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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不明白,为何又要冒着可能的危险往前走?”
安安毫不相让,反驳道:“你是水月仙子,水月府的势力任你调动,那么有什么情报的话,可以拿出来分享了。”
“情报?”
尹修月冷笑一声,撇了一眼郭传宗,道:“说起情报,丐帮势力遍及天下,你何不问问你的小郭弟弟,有什么情报可以拿出来?”
郭传宗怔了怔,两个女人之间的唇枪舌剑纵横来去,他在旁边听得全然插不去口,却不想尹修月轻飘飘一带,便将战火烧到了他的身上。
“丐帮确实……没有收到消息。”(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五章 心底阴霾
丐帮并没有收到消息。
在这么说的时候,郭传宗的神情显得极为低沉。
尹修月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丐帮势力遍及天下。
这天下,自然是包括衡阳城的,所以,那死了十来万的衡阳百姓中,其实也包括他丐帮的兄弟。
丐帮衡阳分舵,也在那一日之后,全殁!
郭传宗曾经不止一次地去想,若当日他没有与剑晨去往衡阳,是不是这一切就可以避免?
断剑联盟的人不会白白枉死,衡阳城中上十万的百姓也不会无辜送命。
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六哥,也不会陷入那样的一场血腥杀戮中无法自拔,至今……仍没有醒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想去衡阳找寻爷爷郭怒,所以才引发的么?
虽然内心中仍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呐喊,提醒着郭传宗,其实……就算他们没有出现在衡阳,白震天也仍然可以用假的消息去骗断剑联盟的人,将他们送到衡阳去给郭怒杀。
这本来才是白震天真正的本意才对,应该说,剑晨等人适逢其会的突然出现,才是极有可能阻止了他阴谋的原因。
可即使这才可能是事实的真相,然而郭传宗却无法……无法摆脱心底里的那抹内疚与自责。
感受到郭传宗突然低落的情绪,安安与尹修月停止了争吵,互相瞪了一眼,突然之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去剑冢!”
而在这时,问傲天却生冷着开了口。
“小子,你别在这捣乱行不行?”
雷虎少见地翻了个白眼,对于问傲天的不懂事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哪知问傲天不但浑若未觉,反而眉头更加深皱着道:“凌尉!”
此言一出,无论是安安还是郭传宗,抑或神情不满的雷虎,俱都面色一沉。
是的,凌尉!
问傲天说话向来精简不明,可他这时说出的这两个字,顿时令人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当日在洛家时,顾墨尘探查到安禄山大军滚滚而来时,只是回到前院中向众人说明了一下,随即便急匆匆地走了。
可是谁也没有发现,当顾墨尘走后,众人忙于收拾残局之时,凌尉,竟然也不声不响地走了。
没有向任何人说明,就连平时与他关系最好的管平,他也没有交代一声,就那么不声不响地,趁所有人不注意,走了。
凌尉的这一走,顿时令所有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确切地说起来,他的来历之神秘,犹在顾墨尘与问傲天之上,好歹这两人现在已经被人知道,与水月府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而凌尉呢?
他……使用着青城派的剑法,而自己也自称乃是青城派之人,可这,都只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辞而已。
没有人,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保证,凌尉所说的就是真的。
特别是当日在苗疆时,凌尉突然激活沥血剑,却又沉默以对,绝不肯透露半点关于沥血剑之事后,那份对于凌尉的怀疑便已深种在每个人的心底,就连向来耿直的管平,也无法真正再对凌尉敞开心扉。
即使几人已结拜了兄弟,即使凌尉曾经对剑晨说过,在合适的时间,他会向剑晨说出真相。
然而终究并没有等到那合适的时间,凌尉便已突然消失。
他到底去了哪里?既然一声不吭便走,那么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这又会不会给其他人带来不利?
这些都是未知之数。
可是现在,以剑晨等人的情况来看,任何不好的一点未知数,都有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剑晨还未醒来,郭传宗又满身是伤,外加还有一个随时可能暴走的郭怒在的情况下,谨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安安之前不愿被人发现丝毫行踪是为谨慎,而现在问傲天提出因为凌尉的关系速速离开辰州去往剑冢,却也是出于谨慎。
天知道下次再见凌尉时,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在此之前,唤醒剑晨与救治郭怒便成了刻不容缓要做的事情。
“咦,你们在做什么?”
正当众人皱眉沉思时,清脆的嗓音自破庙外响起。
妹妮提着大大的篮子从外而入。
自郭传宗醒来之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仗着自己乃是生面孔,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无知少女模样,便自告奋勇担当起了吃食采买的任务。
安安深吸了口气,摇头道:“先吃饭吧,待光头回来,咱们就出发。”
出发,去哪里?
尹修月神色一松,事情总算按照她想要的方向在进行。
“我们要走了吗?”
妹妮不明所以,挎着篮子走进庙里,疑惑着看向郭传宗。
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噢了一声,探手入怀,摸出一包被油皮纸细细包裹着的物什,叫道:
“刚才有人拿了包东西给妮妮,叫妮妮拿回来给老道士瞧瞧……”
“嗯?”
安安一愣,不由惊讶道:“有人给你的?是谁?”
妹妮大摇其头,咬着嘴唇道:“妮妮也不知道呀,那人好怕羞的,和妮妮说话的时候一直用斗笠遮着脸,看不到呀。”
“他还说什么了吗?”
安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也是想乱了心,怎么会问出如此莫名其妙的问题。
妹妮一直生活在苗疆,何曾见过中原武林中人?
问她,不是白问吗。
这油皮纸包并不大,从妹妮手中接过,刚刚好能拿在掌心里,捏了捏,内里不知包裹了什么,圆滚滚的,像是一粒丹药?
在众人惊讶地注视下,安安小心翼翼地撕开油皮纸,慢慢将内里的物什摊展开来。
竟然真是一粒有若龙眼般大小的珠红丹药!
这是……
众人好一阵面面相觑,怎么会是一粒丹药?
将那撕开的油皮纸翻来覆去看了看,其上并无半点字迹,那么这丹药是什么?
拿来玉虚真人看么?
安安泯了泯嘴唇,目光不由往剑晨所在的破屋里看了一眼。
自从来到辰州后,玉虚真人便一直守候在剑晨的床前,沉默着,半步也不曾离开。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与剑晨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这一切无论安安怎么问,玉虚真人他……始终闭口不言。(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六章 自行封闭
“这是……”
手里捏着珠红色的丹药,玉虚真人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这是他数日来第一次离开剑晨的床边,来到破庙院中。
“真人,你可认得此丹?”
安安的目光没有放在丹药上,而是一直注意着玉虚真人神色间的变化,想要从中看出一丝端倪。
“不认识。”
然而就当安安的目光望来时,玉虚真人的面容突然变得云淡云轻起来,淡淡地回应着。
不认识?
安安神色一怔,玉虚真人的这个表情,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了她,认识!
正诧异间,却见玉虚真人手腕一翻,那粒丹药顿时被他扣于掌下,对妹妮温和地道:
“小姑娘,这丹药既是有人托你交给贫道,那贫道便收下了。”
“啊?”
妹妮显然有些愣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道:“好,好的!”
微一颔首,玉虚真人拂尘一摆,竟就这么转过身去,又往剑晨所在那间破屋里走去。
留下众人好一阵面面相觑。
“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
尹修月冷笑一声,意有所指地嘲弄道。
安安的指节已然捏得发白,这话中之意她如何听不出来?
不安定的因素,除了凌尉之外,又多了一个玉虚真人!
那粒丹药到底是什么,突然之间,安安只觉心底一股怒火直冲上脑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你们,到底还要隐瞒些什么?
再也按捺不住,她猛得转身,就想喝止玉虚真人的动作。
却不想,愤怒的娇吒还未冲口而出,玉虚真人竟然自行停下了脚步。
不禁如此,他还一步步倒退着,又退了回来。
随着他的动作,被身体挡住的屋门露了出来,那里,站着一个人。
只是一瞬间,安安面上的怒意陡然消失,换上的,是一抹狂喜的神情。
“傻子——!”
她的身形猛然一晃,化作一抹轻烟,下一瞬,已然扑入剑晨怀里。
“你,你终于醒了!”
眼泪只是刹那便浸湿了剑晨胸前的衣襟,此时此刻,安安心头的一块巨石轰然落了地,全身上下直感无比地轻松。
明胆……这一切的麻烦,她内心现下的困扰,都是因为被死死抱住的这个人而起,可偏偏,当安安见着剑晨活生生站在眼前时,所有的一切,都已变得不再重要。
天知道,当安安见到剑晨因为她的错误判断而决然自杀时,她的心痛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好再……这一切全都过去,这个冲动自杀的笨蛋,仍然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真好!”
这一瞬间,所有的矜持与羞涩全部放下,安安只想就这么永远地抱着他,抱着这个傻子。
然后……她感觉到了一股推力。
“这位姑娘,请你自重!”
一双大手搭在安安的肩头,力道不大,却又极为坚决地,缓缓将安安推离了那个怀抱,同时,显得有些局促的声音也在她耳边响起。
眼泪在这一刻凝滞,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止。
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安安茫然着,颤抖着,艰难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剑晨。
那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她在看着剑晨时,剑晨也在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起,这却令安安的心下猛然颤抖。
从那双眼睛里,安安看到的是平静,是陌生,从中竟然找不到半点熟悉的感觉。
剑晨在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双手在推开安安之后,已经缓缓放下。
“你,你说什么?”
带着不可置信,安安的嗓音突然变得沙哑,颤抖道:“你不认识我?”
剑晨的眉头皱了皱,仿佛在极力思索着,片刻方问道:“这位姑娘,我……应该认识你吗?”
轰——!
一道惊雷直轰安安心底,令她禁不住娇躯一晃,连连退了两步,眼眸里流露出的,全是恐惧。
“傻子?”
她仍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耳中所听,不死心地,又轻轻叫着剑晨。
“傻子?”
剑晨的神情一片愕然,眼珠子动了动,突然笑道:“姑娘,咱们初次相见,你为何要骂人?”
“六弟,你怎么了?”
剑晨的表现使得不止安安,还有其余众人尽皆诧异不已,雷虎踏上一步,皱眉问道:“你连安安也不认识了?”
“可还认识洒家?”
剑晨望了过去,神色间又是好一番思索,迟疑道:“这位兄台,你叫我六弟?”
突然又歉然道:“可是我不认识你呀?”
“六哥?”
郭传宗冲上前来,一把抱住他,震惊道:“你不认识我们?”
这次,剑晨没有推开郭传宗,面上有的却也是惊讶,道:“我是你的六哥吗?”
这……
众人齐齐张口结舌,半晌作声不得。
倒是剑晨,面上的疑惑茫然越来越重,一会看看雷虎,一会又看看抱着他的郭传宗,间或着,还向安安递去一个陌生的眼神,一时之间竟也表现得手足无措。
“真人,傻子他怎么了?”
初时的震惊讶异过后,安安竭力使自己平复下来,扭头冲玉虚真人焦急问道。
在场之人中,就数她与玉虚真人守护在剑晨身边的时间长,并且安安还要费尽心力安排其他困扰,是以反倒没有玉虚真人这几日呆在剑晨身边的时间长。
“杀戮太重,自行封闭。”
玉虚真人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竟然似乎对剑晨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