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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王没有开口,有安禄山在,还轮不到他来说些什么,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成为安禄山手中的超级兵器即可。
“这么说,你是在威胁老夫?”
场中气氛一触及发,可即使是这样,安禄山的声线也并不见起伏,甚至他那堆肉山说话时,就连抖动一下也没有。
“或许是吧,也或许现在,是杀了你,救天下苍生于水火的最好时机。”
剑晨没有看虎王,从始至终,他的目光一直就在安禄山的身上,逐风剑,已然又在缓缓地拔出,每拔出一寸,他身周的血腥气息便浓郁一分,主殿内不再有被挤压的声音传来,他的血腥气息,已然将虎王一直在凝聚着的勐虎压力消弥于无形。
“哈哈哈哈,救天下苍生于水火?”
安禄山闻言,陡然放声长笑,仿佛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那双桀骜粗犷的眼眸颇有玩味地看着剑晨,冷笑道:
“剑晨,时至今日,你竟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你以为,你有何资格救天下于水火?天下人,又是否会感激你的挺身而出?”
不待剑晨开口,他又继而笑道:“还是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想帮一把你那便宜舅舅?”
剑晨目光一凝,安禄山口中的舅舅,正是如今风雨飘摇的大唐天子唐玄宗。
“哦,对了……”
安禄山眉头一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邪笑道:“你难道还不知道,你能走到如今这般田地,有一多半的功劳其实应该归于你那舅舅之手?”
“你说什么?”
此言一出,剑晨再难保持平静,身周血腥气息陡然一阵狂涌,显示出他内心极之震动。
今日这般田地,拜他舅舅所赐?
大唐皇帝唐玄宗……他乃是天下间最有权势之人……或许……
剑晨不是真如安安口中的傻子,并不是安禄山说什么,他便去信什么,可是,当唐玄宗三字陡然进入他脑中时,却竟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一直以来,他都感觉在自己的身上有一张迷雾一般的大网,这张网裹挟着他,令他身不由己地一路走向与天下人为敌的另一面,甚至,就连安安也……
究竟这是为什么,这网的主人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来对付他,并且,他又真的有如此能量,可以将他操控于股掌之间,这世上能有如此强大能量的人,会是谁?
纵观天下,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人或势力总归不会太多,而与他剑晨有所交集的,只怕更少,那么,在一一排队之后,所余下的可疑者实在不多。
安禄山算一个,打从一开始,安伯天就在安禄山的授意下刻意接近着他,甚至有一度,剑晨还曾怀疑过,安安是否也是安禄山布在他身边的一枚棋子。
他在初下山时只是个单纯少年,玄冥诀也只习了其一,那时的他,对于安禄山来说,有价值,但价值定然不会太大,所以,他在暗中布置着一切,让剑晨一步步地往他所希望的方向慢慢变强。
在经了许多事情之后,如今的剑晨不仅玄冥诀到达了当世无人能及的地步,甚至手中还握有真正的那一柄沥血剑,这时的他,对于安禄山来说,应该才真正具备可以夺取的价值。
原本剑晨就是这么以为的,所以当灵蛇寨突然发难,想要用他来换回妹妮时,他以为,这是安禄山的图穷匕现,也正是如此,在来雄武城时,他才会表现得如此强势。
不仅要让安禄山知道,如今的他再不是当日那个任他摆布的棋子,也是要将自己的实力显露出来,好加重安禄山想要得到他的决心,只有他在安禄山心中的份量越重,被掳走的妹妮才会越安全。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当见到安禄山之后,他的这个想法却产生了动摇。
安禄山的野心在天下,并且今时今日,他的狼牙军已然便及半个大唐江山,甚至力犹未尽,若保持住这股劲头,夺取大唐江山,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现在一切顺利,就连洛阳也落入他手,那么,他还要自己来做什么?
一个人的功力再高,总也不能与千军万马相抗衡,别看剑晨曾经也有一怒屠千人之举,可这千人若是放大到万人,十万人,那么力竭而败的人,就绝对是他!
如此看来,相较于安禄山,倒是另一方势力更加迫切地需要剑晨的力量相助。
那就是唐玄宗!
安禄山要的是江山,所以若只是单单将唐玄宗暗杀了,这是没有作用的,毕竟死了一个唐玄宗,大唐皇室还会推举出另一个唐玄宗,于江山根本来说,是无法动摇到根基的。
而唐玄宗却不同。
安禄山如今已是乱臣贼子,更是这场声势浩大叛乱的头领,若唐玄宗能够派人将安禄山击杀,那么至少,对于如今天下形势来说,实在是个大大的好消息。
也正是于此,安禄山才会在如此关键时刻,不去前线督战,反而隐匿于大本营雄武城中的原因所在吧?
一方要谋夺天下,一方只需要实施斩首行动即可,两相一对比,剑晨现下到底是为谁的棋子,当真是一件不好说的事情。
“你知道些什么?”
一时间,剑晨心乱如麻,气息不稳之下,逐风剑到底也没有整柄拔出来,如剑般的利目直刺着安禄山,咬牙问道。
“老夫为什么要告诉你?”
安禄山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耸了耸宽厚的肩膀,冷笑回道。(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九章 掌控不了
滴嗒,滴嗒!
阴暗潮湿的地道内,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摸索着。
岭山七狼在前开道,安安走在正中,蛇七殿后,九人在这暗道内行进了已超过半个时辰。
越往前走,九人的动作就越是轻柔,估摸着,离雄武城已然不远,说不定此时破土而土,指不定就在雄武城中的某个地方。
安安当然不敢冒这个险,于是只能耐着性子,倒要看看,这暗道到底通向哪里。
好在从脚下越加向上的斜度来看,离出口已经不远。
“小姐……”
眼看出口在望,蛇七走在后头,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不无担心地道:“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是啊,怎么做。
雄武城已然不是一个他们以往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去处,而两人之于雄武城来说相当熟悉,换句话说,雄武城中的军士,对两人也相当熟悉。
这在无形中,又加大了他们此行目的的难度,恐怕等出了暗道后,路上一不小心随便碰上一个人,都能将两人认出来,这还怎么救人?
安安走在蛇七前头,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怎么做,这也是她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所在,然而却也是她一直没有考虑清楚的问题所在。
父亲安伯天在世时,寻常最爱教导她的一句话,便是谋定而后动,而安安本也一直以这句话为行动准则。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突然之间的剧烈变故,即使聪慧如她,也一时间没有了计较。
形势比人强,如今的安安,除了身边这八个人外,再无可用之人,而雄武城,当外界战事吃紧时,其实她早已清楚,那个所谓的爷爷,必然会在这城中。
这即是说,雄武城的防御力度,将会比之以往还要森严十倍。
在如此情形下,对她来说,其实最好的选择乃是暂避一时,待安禄山离开雄武城后,再来想办法潜入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她等不了。
当世除了爹爹之外,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娘亲,特别是在那日在长安郊外之后,这份对亲情的渴望便越加强烈。
所以在霸剑山庄收服岭山七狼后,她再也按捺不住,即使没有周全的计划,没有父亲曾经对她说过的,谋定而后动,她也不肯再停留片刻,执意要往雄武城一探。
现在并不是个最好的时机,却也是最好的时机。
以前为了钳制安伯天,安安的娘亲是一直被安禄山带在身边的,而雄武城他很少来,以至于安安与娘亲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而现在,狼牙军揭竿而起,兵凶战危之外,安禄山为免唐玄宗施以那斩首战术,定然会寻一处安全的所在,而雄武城,深知其中深浅的安安知道,雄武城,乃是安禄山一直在经营的,也是现下对于他来说最安全的所在。
安禄山在,她的娘亲就有极大的可能也在,所以这雄武城,她是必须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唯伺机而动而已,这本是安安一路上想到的最好办法,可是,当在一线天时,发现那个人似乎也突然到了雄武城,且不说他的目的为何,但对于安安来说,她的心,已经乱了。
他来做什么,他为什么要来,他不知道现在的雄武城,已经如同龙潭虎穴一般的存在了么?
即使打定主意不再与剑晨相见,可下意识地,当走在暗道中时,安安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三个问题。
以至于本就没有计划的救人行动,在她心里更加茫无头绪。
“小姐?”
蛇七走在后头,看不到安安的神情,见她久无回应,不由又试探着叫道。
“嗯?”
安安仿佛突然被惊醒,沉默片刻,叹息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自小的积威所在,可以说,安安从小到大最怕的人不是她的父亲,也不是娘亲,而是她的爷爷安禄山,从小,无论她如何调皮捣蛋,只要父亲一说爷爷来了,她立时便会怕得赶紧藏起来,没有半日时辰根本缓不过劲来。
现如今,她最怕的人,以及最爱的人皆在这雄武城中,她到底该怎么做,实在心乱如麻。
走一步算一步,可这路终究会走到尽头,就如同这暗道,前方已然有隐约模煳的亮光落入眼底。
“老夫为什么要知道你?”
面对剑晨冷厉的声音,安禄山不置可否,依然神情平静冷淡。
主殿中的气氛再度变得压抑非常,只是这次再与虎王无关,压力所在,全是由安禄山那副如肉山的身躯上所放。
这并不是武者的压力,乃是一个久居上位者习以为常的气势所在,然而从安禄山的身上,这气势却犹如实质,并不比任何一个武林高手为差。
至少,剑晨那逼迫而至的血腥气息,在碰上安禄山身上的无形气势后,竟飘然而去,尽皆无法沾染上安禄山分毫。
“为什么?”
逐风剑终于全部被剑晨拔出,血腥的浓郁已然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就连那一直傲然挺立于安禄山身前的虎王,身躯也不禁一颤。
“就因为……现在你的生死掌控在我的手中吧。”
剑晨想了想,缓缓将逐风剑平举,剑尖直指向安禄山,平静地威胁道。
“老夫的生死,掌控在你的手中?”
安禄山饶有趣味地看着逐风剑,全然不惧于剑上那足以令人心智大丧的血光,突然大笑起来,道:
“剑晨,老夫纵横天下数十载,你还是第一个敢于对老夫说出这种话的人。”
“只是可惜,就如那时在衡阳时一样,在你的手中,其实根本掌控不了任何人的生死!”
安禄山豪放地大笑着,话音一落,突然拍了拍双手。
从他身后,主殿尽头的侧门处,突然缓缓露出了一道光亮,那是有人将侧门从外拉开。
随即,从那门外,有人入内。
人不多,只三人而已,其中两人身着黄色劲装,乃是雄武三牙中虎牙之人,而另一个,却令剑晨的双眼陡然大睁。
两个虎牙一左一右架着从侧门中进入的人,虽然低垂着头,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可那人,剑晨认识。
那人竟是……凌尉!(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章 不死不休
凌尉!
被两个虎牙架着走出来的人,竟然会是凌尉!
万万想不到,在这里竟然会遇上他!
那日在衡阳时,当听到安禄山大举来犯的消息,顾墨尘立即便已离开,而当众人收拾停当准备离开时,才发现,离开他们的除了顾墨尘之外,还有凌尉。
顾墨尘固然去了长安,而凌尉去了哪里,却是一直也没有消息。
此人的来一直神秘,就算是当日在苗疆时被剑晨等人发现他竟身具沥血剑时,也没有从他的口中得到些什么,只是在霸剑山庄时,凌尉曾经说过,待到合适的时机,他会将事情告诉剑晨。
可惜,剑晨终究也没有等到他的亲口述说,再见面时,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管凌尉如何神秘,两人到底也算是同过生死,更是歃血为盟的结拜兄弟,此时眼见凌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