖在旁边,径是把行李往地一掼,一屁股坐在上面:“你说,你现在能干什么,去当婊子?我告诉你,做妓女也得会英语,你那臭样去卖穴人家都不用!……”他的话越来越脏。
田芬趴在田颖腿上:“哇”地哭了起来。田颖不忍,对阿拉说:“你生什么气,我打算让田芬去私人学校学点东西,找个工作的,她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再让她学习,那不是要她命吗?”
“嗯,这样也好。”阿拉看着田颖,把声音压了下去,又从身上拿出一张信用卡,说,“这张卡留田芬上学用。”
“别,阿拉,我们有钱。”田颖推辞说。
“你们有钱是你们的,这是我的。”阿拉坚决地说。
田颖接过卡,推着田芬:“快去吧,等阿拉消了气再来。”
田芬去了。
“我的筱翠呢?”阿拉问。
“她呀,一刻也闲不住,在做临时工呢!她说她要实现她的价值。”田颖说。
“让她做吧,这些天她受的约束太多了。”
正说着,筱翠过来了。
“怎么,你不去做临时工了?”阿拉问她。
“不了,我的责任就是照顾你的生活,保护你的安全。”筱翠说。
“天快黑了,我得去看看病人了。”田颖起身说。
“去吧。”阿拉说。田颖去了.
阿拉问筱翠:“你做什么样的临时工?”
“我侍候一个姑娘,她也是广东人。”
“呵,那咱去看看。”阿拉忙拉筱翠去。
筱翠带他去楼上一个房间,便见一个姑娘坐在床上沉思。她忽然抬起了头:
“是你!”两人同时惊呼。两个人在阿四的歌舞厅见过面。
“你是山东人?”姑娘问阿拉。
“是的。你怎么跑山东来了?”
“我爸是山东人,我回来看奶奶,不想就病了。”姑娘说。
“什么病?”阿拉问。
“淋巴炎。”
“你叫什么名字。”阿拉又问.
“她叫丁洁莹。”筏翠替她回答,“是大学的老师呢!”
“噢!”
“是一家职业技术学校,民办学校,没什么了不起的。”
阿拉惊喜地问:“那山东学生要不要?”
“只要交钱就行。”丁洁莹说。
“那我叫田芬去。”阿拉高兴地说,转身要去找田芬,又说,“我的筱翠借给你,等你好了,咱们一起回去。”
阿拉始终想不出如何跟田颖谈自己回深圳的打算,一连几天,他沉默着,医院里许多熟识的人问他为什么回来,阿拉笑而不答,许多人便猜出田颖的原因。于是,整个医院都知道一位带着保姆的广东少爷迷上了田颖。
丁洁莹的病好了起来,阿拉却迟迟没有提出回深圳,他的眼睛越来越深邃,田颖的目光越来越忧郁,田芬高高兴兴地每日探望她的新老师丁洁莹。
阿拉对医学已有所接触,他已能懂得了许多药物的性味、用途,他每日要向田颖请教一些问题。
一天,阿拉同田颖谈起中国的洗发水市场为外国名牌占据问题,阿拉便提出如何用中草药制纯天然的植物洗发剂。两个人谈得兴致勃勃,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阿拉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田颖,接了电话。
“谁的电话?”田颖一待阿拉放下电话就问。
阿拉若无其事地眨着眼睛:“一个朋友的。”
“别瞒我了,阿声,我知道那是柏敏的。”
田颖激动地站了起来:“回去吧,阿拉!回你的天地施展你的才华,这济南是不够你驰骋的。我不该让你留在济南,我是多么蠢啊!我求筏翠让我看了你的日记,我知道你有许多比我好得多的女孩。回去吧,别辜负了她们!你是做了爸爸的人了,我却自私地想一个人占有你……”
“田颗!”阿拉激动地低低喊了一声,把她拥在怀里。
十四
深圳机场。
阿拉他们刚下飞机,便见来接他们的慕容、邝妹和柏敏。
邝妹不无讽刺地撇撇嘴:“哼,去了一个妞,带回三个丫头,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来了个两辆车,要不,还真接不了咱这大主儿。”
其实,她们心里都很是安慰,阿拉外没有像她们所预料地带田颖回来。
阿拉侧头跟丁洁莹笑着说:“这就是我说的邝妹,瞧她那张刀子嘴。”
丁洁莹柔柔地笑了一下。
“邓萍呢?”阿拉问。
“她还得在家守你那贼窝。”邝妹不屑地瞟了丁洁莹两眼,上了车,阿拉见是邝妹和柏敏开车,惊问,“你们怎久会开车?”
“我们学的,刚领到驾驶证。”柏敏回头说。
“秋儿好吗?”
“挺好的,樊玲在家看着呢。”
“秋儿是我和柏敏的儿子。”阿拉对丁洁莹说。他忽然想起在家时见到的那张自己也叫不名的照片,便从兜里掏出来:“这是准呀?”
柏敏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扫了一眼:“这是玉安,傣家人,嗳,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我也不知道。”阿拉坐好,说,“这么久了,柏敏不想我?”
“谁说不想的?可你整天闹闹闹,到底还要不要我和秋儿?这不刚把你盼回来,邝妹又让你出国留学?我说阿声,你到底要怎么样?”
“噢,对了。”阿拉把头伸出窗外,向开着车跟在后面的邝妹喊,“邝妹,你什么时候送我上学?”
“这不,我正给你办证嘛。”邝妹应了一声。
“阿声,咱不留学,有吃有喝的,你实在愿上,再读夜大。”柏敏声音异样地说。
“你懂个屁!”阿拉粗鲁地朝她吼了一声,又问邝妹,“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走?”
“这得看你岳父的意思了。”邝妹讥诮地说。
“什么岳父?净胡说。”阿拉不承认。
“这可是王先生自己说的,我还以为是你拿这做条件跟他换的呢!唤,王先生说你可以带一个人去,你带谁呢?叫我看,他的意思是让你带秋儿……”
“不!你不能带走秋儿!”柏敏忽然尖叫,车在路上东摇西摆了几下。
“那,我带筱翠吧。”阿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柏敏,说。
回到厂里,阿拉安排丁洁莹和田芬住下,便急急忙忙地去看秋儿。
他从樊玲怀里接过秋儿,秋儿却不肯让他抱,拼命挣扎着,一双眼睛敌视地看着爸爸,后来“哇哇”大哭,樊玲连忙抱过,哄着。
“我不是让你们给他请家教?”
“上哪请?干脆让樊玲教他得了。”柏敏说。
“也行,樊玲白话就很不错,普通话也好,又会外语。”阿拉说。
“阿声,邝姐叫你。”筱翠过来说。
阿拉转身去了。
樊玲拉筱翠到自己屋里,问:“翠,你说阿声是不是和你好了?”
小翠脸红地点了点头。说:“阿声这次出国留学还要带着我呢。”
“唉,你比她们可要强多了,看不见邝姐整天大哭大叫的,还不是为了他。”樊玲叹气说。
“那天他逼我,我都吓懵了……”
“我们这号人到咱俩这一步的是最幸运的。还记得“石槽裙”吧?她可惨了。上次阿桂要杀她,阿四替她在三求情才饶了她。这次阿桂姑娘回来,二话没说就把她打死了。”
“啊!”筱翠吓得脸色惨白。
“阿四姐朝我哭,她也被阿桂姑娘打了。”
“阿四带双枪,身份不低。”筱翠说。
“阿桂姑娘生了气,什么也不管的。‘石榴裙’还是带单枪的呢,跟咱们同等身份,不过阿桂姑娘听阿声的,可惜少爷不要她。”
“少爷喜欢温柔的姑娘,她太凶了。”筱翠说。
“可她对阿声一点不凶,我还及见过她那么温柔呢。”
“她对别人凶,你还记得那只鸽子不?阿声心都碎了。”
“怎么不记得?你劝劝少爷,让他和阿桂姑娘重归于好,还好一些,否则,弄不好,她会把阿拉给杀了。”
“我不敢。”筱翠说。
“阿拉对他喜欢的女孩子百依百顺。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那我试试看。”筱翠低头看着脚尖,“我得去邝姐那里,阿声一会喊不着人又要发脾气。”
“那你快去。”
筱翠一路跑了过去。邝妹正把钥匙往锁孔里插,看见她,喊:“筱翠去邓萍那里吧,邓萍感冒了。今天阿拉由我来照顾。”筱翠便转身去了。
阿拉急着问邝妹:“到底是什么宝贝?快让我看看。”
“嘘——别出声,我打开门你就能看见。”邝妹说完,慢慢地推开了门。
“啊!”阿拉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正赤身裸体在桌上朝他呲牙裂嘴。那男孩一见邝妹便四肢俱用奔了过来,抱着邝妹的腿,头径向她裙下钻去。
“安静点,阿声!”邝妹在他头上拍一下,喊道。果然那孩子乖乖地钻到桌下底下。
邝妹闭上门,冲着惊呆了的阿拉一笑,说:“这是一种动物,应该叫“犭人 ”,一个反犬旁,一个人字的“犭人 ”,因为它本应该是人,却长成了动物。这是东南亚,越南或者老挝,或者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养了供单身贵族使用的性宠物。那些年在国外有人用驴,有人用猿,但都比不上这种“犭人 ”,它们有刚出生的婴儿在没有人管理的情况下长成的……”
“没有人管理?”阿拉瞪着那只犭人 问。
“噢,他们用驯好的羊定时去喂奶,待它们能吃东西,便用狗送食物。即便这样,由于接触不到语言刺激,它们死亡率极高,一般活不过一两岁,大约十几个才能活下一个。那些幸存下来的五岁之后,便可以接触人进行驯练了。……”
“五岁之后?”他的胃在猛烈地收缩起来,整个食道,直到喉咙,都是酸液浸渍的感觉,他使劲咽了一下,方不至使它吐了出来。
“因为婴儿接受成长多一个人的最基本的知识都是在五岁以前进行的,倘若五岁以前不让他接受语言刺激,练习直立行走,进行大脑开发,那么过了五岁,他就脱离了“人”的含义,从而只能做一只犭人 。“瞧它,”邝妹指着那只犭人 ,“它就是四足着地,不会说话,没有思想的动物。”那只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