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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盔将领不知自己已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攻击受阻,他勃然大怒,气极喝道:“找死么你!”
“王将军,末将劝你守好本职即可,节外之事,不要做也罢。”
盾牌后,那只大手的主人不卑不亢地回应着,浑不在意他的暴怒。
这声音低沉、沙哑,听得剑晨禁不住一愣,好……熟悉?
可以肯定,这人的声音定是有着极力的压抑,刻意改变了的声线令剑晨感到熟悉,却又听不出这人是谁。
金盔将领面上的暴怒竟然被这人的一句话消弥于无形,愣怔了一下,竟然马鞭也不要了,直接松了手,勒转马头,往后退了两步,大喝道:
“所有人听令,将这里给本将围好了,露出一丝缺口,定斩不饶!”
“是!”
众卒应令,除了屋顶上那黑压压一大片弓箭手拉弓不变之外,地上的兵卒轰然四散,将那包围圈扩大了不止一倍,生生将目力所及的洛家范围全部围困在内,一步一岗,当真水泄不通。
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这令雷虎暴跳如跳,他怒指着那鬼头盾牌,喝道:“呔!乌龟壳后面的龟孙,有种出来与爷爷打一场!”
他刚才的喝骂令那王将军恼怒不已,此番故计重施,心中未尝不是打着同样的主意。
可惜盾牌后那人却淡定至极,根本不为雷虎的辱骂所动,甚至连伸出的手也重新缩回了盾牌后,一副巍峨不动的模样。
“哼!”
雷虎重哼一声,他可不是只会耍嘴皮子功夫,当下单脚重重往地上一跺,直如人形战车,猛然冲撞上去。
“喝!”
岂料他这一动,四面八方突然齐齐一声怒吼,间中更有弓弦破空,密密如蝗的箭雨当头杀至。
这还没完,侍立在巨盾左右的兵卒也在同一时间挺枪前刺,那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乒乒乒乒——!
箭雨再加枪林,骤然与雷虎暴冲的身形撞在一处,虽然不能破他周身虎气,反被撞了个七零八落,但好歹却也让雷虎的身形微有顿滞。
便在这时,那巨大的鬼头盾牌瞅准时机,猛然一头撞了上来,趁他势头被遏制的瞬间,鬼头上幽光大闪,重重撞在雷虎肩头。
当——————!
这一下力道竟然极强,便是以雷虎的魁梧,也在气势一顿的刹那,被反撞得上身后仰。
只是他到底也是立派境界,上身后仰,脚下却一步未退,反观那盾牌,却被反震力道震得后飞倒退。
“哈哈哈!”
雷虎狂笑,狰狞道:“想撞飞你虎爷,龟孙你还嫩了点!”
正要重拾气势,虎目中陡然闪过诧异。
却见那巨大鬼头盾牌飞则飞矣,暴退时,鬼头上的幽光竟不弱反强,突的一声闷响,竟自盾牌上弹射疾冲,划起一抹幽色残影,在雷虎未及调整时……
轰——!
这鬼头来的诡异,也来得极快,雷虎的笑声还回荡在空中,陡觉胸口一闷,直如被万斤巨锤砸中一般。
噔噔噔!
接连两次势大力沉的狂撞,终于令雷虎下盘不稳,抵受不住胸口处那巨大的力道,魁梧的身躯一连退了三步。
咔咔咔——!
鬼头与盾牌之间竟有铁链相连,撞中雷虎后铁链回缩,又拉得鬼头缩回盾上,重新合二为一时,却见那巨大的盾牌不多不少,也正退了三步。
若不计围攻的兵卒,两方竟勉强打了个平手!
嘭——!
雷虎气得青筋暴跳,才将稳住身形就要再度抢上,眼前却突然一花,亮起刺目银光。
噗噗噗噗噗噗——!
紧追而至的箭雨打在银光上,纷纷断折跌落,无一枚可穿透没入。
众兵卒惊讶停手,雷虎身前,竟凭空横顶着一把银光璀璨的巨伞。
天纹银伞!
“兄弟,你拦我作甚?”
突然撑伞出现在雷虎面前的正是剑晨,这令雷虎不由一愣,冲口问道。
“先回去再说!”
剑晨没作理会,一手撑着伞,一手拉着雷虎,也不管他作何反应,手下使力,两人一同往洛家大门内退去。
“停!”
有天纹银伞的坚持,密集箭雨也只能无功而已,却听那王将军骤然高叫,下令道:“听好了,有人出来就给本将军往死里打!”
剑晨眉头一皱,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出来,就不打。
这是想……困死他们?
“兄弟?”
雷虎被他强拉入门内,正自憋屈外加疑惑,不禁怒道:“凭咱们的身手,难道还怕了这些狗奴才不成?”
“你当然不怕,可他们怎么办?”
身后,安安清脆的声音传来,替剑晨回答了雷虎。
外面如此动静,她与顾墨尘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几乎只是比剑晨差了一步而已,人便已至门口,外面的一幕自然尽收眼底。
对于剑晨的做法,安安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并且……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她,刹那间就比剑晨还多想了好几层。(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值得怀疑
自白震天率断剑联盟入城以来,衡阳官府便一直保持着沉默。
而如今,正好是在这样的一个时机下,这些沉默的官兵竟然蜂涌齐至,如此巧合,不得不令安安多想了许多事情。
这个时机,是什么时机?
断剑联盟死了千人,洛家门前无一活口。
白震天受问傲天与顾墨尘所阻,未曾达到目的而退走。
问傲天重伤,郭怒昏迷,并且昏迷中的郭怒突然震出风池穴上的银针,全力一掌轰得郭传宗几乎魂飞魄散。
即便有着顾墨尘的九转还魂丹,郭传宗保住了一命,但现下的伤势……
这些事情,那王将军与持重盾一直未曾露出真面目的人,竟然好似知道的无比清楚?
否则,若不是有三个重伤的人在,凭剑晨他们四个,随便哪一个,就算无法击破那持盾人的防护,但想要脱出重围而走,也不是太难之事。
他们……似乎吃准了郭传宗现下已然脆弱到即使是稍稍搬运,也有可能牵动伤势而亡。
投鼠忌器之下,剑晨是不会冒着令郭传宗陨命的风险,强行突围的。
所以,这才摆出了一副只围不攻的态势,摆明了说,你们要走可以,但……若要走,就得顶着箭雨枪林而走,那三个重伤的,却走不了。
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
安安柳眉深皱,不由看了顾墨尘一眼。
本来若只是问傲天与郭怒,这两人虽然重伤,但却也还没到随时都会断气的地步,在剑晨等人的帮助下,就算架着他们强冲包围,也不是不可能。
偏偏郭怒突然醒了,偏偏还一掌轰得郭传宗命垂一线,就像是设计好的,偏偏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衡阳官府,来了。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顾墨尘的心思也是通透,安安这一眼瞟来,顿时令他明白了许多事,急忙连摆着双手,叫道:
“我连多年珍藏都贡献出来了,你怎么还怀疑起我来了?”
“哼!”
安安冲他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道:“谁叫你一身鬼秘密瞒着不说,不怀疑你怀疑谁?”
“不是还有傲天吗?你怀疑他去!”
顾墨尘毫无节操地直接出卖了亲生兄弟,撇嘴叫道:“别忘了,郭怒醒来时,我可是和你们在一起的。”
“要说可疑,一直在屋里的傲天不是更可疑?”
好在问傲天尚且行动不能,呆在屋里没出来,若不然,听到顾墨尘这话,怕不得气得将先杀与后杀的顺序掉换个个儿,直接找顾墨尘拼命。
“你们两兄弟的感情……还真是好啊!”
就连怒气未消的雷虎,也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墨尘,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刚才……他还尽心竭力照顾问傲天来着……
“你懂个屁,这个帮理不帮亲!”
顾墨尘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走吧,先进去再说。”
这么会功夫,剑晨已经将洛家那两扇腐朽的大门拉拢关闭,在安安看向顾墨尘时,也同样看了一眼,随即却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大门外的官兵果然只围而已,剑晨与雷虎退入门内,当即便罢手不攻,只是防守之严密却未见松懈。
众人回到屋内,雷虎听了安安的话,明显对顾墨尘怀着戒备,这令顾墨尘不满大叫:
“都是结拜兄弟,这待遇是不是太特殊对待了些?”
雷虎冷笑,将安安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谁叫你一身鬼秘密?”
气得顾墨尘一口气哽了半晌,楞是说不出话来。
屋内,郭传宗仍面若金纸躺在地上。
不是不想将他扶到床上,躺得舒服一些,实在是先前顾墨尘寻到这间屋子时,三人中伤得最重的却是问傲天,所以问傲天占了床,而郭怒与郭传宗两人就被雷虎平放在地上。
哪知中途又出了如此变故,此刻的郭传宗就像是一个瓷娃娃,稍碰一下都怕他碎了,又哪里再敢移动。
郭怒也还昏着,安安用银针定了他四穴,剑晨又追加以雷电之力点了他周身大穴,这一次怕是不会那么容易醒。
倒是问傲天极力睁着眼睛,虽然没说话,眼中的问询之意倒很明白。
顾墨尘叹了口气,也不管问傲天理不理他,将刚才门外的事情粗略对他说了。
却不想问傲天沉默半晌,竟然挤出四个字来:
“我有嫌疑。”
如此耿直的态度,除了顾墨尘耸着肩,一副我就说嘛的表情之外,倒叫其他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安安侧头看向剑晨,自回到小屋之后,他便一直凝神闭目静静立着,一句话也没说。
“怎么了?”
安安问道。
剑晨睁开眼,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我感觉在洛家……应该还隐藏了别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尽皆落在他脸上。
“不可能!”
雷虎首先叫道:“凭咱们这些人,若有人藏在暗处,断不会发现不了!”
他这话说得并不自大,在场众人,修为低的也在名动境界,修为高的却达宗师,如此实力,比之一般中小门派来说还要强上不少,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暗中有人?
除非……隐在暗处的人修为比他们还要高出数筹,岂不是隐宗?
对于雷虎的话,就连问傲天,也露出了深以为然的神情。
不可能,暗处不可能还有他们发现不了的人!
剑晨的神情却不见轻松,他已经全副心神放在了感知上,却依旧一无所获,即便如此,仍摇着头道:
“天下之大,有些专修隐匿气息之样的奇人异士,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至少,我就知道有两个。”
心中莫名地想起了正是擅长隐匿功夫的摧魂双鬼,虽然自觉以双鬼的隐匿功夫,尚还不能达到令他们都不能察觉的地步,但天下之大,难道只有双鬼会隐匿行踪?
他却不知道,摧魂双鬼的隐匿功夫实在比他预估的还要高上不少,至少,天榜第三的高手雪剑陈遗风,便是在摧魂双鬼的手中着了道儿。
虽然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暗影
洛家门外。
成百上千全副武装的官兵围困于此。
不光是这里,前门、后巷,只要是洛家范围内,便可见兵卒。
前门。
那国字脸威凌四射的王将军已从马上跃下,一身重盔举手投足间铿锵有声。
“人都走了,你还举着盾干嘛?”
他轻蔑地看了眼藏于盾后的人,语气中颇有不屑。
行军打仗讲究的是个勇字,对于这种死守于盾牌后的士兵,作将军的当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却是不知,若非此人,他早已作了雷虎的俘虏,又哪里还有闲暇嘲讽别人。
盾后那人并不理会他的嘲弄,鬼头盾牌仍然高举着,只淡淡地说道:
“王将军,我可不归你管,你只要作好你自己的事即可。”
他正说着,突然却见王将军的身后现出一抹极淡的影子。
顿时目光一凝,正好一句话说完,双手重重往地上一跺!
砰——!
重怕不有千斤的鬼头巨盾被他直直插在地上,厚重的青石板上顿时裂缝无数,也将王将军正要继续讥讽的话语生生砸断。
“你——!”
王将军把眼一瞪,满以为这是在向他示威,怒道:“本将到底还是衡阳一城之首……”
“守好了,我去去就来。”
却不想,他话才一半,那持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