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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么?我又不是卖给了王家。安琪儿很伟大,可是没钱,我帮帮她,就有人说东道西,当然我做过一些对不住她的事,可我现在是在做一件好事。”Ala便在霹着白森森的牙冷笑。
“谁说东道西口来 ?”利玛被他抢白得不好煮思,“我只是说她人不太好。”
“得了,你怎么知道的?你跟她睡过吗?她是很好的。起码不是性冷淡的女人,又懂得疼男人,”Ala死鱼般的眼睛瞪着利玛,嘴里呼呼地喷着冷气。
利玛下意识地把胸捂了起来,转身跑了。
Ala到家时,柏敏刚刚吃过饭,看见他,问:“这些日子我怎没见你?一直在邝妹那里?”
Ala似应非应“嗯”了一声,瞪着眼看了柏敏一会,果真转身去了邝妹那里。
邝妹正在梳头,Ala进来,她看也没看,只是问:“你到哪里了?”
“没到哪里。过些天还去大陆吗?”
“当然了,还有好几批生意等着呢,再说,在这时间一长。你又厌烦了,我可没有柏敏那经不久不衰的魅力。”
Ala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期期艾艾地说:“这次你再去大陆,能不能给我探望一个人?”
“谁?王小燕,行!”
Ala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一时间呆住了。
邝妹看了他一眼:“不是吗?”
“是是是,谢谢你。”Ala忙不迭。
“你问心有愧,是吗?”邝妹梳好头,扎了起来,“唉,我的Al呀,就是多情。”她盈盈地近了,送上一个吻。
Ala匆匆吻了她:“就算我求你了。”
“我一定给你办到,我是你的下属嘛,不听上司的话?”她斜斜地坐了,翘起一条腿,“听说,你又跟王姐僵了?”她说得随便,却无比担心Ala发怒她提这事,禁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
“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思想不能沟通,这必然的。”Ala静静地说。
“你们两个关系是公认的,又订过婚。”
“无所谓,”Ala站了起来,“早吹了了事。”
“可是,”邝妹终于说了,“一旦这么结束下,王先生不放过你不说,我们在这东南亚也不必混了,”
“哦。”
“我们贸易对象及合作伙伴多半是东南亚华人,在他们眼里,养几个女人倒无所谓,但抛齐女人是很不道德的。”
Ala不语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曲能伸。你去睡一晚上便什么事也没有了。”邝妹便起身推他往外走。
“也不急于这一时嘛。”Ala被推着往外迈了几步,又停下来说。
邝妹叫过勒利,嘱咐他把Ala送到王府,便关了门。
Ala只好由勒利进自己去了王府。
已是晚上十点半。Ala一进门,老佣人畅姆便迎了出来:“啊呀,少爷您可来了,小姐这几天总是哭呀哭的,老爷和太太都急死了。老爷要去找您,小姐又死活不肯让他去……”
“是A1吧?”王先生听见声音了。
“进去呀,小姐还没吃饭。”汤姆推Ala。
Ala不好意思地向里迈步。王姐坐在桌边,头垂得很低,王太太陪在旁边,看见Ala,便说:
“怎么搞的,好好的两个人出去,就阿秀自己哭着回来!”
“妈——”王姐带着哭音喊了一声。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Al没吃饭吧?快和阿秀一块吃吧。”
Ala慢慢地坐下,四顾问:“筱翠呢?”
“她在厂里没回来。”王先生说着向王太太使了一个眼色,便出去了,王太太也随着去了。
屋里静下来,外面隐隐传来王先生和王太太说话的声音。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都让那几个女孩子带的,特别那邝妹,把她辞了算了。”王太太在说。
“邝妹走了就没有别的女孩子了?A1和邝妹在一块还是好的,自己人嘛!万一让哪个财团看上,就麻烦了,我看那马先生就不怀好意。”王先生说。
“马先生……”王太太好像记起什么。
“怎么了?”王先生问
“咱们两家向来没有来往,可上次我遇见马太大,她拉着我谈了好半天,一个劲问Al的事。”
“问什么?”王先生急问。
“好像问Al是不是北京人,说他华语讲得好啼。”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别泄了Al的身份。现在这新加坡什么都不缺,就缺人才,还是小心为好……”
屋里,坐了很久。Ala终于开了口:“王姐,我……对不起你。”
“你……为什么还要来?”王姐一阵抽动,哽咽地问他。
“王姐,我,我爱你。”Ala站了起来,低低地说。
“阿声哥。”王姐扑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不多时,王先生和王太太再进来。Ala王姐已然重新和好。
王先生盯着他的女婿看了半天,终于说:“Al呀,明天放了学,你再陪阿秀出去逛逛,散散心,她在家里闷得厉害。”
不知何时,一场意想不到的危机开始了。并迅速蔓延开来,所有企业界人士大为惊恐,龙的集团的股东们紧急召开了会议,所有目光纷纷落在了一个人身上——Ala,这位来自于社会主义国家的有气魂、有能力的优秀的年青人,但一连几天,Ala没有丝毫动静。怕畏惧了?不,崭露头角的Ala尚不知什么是畏惧,他束手无策了?不。他的一套对付危机的方案未开始实施,那么,他又在干什么?在等待吗?他又在等待什么呢?
Ala在等待,等待权力,等待王先生所保留的那份在董事会上呼风唤雨的权力,没有权力的日子是不堪想像的,没有权力也便意味看他对企业的加工改造将最终失败,因为很多东西要逆人意而行,他在等待,穿待那些心存芥蒂的股东完全把希望寄托于他,满腔热情地支持他。他在等待王先生——他的岳父,他的反对者出现。
一日,两日;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王先生终于来了,脸色难看地递来两份文件:“Al,这是集团所有的客户名单和经营业务,这是集团的大小分支及人事情况,财务情况你早已掌握。今、明天的大会由你主持啊,我身体不太好。”
又是一天,两天,三天……所有股东聚集在Ala办公楼下:“总经理,您得采取措施了,我们的银行几乎要破产了。”
就在这一剃那问,Ala开始行动了,他的作法大出常人所料,归结起来,一个字“并”!小企业扔了,大企业合并,重新确立财务运算方案,打破了以前财务分割的状况。
危机之下,龙团企业生产无法正常进行,流动资金剩余更加增多,大多数人倾向于购买危机国家的国营资源企业。Ala却不,他把在印尼的企业放在市场,包括盈利最好的豪华床垫厂,拍卖了,抽回资金,送往大陆。这一举措当然遭以许多人(包括王先生在内)的反对。Ala却振振有词:“印尼对华人歧视,这次经济危机之下,必然社会动荡。我们的企业放在那里很危险。”他的这一举措使得九八年印尼华人遭难的事件免受了损失。
可以说,以前龙的集团只是个集团联合,股东各自分散的资本及企业凑在了一起,设个虚职让Ala做了,如今,它已今非昔比,公司重新核算,划分股份,由各个股东认股,由集团联合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联合集团。所有的经营由慕容一人垄断,所有投资由Ala(事实上由邝妹)一人独裁,在这个时候慕容放下了她的小说,专心经营。
许多的审批本应用董事长签字,Ala却推说他岳父胳膊伤了,一概由阿桂签了。阿桂又索来听Ala的,王先生休闲在家,落得一身无奈。不管怎么说,濒危的龙的集团在Ala重组之下又行运转。年底结算,增长达5%,如此境况下已是难能可贵。
利玛自从上次和Ala争执之后便再也不肯同Ala说话,看到安也是碍眼,并大声呵斥她,大多数同学也都开始知道Ala喜欢安,便取笑他。Ala无所谓地拉着安的手去球场玩,遇见Black小姐也毫不屑腆。
羞容笔下的爱情确实失去了令人从发梢到脚尖起一层鸡皮疙瘩的颤栗:他长得漂亮,她就袍吻他,她有那种天使般的贞洁的魅力,他就要掘她的手。他的脑里想着床和湿润的东西。
爱情是一面镜子。能反映出一个人人精神面貌和道德面貌,照出一个人心灵的美丑善恶,人格高低。那么,Ala是什么东西呢?这是什么样的爱情的镜子呢?
慕容小说由新加坡一位据说精通华语的编辑看了,真难为他。一眼看出了这么多的缺点:深圳之前的阿拉纯为累赘——慕容差一点拜倒了,想向他讨教如何用不累赘的篇幅写一个此时的阿拉。从而有今天伟大的Ala;编辑又指出许多其他,篇幅不紧凑,对话过多,线索单一,人物繁杂,个人味浓,前后衔接差……
慕容微笑着把小说捧回了家。
慕容说,小说是一面镜子,它需要的绝非曲折动人缠绵的情节,而是真实对一个历史阶段的社会的笔头反映。它是再现历史的东西,小说是挂历史的钉子。情节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历史的映像。
Ala说,有人歧视华文。
这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另一种语言比汉语更深奥玄妙,内涵更丰富,更令人回味无穷了。可是,它擅长的是短小句子。在汉语言的小说里,你很少会发现莫泊桑的句子:
“呼哧呼哧扇动着的肺叶发出哮唱病的种种声响,从深厚的深沉的音节起一直到小公鸡练习打鸣时的那种嘶哑的尖叫,无一不有,有也倒是有的。”
有也倒是有的,就像那把“化学梳子”,可它来自欧洲。
邓萍说,她写点东西,特别是心理描写,喜欢用欧洲语,尤其用于比喻。
说华语者很弱小,华语国也不见得强大,又固然,汉语言文字改革也有个反复,却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随随便便借了几个字或偏旁部首凑成自己语言的东瀛倭人的语言以魔鬼的力量对外侵蚀。中国人不愿推广(其实使之扩张)汉语言?多大的笑话!却沾沾自喜谈论外国人学汉语多难多难,他就不知汉语比任何一种语言都要简单。除了中国人不会,世界各国人差不多一生下来就掌握了。
Ala的文字改革以失败而告终,他无法凭借个人的智慧推翻纵横了两千年的文字。但他并没有灰心,相反,很是高兴,因为这恰恰说明汉字的生命力之强。他热爱汉语,所以他开始苦苦学习汉语。慕容想起了一句话,也不知是谁说的,“你的英语说得再好,你的皮肤还是黄色,没有人承认你是英国人,只有把汉语学好了,才不愧于一个中国人。”
Ala努力学习汉语,同时,积极学英文,有外国朋友来访已无需邓萍翻译了,和下属说话他都用英语,许多人私下里欢呼,因为他的广东话语音大杂,常叫人听不懂,而他的英语极好,发音标准,说话流利。他对汉语热爱更炽,亲自教秋儿普通话。
秋儿由一个叫朵拉的本地佣人带着,教他说话,照顾他生活,朵拉生得也很是妩媚,却已经死了三个丈夫。如今的丈夫卡巴奇在Ala手下工作,极有能耐,会七八个东南亚国家的语言,在邓萍办公室帮忙,工资也不低,却不知为什么缘故,家里穷得耗子都要饿死,朵拉也只好出来做佣人。
卡巴奇也经常来看秋儿。还常带着精致的玩具,有时便遇着Ala,格外地拘谨。
“把秋儿给你做儿子吧。”Ala开玩笑。
卡巴奇讪讪一笑,走开了。
柏敏那里Ala已是很少去,偶尔去一次,睡一夜便走。柏敏听到Ala一直在王姐那里。
王姐也在想Ala,自从他上一次离开,已有半个月没来。她想他,爱他,却无法留住他那颗心。每当她度过一个狂欢的夜,等待的,便是不尽思筹,大部分青春便消磨在这没完没了的等待里了。
慕容、阿桂也是不见Ala,他在哪里?只有利玛知道他在安那里。
租的两间房,没有什么家具。弟弟睡一间,Ala和安睡一间,没有牛奶,吃最便宜的饭,没有高级弹性床,睡在地板上。一张席子,毛毯一矗,他却过得很幸福。
每天一太早,安便起床炒菜、做饭。吃过,弟弟去做工,安和Ala上学,车由Ala开。两个人坐在一个桌上听课。互相帮着抄笔记,下了课一起出去玩,放了学一起回家。
Ala毫无顾忌,有些时候,他回去看看柏敏再匆匆赶回来,并非他不喜欢柏敏,只是两人差别太大。Ala忽然明白是人晚婚的原因了,若世界观没有形成便早早结婚,那么在以后的成长中,随两个人世界观、人生观的变化,两人差距会越来越大,不能再互相适应。现在他理论层次高了,喜欢的已是慕容,原来的敬畏感变为强烈的占有欲。
而柏敏和王姐,特别是筱翠,已成为他发泄性欲的工具,有时倒不如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