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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后院,在小二的指领下推开客房的门。
安安仍然气呼呼的,将她唯一的一个小小的包袱重重扔在桌上,嗔道:“色鬼老头,哼!”
剑晨跟在后面,满脸赔着笑,小心翼翼搓着手:“明伯喝多了,喝多了,别放在心上。”
安安转过头来,瞬间变得妩媚:“小哥,你是不是也想只要一间房呢?”
“呃?怎么会?”剑晨一愕。
“那你跟进来干嘛?”安安咬牙切齿张牙舞爪。
乒!
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带上,剑晨的声音在出现在门外:“姑娘好生休息,晚饭我来叫你!”
安安噗哧一笑,俏脸得意非常。
此时,客栈厨房。
明伯背着手,紧皱眉头,半点醉意也无。
“小陈,你跑一趟剑冢。”
小二迎上来,不解:“掌柜的,你这是为何?晨哥儿说的暗号不对?”
明伯摇遥头,“这暗号其实就是晨儿的年龄,他今年来,是十六,明年来,暗号就得改成十七。”
小二更加不解,“那晨哥儿不是说对了嘛?”
明伯长叹一声:“他说的倒是对,我却不对了,他要是十八再来,我便对了。”
“你去剑冢,问伍元老头一个问题。”
“什么?”
“……确定吗?”
“不用去了,确定。”
厨房里,陡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
“谁?”
小二大惊,甩手一挥,一枚梅花镖凭空出现在他手里,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射去。
原来身上也是有着功夫。
一只白皙到有些妖异的手出现在梅花镖的攻击路径上,白皙的手不慌不慌,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
去势急劲的梅花镖停了下来,镖身前端尖锐处,突兀得出现一张被黑布蒙着的脸。
这张脸上,一双明亮得让人害怕的眼睛射出宛若利剑的光芒,刺在小二身上。
“小朋友,你很冲动。”
这声音阴侧侧地,听得小二陡然寒毛竖了起来,戒备道:“你是何人?”
明伯却很冷静,仍然背着双手,此时淡然道:“小陈,你下去吧。”
小二一怔,恭身道:“是。”
一双眼睛仍然满是警惕,小心翼翼地从黑衣蒙面人身旁走了出去。
厨房里只留下明伯与那黑衣人。
明伯看着黑衣人,看得很有兴趣,仿佛在看一件稀奇物事,突然笑了起来,“谁能想到,二十年前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手追魂,如今却改行做起了保姆。”
黑衣人手指动了动,没见如何使力,那枚精钢打造的梅花镖突然断成两截,碎片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老酒鬼,你信不信,往后你喝的每一坛酒里都有我的尿?”
明伯呃了一声,像是突然被卡了脖子,笑容凝固在脸上。
黑衣人无疑是在用一件无聊的事情在威胁他。
可是这个威胁,对于爱酒如命的明伯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他相信,这个江湖上论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邪手追魂自称第二,就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
为了自己下半辈子能喝到纯正的高粱酒,明伯尴尬地搓着手,腆着脸转移话题:“敢问邪手大人,伍元老头的用意为何?”
黑衣人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毫不迟疑:“不知道。”
明伯一愣,“不知道?不知道他就把晨娃子扔出来了?”
“不是伍元的意思,是晨儿……感觉到了什么。”黑衣人摇摇头,明亮的眼中也有一丝迷惘。
明伯皱眉:“晨儿?他常年住在剑冢,能感觉到什么?”
“伍元说,晨儿的武功有古怪。”
“嗤,他自己教的晨娃子,还教出古怪来了?”明伯对此说法不屑一顾。
黑衣人奇怪看他一眼,“你没见晨儿背着千锋?”
明伯惊讶道:“千锋?你说晨娃子背上那根黑漆漆的棍子真的是千锋?”
旋即又是一惊,“晨娃子使得了千锋?”
黑衣人肯定道:“能。”
“你怎么知道?晨娃子自幼怕剑,说不定只是想将千锋短棍当剑使。”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却突然说起了一件似乎毫无关系的事情,“今日我还见到你一个朋友。”
明伯奇道:“老头子还活在世上的朋友已经不多,你见着了谁?”
“闻香公子。”
明伯老脸顿时涨得通红,“呸呸呸,谁与那淫贼是朋友?莫说是他,就是他那死鬼师父,连给老夫提鞋都不配!”
“哦?”黑衣人眉头一挑,“我还以为,你们酒色财气尘世四大家,向来同气连枝。”
明伯悲愤道:“邪手追魂,你若是再敢将老夫与色字头那些臭淫贼相提并论……”
黑衣人无动于衷:“那便如何?”
“老夫……老夫拼得下半辈子不喝酒,也得打断你的腿!”
黑衣人明亮的眸子里有着笑意,“老头子,你也很冲动。”
“少废话,说!你干巴巴的提起闻臭淫贼作甚?”
黑衣人正色道:“他死了,被晨儿千锋化枪,捅穿了心脏。”
22。第22章 奇异气劲
“千锋化枪?”
明伯心头一惊,不确定道:“真是晨娃子干的?”
黑衣人点头,“不仅如此,他还一口气用千锋演练了二十七招归一剑法。”
明伯的惊讶更甚,“一口气?你在说笑吗?”
“就是伍元,拼了全身内力,最多也只能一刻不停出到第九招!”
黑衣人耸耸肩:“古怪吗?”
“古怪,古怪……”明伯显然陷入震惊中,显得有些呆滞。
随即想到了什么,却是跳了起来,“莫非……晨娃儿得了玄……”
黑衣人眼中厉芒一闪即逝,冲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明伯自知失言,忙压低音量:“确定吗?”
“不确定,所以我跟着。”
明伯平复了下心情,皱眉道:“那与晨娃儿一起的女娃又是什么来头?”
黑衣人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黑衣人点头,“不知道,来头很大。”
明伯紧了紧拳头,为了他下半辈子的纯正高粱酒,忍住了爆粗口的冲动,不知道,还来头很大个屁啊!
剑晨将逐风剑与千锋从背上解了下来,揉了揉肩,一屁股躺在床上,怔怔出神。
他觉得世事果真难料。
昨天早上,他还在剑冢研究着大叔给他的玄冥诀,而今天,便躺在了明伯的客栈里,准备他有生以前第一次的闯荡江湖。
想起玄冥诀,他按奈不住,一骨碌坐了起来。
这几日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只多不少,无论是莫名得来的玄冥诀,还是可变万兵的千锋,都让他感觉脑袋有些不够用。
特别是玄冥诀,丹田里的内力莫名其妙地就按照玄冥诀的说法运转了起来,甚至还转变了一小团他感觉不到用处的混沌气劲。
想起那团混沌气劲,他不由得盘膝坐好,凝神内视起来。
岂知这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
昨日那团只有拇指大小的混沌气劲,这才一日不见,竟然已经发展到巴掌大小,几乎占了他丹田总容量的十分之一!
这也太好练了吧?
混沌气劲好坏不明,这不禁令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又有着疑惑。
他已修了十三年武,丹田内积聚的每一分内力无不是他辛勤修炼得来,想起往日练功时的种种,剑晨仍然不寒而栗,万般不愿重来一遭。
并且他也从来没听师父提起过,天下哪门哪派的内功心法会有如此神速的进展。
为何偏偏这玄冥诀,在他没有用心的情况下,仍然修炼得如此之快?
心中转着思绪,他全副精神尽皆投入到体内,感受着内力以玄冥诀心法在周身经脉里的流转。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内力方才按照玄冥诀的心法运转完一周,如此,按照他修习归一剑法的经验,便算是完成了一个周天。
这一下,疑惑更浓。
据他观察所得,内力在体内运转完这么一个周天,最终回到丹田内时,确实有着少量内力被转化成了混沌气劲。
但也只是少量而已!
少到几乎看不到那团巴掌大小的混沌气劲有增加的趋势。
这还是他全力运转的结果。
如此算来,一天不过十二个时辰,就算玄冥诀在他没有用心引导的情况下,仍然保持半个时辰一个周天的速度。
那么也才二十四个周天而已。
若说仅凭这二十四个周天,便能让混沌气劲从拇指大小陡然转化成如今这般巴掌大小,他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练武之人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每有所得,无不充满艰辛。
以玄冥诀此时的转化速度,方才符合剑晨十三年来的认知。
那么这团巴掌大小的混沌气劲,又是从何而来?
剑晨闭上眼,细细思量起他得了玄冥诀之后的种种。
先是师弟来叫他……
然后接了师父一招归去来兮……
去了葬剑池,得了千锋……
下山,偶遇安安有难……
与闻香公子拼斗,接了他一扇……
失手杀了他……
以千锋演练武功……
来了客栈……
一日之事细细从他脑中掠过,这一日之中虽然发生了许多事,但如与人拼斗等等,也算江湖中寻常事罢了,除了……千锋。
剑晨双目陡睁,目光紧紧看向千锋。
原来是这千锋有古怪?
他今日遇上最奇特之事,便是以千锋演练了二十七招剑法,而千锋也在他出招的同时,变化了二十七种兵器。
他下床将千锋拿在手里,又是好一阵打量。
黑漆漆的棍身,如同一根烧火棍……仍然看不出端倪。
索性不再深究,将桌子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块来。
气贯长虹立时出手,千锋颤动中,银白长枪立现。
竟然就在客房内演练起归一剑法来。
好在他这间客房在休息一下客栈里勉强也算天字房,空间够大,倒也不怕磕碰上房内事物。
剑晨一边出招,一边留心观察体力内力变化。
心中一喜,果然那团混沌气劲有了动作。
原本停留在他丹田内,无论怎么催动也没有动静的混沌气劲,此时竟然随着他的动作,一瞬间便从手少三阳经处涌了出来。
牢牢依附在千锋棍上。
千锋变长,它也变长,千锋回缩,它也回缩,总之无论千锋如何变化,混沌气劲总是能够恰好将之毫无遗漏地包裹其中。
似乎找到了关键点所在,剑晨胸有成竹,将二十七招剑法又一一使了一遍。
半晌,收招静气。
赶紧内视起已然回流往丹田处的混沌气劲,心想这一次,怕得又大上不少了吧?
紧张得观察着体内情况,待得混沌气劲全部流回丹田,这才细细感受起来。
“嗯?”
剑晨一瞪眼。
“怎么……一丝也不多?”
那团回流的混沌气劲,仍然如同巴掌大小,并无一丝改变,连他先前一个周天运转下来所能感受到的一丝丝增加也没有。
“怎么可能……”他苦着脸,单手抚上额头,显得苦恼不已。
犹豫了一下,抓起逐风剑……当然并不敢出鞘。
又按照归一剑法练了几招。
这次他气馁地发现,混沌气劲又一次奔涌而出,逐风剑鞘上,也是密密的一层混沌气劲。
“原来……和千锋无关。”
23。第23章 混沌之谜
剑晨蹲在地上,一张脸已经皱成了苦瓜。
“这倒霉的玄冥诀,倒底有什么用处!”
他想得脑仁发疼,急躁起来,一巴掌拍在地上。
却不想,拍在地上的左手隐隐传来刺痛感。
“咦?”
他抬起手来,只见左手掌上一块方形的印记隐约可见。
这才记起,他的左手,半日前曾被闻香公子一扇点中,这块印记,便是那时所留。
想起闻香公子那一扇,他也是暗自庆幸不已。
若不是自己反应快,伸出左手挡了一挡,说不定此时埋在密林中的尸体,就是他的。
突然,他呆了一呆,心中突然像有闪电划过,一抹说不清楚的奇怪出现在脑海。
可是,这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到底……是哪里不对?”
剑晨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种若即若离却又抓之不住的灵感折磨得他有种********的感觉。
“呼……”
他闭起眼睛,长出一口气,强迫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