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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走吧……”
李小楠甩了甩头，慌忙地站起来，向东方走去。
红莲轻轻抿唇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红莲踹了一脚脚下的黄沙，身子猛地窜到李小楠面前道：“无名，你有什么话直说！我不聪明，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思，也猜不出来。”
李小楠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没什么，只是此处放眼都是黄沙，满是寂寥……”
红莲打断道：“说人话！”
李小楠叹了口气道：“想到我们即将分开，心中有些不畅。”
红莲双眼微眯，一手勾住他的手臂，笑道：“我会想你的！”
“阿弥陀佛，你我都是修佛之人，不该被自己的情绪所控，很容易滋生心魔的……”
“难道修佛之人就一定要像木头一样活着吗？无名，很高兴能遇见你，如果不是有人在等我，也许……也许我会……跟着你的……”
红莲轻咬红唇，她心里想说的却是另四个字“喜欢你的”。
李小楠身子一滞，太阳穴又开始一阵阵地刺痛。
为什么？为什么心中猛地激起千帆lang？
为什么我好想哭，有人在等红莲，是不是也有人在等我？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红莲见他发怔，嘴角不禁上扬，拉着他朝前飞去。
一天之后，终于望见了城池，正是曾经的白羊宫。
过往的繁华如今也只剩下一片废墟。
一团黑影在城中缓缓挪动着，他猛地停下身子，望向城门，道：“是他！果然他也没死！这破身之仇，吾一定要报！”
话音一落，黑雾渐渐散开，露出了让人的模样，一双红瞳之中满是杀气。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袍，身后的十一对肉翼轻轻拍打着。
此人正是传说中的魔帝。
李小楠的神婴自爆并没有置他于死地，但他的魔体一散，修为大大受损，需要百年甚至千年的光阴才能重回巅峰之态。
如今魔帝正在白羊宫内养伤，没想到李小楠竟然送上门来。
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身子隐没在宫门后的阴影中，望着缓缓向此处飞来的两人。
红莲急道：“你能不能飞快一点！”
“已经很快了。”李小楠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一路上他已经诵了数千的心经，而心中的那种怪异感并没有消失，依旧若有若无地反复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白羊宫内有个人正在等他，等着给他致命一击。
他的心好似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浮浮沉沉，随lang拍打，定不下来，每当要回忆起一些东西的时候，那好似要裂开一般的痛处打断了一切思绪。
红莲瞥了他一眼，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臂，猛地朝宫门飞去。
李小楠只觉得手臂上一空，心中一惊，也赶忙跟上。
躲在宫门后的魔帝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猛地闪到门前，却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突然扑进自己的怀里。
而他的手就正愣愣地举起，指尖的方向自然是李小楠。
李小楠也瞧见了魔帝，不禁皱起眉头，暗道：这人身上的煞气好重！定是一个大魔头！
不过既然能对红莲说出那番话，想来也是有情有义的魔头。
阿弥陀佛，余下的事就交给红莲自己解决吧！
也是时候该离开这一界了。
也许人界有人知道我的生世。
第二百八十二章 魔界的来源
魔帝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那只抬起的手不知该往哪放，他瞥了一眼只到自己腰间的小丫头，不由地皱起眉头。
这丫头是谁？那一脸幸福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纵观我在魔界的记忆，并没有这么一个女子，即使另几个已经完全融入我身体的老鬼，也没有这样的相好。
而且……
魔帝吸了吸鼻子，佛气？
这小丫头是佛修？不对，虽然没有魔翼，但的确是魔族的血脉。
他不禁将目光投向李小楠，只见后者木愣愣地站在原地。
奇怪，这家伙见到我怎么不动手？似乎根本不认识我。
红莲笑着离开魔帝的怀抱道：“红莲来找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魔帝一愣，这丫头不知道我是谁，还往我怀里扑？
红莲见他面带疑惑，便解释道：“我从血池出生的时候记得你对我说的话，所以我来找你了，没有让你久等吧？”
“小姑娘，你怎知道是我？”魔帝收回了手，负在身后，悄悄打着诀印，目光却从红莲的身上游离到李小楠的脸上，下意识地问道。
心里一个劲地想着：无论如何！也得让这家伙重伤！否则都对不起我的身体！
红莲再一次扑进他的怀里，娇笑道：“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所以我知道是你！”
说着在他怀里蹭了蹭。
李小楠望着两人亲昵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干咳一声道：“红莲，我先走了，祝……祝你……你们幸福……”
说着他便转身欲走。
魔帝见他要离开，哪里肯善罢甘休，急道：“等等！”
李小楠一愣，转身道：“有何贵干？”
魔帝剑眉微挑，心里嘀咕道：这小子真不认识我了？不会是失忆了吧？待我来问问他。
“多谢你将红莲送来，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无名。”
魔帝眉头又是一挑，道：“那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李小楠的人？”
李小楠皱眉微皱，顿觉这名字听着十分熟悉，但还是摇了摇头。
哈哈！这小子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奇怪他身上怎么也有佛光？他也修佛了？
红莲转身又扑入了李小楠的怀中，将舍利子悄悄塞入他的手中道：“傻子，别再把自己的血肉给别的魔吃了！一点都不好吃的！快走吧！”
李小楠愣愣地望向红莲，只见她灿烂地笑着，很美好，却让人觉得心很痛。
红莲笑着冲他挥了挥手，转身拉住魔帝的手将往那空荡荡的街道跑去。
李小楠没有反应过来，魔帝也没有反应过来。
而红莲自己也不知道，正是她这番举动，令李小楠暂时转危为安。
李小楠望着手中的舍利子，苦笑着向城外走去。
他望了望天色，顿时觉得乏了。
往回走吗？还是不要打扰红莲了。
有了，去地下禅定吧！哪里应该无人打扰。
他干笑了两声，攥着舍利子钻入了地下。
而下一秒，魔帝便挪移而出，他四下一看，哪里还有李小楠的踪迹，心中不由暗暗后悔，发誓下一次见到李小楠一定要彻底废了他！
而此刻的李小楠已经借着舍利子的佛性禅定了。
丹田中的佛婴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有些空洞。
李小楠的神识早已飘到另一个界面，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一扇门，防盗门！
而这扇门后，正是他曾经到过的佛门宝地。
他轻轻推开了门，耀眼的白光将他吞没。
他看向四周，空间不大，瞧那边界的形状好似一个圆形的蛋，而正中间坐着一个老和尚。
他缓缓睁开双目，枯槁的面容却散发着神采奕奕的光芒，他望向李小楠。
“竟然是你？唉……我还以为会是你哥……”老和尚笑着摇了摇头，道。
李小楠微微皱眉，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只是觉得一切都很熟悉。
他双手合十施了一礼道：“无名拜见前辈。”
“嗯？你记得你叫无名？七级浮屠，舍利子？宝生袈裟！哈哈哈！万物皆有定数，佛门四宝你竟然有了三样！好，很好！新的佛界已经诞生，去吧！去成为一界的统治者吧！”
李小楠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他盘膝坐下，仰望着老和尚道：“前辈，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谁？”
“这里是原佛界，你，将是新佛界的佛祖。”
“那您说的佛门四宝是？”
“七级浮屠、佛舍利子、宝生袈裟、静怡**，此乃佛门四宝。可惜静怡**在仙佛大战时，丢失了。这些年我不断推测，若是能重聚四宝，便可收回我们曾经外放的心魔。”
“外放的心魔？那是什么？和魔界有关吗？”李小楠立刻联想到红莲的话，不由地问道。
老和尚点点头道：“当初我们没有听你的话，才酿成了今日的错，虽然我们之后创立了鬼界，以此来压制魔界，来弥补过错，但魔族生生世世轮回却难以超脱，这可悲的一族是因我们而起的……”
“难道不能度化吗？”
老和尚摇了摇头，道：“当年我们急于求成，为了能尽快提升佛性，便将自己的心魔流放了，为了不让他们到处害人，并开了一界，将其关押，而不知什么原因，当时高僧们的心魔融合成了一个大魔头，而我们的所作所为就好比打开了一道门，自此以后万物生灵凡滋生出恶念，魔界便多孕育出一个生命。”
李小楠终于听懂了，原来魔界可以说是佛门一手创出来，为了关押他们的心魔，没想到这事却一发不可收拾，越折腾越厉害。
老和尚又道：“当年的佛道大战，你已经成神离开了，所以有些事你不知道。当年我们败了，败得很快，没有了心魔，佛性是提升了，但从另一种意义上说，我们也不完整了，不能克服自己的心魔，在心境上我们便无法再精进一步。”
“那后来呢？为什么佛界变成了这样？新佛界又是怎么回事？”
老和尚笑道：“你还是和上次一样那么心急。我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便想办法极力弥补，我们将佛界重塑，化作新的一界为鬼界，从此万物生命进入轮回，生生不息，同时也以此来压制鬼界的存在。”
老和尚叹了口气又道：“而无尘佛祖带领我们去了魔界，希望能以自爆的方式，了去自己的孽障。可惜那时的魔已经不是我们的心魔了，即使我们一个个自爆，魔依旧在……魔界也依旧在……索性鬼界已经成熟，也有地藏坐镇，所以我们便进入了轮回，而我为了将这一切的真相告知新的佛祖，便留在了原佛界。我原以为会是无尘佛祖来，没想到是你。”
“我记得无尘，我也记得我是无名，但其余的记忆都好模糊……”李小楠皱眉道。
“你和无尘是兄弟，你们都是那一代的佼佼者，都追求无上的力量。只是你们选的路不一样，你选择了佛道双修，离开了佛门。而你师兄无尘选择了摒除心魔，没想到却走上一条不归路。”
李小楠沉默了，他细细地品读着老和尚的话，突然一道白光从脑海中闪过。
他急道：“大师，您说……你说我成神离开了？那我……我怎么又在这里？”
老和尚摇了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当年你同武魂可谓是那一代中唯一脱离仙界佛界束缚成神的仙佛。其实当我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也很震惊。”
“上一次？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李小楠皱眉问道。
老和尚一愣，心中寻思着佛界的未来，便道了声：“阿弥陀佛。望佛祖重整佛界，寻得四件法宝，收回我们所做的孽。”
旋即他便入了定，留下发愣的李小楠。
他不由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神识回到了身体中。
在黑暗的地下，李小楠的身体散发着盈盈金光，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练成了佛门金身。
而他丹田中的佛婴面带圣光，额头的离位上出现了一点朱红，正是正善之相，也是大乘之相。
他缓缓睁开双眼，轻轻抚摸着腰间的七级浮屠，其中空荡荡的，他暗道：是时候重现佛门圣姿了！
他手指微动，便将七级浮屠收入丹田之中。
他又望向手中的舍利子，不禁皱眉，脑海中浮现出红莲那单纯可爱的笑容，紧眯着的双眼似要隐藏她眼底的忧伤。
他喃喃自语道：“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唉……离开魔界之前再去看他一眼吧。”
李小楠身子一闪，重回白羊宫门，他小心翼翼地散出神识，寻找着红莲的身影。
在那花园中的角落中，开着一株鲜红如血的花朵，艳丽的花瓣成丝状伸展着，很美，却又有些凄凉，因为这朵花并没有绿叶的衬托，李小楠记得这花的名字——曼珠沙华。
一个娇小的身影躲在黑袍下正望着花发呆。
一个人影缓缓走到他身后，遮挡住了阳光。
红莲转身笑道：“无尘你出关啦？”
李小楠瞳孔猛地一缩，这家伙也叫无尘，难道……难道他就是当年以哥为代表，众佛流放的心魔？
无尘点点头，轻轻摸了摸红莲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