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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伍元道人的厢房钥匙,他确实是有的。
只是师父的厢房暂且不说,那葬剑池更是剑冢的禁地,历来只有掌门方才可入内,这靳冲一来就说要进葬剑池,这令尹修空如何肯给钥匙。
他的表现落在靳冲眼里,倒也丝毫不出乎意外,当下又道:“师弟你有所不知,你那二师兄,嗯,就是剑晨。”
顿了顿,面上有着迟疑,却不往下说。
“师兄怎么了?”
尹修空与剑晨关系极好,闻言顿时一惊,连追问道。
“他……”靳冲沉吟不语,惹得尹修空上窜下跳,着急上火地连连追问。
“他……”
靳冲凑近他身边,趁尹修空不备,并掌如刀。
啪——!
全无防备的尹修空陡觉后脑一沉,身躯一软,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靳冲在他腰间摸索了一阵,面色一喜,一大串银制的钥匙已拿在手里。
这才松了口气,暗道:“若不是怕寻不着钥匙,又何须与你费这许多唇舌。”
“不过……小师弟,你倒是单纯得紧,只一试便试了出来。”
他看向尹修空紧闭的双目,面上也有着一丝愧疚,自语道:“师弟,这次是师兄对不起你,待雨过天睛后,再当面向你道歉罢……”
又仰天长叹,目光显得极为萧索,叹道:“希望……师兄还能活到雨过天睛之时吧!”
243。第243章 剑门雄关
剑门关,巴蜀之咽喉,开元十五道之剑南道的起始。
巴蜀位于大唐版图西南,乃是巴郡与蜀郡的统称,因其辖区内水域遍布,物产丰富,又素有‘天府之国’的美誉。
此刻,剑门关外三十余里。
雄山峻岭间,一条水势平缓的小河流潺潺自剑门关处流淌而下。
河边,地势开阔处,四匹雄壮的马儿正悠闲地踱着步子,时而低头啃上两桶嫩草,时而打上两个响鼻,显得无比惬意。
有四匹马,自然,也应有四个人。
哗啦——!
河面上,一个硕大的光头从水底冒了上来,大口一张,喷出一道水箭,陡然哈哈大笑道:“爽!”
连日赶路所带来的身体疲乏感仿佛随着那一口甘甜的水箭喷之一空。
然后,他便迎上一道杀人般的目光。
管平脖子一缩,硬生生止住了再畅游一番的念头,虚头巴脑地爬回岸边。
河岸边,那道杀人的目光来自郭传宗,而他的身旁,剑晨一言不发,望着剑门关的方向怔怔出神。
带着满身水珠,管平有些尴尬地挠着头,冲着一旁正双手掬起一捧河水要喝的凌尉,没话找话地道:“凌兄弟,你老家就在巴蜀吧?”
“呸——!”凌尉一捧水喝了一半吐了一半,擦了擦嘴巴,不无鄙视地道:“这不是废话吗?青城派可是巴蜀第一剑派!”
管平嘿嘿笑了笑,也不生气,两眼放光道:“常听人说青城天下幽,乃是名山大川中一等一的好去处,好难得来一次巴蜀,凌兄弟你可得带咱们好好游览游览。”
凌尉的眉头在听到此话时,微不可察地跳了跳,不待说话,旁边早有人冷声刺道:
“咱们来巴蜀,是来玩的吗?”
郭传宗一脸冷色,目光如剑,先刺管平,再捅凌尉。
“你——!”
管平终于有些生气,这一路上的沉默压抑于他实在是种煎熬,适才也只是想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来活跃活跃气氛,岂知郭传宗会如此认真。
“怎样?”
郭传宗小小的身躯一挺,毫不畏惧气得水珠乱甩的管平,大有一言不合那就动手的架势。
两人的剑弩拔张丝毫没有影响到凌尉喝水的心情,他连看也懒得看仿佛斗鸡般的两个人,自顾自又捧了一掬水,稀哩呼噜洗起了脸。
正在这时,一柄纯白的剑鞘突兀地横在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中间,剑尖又慢慢落回地上,以此为支点,剑晨撑着剑,站了起来。
“走吧,还要赶路。”
他平静到有些冷漠的说着,像是对眼前的闹剧一无所觉,话毕,转身。
管平与郭传宗仍然大眼瞪着小眼,只是,目光交错时再没有怒火,而是一阵泄气。
“哈哈。”
看着剑晨已经牵上了马头缰绳,凌尉这才笑出了声,“戏演得不够好啊。”
他在一边看得明白,管平与郭传宗哪里是想打架,分明就是没事找事,想逗剑晨说话而已。
结果对方的心思根本不在他两人身上,除了横剑的刹那,完全连半个劝字也欠奉。
郭传宗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很是不甘心的管平,叹道:“走吧。”
离开万药谷已又过了一个月。
当日在暗道中,花想蓉终究还是跟着司徒无双走了,而司徒无双不知为何,似乎很害怕花想蓉寻了短见,是以果然没有继续打剑晨手中沥血剑的主意。
可是,司徒无双虽然退走,但仍然给剑晨的心灵留下了一片阴霾,以至于初登立派境界的喜悦,也在无情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
虽然花想蓉说,她的离去只是为了不想成为剑晨的负累,她想变强,但就剑晨来说,这何尝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足,不能保护好身边人?
还有安安,安安走了,没有说为什么,可是剑晨相信她定是有着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为了不连累他,所以才选择离去。
说到底,也是因为他的能力还不足以应付安安遇上的麻烦。
所以,这一路的沉默,剑晨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变强!
强到无可匹敌,强到整个江湖在谈到他剑晨的名字时,无不骇然变色。
如此,不管安安在哪里,花想蓉又在哪里,他的强,总会传到两人耳中,他要让安安,甚至花想蓉相信,不管遇上任何麻烦,他剑晨,都有能力解决!
那么……他变强之路的第一站,便用唐门之血,来祭奠吧!
四骑扬蹄,卷起滚滚烟尘,剑晨一马当先,纵马狂奔大半个时辰后,雄壮巍峨的剑门关,已然在望。
有峰天下险,剑劈一道关。
雄据天下的剑门关,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有诗云: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诗中其意,未曾亲到剑门,根本无法体会。
一道小小的关隘本不出奇,但修建在千仞绝壁上的关隘,其份量,却又不同。
又过了小半刻,四人终于行至关门近处,顿时,一股古朴苍桑之感迎面而来。
“吁——!”
剑晨勒住马头,身躯随着跨下健马原地踏了两个圈,方才定住,目光所向,令他皱了皱眉。
离他十来丈远的的关隘处,半个人影也无,而那唯一一扇可供人通过的斑驳厚重包铁木门紧紧地闭着。
“吁——!”
他停下片刻间,郭传宗等三人也策马赶到,见状俱都露出奇怪的神色。
“咦?”管平骑在马上,大手在自己的光头上摸了两把,奇道:“怎么门关了?”
郭传宗抬头看了眼日头,也是疑惑道:“此时正好日上三竿,正是往来行人最多的时候,即便蜀道难行,但也不可能如此之早就闭了关门才对。”
又转头冲凌尉道:“喂,你是本地人,这剑门关从来都关得这么早吗?”
凌尉也正紧盯着严丝合缝的关门,不解道:“剑门关虽然特殊,但如今又不是战时,其放行时辰应与大唐别处一般无二才对。”
“呔——!”
正当众人疑惑纷纷时,从高高在上的城墙上,有人不客气地高声吼道:
“关下何人?”
244。第244章 一往无前
众人寻着声音抬头看去,却见那城头的女墙边,不知何时已站了个军士打扮的人。
有人守关,众人松了口气,那便好办了。
“军爷!”
管平仰着脖子,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喊道:“我等兄弟四人欲要入关,还望方便则个!”
“哼!”
管平的话已说得极为客气,不料城头那人毫不领情,冷哼了声,道:“想要入关,三日后再来!”
说着,脑袋一缩,便想退出去。
管平一见,顿时急忙又喊道:“军爷,如今非战时,我等兄弟也是大唐良民,为何不能入关?”
那军士立于高处,绝岭峭壁间对穿而过的透骨寒风吹得他面颊生疼,正是心情糟糕的时候。
管平不知好歹地一再追问,气得他越加不耐烦起来。
绑绑绑——!
军队制式长枪重重地敲打着城墙,威胁之意极为明显,面上怒道:“想要入关,就等三日,不想入,滚!”
说完,身子一缩,不见了踪影。
“我呸——!”
管平气得双脚暴跳如雷,好不容易压着的性子顿时如火山般爆发开来,一手指着城头,破口大骂道:“一条看门狗而已,臭威风什么,有胆子下来,看爷爷不撕烂了你的狗嘴!”
只是,他在下边又跳又闹,那城头的军士仿佛是铁了心不想再理会,任他如何喝骂,只是不露头,倒弄得管平口干舌燥不已。
凌尉在一旁诧异道:“三日?为何要等三日?”
郭传宗也是皱眉,道:“近十几年来几无战事,这军队封关之事,我都只是听老一辈提起过,却从未见过,没想到,今日倒赶上了。”
“可是,咱们一路走来,一直都风平浪静,并没发觉有什么需要关闭剑门关的异样事呀?”
“难道……”凌尉目光闪动不已,接过郭传宗的话,猜测道:“蜀中之地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既然关外无事,那有事的,必定就是在关内了。
几人说话间,剑晨已经下马了,此刻正摇手跺脚地活动着骑马骑久了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平静道:“何必浪费时间去猜?”
郭传宗与凌尉一愣,就连管平也停止了喝骂,诧异地看向剑晨。
不猜,还能做什么?乖乖等上三日吗?
可是,看他的动作,似乎又不像。
难道……
郭传宗目光一闪,陡然面色微变地想到一种可能。
大哥这是要……破门?
江湖中素来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武林人士,大多不屑于甘做朝廷鹰犬,但是,非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惹上官家。
朝廷是白,江湖是黑,黑与白,本就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所以,虽然郭传宗等人对剑门关的突然封闭心中有气,但也顶多只是抱怨牢骚两句而已。
若有本事,直接飞渡剑门也可,若无此本事,那便也徒呼奈何,唯只一个等字。
就连脾气暴躁如管平,也只是破口大骂,逞逞口舌之利,借此发泄发泄心中不满而已。
要他直接破门,却是心中连想也没想过之事。
毕竟,破门容易,门破之后,便已算是公然与朝廷相抗,相当于谋反的大罪!
所以,当剑晨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往剑门关处走去时,三人才会如此惊讶。
“大哥,不可!”
郭传宗在短暂愣神后,急忙高声阻止道:“咱们又不急于一时,便等上三日又如何,你又何必公然挑衅于官家!”
剑晨闻言,头也不回,仍然一边走着,一边应道:“一时不急,一生也就不急,如今一扇小小的破门也能阻我三日,待遇上唐门时,又该阻我几日?”
气势,自剑晨缓缓前行的身躯上一扩再散,转眼间,已令郭传宗心中讶然。
此刻的剑晨,仿佛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刚从沉睡中醒来的猛兽,威势冲天,周身上下满是一往无前的霸气。
这是……郭传宗从未曾在剑晨身上感受过的霸道气势!
在郭传宗等三人俱都怔愣的当口,剑晨的脚步停了,停在离剑门关门三丈开外的位置。
陡然开声高叫道:“今日砸你们门的人,叫剑晨,你们可记清楚了,别弄错!”
炸雷般的吼声惊起崇山峻谷间飞鸟无数,雷声尚在,他突然已有了动作。
啪——嚓——!
陡然间,另一声更加令人心胆俱寒的旱雷自他手中爆起,一团银芒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狂暴弹出
雷动九天!
轰——!
三丈距离,正是飞火流星锤能够发挥威力的最佳距离,惊雷才响,那包裹着厚厚一层铁皮的关门正中,立时火星四溅。
郭传宗担心的事,已然发生!
这一锤砸得石破天惊,就连厚重无比的剑门古城墙,仿佛也在飞火流星锤轰上城门时,整个颤了一颤。
常年累月风吹日晒的古城墙上,干涸的岩石尘埃登时垮下一大片。
待流星锤飞回时,众人惊然可见,那一眼便觉厚重的城门,虽然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