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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尸体,血流成河。
这是当时凌尉推开前院大门时所见到的景象,也是令他心痛到无法唿吸的景象。
这些尸体……就在昨日还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他的同门师兄弟,都是他曾经言谈欢笑的兄弟!
“不!”
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凌尉仰天一阵凄厉长啸,音震苍穹,其声泣血,可却又怎么能啸尽他满腔的悲愤?
是谁,是谁下了如此毒手?是谁,与我青城派有如此大仇?
他的双眼已然通红,只差没有从中滴出血来,啸声过后,一阵昏眩感袭来,本就伤重的身躯无力地倚靠在门框上,泪水模煳了双眼,隐约间,他仿佛看到前院几乎无法落脚的尸体中,似乎有什么人动了动。
还有活人?
这个发现令他精神一振,有人没死,这是他青城派的人,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救,或许,还能从这个人的口中知道仇人到底是谁。
于是凌尉勉强压住心中的悲愤,使尽全身力气往前,跌跌撞撞地向那明显正在动的人那里跑去。
坚持住,我来救你!
死死咬着嘴唇,凌尉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再发出,唯恐惊到了那幸存之人,他此时想做的,就是提前准备好功力,待自己跑到他身前,就不管不顾,先将自己的所有内力输送到那人体内,拼了全力,也要救活于他!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是,跌跌撞撞的身躯不过才跑出了三步,却已经无法再迈动分毫。
救?
那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救,从发现他在动,到自己跑出三步,这个时间很短,而那个人,已经自己站了起来,站得笔直,站得傲然,哪里像是受伤濒死的状态?
更重要的是,当那个满身沾染着鲜血的人站起来后,那般身姿,凌尉相当之熟悉。
这个人,是自己的师父,也是青城派当代掌门卫正!
从尸山血海中站起来的人,这个满身鲜血站得笔直的人,手里提着一柄剑,这剑,显得很突兀。
满院地血水横流,就连卫正,全身上下也无一处不被鲜血所染红,可偏偏这柄剑,凌尉在身躯顿止的同时,眼睛不由狠狠地眯起。
这柄剑,清亮得宛如一弯冷月,连一丁点的血丝也没有沾染其上!
流星剑!
这赫然正是那有着古怪名字的,叫做悲落的中年人送上青城派赠于卫正的流星快剑!
从剑柄到剑尖,整柄流星剑点尘不沾,干净,清亮,一如那时悲落以此剑大胜弟子选拔时的模样,可却又与四周的景象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如此超脱世外,就如同……
这里的一切,都与这柄剑毫无关系一般!
可是,真的毫无关系吗?
昨夜的血芒,师父口中的剑,以及这遍地的尸首,难道不是这柄剑所为?
凌尉的心在滴着血,他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这个平日里自己最为尊敬的师父,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这个傲然挺立在无数尸首之中的师父,像极了来自于地狱的魔鬼!
“尉儿……”
两人呆立许久,那一身鲜血的卫正突然嘶哑着开了口,同时身躯微微一转,满脸血污的面上,唯有那双眸子清冷明亮。
下意识地,凌尉后退了一步,这一声尉儿,师父叫了他十几年,每一次听到,他都感觉无比地亲切,唯有这一次,却令他……毛骨悚然!
而卫正仿佛没有感觉到凌尉的反应,叫了他一声后,他的右手缓缓提了起来,握在手里的流星剑往凌尉那边递去。
“拿着这柄剑,从今日起,你出师了。”
卫正缓缓地说着,看着凌尉,眸子里透露出一抹柔色,全然不似前几日那般的暴躁,当中,甚至还有一丝痛楚。
“师……师父,你,他,他们……”
凌尉没有去接剑,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卫正,看着他递过来的那柄点尘不沾的流星剑,大脑里已然一片空白。
“去吧,尉儿……用这柄剑,这柄沥血剑,找出暗害我青城派的凶手,替为师……手刃此贼!”
沥血剑?
凌尉一惊,这流星剑,竟然会是沥血剑?
沥血剑的凶名他当然听过,可是这柄一汪如水的流星快剑,怎么可能会是沥血剑?
卫正艰难地将腿从尸体堆里提了起来,一步一步,可以看到,他的步履也极不稳,走到凌尉身前,一如往常一般,拍了拍他的肩头,手腕翻转,将流星剑的剑柄塞到了凌尉的手中。
“这柄剑,为师已经用毕生的功力将它封印,解除封印的方法是……”
他附在凌尉的耳边,无声地述说着,片刻之后,才直起身子,苦涩地对凌尉笑笑,道:
“可记住了?”
凌尉呆呆地点着头,看着自己的师父,一如以往那般地亲切,却又那么地陌生。
“好,你去吧,用这柄剑,将那暗害我们青城派的凶手……碎,尸,万,段!”
每说出一个字,卫正的口中便喷出一口鲜血,最后四个字说完,他的人也随即……
殒。(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七章 原由
青城灭。
门下过千弟子,除了凌尉之外,尽数死在掌门卫正手中。
沥血剑当真是世上第一凶兵,剑气纵横时,那冰冷血腥的气息令修为不够之人全然提不起一丝抵抗之心,就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被动地等待着杀戮降临。
卫正死了,带着满心的懊悔与不忿,更带着无数的不甘,倒在了被他亲手屠杀的弟子尸体之上。
直到那时,凌尉才明白,为何师父的脾气会一天一天变得越加暴虐,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心智早已受到来自于隐藏在流星剑里的沥血气息侵蚀。
或许师父早已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下严令不许门下弟子进入后院,他想凭着一己之力,将这股血腥气息化解开去。
可惜,其结果却是他自己反被沥血剑所控,在心智大失之下,成为了一具冰冷血腥的杀戮机器,将青城派毁灭于自己手中。
凌尉一个人,花了七天七夜,将包括师父在内的所有青城派弟子埋葬,随后又大哭了一天一夜,终于,提起了那柄流星剑。
这剑一汪如水,清亮得几乎可以在剑身上照见凌尉那张憔悴的面容,可谁又能想到,这样的一柄剑,竟然会是充满血腥与杀戮的沥血剑?
绝世凶兵在手,这是江湖中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凌尉却半点也感觉不到兴奋,有的,只是仇恨。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将这柄剑折成两段,再投入熔炉中化为一滩铁水,好祭奠青城上下千余人的在天之灵!
可是他又不能那么做。
他还需要依靠这柄剑,去找出那个叫悲落的人,然后,一剑杀了他,或许,还得要杀了指使他这么做的人,如果有的话。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或许是不愿相信青城派就此灭亡,也或许是为了不让那暗中的仇人知道青城派已亡的消息,凌尉在出山前,将青城派的山门封闭,并贴上告示,青城派封山十年,不再接受弟子。
十年后,要么他死,要么,他手刃仇人,重回青城山,重建青城派!
这事在当年也曾在江湖中流传了一阵,不过毕竟青城派偏安于巴蜀一隅,本来就甚少踏足中原武林,而五毒与唐门,也在那时出乎一致地对此事保持了沉默。
随后,凌尉离开巴蜀,浪迹在江湖中,探寻着一切有关沥血剑,以及那名叫悲落的中年人下落。
这一探,就是五年,直到……
“所以你找上了我?”
剑晨皱眉看着凌尉道:“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咱们相识在少室山下,而那时我的手中,并没有沥血剑。”
“不错。”
凌尉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想将过往的记忆甩出脑海,片刻才回道:“当初你走出剑冢,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势力在盯着你,他们为的是玄冥诀。”
“可我对玄冥诀没有兴趣,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沉默地看了剑晨一眼,因为他再说下去,话题又会回到那个令人感到悲伤压抑的气氛中去。
剑晨默然,凌尉纵使不说,他自然也能明白,凌尉在意的,乃是他身为洛家后人的身份。
衡阳洛家,也是被一柄剑所灭,沥血剑。
两人的家门、师门都是被沥血剑所灭,所以凌尉当然有着充足的理由要来接近剑晨。
而之所以不对剑晨言明,乃是因为这五年间凌尉慢慢养成的谨慎习惯所至。
青城派只余下他一人,他就是青城最后的希望,无论如何,谨慎一些,留下一条命,才能去谈复仇,去谈重建。
“当日在少室山下不是偶遇……”
良久,凌尉才又道:“当你在纯阳剑宫出现时,我便在暗中跟着你,可是一直苦无机会接近你罢了,直到在少室山下,看到你竟想自寻短见,这才……”
“其实那时……我并不是想自寻短见来着……”
听到凌尉又提起当日的情形,剑晨忍不住打断道。
随即,两人都回忆起那时初遇时的一幕,没来由得,心头一暖,俱都会心一笑。
这一笑,也将两人那压抑的气氛冲淡不少,凌尉更借机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好了许多,才又道: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跟着你,本想着玄冥诀与沥血剑齐名,当年你洛家被沥血剑所灭,应是与玄冥诀有关,说不定,那使沥血剑的凶手会再找上你,到那时,我也能从中找出暗害我青城派的元凶!”
剑晨叹息一声,道:“结果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你想像的那样……沥血剑,原来并不止一柄。”
“是的!”
凌尉咬牙道:“原本我以为,我手里的流星剑才是沥血剑,却不想,在霸剑山庄时,那孟逸凡竟然又拿出了一柄沥血剑,其剑上的气息,竟然与我的流星剑如出一辙!”
剑晨眉头一挑,道:“所以那时你站出来替我接下百人斩,其实并不是抱着替我打前站的念头,而是真的想打下百场,然后夺得那沥血剑,从中找寻一些蛛丝马迹么?”
凌尉沉默,半晌才歉然地对剑晨道:“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
剑晨摇摇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道:“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可别忘了,因为我的关系,你不仅中了那天龙蛊的毒,甚至在苗疆时,危难间你也曾解除过流星剑的封印,助了我一臂之力。”
随即又奇道:“那么你为何又在衡阳时,听到安禄山大举兴兵的消息而突然消失?”
凌尉闭了闭眼,拳头捏得咔吧作响,良久方道:“那时,我与二哥还有妹妮一路赶来衡阳,路上早收到风声,我的轻功快,于是先了他们一步赶到洛家打望风声,结果,让我看到了……”
“谁?”
剑晨一愣,原来妹妮出现前,凌尉早便隐藏在暗处,那他到底看到了谁?
“隐魂!”
在叫出这两个字时,凌尉的神情变得极之狰狞,嘴唇死死得咬着,几乎浸出了鲜血。
“隐魂……那个人,竟然就是当年出现在青城派,对我的师父留下了这柄剑的人悲落!”
凌尉突手厉指着静静躺在床边的流星剑,周身杀意狂涌!(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八章 懊悔
“隐魂?!”
剑晨悚然而心惊,这是他今日第二次听到隐魂的名字,怎么感觉所有的事情……都与那隐魂有关?
“不错,就是他!”
凌尉牙关咬得咔吧作响,额头上更暴起了几缕青筋,愤怒道:“他的身形,我化作灰也识得,他,就是那日到青城派留下流星剑的的,悲落!”
喘息片刻,他又道:“那时你们与隐魂争斗,我隐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并且更听到,原来他竟是安禄山的手下!”
“所以你认为,是安禄山指使的他,以流星……沥血剑作饵,灭了你们青城派?”
剑晨接口道。
“对!”
凌尉面色冷厉道:“既然他为安禄山办事,那么安禄山自然是罪魁祸手!”
突又颓然道:“剑毕竟是隐魂送上青城派,对于他,我又怎么可能放过,可惜……”
砰!
他一拳锤在地上,就那么半跪于地,恨声道:“那厮的轻功竟然极快,我从后追了半晌,竟然被他甩开。”
剑晨默然,心头更涌上一股温流。
照凌尉所说,那时他追着隐魂而去,虽然被隐魂甩脱,但到底也能猜测出此事与安禄山有关,多年追查,他竟能按捺得住,不是立即去找安禄山报仇,而是先回去接应了管平与妹妮两人,先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