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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二一面说着,一面微不可察地向他眨着眼睛。
剑晨怔了怔,客栈里虽说不大,但桌子也摆了十来张,这小二哪个不问,偏偏跑来问自己这三个坐在角落里的人?
他……眨眼睛是什么意思?
“您,住吗?”
小二不见剑晨回应,又问了一声,却将那个住字咬得极重。
“住。”
剑晨心头一动,立即点头答应下来。
“大爷正好有些乏了,你前头带路。”
顾墨尘喝完最后一杯酒,在剑晨一个住字出口时,也大手一挥,带着微醺醉意笑着接了口。
“得咧!小的这就带大爷去看房间!”
得了两人的首肯,小二一脸拉了生意的欢快,当下躬着身子,一手前引,踏着小碎步在前头带路。
三人不再多言,就连郭传宗也放下又啃了一半的鸡腿,胡乱抹了抹嘴巴,连忙跟上。
这小二走在前头,却似明白剑晨等人心思一般,七拐八拐的,尽往不惹人注意的角落走,绕了大半个圈,才走到大厅连接后院的走廊口。
“大师,咱们人也来得差不多了,何时上山?”
跟在小二后头,剑晨却听到围在普渡身边的一人问了一句,不由耳朵一竖,脚下不停,心神却落在普渡那边。
却听普渡道:“差不多了,再等一个人来,咱们就走。”
再等一人?
如今客栈里外围着的断剑联盟中人怕不下数百,如此架势,恐怕已足以踏平江湖中一些稍小些的门派,而普渡竟还要再等一人?
这人看来也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剑晨的拳头握了握,心中不禁冷笑。
为了对付自己,断剑联盟竟摆下如此排场,这是否应该……高兴呢?
入了后院,小二的脚步明显加快,客栈很小,容客人居住的后院自也不大,行不了几步,他便停了下来。
而他所停之处,却令剑晨心中一痛。
这个房间……是当日安安住过的。
“三位大爷,小店今日客人实在太多,现下只余这一间房,只好委屈三位挤一挤了!”
小二回转身,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口中不住抱歉,又拍着胸腹续道:“不过三位放心,这间房的床够大,足够令三位稍事休息之用。”
剑晨与顾墨尘对视了一眼,只见后者大大咧咧地自怀中摸出一把碎银子,颇为满意道:“行,出门在外也没那许多讲究,挤就挤了。”
“这些银子你拿去,再给大爷置办些酒菜来,咱们哥三个,还得再喝喝!”
小二喜不自胜接了银子,连声道着谢,飞也似地跑了。
后院里,就只留下剑晨三人。
郭传宗左右看了看,待剑晨与顾墨尘入了屋之后,他才最后一个退进房内,顺手,将房门关了个严实。
回头一看,他的三哥与六哥两人正围着床边不停摸索。
“你们这是?”
郭传宗走上前去,略有不解,他们俩该不会当真想睡一觉好好歇息歇息吧?
顾墨尘的一张嘴总是不得闲,一有机会就想说两句,他一边摸索着床沿,一边道:“你没听小二说床很大吗?”
郭传宗愣了愣,道:“听到了啊。”
“那你觉得这床大吗?”
顾墨尘继续着动作,反问道。
郭传宗一怔,这才认真看了一眼房内这张简陋的床,皱眉道:“不算大吧?”
正说着,却见剑晨摸完了床沿,一把将床上的被褥掀了起来,露出粗糙的床板。
他伸出一手,用力往床板上按了按,顿时眉头一挑,似有发现。
剑晨回头看了眼郭传宗,后者心领神会,连又退到门口,以耳朵紧贴在门上,听了半响,冲剑晨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剑晨这才与顾墨尘一道,将床上所有的杂物全部抱到地上,待整张床空空如也时,手掌往两块床板拼接之处贴去。
稍运了运力,手掌猛然下压。
咯吱一声,床板被他这一按,顿时往内两侧一分,露出底下的黑洞来。
这床板底下,竟然是空的!
剑晨与顾墨尘对视一眼,手臂一伸,隐于袖口的千锋握在了手里,内力再一催,千锋上即有银光亮起。
不再犹豫,他纵身一跳,当先往黑洞内跳下。
身形下落时,千锋往下一探,就着微弱的银光,却已见到洞底,离上面的房间地面,大约只有三丈而已。
双脚落地,剑晨四下一扫,洞中情况已了然于胸,于是将千锋往上方挥了挥,给了顾墨尘一个信号。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跳了下来,剑晨待他两人站稳,这才将手一指,轻声道:“这边。”
银光所指,却是个只容一人通行的黑呼呼暗道。
休息一下客栈里竟还有暗道,这是剑晨以前根本没有想过的。
而更令他想不通的是,那小二为何要引领自己三人发现这处暗道,背地里打的什么主意?
还是说……这暗道中有什么不妥?
抱着怀疑,剑晨在前方走得极为谨慎,然而在这暗道中走了顿饭功夫,前方已然无路,小心戒备着的机关暗袭之类,统统没有发生。
阻挡在三人前方的,看起来是块巨石,而在银光照耀下,剑晨很轻易地便发现了暗道尽头右侧的山壁上,镶嵌着锈迹斑驳的金属把手。
相比于暗道入口的隐蔽,这把手却做得极为显眼,仿佛这条暗道本就不是用于困人,而是逃生之用。
已经走到了这里,断没有不尝试一下的理由,剑晨伸手一握,已将那把手握在手里。
身后,郭传宗的双掌微微闪着金光,就连顾墨尘,也将他的乌刀握在了手里,两人背靠背,凝神戒备着当剑晨拉下把手后,可能出现的异变。
咔!
被铁锈腐蚀的把手费了剑晨一点力气方才掰动,当他一鼓作气将把手拉到下方时,眼前陡然有着光亮传入。
尽头那块巨石,就在他拉下把手的刹那,无声无息地滑向一旁。
身后两人松了口气,预防的异变始终没有出现,而剑晨已一脚踏出了暗道。
入眼处的景物,令他微微一怔。
这地方……很熟悉。
他侧头一看,闻香公子那座被安安踩平了的野坟,现下已长满了杂草。
436。第436章 云淡风轻
死淫贼臭淫贼,死了活该,之墓。
当日安安为闻香公子刻的墓碑仍然歪歪斜斜地插在坟头,令得剑晨又是好一阵感怀。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闻香公子,若不是他,又怎么会与安安产生交集。
可是……这份交集到底是对,是错?
正怔怔地出着神,郭传宗与顾墨尘两个也前后脚出了暗道。
顾墨尘左右望了望,打量着附近的环境,突然面色一凝,低声道:“有人!”
此言一出,郭传宗立时戒备起来,而剑晨也暂时将心中的伤感放下,打起精神顺着顾墨尘目光的方向看去。
这里离白岳峰已经不远,突然出现在这人迹罕至之处的,难道是断剑联盟安排打前锋的探子不成?
目光透过重重树影,果见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从白岳峰那边一路往休宁镇方向飞奔而来。
是从山上下来的?
剑晨眉头一皱,定睛再看时,却见这道身影有些熟悉,心头一动,顿时脚下连晃,迎着那身影冲了过去。
顾墨尘与郭传宗相视一眼,连紧跟在他身后。
“小空空!”
人未至声先到,剑晨奔出一半,已可确定那道身影的真实身份,一股暖流登时划过心田,不再隐藏身形,连冲那身影高喊了一声。
尹修空。
自白岳峰上冲下来的,正是他的小师弟!
尹修空正奔得急切,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并且这声音还是……心神激荡间,脚下立时不稳,两只脚慌乱中碰到了一起,顿时哎哟一声惊叫,在巨大的冲力惯性带动下,猛得往前一扑。
眼看着好好一张脸就要撞在泥地上,尹修空吓得眼睛也闭了起来,突然只觉一阵风猛得从他身上刮过,后领一紧,像是临在半空被人生生提了起来,前扑的身躯顿时止住了跌势。
“怎么还是毛手毛脚的?”
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一道亲切温和的声音已在他耳畔响起。
“师兄!”
尹修空面上惊惧尽去,突地惊喜高叫了一声,马上,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又将双手紧紧地捂在了嘴巴上。
剑晨眉头一皱,立时明白道:“你都知道了?”
手一松,将尹修空放下。
尹修空看着剑晨脸色,连衣服也来不及整理,急道:“师兄别理那帮人,断剑联盟?哼,尽是胡说!”
剑晨叹息一声,摇头道:“他们确实是在胡说,可是却没有人能够证明我的清白。”
又疑惑道:“你这么着急忙慌的,是往哪里去?”
尹修空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我是想去休宁镇打探一下消息。”
“打探消息?”剑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以他对尹修空的了解,心下明了,笑道:“你是背着师父出来的?”
“师兄你怎么……”尹修空诧异着脱口而出,又叹息道:“三日前就有镇上的人来剑冢报信,说休宁镇里不停有身背长剑的人聚集,听他们说漏嘴的只言片语,似乎是想对剑冢不利。”
“哦?”剑晨目光一闪,道:“师父怎么说?”
尹修空顿时跺脚,急道:“师父怎么也没说,该打坐打坐,该吃饭吃饭,就像完全不把这些人当回事!”
剑晨哑然,这倒很符合师父一贯的风格。
却听尹修空又道:“我可没师父那般沉着,这三日天天都往休宁镇跑,倒也打听到了点消息……”
“师兄,你不会是那血剑魔头,对吧?”
最后一句,尹修空满含着所有的期待。
“当然不是,我六哥是被人嫁祸的!”
郭传宗走上前来,正好接了句口。
“师兄,这两位是……”
尹修空老早便看到了跟在剑晨身后的两人,郭传宗一插嘴,他正好顺便疑惑着问出了心中所想。
剑晨手引了引,道:“这两位都是我的结拜兄弟,咱们这次回来,正是为了断剑联盟压上剑冢之事。”
尹修空听了,立时大喜,道:“太好了,师兄走走走,快跟我回去见师父,有你在,我的心也放下不少。”
说着,心急之下拉了剑晨的袖子就跑。
剑晨苦笑一声,心道你的心倒是放下了,我的心还悬着呢!
也不反对,任由他拉着,冲身后两人示意了一下,一行四人,疾速往白岳峰上冲去。
越往前,周遭的景物就越熟悉,然而看在剑晨眼中,却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大半年他所经历的事情,比之在剑冢十三年不知多了多少倍,虽然他年岁未长,心态却已变得苍桑,再不复以往那无忧无虑的少年郎。
轻车熟路下,四人跑了半个时辰,白岳峰已到峰顶,破落萧瑟却又亲切无比的剑冢大殿。
“师父,师父,你看谁回来啦!”
尹修空修为最低,这一番狂奔下来,已累得气喘如牛,然而他的面上却掩藏不住激动兴奋,目光才望到山门,已经连连高喊不止。
相比于他的兴奋,剑晨的面上却有些忐忑。
他下山许久,一直没有再回剑冢,此番回来,却是因为自己闯下的祸事,所谓近乡情怯,而他的情绪里,却还包含着极度的内疚。
日已西垂,金黄的夕阳挥洒着已渐冰凉的光辉,将练武场上一道形如古松的淡漠身形拉出老长的影子。
“师……父!”
一见这身影,剑晨的眼眶顿时红了。
隔着老远,他挣脱开尹修空的手,脚步不停,双膝直接往地上一跪,借着惯性,跪在地上滑了五六丈远,身形停住时,已经练武场边缘。
“晨儿,晨儿……不孝,为剑冢惹来这场祸事。”
剑晨低垂着脑袋,看也不敢看伍元道长一眼,声音哽咽地续道:“师父年事已高,本该颐养天年,却还要受此拖累,晨儿真是罪该万死!”
伍元道人面上一贯的古井无波,他的双目闭着,对于剑晨的话全无半点反应,双手缓缓自头顶下压,直到落回丹田,才慢慢睁开了眼。
“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
伍元道人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感情,淡漠地看着剑晨问道。
“不是!”
剑晨猛得抬起头,坚定地回道。
“好。”伍元道人点点头,面上仍然无喜无悲,宽阔的道袍随意挥了挥,淡然道:“吃饭。”
简单地两个字,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