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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四周的水气登时像是受到了召唤的百战死士,猛然往唐玄宗手指处合拢凝聚,只在转眼间,整整一座宫殿里的白色雾气已然全部浓缩包裹住顾墨尘的身躯,将他四周凝结成仿若坚冰一般的圆球。
顾墨尘终于停刀。
不是他想停,而是这白雾令他想到了一部功法。
同样曾在问傲天身上有所施展的功法。
水月无间阵!
当日问傲天在衡阳洛家就曾以惊虹剑为代价施展此阵,将功力高出他数筹的白震天生生禁锢在内,半晌挣脱不得,由此可见水月无间阵于困敌一道之精妙。
唐玄宗的修为并不低,他只是不惯以江湖中人解决问题的方法去解决问题而已,毕竟是当今天子,用脑或是动口,都远远比他亲力亲为要有效率得多。
是以在早有准备下,由他施展出的水月无间阵远比问傲天当日所施展的要强大得多,而事实上,水月无间阵也正是唐玄宗传授给问傲天的!
咔咔咔咔咔!
被包裹在白色雾气,不,白色坚冰内,顾墨尘并没有放弃怒斩唐玄宗的一腔怒火,从那坚冰内里不断有速度极快的刀斩声传来。
“小顾!”
唐玄宗又是一声暴喝,怒道:“你可知道,修月她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刀声顿止。
尹修月是顾墨尘心中永远的痛,唐玄宗提及尹修月,冰雾内的顾墨尘动作立停。
内里不再有动静,可唐玄宗知道,顾墨尘定然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在等着他的下文,于是又道:
“当年内门派修月来传话只是她任务之一,还有之二!”
“你以为朕的一身水月无间功法是从哪来的?”
为了不让顾墨尘继续暴怒,唐玄宗语速极快地将他的话语带入顾墨尘的思绪中,果然,沉默了许久的顾墨尘立时问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的功法是修月所传,这岂不是可笑,你才是她的师傅!”
“不错,朕是修月与傲天的师傅,其实也不是,朕只是代师授徒而已!”
唐玄宗大声接续道。
“代师授徒?”
顾墨尘冷冷一哼,从冰雾里传来他极为不屑的声音,道:“我承认你当年修为便不弱,可水月无间功法明明就是你继任水月府府主之后才所得,你代哪门子的师?”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侠者郭怒
“不错,这就是修月来到外门的任务之二!”
唐玄宗不理顾墨尘的嘲讽,高声打断道:“修月以水月仙子的身份出现在外门,一方面是来传达内门的指示,让外门辅助朕成为水月府府主,而另一方面……”
“她还带来了水月无间的修炼功法!”
“荒谬!”
顾墨尘在坚冰般的白雾中怒道:“你的意思是说,修月给了你水月无间功法,然后你学会之后再收她为徒反教于她,天底下哪有如此可笑之事,修月随身带着功法,她自己修炼不行吗?”
唐玄虚宗苦笑道:“不管你信不信,事情本就如此,当年咱们定下那不太光彩的美男计,最后却引得蜀山剑主亲自找来。”
不管顾墨尘的挣扎,唐玄宗目中露出回忆之色,深深一唉,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一夜。
“那时,蜀山剑主除了向朕传达了内门指示之外,另外还着重点明修月绝不可与江湖中人发生任何纠葛,最后……他还将从修月那里要回的水月无间交给了朕。”
“从修月那里?”
顾墨尘在雾气内听得一惊,心下更是震动,冲口而出道:“这么说修月其实也早就知道此事?”
突然之间他的手脚一片冰凉,如果唐玄宗在这时说出一个是字,那他才是彻彻底底地成为了天下间一等一的大笑话。
如果说尹修月其实早在那时就已经知道了真相的话……那么当年那个对自己的情真意切,对自己的哀怨悲伤……就都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会是如此吗?
好在唐玄宗摇了摇头,道:“你别误会,当年的修月确实对你一心一意,蜀山剑主只是去要回了水月无间功法,其他的并没有对她说,反而告诉了朕……”
“你应该知道,尹修月身上有一门只有她尹家后人才会的功法,叫做……”
“以身为炉!”
顾墨尘惊叫道,这功法他在衡阳时曾见过,然而以身为炉功法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用,唯一的作用就只是能够压制住以身炼剑之法所带来的暴虐之气而已。
“正是以身为炉。”
唐玄宗叹息一声,道:“你以为以身炼剑之法真的是一门损己过度的功法么,当年剑冢祖师,也就是尹修月与尹修空的先祖,在创造出以身炼剑时,就已经发现了功法的缺陷,所以他当即便进行了修补。”
“以身炼剑之法若想练得完整不伤己身,就必须要配合以身为炉。”
他顿了顿,面带一丝无奈,犹豫了下还是继续道:“这是温和一些的说法,其实说白了,要想以身炼剑完整,练到后来就得……”
“就得吸收修炼了以身为炉之人的所有内力!”
轰!
咔咔咔咔咔!
白色雾气中猛然传来爆鸣,一听此言,顾墨尘陡然暴跳如雷,缺月琉光被他使成了一片光幕,当中更有怒喝不断响起: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狗屁功法!”
唐玄宗苦笑着叹息一声,道:“事实就是如此,尹修月从出生开始修炼以身为炉开始,其实就已经背负着这样的命运。”
“不然你以为,丐帮帮主郭怒为何会修炼那以身炼剑之法?”
此言一出犹若石破天惊,震得顾墨尘几乎连缺月琉光也握持不住,他的声音颤抖着,震惊道:
“你,你说什么?”
“郭怒之所以修炼以身炼剑,是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有一门功法可解那奇大无比的副作用?”
“那么你的意思是……郭怒,也是水月府的人?”
唐玄宗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郭大哥确实是水月府的人没错,可你说的也不全对。”
“当年郭大哥从水月府得到以身炼剑之法,确实被内门中人告知你大哥放心修炼,关于这功法内的缺陷已经有了万全的弥补法子。”
“可是后来,当郭大哥知道若要完全练成以身炼剑之法就必须要牺牲尹修月时……他,放弃了。”
顾墨尘在雾气中明显为之一愣。
放弃了?
他不是没见过郭怒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说实话,不管落在谁的身上,这是任何人也无法接受的,特别还是郭怒这等天下顶尖的绝顶高手。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放弃了?
提到郭怒,唐玄宗面上明显带着一抹佩服,道:“郭大哥侠心义胆,果然不负丐帮义薄云天之名,他宁愿自己变成一个疯老头,都不愿按照内门为他安排的路去吸收掉修月的以身为炉功力,光凭这一点,他就能当得起一个侠字!”
面对顾墨尘的沉默,唐玄宗又道:“所以你现在该知道尹修月对于水月府内门的重要性了?”
“郭怒虽然放弃了吸收以身为炉,可内门还能够培养出第二个,甚至第三个郭怒,修月的功力只能是为下一个以身炼剑所准备。”
“以身为炉的功法很特殊,这是一部损己利人的功法,其实就算不是以身炼剑的修炼者,尹修月想将这些功力传给谁都是可以的。”
“所以内门中人当然要禁止你与修月的接触,并且还不能做得太明显,万一激起了修月的叛逆之心,他们越禁止,修月反而越要将功力传给你,那岂不是糟糕?”
顾墨尘已经没有了暴怒,他的声音显得冰寒无比,从那坚固得任凭缺月琉光劈砍也无动于衷的雾气内传出:
“水月府?内门?都……该死!”
唐玄宗摇了摇头,不去接他这话,另说道:“至于水月无间,当初确实是由蜀山剑主给了朕,这是每一任水月府府主都必须掌握的功法,而为什么要在学会后又传给修月。”
他苦笑了下,道:“说来可笑,这只是对朕的一个测试而已,若朕无法练成水月无间,又怎么去教会修月?”
“不光是测试你吧?”
顾墨尘冷道:“测试固然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内门那些人只怕是想借着传授水月无间的机会,好好拉拢,甚至分散修月的注意力,让她极早从与我情断意决的悲伤中脱离出来,不至于误了他们的好事?”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方寸大失
“前面就是长安了!”
剑晨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回头冲马车内叫了一声。
连日来,即使他与蛇七交替着驱赶马车,可他心中杂乱纷呈之事极多,哪里又能真正平静下来好好调息一番,是以从面色上看,他显得憔悴无比。
三哥,你还在长安么?
一路上一直在担心的人自然是顾墨尘,算算时日,顾墨尘早该到了长安才是,现如今到底情况是怎样,这一路疾驰而来时,剑晨等人也免不了从加打探一番,却不曾听说皇宫里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比如……若唐玄宗被杀,这消息在这兵荒马乱的当口是绝对瞒不住的。
可是没有,唐玄宗或许仍活得好好的,至多就是被安禄山逼得快疯了而已,那么唐玄宗既然还活着,比剑晨等人早一步到长安的,扬言要杀了唐玄宗的顾墨尘,又是否还活着?
他到底去没去?!
剑晨看着长安城恢宏大气的城门楼越来越近,心中的焦虑也是越来越盛,禁不住又是喝呀开声,狠狠一鞭子抽在可怜的马儿屁股上,其那四匹眼见已有些口翻白沫的马儿嘶律律连声痛叫,奔驰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极想早些将驱赶着自己的瘟神送走。
车帘被掀开,露出安安略比他好一些,但也不太多的面容,随着马车的颠簸往前撇了一眼,远处城门楼上气势宏伟的长安二字隔着老远也清晰可见。
安安泯了泯嘴,沉默无言着又将身子缩回了车内。
长安于她感觉并不好。
小时候时常随父亲或那所谓的爷爷进京,对长安城她绝不陌生,甚至连她自己也有个安清公主的名号,但是……
她的父亲却也在这长安内皇宫里的天牢中变成了毒尸,随后更死在了长安近郊的荒野中。
如果有可能,她愿永生不再看到那长安二字。
雷虎又从马车里冒出了头。
经过这段时间的静养,他本就身强体健,虽然还无法与人对敌,可简单的行动在忍痛之下还是没有问题。
向来坐不住的他早被马车里狭小的空间憋闷不管是快要疯了,此时但听剑晨说长安就在眼前,哪里还忍得住,安安一让开车门,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然而他那口空气才只呼进了一半,偶然间眼角余光撇到飞速后退的道路一侧,突然一声大叫:
“快停车!”
激动之下,他这声大吼将自己的伤处都震得隐隐作痛,但却不管不顾,伸手就去拉半坐在车架上的剑晨衣角。
雷虎少有如此激动的时候,神情略有些恍惚的剑晨猛然一惊,连忙全力猛拉缰绳,当即有两匹马儿抵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巨大反力,悲鸣一声,齐齐高昂着脖子一个白眼跪倒在地,速度极快的冲力下,嘶啦啦在地上摩擦出了两道恐怖的血痕。
马车一阵剧烈震动,剩下的两匹马儿本也已到强弩之末,如何还能负担得起,顿时也被拖得马腿一跪,步了两个兄弟的后尘,变成通往长安之门的两道血痕。
“嘿!”
剑晨把眼一瞪,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一声怒吼,马车震动剧烈,他却像是双脚生了根一般牢牢站定车架连接车厢的那块薄薄木板上,陡然单脚重重往下一踏。
咔嚓!
那脆弱的木板如何能禁得起他这全力一踏,登时破碎,剑晨的脚犹如定海神针一般直入地面,身躯挺得笔直,马车之前的冲击力之大,竟完全无法令他移动半分身形,那只直插地面的脚犹如生了根的参天巨树,一动也不动。
可马车却没有他那般绝世功力,被他这一抵,车厢后部顿时临空抬了起来,眼看就要自他头顶翻飞冲前。
剑晨对此早有准备,后伸一手直抵向厢门,而一直紧紧跟在后面独自骑马跟上的管平反应却也不慢,眼见危机在前,他硕大的光头上青筋立时暴涨了两三条,也是嘿呀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两只铜锤般的大手猛力扒住车厢,千斤坠的功夫使到极处,死死往地下一沉。
喀拉喀拉!
数道令人心神大震的碎响不断从车厢上传来,木屑更是飘然大飞,那马车虽然结实,可供